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的浑身是血,年纪毕竟过大的王允难免显得体力有些不支,加上毒箭自半空瞄准要害的射下,更令王允力不从心。只见身旁“保皇一族”的手下一个个倒卧血泊之中,虽然王允清楚此时使出“诛龙拳法”实属不智,但无法压下激动的情绪,王允大喝一声的双臂翻转回腕挥出毕生功力、将“龙”般的拳劲发震,击往自己身侧的两旁屋顶。
“诛龙拳劲”果然颇为有效。虽说倒还不至于足以将众人全数震下屋顶,但的确令对方一众产生混乱的暂缓了箭雨之势,只见王允藉机指挥一众向街道的屋檐底下两侧移动,利用房舍间的支撑木柱避开成为弓箭手的箭靶机会。
吕布见到王允使出如此拳势惊人的武学,待王允因旧力渐退、新力未复之际而被另一批毒箭逼回后方十数步时,他忙是上前将“银天双戟”抡转的挡开箭雨,移步与王允并肩的赞道:“司徒大人果然厉害,不仅为三公之一、更习得皇室不传绝学‘诛龙拳’!”
避免走火入魔,王允趁此调理内息的道:“吕将军见笑了!老夫习得的‘诛龙拳’不过是刘氏皇族不世武学中凤毛麟角的一部份。如此程度,又岂能自称习得完全呢?”
四周张望了一下,王允续道:“董卓那奸贼……为何好似不见踪迹呢?”
吕布明白王允适才或许在慌乱中,没瞧见董卓已向皇城方向离去,故大致上解释一会儿道:“本我还以为咱们这群人可以突破影子军团的部队,但瞧街道四周都有弓箭手随时以箭雨攻击我们、协助他们地上的部队,故突破防线的可能性、恐怕该是十分渺茫!”
微微点头,王允脸上现出一抹忧虑、喃喃自语道:“白少侠先前本有告知,将会向洛阳的仙族求救,盼是否可以派遣兵力来援……但依照目下现在的情况看来,该是不会到了!”
听闻王允这般丧志的语气,不知为何,吕布便对白不凡有着非比寻常的信心。他向王允微笑一声道:“要对我们自己的同伴有信心!不凡兄弟既是承诺会想法子请仙族来援,他便一定有他的法子。目下我们必须做的,是想法子继续拖着影子军团,然后不让董卓进入皇城、逼皇上退位!”
“但愿如此!只是……眼下埋伏在屋顶上的弓箭手例无虚发,造成我们不少的伤亡……能否突围都是问题,更遑论支持到白少侠来到?吕将军更别要忘记,自咱们发动讨逆计谋到现在已约两刻,外城的守备军与皇城的禁卫军该差不多要到达这里了,若不立即找到董卓将他人头诛下、宣读皇上讨逆的御旨,则定无法用来穏定军心……暨时,死的恐怕是咱们!”
“放心!我吕布便有绝对的把握将那些碍事的弓箭手宰杀……司徒大人,麻烦你请所有人退至街道两旁的住家屋檐下。”
王允点头的将人员聚集的向街道两侧、屋檐下躲避弓箭的暗算。
原本人数就比王允一方多出数倍的影子军团,见王允此方皆向屋檐底下聚集、避开毒箭的攻势,为了避免因此而误伤己方的友军,领头的将领忙指挥弓箭手暂停射击,待看实际情形才决定下一步的行动。
地面的影子军团士兵见到王允方面的士兵皆向两边的民房退却,纷纷大感奇怪的不由得狐疑起来,若不是因为四周来援的弓箭手向他们说明,恐怕还误以为对方是否有其他的诡计。
见着这样的情形,好不容易因此偷得喘一口气的张辽等亦不禁失态的哈哈大笑。白进更满口秽言骂道:“他娘的!这群来自西边的野蛮民族可真是头脑简单,连咱们随便的一个动作便可吓成这样,真是蠢!”
