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神武士此时不得不猜想这人与武论尊有关,正自腰际取出黑白两刃、打算隔空发劲的阻下此蒙面人的同时,转角处似请君入瓮的闪出数名修为不弱的汉子……
将事情的前因后果仔细的道来,风神武士最后叹道:“总之是头脑太久没用了,才会上了这些年轻小伙子的当!不过,反正你也没事,倒是让我活动活动了筋骨一下。”
“谢谢!”
“没什么啦!……倒是听了刚才士兵们的对话,及你的感叹。吕布军与凉州军的这一战,似乎并不乐观?”
颔首望向风神武士,华绢坦白道:“贾诩这人实在厉害,虽说凉州军中没有如吕布这样的强横高手,但可以适时的利用地形与时机、搭配着计谋,令整个情势完全反转过来。我不得不佩服他的确计高一筹!”
“……既然如此,以你能够识破贾诩计谋的能力,该有办法想出解决的良策,怎么不见你与吕布他们商讨大事呢?”
“因为……”
看出华绢有事没有全盘供出,风神武士笑道:“怎么了?是否仍有事情不信任我,所以无法在我面前侃侃开口?”
“没有啦!风神先生这么的帮忙华绢,我感激都来不及呢!怎么有可能会不信任你呢?只是……好吧!我就告诉你好了,但不能说出去喔!”
见着风神武士微笑不语的点了点头,华绢终放下顾忌,向他说明先前吕布对自己一诉爱慕之事。
风神武士仔细的聆听,也不插话。待华绢全数说完后,才笑着开口道:“就因为这个原因?”
“当然就是这个原因嘛!难道……难道你不觉得很离谱么?貂蝉毕竟尸骨未寒,吕布怎么会如此轻松的就向其他女孩子表明爱慕之意呢?这……这太过荒唐了吧!”
“太过荒唐?那……那华绢你自己说说,你认为自己心爱的人如果死去了,要多久才能接受别人的感情?才算是合理?一个月?一年?还是终生守着回忆呢?”
“这个……”
“姑且不论吕布为什么会选在这个时候向你表白,但……爱一个人岂会有任何的理由,又何需要选择什么样适当的日子。是不是要吕布拿着一本黄历、看个好兆头的日子才来告诉你呢?喜欢就是喜欢,爱就是爱,你又何必觉得对不起死去的貂蝉。”
心里有些被风神武士的想法说服,但华绢仍试图反驳的道:“不过……他们交往时是如此的甜蜜……”
打断了华绢的话,风神武士悠然道:“你这句话有问题,根据我的了解,吕布与貂蝉从未真正在一起,何来交往?”
见华绢陷入沉默之中,风神武士续道:“且重点是,华绢别忘了此战的重要性,是事关长安城与仙族的存亡。并非能令你因为感情问题而可以随意放弃的,你若真放手不管,受到伤害的,可是两城的百姓……不!该说全天下的百姓都会影响到的。”
像被风神武士说服般,华绢勉强的答道:“这我明白,但……我实在没有办法再面对吕布了。即便我清楚这一战攸关天下百姓的福址……”
“唉……成事在人,谋事在天。若连华绢你也不愿在此事帮吕布军一把,那吕布军此战必败,长安城将很快重回凉州军的手中,甚至如你所担忧的,会牵连洛阳的仙族。”
华绢同意的点了点头,正如她在无法接受吕布这样大胆告白后,仍留在吕布军中的真正原因。
仙族对华绢而言,不但算得上是亦师亦友的组织,甚至就像这个时代的父母般全力照顾自己。仅管自己先前已曾向仙族表示希望退隐、不再过问仙族争霸天下一事。但长安董卓一事,仙族表现出全力支援的态度,更令华绢不知所措。所以,一直在鱼与熊掌无法兼得的情况下十分为难,华绢有时候更重新回想“希望这不过是一个梦”的念头。
拍了拍自己的大腿,风神武士说道:“我想到一个好法子!”
“咦!风神先生说出来听听?”
拉了拉帽缘,风神武士道:“小华绢忘了之前搏杀大师君张衡的事么?”
