“我知道,里面那个是你喜欢的人,你也知道,里面那个也是我从小就爱的人……”叶飞云仿佛是对我说,又仿佛是对自己说,“有些事情,来了就是来了,挡也挡不住。”
我皱了皱眉头,说道:“飞云,你究竟在说什么?说清楚一点。”
“去,去,去……”施芳华一下把叶飞云的手扒开了,说道,“人家猫王关心兰,进去看看有什么大不了。”
叶飞云深深看了施芳华一眼,然后再扭头对我说道:“我想说的是,虽然我不甘心,很痛苦,但里面那个女人……是我会用一辈子爱的人,而你是我这辈子最看得起的人,应该可以说是敬畏,如果你们……要是……我想……我……”
“切,你在胡说什么?”我笑道,“我和芙兰什么都不会发生,我虽然有时会责怪她,但这是人之常情,如果一切可以这样发展下去,我会疼惜她一辈子。”我怎么可能想得到休息室里面发生了什么事,所以怎么可能想到叶飞云说的是如果我为了所谓的面子、老大的尊严要对付芙兰的话,他会十分为难。
叶飞云突然大呼吸了一口,说道:“好吧,猫王,你进去,一个人进去。有些事情,该知道的还是要知道,该面对的还是要面对,不管结局如何。”
我笑着点点头,示意余涛和马天宇留下,就要推门而进,而又有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肩上,拦住了我,是余涛,他很警惕地看了叶飞云和施芳?一眼,说道:“老大,你一个人?我有点放心不下。”
话说得很直接,余涛很少这样不顾朋友的面子,是叶飞云的态度让他起了很大疑心,我不由哑然失笑:“余涛,你乱想什么?你以为里面是十几个刀手等着要我的命?”
马天宇“哼”了一下,说道:“那可不一定。”
“理由呢?”我看了涨红脸的叶飞云,和一脸若有所思的施芳华一眼,问余涛和马天宇。
两个人都答不出来,仔细一想想,这好象根本不可能发生,不过马天宇在我进去的一刹那,还是不服输的说道:“女人做事,从来不讲理由。”
靠,我背对着马天宇,向他竖了一下中指,脸上却是被他逗笑的笑容,不过当我拉开竖在房间正中的蓝布,看见供给贵宾休息的小床时,我就再也笑不出来了,可是太过震惊,笑容来不及消退,一时僵在了脸上,再加上我的惊、羞、怒,这个时候我的脸,纯粹变形了。
男人的耻辱:自己的东西被人夺走;男人最大的耻辱:自己的女人被人夺走;男人不可忍受的最大耻辱:自己的女人和夺走她的那个人在自己面前亲热。
这一幕发生了我的面前,有种久违的感觉突破了我内心的层层防线,突破了我的记忆枷锁,重新降临在了我的身上。
那是一种什么感觉?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还在读初中的我,因为拉肚子,上课时间想出去方便,却被班上的几个恶霸抓住,拖光了我的裤子,把我拖到了大操场,让我在跑出来看热闹的同班同学(其中还有我暗恋的女生)、上体育课的同学、学校的工作人员这数百双眼睛的注视下,在大庭广众之下,稀里哗啦拉个不停……在那个时候,这种感觉出现过……
在一个昏暗的晚上,下了晚自习准备回家的我,被三个男生拉到了男厕所里,他们要求我给他们口交,打手枪,忍辱负重惯了的我这次却死活不愿意,他们毒打我,把我塞到马桶里,最后自己打手枪,把精液射到了我的脸上、身上……。在那个时候,这种感觉出现过……
在一个阴雨绵绵的上午,兴高采烈参加初中毕业典礼、庆祝逃离折磨了三年地狱的我,在典礼结束后,被全身脱光绑在滑轮绳上,升到了了操场高高在上的旗杆上,全校上万双眼睛就这样嘲弄看着我,笑着我。因为我的同学说,在大家分手的时候,让我给大家最后一个不能磨灭的印象……在那个时候,这种感觉最后一次出现过……
