酙酌了一下现在的状况,华绢立即下达命令道:“集合所有马匹,交由目前仍具备战力的士兵骑乘。这些士兵务要装备最佳的防具与兵刃,弓箭数量要齐全,并由张辽领军直接离开的赶往长安城!”
张辽错愕的接口道:“绢军师如此的分配,等若将最强战力自部队中区分出来的去援救长安,那这里的弟兄们该要如此迎击前后包夹的凉州军?”
“张将军刚才才声明对华绢的安排没有任何疑问?怎么华绢才发了一道命令,张将军就狐疑了起来?”
张辽闻言忙解释道:“张辽并非怀疑绢军师,只是因为目下军中的士气已非常低靡,若再让他们听到如此的安排,说不定会以为统帅已发弃了他们……”
华绢打断张辽的话语道:“就是因为担心如此的动作会让士兵们误会,我才会与吕布两人都留在这里和士兵共患难。至于由张将军领着目前最具战力的骑兵返回长安,用意便是要打破吕布已经兵败逃往他处的谣言,也惟有让长安守军见着咱们援救的先锋部队如此精良,才能重新建立他们近几溃散的士气。”
“呜……呜……”
号角此时已自前后两方开始高鸣,亦代表着凉州军彼此相互呼应的准备包夹吕布军,吕布忙向张辽喝道:“别再怀疑绢军师的命令,马上起程!”
“回禀绢军师,除张辽适才领军带走的骑兵队外,目下部队总兵力共两万一千零六名。可战者一万九千两百一十二,重伤者一千余。”
“……”
报告的宋宪见华绢没有太大的反应,恭敬的在一旁等候着,只见华绢似乎在想些什么事情的偏头想着,然后望向黑漆漆的星空。
风神武士见状亦感到不解,用手肘顶了顶华绢道:“发呆么?现在所有人都只是看你了,若你还想不出好法子,吕布麾下的这两万多名士兵可真会葬身在这儿!”
“风神先生,你想,前后包夹的凉州军在这么黑的夜里,是如何辨视敌我部队?”
“我怎么会知道?如果我想出来的话,早就当上军师了,也不用靠着收人钱财过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日子。”
仔细聆听着凉州军的号角,华绢指着半空道:“我是在想……这号角声与一般军队明显不同,而且吹奏的速度、快慢,隐隐含有其他的意义,会否就是前后包夹的两个凉州军队不畏黑夜会误杀己方、深具信心能将吕布军歼灭的原因。”
“所以……”
狡黠的笑了一笑,华绢道:“风神先生的轻功过人,就麻烦你跑一趟萦阳方向而来的凉州军,将他们军中的特制号角,偷几支过来!”
风神武士大感中计的笑骂道:“原来你是要设计我!只是……为何不偷尾随咱们而来的凉州军,反倒是指名要偷萦阳那边的?”
“道理很简单,跟着咱们后面的,老奸巨滑的贾诩正在其中,未避免他也想到咱们发现这号角的可能性,必须要对樊稠与张济这两个笨蛋下手!”
事情有了转机,华绢马上吩咐全军暂且休息,并交待吕布宋宪等事情后,仰望星空笑道:“贾诩啊!贾诩!便看看咱们俩的计策,谁较高明!”
“元帅,属下有一事不明,希望元帅能够解其疑惑?”
眺望前方、用心聆听贾诩方向号角声的牛辅望发声出看来,只见本押军在后的樊稠与自己正并肩策马前行。
听见对方尊称自个儿为元帅,等若是表明了自己于凉州军中的地位。牛辅大喜的客气道:“樊将军有事不妨直言,牛辅定知无不言!”
樊稠道:“夜袭最为担心目标不在自己的掌握之中,故明白对方的所在与其兵力布署状况,乃是首要之事。不过咱们出兵围击吕布军,元帅竟下令全军不准携带火把等照明用具……虽然樊稠知晓此为贾诩的计谋,但却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为?难道……不怕误伤自己人么?”
“原来是这事……事实上贾诩之所以会要老子要求你们不准带任何的照明用具,用意在于不让吕布军清楚咱们的兵力状况与方位,好让他们摸不着头绪,胡乱的瞎猜,因而大大影响士气,提升我军大胜的机会。”
“可是……如此一来,不是也不知道吕布军的所在之处么?”