“你是说刺杀……嗯……要我从事和风神先生一样的工作没有问题啦!只是,他们的将领看来不少,而且如果要杀的是贾诩的话,王世勋与白狂肯定会随身在侧。风神先生也与两人交手过吧?你该不会不清楚这两人不好对付……”
“除了贾诩之外,还有很多可以下手的对象吧!咱们便潜入闹一闹如何?搞的他们人心惶惶的,对吕布军也有帮助啊!”
想想风神武士所言也有道理,可能是自己身在其中看不清楚的关系吧!当下喝了声好道:“嗯!何时出发最为合适呢?”
“事不宜迟,马上出发!”
“目下凉州军分兵两处,一在山谷之中,一在河川的上游。要如何分配呢?”
风神武士沉吟了一下,道:“河川那里的周遭平原宽广,若华绢你事迹败露的话,容易被敌人追踪上。我的轻功身法自成一派,常人绝难可及,便由我负责。”
将吕布重铸的诛仙背在身后,华绢黑衣加身,没有让任何人知晓的独自夜探凉州军驻兵山谷的主军营地。
此地的山谷浑然天成,从高空俯视为一凹字型的地理环境,凹字型缺口部份便为上此山谷的唯一入口,入口处有重兵把守,火把灯枱燃烧光亮的如同白昼。而其余三面则为陡峭山壁,山壁上仅有几株杂草生长着,或许因为认为旁人难以从这地方上山,故无人把守。
在约莫十数丈外的草丛里环顾四周,华绢不禁瞧着山壁喃喃自语道:“看来……只能从这个地方着手了,风神大叔待我可真是好,竟然挑了这么高难度的任务给我。算了!反正已没时间后悔或更改了,想想法子吧!”
身子低下的往山壁方面接近,在确认四下无人时,华绢才缓缓的将身子立起。往上望着不知有多高的山丘顶峰,华绢深吸了口气的向上一纵,在达至身法最高那点时,太平真劲急运的拍出充满力量的右掌,而就在掌心击中山壁的同时,华绢倒逆施行的吸回真劲、五指转为虎爪的一扣,便狠狠的在山壁上留下五指印孔,紧紧扣住的将华绢整个人留在山壁之上。
由上往下的重新望了地面,华绢呼了口气道:“好险!先用气劲将坚硬的山壁震松,再全力往山壁一钻,果然有效!”
明白时间有限,华绢便如此重施故技的不断向上攀升,约莫三刻之后,终于登上了山谷之巅、凉州军主营所在。
“嗯!要找谁先动刀呢?李傕?郭氾?还是牛辅?牛辅目下为凉州军名义上的统帅,就先找他开刀吧!希望可以大大影响凉州军的士气,总之,不要被王白这两个可怕的老家伙发现就好了……”
华绢正当蹑手蹑脚的自山顶草丛中,伴着夜色要往营帐方位窜出的同时,火光四起!
“糟糕!不会吧!”
华绢忙将背上的诛仙取下,而对方早已好整以暇的将杀意布满她全身。王世勋与白狂这两大高手最为抢眼,另外四狼与凉州士兵亦虎视耽耽的瞧着自己。而让华绢注意的,是慢条斯理煽着羽扇的书生,华绢第二次再见到他的同时,缓缓的说道:“贾诩!”
不承认亦不否认,贾诩微微一笑的向华绢拜道:“凉州军麾下谋士贾诩,见过‘绝美的梦幻军师’──华绢华公主。”
丝毫不敢放松精神,因为华绢清楚在此的任何一人无不存着全力将自己搏杀的念头。她顿时想起风神武士向自己提起有关精神力部份一事,再不犹豫的将自己的心神澄净,且装作蛮不在乎的开口道:“原来各位早等候华绢自投罗网,看来是华绢智穷,漏算了贾诩这般的人物不可小觑!”