话虽是这么说,且尽管大家如此谈笑风生的与对方交手,但心里却十分清楚己方人数的不足与时间拖延越久、希望便越渺茫的结果。
而就在此刻,心知居高临下的弓箭手对己方造成的严重威胁。吕布银天双戟上举的朝遮雨屋檐圆周一划,只听“轰轰隆”一声的瞬间破了个大洞,他迅捷的向上一跃、登了屋顶,随即大展拳脚的将最接近自己的几个弓箭手震下,并且继续朝着其他弓箭手执行这样的动作。
没料到吕布会如此的出手,本是蓄势待发的影子弓箭手显然有些措手不及,连原本弯弓搭箭对准下方街道的气势都被打乱不少。
而不再被对方的暗箭瞄准、实力本就高出影子军团的众人,再没有顾忌的随着吕布的出手又攻出街道,与地面的影子士兵二度厮杀起来!
零星的毒箭仍是稀稀疏疏的落下,但已无法对“保皇一族”与吕布等人造成太大的伤害。不过暗箭见血封喉,虽是箭雨不再那么密集,众人仍是丝毫不敢大意的谨慎应敌。
“可恶!这影子军团的弓箭手实在太多,单我一人、且仅能发挥八成的搜神诀实在仍嫌不足……”
吕布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心中焦躁万分。考虑到目下实际的状况,只见他面色一沉,双臂平举的震飞暗算而来的毒箭之际,再次谷催内劲的将“五神定魂针”逼出,决意施展自己十成功力来应付目前的窘境。
自吕布身上狂涌而出的气劲不断扩大,以其为中心向外延伸的令影子弓箭手无法越雷池一步、功力较低者,甚至被硬是挤下屋顶、摔落地面。
距离较远的弓箭手见状,纷纷重整混乱的队伍、弯弓搭箭,向吕布射来。霎那间,吕布便成了众矢之的般,漫天的箭雨仿佛被其吸收的向他为中心的狂射。
本以为集所有毒箭之力,可以将吕布射成蜂窝。谁料就在急箭接近吕布约莫五步之距时,竟生生被无形的气劲给阻了下来,令影子军团的弓箭手见状,不由的大惊。
吕布这时原本紧闭的双目更是骤然睁开,只见他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的两掌翻旋,四周原是牢不可破的气墙竟开始以吕布为中心的缓缓旋绕,且无坚不摧的将扫过的任何东西连根拔起。
射向吕布的漫天箭雨便因此而倒转方向的向外乱飞,瞬间来不及第一时间查觉异状的影子弓箭手纷纷中箭、叫苦连天。
影子弓箭部队原与地面的军团配合的天衣无缝,如今却万万没有料到会有这样的异变,只见里面似是小队长般的人员努力的喝止凌乱的阵势,意图重整齐鼓的对吕布一方做再一波的攻击。
“大家停止射击!所有人前跪后立的排在一起,这家伙现在气劲正盛,别要随意的发箭、误伤自个人!”
“是啊!是啊!大家可别射中自己人,这箭尖的毒药咱们可也没得解呢!”
再次望着这些井底之蛙冷笑,吕布银天双戟一扫的正中面前十数名影子弓箭手,见他们因发出的气芒而坠落地面毙命,吕布没有停手的身子向皇城方向一纵、手下兵刃更不断的射出利芒将前面意欲阻止的对方斩下。
影子弓箭部队的人数实在太多,清楚一时两刻之间无法将对方的弓箭部队全数诛杀,若真要如此而行,恐怕待“保皇一族”与己方的高手群被歼灭殆尽,也难有结果。
明白双方的人数差距实在太大,吕布当下决定先将董卓找着。因他非常清楚,惟有擒下董卓用以胁迫影子军团,己方才有机会在这场斗智的比赛中赢得最后胜利。
身法再度向前直行,因逼出“五神定魂针”而恢复完全功力的吕布显得快疾如电,足与号称风神的风神武士媲美,更有弓箭手在吕布穿过自己面前时,误以为只是临时而来的一阵狂风、似毫没有察觉吕布的存在。
“王司徒、张辽,你们在这里撑着点!待我取了那奸贼的头颅,便回来帮你们!”