在我当上山猫之王后,这种感觉慢慢从记忆表面的第一层消褪着;在我现在已经几乎叱咤风云的时候,这种感觉完全被锁在了心灵最深处,自我认为,它永远没有出头之日了……没想到,现在,此刻,这一感觉就象没有斩草除根的杉菜一样,又一次爬了出来,嘲弄着我。
“你们在干什么!”绝对可以用暴走来形容的我怒吼出声。正在床上亲热,虽然还未及与乱,但已经衣衫杂乱的两人一下被惊醒,两张慌乱的脸对准了我。
“咣!”休息室的门被推了开来,听见我的大叫,余涛和马天宇怎么可能不进来看看,哪怕是天王老子也挡不住他们。
“小丁……”芙兰羞愧着急忙推开了压在自己身上的男人。
这些声音我都听不见,我眼中只有这个男人。这不是今天凌晨出现在芙兰房间,芙兰靠着他哭的那个男人吗?那时我还以为只是芙兰找个肩膀发泄,照现在看,他们的关系已经维持有一段时间了。也就是说,我被欺骗一段时间了,我受辱一段时间了……
“猫……”朱子欣站起来,心里虽然有点得逞、得意的感觉,但更多的却是害怕,他知道,由这一刻起,他的命不再是自己能控制的了,现在只有一个人救得了他,那就是芙兰。可是,芙兰要为他说话的可能根据精密计算只有百分之十。对女人心理、生理已经掌控地八九不离十的他,可以从床上感觉到,芙兰对他只有欲,而无爱,最多也只有喜欢。身为大姐头的芙兰,为了社团,为了利益,不可能为了一个喜欢的男人,进一步得罪大靠山,而百分之十的可能便是因为这个大靠山还是她真心爱的人。除非芙兰因爱生恨,恨意淘天,不顾一切的趁现在利用他去伤害伤害她的人。女人的心思永远摸不透,朱子欣完全把命交在了芙兰的一个想法上。
“就当是为了整个太子党牺牲吧。我的死至少造成了山猫与大将军的裂痕,陆有鑫他们应该不会再为难太子党了。”这就是朱子欣心中瞬间闪过的唯一想法。
“猫你个头……”我狂叫着,冲了上去,一拳击在了朱子欣的脸上,朱子欣根本不敢闪躲,更不要说招架了,老江湖的他怎么可能不知道,如果我打不中他,他便要面对站在我后面,同样愤怒,感同身受的“雨夜屠夫”马天宇和“超人”余涛。他们任何一个一拳都可以当矮小的猫王十拳,所以才被我跳起的重重一拳击得口鼻流血,倒了在墙角。
如今的我毕竟不同于以前的我,当那种感觉再来的时候,我已经有力量去洗刷。
我歇斯底里的捶着,踢着,失去理智的我,甚至忘了这种打法不是我的专长,我至少也应该提把椅子什么的。
因为我内心很清晰地知道,这些动作也就是用来平歇我刚刚燃起的愤怒和激动而已,也许只有这么赤裸裸的攻击着,我才感觉得到那种释放的感觉。
最后的解脱还是留在后面吧……可是洗刷了又有什么用,耻辱了就是耻辱了,报复了,还是耻辱了。
朱子欣双手曲起护住头部,蜷起身体又护住要害,任由我发泄般拳打脚踢,心里祈祷上天,我会因为这样饶了他的命。
是的,我气消了,手脚的疼痛让我停下了所有攻击。看着朱子欣茫然抬起头,眼睛疑惑注视着我有什么下一步行动的时候,我冷冷一笑,转身走到了马天宇面前,从他腰间摸出了明晃晃的斩刀……气消了不代表一切事情就结束了,有些东西,是任何补偿都补偿不了的。
跟着进来的叶飞云和施芳华急忙抢在我前面,站在了芙兰身前,他们都怕亲眼目睹这种事的我理所当然把芙兰一起杀了。对于黑社会来说,这种事太正常不过了。连自己的命都不重视了,还在乎什么爱。
事情终于发生了,面对了,结果呢?又会是怎样?