听完华绢的话语,贾诩表面虽没任何一点心情起伏的模样,但暗底里仍不禁赞许这名女子的胆识过人,在如此恶劣的状况下,亦没有一丝怯怕的表现。虽然生出些许惺惺相惜的心情,但贾诩亦听闻过华绢先前的“丰功伟业”,尽初次与其交锋,贾诩却不会存有任何怜香惜玉的想法,因为在他人生的字典里:“可怜他人便是对自己残忍”。
一念及此,贾诩轻松的向华绢道:“华公主何苦仍与凉州军作对,你生的如此貌美、加上无比的聪明才智,若愿归顺我羌族,未来定会一帆风顺,成就无可限量。反观目下汉朝名存实亡,仅余长安、萦阳两城在苟延残喘,绝没有胜算啊!”
保持着心若冰清的态度,华绢一面控制着自己的内心不泛起任何波澜,一面人剑合一的握着剑柄把手。她清楚高手过招,胜负在一瞬之间。自己身负太平真经不世绝学,尽管对方高手如云,亦不得不忌惮自己实力,何况贾诩没在第一时间要众人动手,更充份的表现出对方真有打算扰乱自己心神的意图。
见了华绢没有任何的反应,贾诩亦微微一楞,他眼珠一转,改为叹了口气的道:“唉……既然华公主对汉朝仍深具信心,贾诩有一言便不得不说!”
“什么事?!”
像是在哀悼什么的,贾诩徐徐开口道:“华公主还不知晓么?萦阳一早便失守弃城,目下我凉州军三万骑兵队业已驻扎休憩,等着吕布军折返时,给与致命一击!”
“什么?!”
见华绢气势为之一滞,贾诩目光锐芒斗升,喝道:“不留活口!”
原是心如止水的情绪终是被贾诩用计攻溃,华绢听到萦阳失陷心神大乱的同时,凉州军一众高手接到贾诩绝对命令之际,纷纷展开疾速身法奔向华绢。明白自己原本营造出来、深遂无边的实力已因贾诩的一席话而溃散,眼见众人目露凶光的连袂而来,而自己身后是毫无退路的高崖,她忙重新建立自己四周那股任人不寒而憟的气度。
诛仙剑一抽,华绢第一次感受到孤军奋战的心情,而刹那间……那一众高手竟全都转换成为手持大旗、胯下乘着良驹的精锐骑兵,特别引起华绢注意的,是旗上书了个“汉”大字。
风沙四起,哀厉声令人闻之毛骨耸然,尽管一切看来好似不真实般,但眼所见、耳所闻,华绢仍是发自内心的从骨子里冷了出来。
四周是一片荒凉的平原,为中像是官道的地面充满了泥泞。而在平原的一方,有着因为河川横亘两方平原而搭建的简易渡口,渡口的左前方则用以一颗四方岩石、并用类似金属坚硬物,刻了“乌江渡口”四字。
“乌江渡口……乌江渡口……这可不就是当年西楚霸王项羽自刎的地方么?怎么……怎么我会在此地?是梦么?”
华绢低头想要理出一个头绪的同时,不远前方的官道上忽是传来马蹄声与许多人吆喝的叫喊。华绢忙是闪至一旁的草丛中,一探究竟。
一人一骑狂奔而来,华绢一眼认出这人便是先前文评皇令她返往过去,曾与刘邦交锋的西楚霸王项羽。但见他尽管身上刀箭伤口多不胜数,浑身却仍充满独霸一方的气度与桀骜不驯的神情,座下号称当时不世良驹的乌骓亦与其主人般四蹄急疾、仿佛不认输的要甩开后方的追兵。
只是,后方穷追不舍的骑兵队亦非庸手,虽说座下马匹不比乌骓神骏,但在长程的不断追击及更换体力充沛的新马匹下,乌骓终被后方的骑兵队给迎头赶上。
项羽将乌骓驱至渡口,只见渡口撑船的老翁见着,立下便将项羽给认了出来,望了后方烟尘漫天的景象,也大概猜出发生了什么回事。他忙道:“霸王,快上船!让小的载您渡过乌江!”
额头被对方利箭暗算的伤口,血仍还流着。项羽望着船夫,向其苦笑且哀恸的道:“老丈的好意,项羽铭记在心。唉……跟着我远渡争霸天下的江东三千子弟兵,仅余我一人苟延残喘的逃至此地。心腹猛将个个倒戈、仲父范增亦因为我一时不察而令他远走他乡的含恨而终……”
仰天长叹,项羽再无昔日霸气,他缓缓转头向船夫续道:“……项羽至今仍有老丈愿意相助,亦是死而无憾了。”
“霸王别要如此客气!”