勉强的继续催发著『诛龙拳劲』,王允好不容易的又是击杀了数十人。听见吕布如此高声的吆喝,心中不禁感觉疑惑道:“要去宰杀董卓便快去啊!这么大声嚷嚷,岂不是让所有影子军团的人都知晓了,反而减低了击杀董卓的成功性。这吕布真是……”
看出王允脸上的问号,张辽藉着砍翻一人、影子军团暂时被他的杀意震摄而没有猛烈进击之际,他晃至王允的旁边低声道:“末将知晓司徒大人心里的想法。但事实上,主公的用意是为了分散影子军团的兵力,而大声嚷嚷的使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要去行刺董卓一事。如此一来,大部分的影子士兵定会不顾这里的赶往皇城大门,我们则因此而减轻了实力悬殊的死战!”
“原来如此,我可是错怪了吕将军了!”
王允才喃喃自语的说完,果然,一堆影子士兵听闻吕布要赶往皇城击杀董卓,皆纷纷重整阵势的向皇城方向移动,顿时解除了“保皇一族”与张辽等人被歼灭的危机。
大多数的影子军团士兵离去,张辽等人对付剩余为数不多的影子士兵自然轻而易举。正当他们齐力将最后一名影子士兵斩成两截时,华绢到了!
还没到皇城与长安外城连接的护河桥,吕布便见到原随着董卓往皇城方向离开的影子高手正回头而来,由一众脸上慌张失措的表情看来,似乎发生了重大的变故。
将身法一定,内息稍稍调整的站在他们前方,吕布气沉丹田的喝道:“发生了什么事?”
不知这些人是否因为心神太过不宁,还是没有发现适才甫一动手要杀董卓的便是吕布。见眼前这个凉州军无敌战神喝道,其中一人仓惶的答道:“啊!吕将军,是丞相……丞相……”
脸色一沉,吕布缓缓再问:“别这么吞吞吐吐,丞相倒底怎么了?你们不是一路保护丞相要赶往皇城见圣上么?怎么反而回头向军队奔来?”
“我们是一路保护丞相要到皇城的啊!谁知走到护河桥时,丞相便下令要咱们把守在桥头。哪知道连打个喝欠的时间都还没有,丞相……丞相竟一脸慌张的向咱们桥头这里狂奔回来,而且……”“……而且一道红光竟急速的自丞相后方迎头赶上,且穿过丞相的身体!”
吕布惊愕了一会儿,问道:“死了么?”
其中一人忙摇头道:“丞相洪福齐天,自然没有如此短命!但那红光伤的丞相十分的重,故我等留了几人看顾丞相,想要回头找寻大夫为丞相疗伤。”
吕布眼珠一转,又是靠近众人数步道:“那各位还不赶快离开,在这里做什么?”
众人正打算听吕布的话语动身离开,岂料此时一人适才似乎有见着吕布曾持银天双戟对付董卓,正要开口的当头,吕布却早蓄势待发的将“搜神气劲”震出,迅捷向那人背心死穴拍下。
那人哼了一声的便狂吐鲜血的倒地便死,众人见状也知事情并不单纯,且更有人记起吕布亦是街战的帮凶之一,连连大声吆喝的取出兵刃将吕布团团围住。
“他也是帮凶!”
“没错!我想起来了,他刚刚便想刺杀丞相,现在丞相受了重伤,咱们决不能让他过去!”
“宰了他!”
“杀!”
冷哼一声,吕布举手投足之间又是拍碎了左侧一人的天灵盖,哈哈大笑的道:“就凭你们,我一个也不会放过!”正待要动手,街道方面的影子军团杀声震天的已要赶到,吕布正犹豫是否先解决这些人的当头,一道白色人影已窜入、且长剑运舞如神的与几人斗了起来。
“不凡兄弟!”
“这里交给我,杀董卓的事大!此事绝不能有任何差池!”华绢自与张辽、王允等人会合,得知吕布的用意后,先是急忙协助众人清除仍顽强抵抗的影子余党,然后马不停蹄的亦往皇城赶来。
见着吕布没有第一时间赶往皇城,反而与另一群影子高手过招,于是长剑再度出手,并出声示意现下诛杀董卓的重要性。
不知为何,吕布见着白不凡便有着说不出的欢喜感受,他伴同白不凡又是斩杀了另一人,开口道:“仙族是否来援了?”