~<一七七>葬礼(2)~
余涛在任何时候都是全力支持我的,在芙兰和朱子欣的事发生在眼前时,其实他所受的耻辱感比我还强烈,因为我是他最尊敬和爱护的人,他是耻辱着我的耻辱,怎么不翻倍?所以,我现在无论要干什么,他都比马天宇还要坚持到底,哪怕是杀芙兰!
余涛为了不让我在要杀芙兰时有什么威胁和阻碍,他带着那双已经被火烧得绯红的眼睛来到了叶飞云和施芳华面前。在场所有人都相信,这个时候的他,动起手来一定比痛打叶飞云、分尸白虎时还要猛烈与疯狂。
叶飞云流汗了,握紧拳头的他却感觉不到身上传来的后续之力,就象当初在青和医院厕所被余涛暴打一样。他从来没有想过还会和余涛这个超人(不是人)有面对面对峙的一天。当这个时候来临的时候,叶飞云才知道,余涛一直被他放在心灵里不能触碰到的地方,因为他今生最怕的人就是他。那天留下的后遗症在瞬间暴发了出来:死没有什么可怕,最可怕的是面对着余涛这个敌人!
而施芳华是亲眼见识过余涛的厉害的,她现在穿的一件内衣,一件毛衣,一件风衣完全被自己的汗水渗透了,连脸上的墨镜镜架都滑滑的,固定不了,让她十分难受,连拳头都握不住。
“你们敢动!”这是余涛眼神中传达给叶飞云和施芳华的意思。
“保不住的!”这是昔日风光八面的双煞心里唯一的感觉。他们想不到,怎么可能有这么强大的人,怎么可能有人有这么强大的压迫力,还没动手,已经让对手彻底胆寒了。
而马天宇呢,没有嬉皮笑脸的他变得跟余涛差不多,既然余涛要去一挑二,他就守在我的身边扫除要阻碍我的一切东西。虽然他的刀已经被我拿走了,但是不管是那个被打得象猪头的家伙,还是门口站着不知怎么办的姜帆那四个亲卫,还是好象已经灵魂出窍呆住了的芙兰,只要谁敢做出针对我的事,他都有信心在瞬间把他们秒杀。他的一只眼睛放在了我身上,一只眼睛却一会儿放在了梳洗台的玻璃镜上(嗯,一拳击碎这面大镜子,手里起码可以拿到一块不比刀威力小的玻璃刀),一会儿又放在一张镶着铁皮的椅子(这个东西有威力,如果姜帆从后动手,一椅子甩过去,准能让他们能头破血流)。
“怎么办?”姜帆他们急得尿都要流出来了,去找救兵吗?找来的哪怕是大将军的人,会不会在这个时候动手帮忙呢?可能态度最好的也象自己一样吧,彷徨着不知怎么是好。如果请外人调解……靠,这种事怎么可能说出去。如果猫王真的要杀大姐,那就只有真动手了,可是在外面的那些人,除开看热闹的就是要帮忙的,可是要帮忙的比例根本成不了正比,神卜会、天鹰、海峰会的人绝对是帮山猫的,我们大将军呢?谁帮?指望太子党的人?操!
休息室的空气在我把刀抽出来的以后,一下子凝固了,在凝固中,又有一种说不出味道的气氛在流动着……
这个时候,我是主宰着一切,包括生死的神,而余涛和马天宇则是我的护法,也是我有此力量的源泉,已经没有人敢阻止我,能阻止我办什么事了。
芙兰?只要她就象现在这样不闻不问的一动不动,我根本就没考虑会要把她怎样,我的目标就只是那个帅哥,杀了他,一切就完结了,包括我和芙兰的恋人关系。虽然这样不管说我还没有真正老大的尊严也好,还是我的心智不成熟也好,反正我对芙兰,就象一个自私、的小孩子对一件很心爱的玩具一样,哪怕被别人抢去过,但拿回来后仍然不会置之不理,纵然不能再象以前那样常常把玩了,仍然会好好的保存。
可是,在这样的节骨眼上,偏偏就是芙兰要阻止我,当我拿着刀转身时,芙兰就“醒”了过来,她窜过了叶飞云和施芳华,站在了我和朱子欣之间,面对着我手上闪着寒光的兵刃,毫无惧色的伸开了双臂,拦住了我。大将军的人都被芙兰这一举动吓了一跳,他们心里正在告爹爹求奶奶,希望我不要找他们的大姐算帐,谁知道我还没表示什么,芙兰现在反而还主动来招惹我,竟然主动去保护那个勾引我女人的小白脸。这一行动就象是火上浇油,要出大问题了。只有一个人高兴,当然就是窝在墙角的朱子欣。“百分之十的奇迹终于出现了,谢谢老天!”