眼见后方追兵已至,项羽抚了抚乌骓道:“好兄弟,我从收服你之后可从未将你当作畜牲。今儿个我大难将至,再无法把你带在身旁……”
牵着马缰交至船夫手上,项羽慎重道:“……此马名为乌骓,乃是随我征战多年的千里良驹。老丈与我有缘,眼下我自知大难难逃,便将它送给老丈吧!”
老翁见状,拉着项羽那斩敌无数的右臂催促道:“霸王,好汉不吃眼前亏,何况……何况江东父老仍有足够实力,让您有东山再起的机会!快上船吧!”
“别了……乌骓!”
没有理会船夫的话语,项羽抽出与自个纵横沙场许久的蚩尤魔刀,斩向缚在渡口木椿上的麻绳,随即左掌运劲一推,将小舟送出的直达江心。
汉军骑兵队已至,只见一众不约而同的在项羽背后十数丈外停步,却听得见不着面貌的项羽自言自语的道:“好汉不吃眼前亏,好!好一个好汉不吃眼前亏,但老丈可知晓项羽早无颜见江东父老了。何况虞妹已死……我项羽又岂能独生!”
猛然回首,项羽右臂单手将蚩尤魔刀举起的模样便让为首的几名骑兵不自觉的退后几步。他宛如天降神兵般的令比打算将他生吞活剥的汉兵不敢直视,只听他悠悠然道:“刘邦呢?那背信忘义的小子在啊里?”
高声这么一喊,竟没人回答项羽。项羽锐利的目光一扫之下,又多了几个人干脆将头埋了下去。
“义兄,唤阿邦何事?”
一袭轻便的贴身白铠,五柳须飘逸半空的刘邦在张良与韩信随侧陪伴下,来至骑兵队阵前。
本看似气势沉如深渊,没料到项羽一见刘邦,竟暴升数成功力、且咬牙切齿的道:“背信小人,还胆敢与我称兄道弟!”
刘邦不以为然的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历史就只会记载胜利者。算义兄这般的败军之将,又岂能明白这个道理。”
“你……”
“呜……嘶……”
“唉啊……”
正耐不住性子、准备举起蚩尤魔刀要将刘邦一刀斩下的项羽,突然听到江上传来异常的声响。他忙回头观望,却见乌骓在舟上不住的往这里嘶鸣、且来回的跳跃着,老翁拉不住乌骓,便眼睁睁见它投入江中。
眼见跟随自个儿征战多年的“老友”亦不愿独生,项羽意外的哈哈长笑,复而回头望向刘邦吟道:“力拔山兮气盖世,时不利兮骓不逝,骓不逝兮可奈何,虞兮虞兮奈若何。”
项羽回首瞧见一个与自个儿同样来自楚地但已投效汉军的老兵问道:“老吴,此地为何名?”
没料到项羽会这么问道,老吴先是一怔,忙是回答道:“启……启禀大王,此地名为‘垓下’。”
项羽点头,举起蚩尤魔刀遥指刘邦厉声吼道:“我苦思多年仍未完功的‘垓下刀歌’已成,现在我便要斩下你刘邦人头以祭我亡妻与乌骓在天之灵,进招吧!”
如梦似醒,华绢被一道芒光所唤回现实,迎面而来的芒光充满了杀戮之气,华绢不敢待慢,诛仙如泄地水银、爆出朵朵剑芒以拒来敌。
本以为仓促的还击会遭逢严重的创伤,谁知华绢随意的抡剑刺来,威力之大,竟生生将出手偷袭那人得意的一招挡下。
“锵!”
白狂踉跄的受华绢此招反击震的往后急退,王世勋见状忙在一旁不着痕迹的顺手将白狂的退势缓下,一派从容道:“白兄小心!”
“王兄……这女子实力暴升的十分诡异?”
听闻此人的声音,华绢定神一望,这才发觉出手偷袭的,正是目下一众之中,自己最为忌惮的两人之一,白狂。
李傕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