像是轻蔑的望着樊稠,牛辅摇了摇头的指着手上号角道:“樊将军果然不清楚这其中的奥秘,用眼睛啊!还有……你瞧这特制号角,当咱们或是贾诩他们与吕布军接触、抑或发现了吕布军的行踪时,彼此便由号角通知对方。一来可以立即发现敌军的所在,二来可以马上出阵的救援另一方。樊将军明白了么?”
“呜……呜……”
“呜……呜……”
牛辅才向樊稠解释完毕,远方便传来了急促的号角声。牛辅从背后抽出一对板斧向樊稠道:“瞧!这不是通知吕布军已经与他们交上手了么?”
不理樊稠,牛辅回头向后面凉州兵道:“凉州的弟兄们,杀了董太师的凶手就在前方,让咱们将他的头斩下吧!”
众士兵经牛辅的一阵鼓舞,纷纷高声嘶吼的举起兵器的回应牛辅,一众骑兵队狂奔如暴风的向号角声处奔驰。
萦阳城郊,吕布军后方听到号角的示警,随即感受到迎面而来的杀意,立马于阵前的李傕向身旁郭氾道:“这吕布果然有两下子,明知不可为的一场交战,还有法子说服麾下士兵不畏死的冲锋陷阵1
郭氾笑道:“李傕你难道没听过狗急跳墙么?吕布被咱们逼的走头无路,自然决定放手一搏的与咱们一决死战啊1
抽出惯用的短戟,李傕豪气斗升的道:“没有与牛辅交锋,反倒是回头冲向咱们。郭氾,看来吕布把咱们俩当成软脚虾了,正好,便让他试试我的短戟锐不锐利1
将大砍刀朝半空挥了一挥,郭氾亦喝道:“老子的大砍刀亦好久没有嗜血了,凉州的兄弟们咱们并肩上吧!别让吕布以为,凉州儿郎很好欺负1
两军交锋,刀枪箭戟各样兵刃毫不留情的往对方身上招呼,奇形怪状的招式武学尽情展现。杀声震天,断肢残足各种悲惨死状曝于荒野,哀爹哭娘的嘶吼叫声充斥四面八方。
此战杀的精彩绝伦,此战斗的惊险万分。双方兵马皆是拿出看家本领的与对方厮杀,就算是身中数刀、背留数箭,亦像丝毫没有感觉的向前冲来,直到对方倒下为止。
李傕将迎面刺来的长枪闪开,猛然用右胁一夹的阻住了对方的行动,再随即回手一戟,挑断了对方脖子的动脉,但见那人痛不欲生的倒地扭曲的鲜血乱喷。哈哈大笑之际,一道利劲自后方斩下,李傕忙凝神两臂高举的用短戟阻下,身形一晃的移至来人左侧、依样画葫芦的刺向对方项颈。
此人显然并非庸手,只见他动作十分灵活的将左臂高抬、手中紧握的大斧向后一格,堪堪挡住李傕的戟势。
“咦!好俊的功夫,小毛头用短戟的功夫,一点也没比李傕差1
“你也不赖!但见你挥舞大斧的臂力,也不下于老子军中的牛辅元帅!”
“咦!李傕……”
“……”
两人心下疑心大起,忙是藉由星光仔细的瞧着对方的面孔,不过,由于今夜的星空暗淡不明、瞧不真切,李傕干脆将怀里的火折子取出一照,而见着对方时,不禁失声道:“是你……你,牛辅1
挥舞着板斧的牛辅在瞬间又斩杀了另一个打算由背后偷袭他的士兵,而当李傕火折子一点的使四周散发光亮之际,对方亦明显发觉了不对劲,但见此人喃喃自语道:“这……这死去的士兵衣服上写着……写着‘羌’字,该不会是……自己人吧1
用不着证明,李傕此时垂头丧气的走至牛辅背后,伸手搭着他肩膀道:“牛……元帅,咱们中计了1
“没错!你们这群自以为绝顶聪明的笨蛋,中计了!”