芙兰的心态确实和朱子欣计算奇迹出现的条件差不多,不过另外却还有一点,那就是因苏三因她而死的内疚,又被我撞破奸情的羞愧,再坚强的一颗心也会被这双重打击弄得支离破碎,难免会有一心求死,死在我手中的念头。
“你干什么?”
这句话本来应该是我说的,可是叶飞云和施芳华先叫了出来,他们刚转身正要移动过去保护芙兰时,余涛的两只手就已经分别搭在了他们肩上。
“求求你们,不要动!我不想杀与这件事没关系的朋友!”余涛在双煞耳边用哀求但坚决的声调说道,意思很明确,那就是芙兰与这件事有关系,如果我想杀却杀不了芙兰的话,他就会接手过来杀。在这狭小的休息室里,以余涛的实力,要杀什么人,绝对没有什么问题。
虽说是哀求,但叶飞云和施芳华的心都不由颤了一下,施芳华是扭头看了一下身后的余涛,首先入目的便是那近乎妖艳的眼睛,晃得施芳华头晕晕的。
那是连我和马天宇都没见过的颜色,可见一向怒形于色的余涛这次的愤怒可谓到了顶点,哪怕是余静受到伤害,也不过如此了。
而叶飞云呢,他再怕余涛,可是一辈子深爱的人有危险,他再怎么样也要迎头而上。可是等他身体一发力,感觉到了的余涛就加大的右手上的力量。现在情况还没有完全失控,所以叶飞云也不能先反脸动手,把事情闹到不可收拾,所以只有运力到肩上和余涛的手劲对抗,可是没有十秒钟,他就彻底放弃了,等他松了劲,余涛也撤了力。叶飞云不得不再次信服,余涛手上传来的怪力之在,足以在他不反抗的情况下捏碎他的锁骨,他再不放弃,左手就算报废了。“再等等吧,今天虽然救不了兰,但我也要先死在她前面。”这就是叶飞云现在唯一能做的打算。
“你还要护住他?”我扬起了手中的刀,指着芙兰说道。
芙兰望也不望我的刀一眼,回头看了一向朱子欣(朱子欣马上把眼睛充满深爱和感激,用之对着芙兰),然后扭头对我道:“我今天护住他,不是因为什么,而是因为苏三。”
“你还知道苏三?苏三现在就躺在外面,在接受人世间最后一次对他的尊敬,你却和这个男人……”我气又冲了上来,呛得我顿了一下,然后狠喘了几口气才说道,“你却和这个男人在他遗体后面干这种事!你还好意思是说为了苏三?”
愧疚在眼中一闪而过,她到现在都不知道在休息室醒来后,听见朱子欣关切的问候,为什么竟象发了疯一样拥着朱子欣开始热吻,吓了野狼、叶飞云他们一大跳。当时野狼还试着叫了一声“大姐”,可是她命令所有人出去后,又再次深深地吻向了朱子欣。只是因为虚弱想找到心理和生理上的双重依靠吗?
芙兰瞬间又恢复了平静,不动感情地说道:“我相信苏三生前死后都一心为我好,如果我快乐,他不会介意我做任何事,我刚才很快乐……”这句话不但让在场的所有人没一个大脑都做出正常反应,都麻住了,就是芙兰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话是吐自自己的嘴巴。她先茫然地看了同样茫然看着她的众人,整整心神,继续道:“可是,如果你让苏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