一剑震开了由上挥下的长刀,华绢有些愠怒道:“来了!且正帮忙对付李儒他们,原来李儒是将计就计的引咱们入瓮……你还在做什么?难不成你不清楚董卓一旦走入皇城的严重性!先把这事办成,其余待会儿再说!”吕布微微一楞,将本还想要说些什么的话语又吞入喉中,随后点了点头向护河桥急行。
约莫半盏茶后,吕布终是到达了皇城大门外面的护河桥。吕布依旧如同适才一派从容般的走近董卓的方位。他定神一望,董卓胸腹血迹斑斑的倒卧在桥头的护栏旁边,身旁两名影子士兵正想法子为他止血。
吕布缓缓向前走了一步,冷道:“董卓,蝉儿呢?”
“啊!吕将军……”
“吕布,你……你来作什么?”
面对两个影子军团高手的拔刀向相,吕布没有太多余的话语及解释。双掌翻拍击出搜神气劲,两人便闷哼一声的倒地毙命。
董卓似乎因为失血过多,已进入了回神的状态。他听到吕布与打斗的声音,艰难的张开双目道:“呵……千算万算,老夫仍是算不过天命。唉……终还是让你得逞了!”
吕布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董卓,你会有今日的下场,也只怪你做了太多的缺德事。说!蝉儿呢?你把她藏在哪里了?”
“吕布,难不成经过此事之后,你还以为老夫会将貂蝉还你么?何况,你该不会不清楚她的真正身份吧!”
“这个我自然清楚,蝉儿是王允‘保皇一族’的人,她之所以会牺牲自己清白的与你共眠,还不是为了这天下苍生。”
“哈……咳……包括不知廉耻的为老夫‘吸吮’么?”
“你……你再说一次……”
吕布右掌拍向董卓身旁的护栏,震起一阵烟屑。脸色惨白的开口道:“不论蝉儿曾发生了什么事,我吕布从未因此而看轻她,因蝉儿在我心里的地位是无法被外力所磨灭的。反倒是天下苍生该对此而更加敬重她,巾帼不让须眉,她才是真正的英雄!”
“嘿……天下苍生!天下苍生!试问你又知道所谓的天下苍生为何?”
“自然是救民的福祉为依归,以全民的幸福为准则!”
董卓冷笑道:“这便是你吕布的天下么?哼!未免也太过不切实际了。没有绝对的实力与权谋,怎可能救民?又怎可能争取全民的幸福?”
此时化身为白不凡的华绢也匆匆赶到,她闻言不以为意的接口说:“丞相的天下又是如何?视人命如草芥,还是一意哄抬羌族的地位?你口口声声说要绝对的实力与权谋,试问,在你得到这些东西之后的同时,有否真正为了万民的福祉着想,还是只为了一己的私欲而已?”
瞥了华绢一眼,董卓道:“麻雀又怎会知晓飞在天空、傲视大地的雄鹰志向,说了也是白说!”
“喔!丞相该不会以为,自己的看法与念头过于一般人的远见,别人都想像不到。若丞相的擎天大计真如你所言的这么完美,天下诸阀又怎会一意的阻止你呢?当然,我相信其中仍存在野心勃勃的策略家,但毕竟不是全部啊!”
“嘿……这正是所谓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浊我独清!”华绢显然听了这句话有些啼笑皆非。她明白董卓的个人主义太过强烈,就算他心中的理想天下如何完美,且自以为曲高和寡,但……作法不对!
吕布并非耐的住性子的人,他不可置否的结束这段对话道:“胜者为王、败者为寇,没什么好说的。这一切便交给后代自行去评判吧!”
没再等董卓或是华绢开口,吕布戟杆一转,动作美妙的斩下董卓脑袋。“噗通”一声的,董卓的头颅便这么滚到了一旁。华绢并非愿意见到这一幕,因为她十分清楚历史的演变,董卓终仍旧要死在吕布的手上。只是她不禁感叹,所谓成者为王、败者为寇的无奈。
没有理会吕布为何在少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