尽管在懊悔错手的杀了许多的凉州士兵,李傕与牛辅听闻来人的讥讽,纷纷往来人那方向挥舞兵刃的喝道:“谁?!哪个找死的混蛋?1
听得“铛!铛!”两声,发声那人已不知用何手法震飞了两人的兵刃。李傕与牛辅震惊之余,却在火折子微弱的光芒映照下发现了此人的身份。
而发现的同时,这人正一派霸气的挥出“银天双戟”取下死不瞑目的牛辅首级,他正是──吕布!
凉州军统帅牛辅死于董卓伏诛十七日后
第九册第一章诛龙再现
神,代表的意义到底是什么?是指无敌天下、能所别人不能能者?还是超凡入圣的宛如散仙般可腾云驾雾?还是……泛指一切绝对的绝对?
先祖王翦,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当年,他受秦皇始的赏识,手握大批兵马与权力于一身;屡战屡胜,为秦皇夺下了天下江山,却又不会被那生性猜忌的皇帝认为有谋反的意图,最终仍可以安安穏穏的寿正终寝……
因为一套“怒剑八式”与诛仙剑,先祖他打遍天下无敌手,更被武林人士封策“剑皇”之名。可知其文蹈武略所达的成就,超越当世任何一位大英雄、大豪杰。
后代的子孙不断的传承,不断的记忆着这位先祖的丰功伟业。每个王姓子孙无不勤练先祖手抄下来的“怒剑八式”,用以期许自己有朝一日能够如先祖般的名扬天下,再被武林人士策封“剑皇”美誉。
可惜,不知是否因为“怒剑八式”难以领悟、又抑或后世子孙才疏学浅,自最被秦人看好、甚至被美其名为“再世剑皇”的王充,为重振王氏一族颓弱不振的基业,主动请缨的挑战当时新一代剑手、有“剑神”之称的叛军首领刘邦,结果反而在数招内剑断人亡后,王氏一族从此凋零,且数年之后,大秦王朝更灭亡在刘邦手中。
“怒剑八式”真的不敌“诛龙剑法”么?我不同意,尽管族人因为天下尽为汉朝而迁徙南海孤岛,甚至放弃了挑战诛龙剑法的信心,但我不同意……
可说是自先祖与王充之后,另一个天资聪颖的我,终在二十岁的那年习成了失传已久的“怒剑八式”,更在三十五那年建立了“王氏剑庄”。
立庄的那日,我隔着大海的向中原大地立誓,我王世勋定要夺回王家失去的一切,定要击败诛龙剑法,令武林人士公认怒剑八式为名符其实的“神仙剑法”。
只不过,当我重新踏足这片大地时,我失望了,不是因为刘邦已死、天下再难有人与我匹敌;我失望的是,诛龙剑法竟早已失传了不知所踪……
尽管感叹天底下再无一人能使出与“怒剑八式”匹敌的剑招,我仍没有忘记祖先的心愿──重建大秦皇朝。只是没料到,一个徒具深厚内力,却使着不像话招式的女子,熄灭了我那雄霸天下的野心。
拥有着新的名号:“绝美的梦幻军师”。一人一剑,胡乱的使将出不曾见过的剑法,满是自负的我,竟会惨败在她那三脚猫剑法之下……我痛苦、挣扎、毛盾的心情集于一瞬间,刹那我明白了天命如此的定理,我终是顿悟了常理依循轮回的真义。而从此王世勋以后的“怒剑八式”,再非自己以为的“神仙剑法”!
只是……我亦可能永远没有机会与诛龙剑一较高下、问谁领风骚!
“一个人喝闷酒么?”
“……”
没有理会对面的位子坐下一个自己不认识的人,王世勋不发一语的静静地喝着酒。
满脸的落腮胡、肮脏不堪的灰色长袍,散落满桌的酒壶。此等光景,任谁也不会想到在这荒凉偏僻的山路小野店内喝闷酒的人,竟是现今甚有名气的“王氏剑庄”庄主王世勋。
当日与华绢比试剑法,本对自家嫡传绝学“怒剑八式”信心十足的王世勋,竟没料到会反遭华绢看似三脚猫的剑法击败。不过交手近几三招,王世勋虽不甘愿、且百思不解为何在短短时间内华绢会习得如此上术的剑法,但他仍不得不承认这从未见过的剑法,的确比自己苦练数十载的“怒剑八式”还要变化莫测、还要高明。认为技不如人的他,却无法面对其他人,才会心生退隐之意,向白狂说明从此不再过问大秦复国之事。
自萦阳附近南下直行,不再过问凉州军目下状况的他,亦没打算这么快的返回南海桃花仙源的“王氏剑庄”。走着走着,竟来到了益州境内的一个偏僻的山村。
“唉……旧地重游已过了许久,景色依然,人事以非,大汉数百年的帝业已接近改朝换代的时刻。可惜啊!可惜!想当年汉高祖与西楚霸王,为争食秦天下而打的头破血流,更在蜀地听从留侯张良的意见明修栈道、暗渡陈仓,却没料到辛辛苦苦换来的数百年天下,终是给其后代子孙败光了……”
对方的这一长遍大论,总算是引起了王世勋的反应,他冷冷道:“这有什么,刘邦那家伙不也是从别人好不容易打下的基业手上夺走,而且还是用卑鄙无耻的手段从西楚霸王的手上抢来天下,有什么遗憾的?!”
望了一下说话的王世勋,此人哈哈笑道:“兄台总算开口了,否则,我刚才一人在这里吱吱喳喳的,旁人还以为我是个疯子呢?在下清风臣,倒不知兄台怎么称呼?瞧你虽然不修边幅、肮脏邋遢,但眼神中却隐隐充满着一柄无形的剑气与不满的怒意,该也是个江湖中人?”
虽说不想要开口与他人交谈,但王世勋便觉得这人并非寻常的人物。他勉为其难的抱拳道:“在下姓王名世勋,此是南海桃花仙源‘王氏剑庄’庄主!”
清风臣显然十分错愕的道:“王氏剑庄?!是否为当年有‘剑皇’美誉王翦的后代子孙,但素闻王氏剑庄声名远播,前阵子更与羌族同盟,意欲吞食天下。王庄主怎会落得如此的潦倒,便像个快要病死街角的流浪汉?”
自个儿的名号于天下间何等威风,没想到竟被眼前这个叫什么风什么臣的讥笑为流浪汉,王世勋怒气一起的拍了桌子道:“你懂什么?我王某人一手家传剑技名震天下,岂是你这等庸材会晓得的?”
清风臣狐疑道:“喔!名震天下,倒不知王庄主有什么技艺可以值得拿出来炫耀的?”
对方便像是一个不懂江湖俗事的庸儒,问着如此简单的问题,王世勋差点没立起的将他脖子扭断。他强压抑着怒火向清风臣解释道:“先祖王翦一套‘怒剑八式’打遍天下无敌手,更在剑道之上被誉为‘剑皇’二字。其‘怒剑八式’亦被尊为‘神仙剑法’,王某有幸习完此套剑法,江湖人等莫不敬王某三分!”
“喔……怒剑八式是么?可是……怎么清某听的与王庄主说法不同呢?”
“有何不同?”
假意抠了抠左脸,清风臣摆出回忆模样的道:“我是没听过王翦或褒或贬的谣言,但王氏一族后来不是出了一个自称‘再世剑皇’的王充?且他好像为了重振王氏雄风的请缨出战当年有新一代剑手、被誉为‘剑神’的刘邦,结果却不争气的三两下就被取走了头颅。若怒剑八式真那么了得,为何王充这么没有用呢?”
王世勋一听,咬牙切齿的道:“那……那是因为刘邦用着卑鄙的手段将王充搏杀,并非王充学艺不精!”
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清风臣却又问道:“反正过去的事也没有人还记得,就算记得的人也已经死了,咱们别再追究。不过,清某倒有一事想问……”
“……那王庄主在山谷顶上与华绢一战,为何三两下就败在她的手上呢?”
萦阳近郊的一战,因为华绢适时发现凉州军所用的号角有异,因而将计就计的引牛辅为首的凉州军,与李傕领军的凉州军相互错杀,随即再施展突袭术的,令才察觉中计了的凉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