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绢小姐,这其实是卢元帅研究出来的一种特殊气势,就算是一般战力不高的士兵亦可于两军交战时发挥出高于己身两倍的战斗力。所以,这也是目下咱们汉军人数虽劣于黄巾贼、但仍可维持不败的原因。”
华绢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道:“卢元帅的武学兵法如此渊博,华绢倒是希望抽空可以再向元帅请教!”
樊一夫听闻微微笑道:“绢小姐的计策才是不凡,仿佛便是未卜先知的可以算到未来可能发生的事。否则,以第一袁阀趾高气扬的态度,怎可能在绢小姐亲点陈文书前往后便无条件的愿派兵协助呢?”
华绢才要谦逊几句,却只听得旁边适才也暗自留意的陌生面孔将领中、一个八字胡的男子讽道:“不过是瞎猫碰着了死耗子,有什么值得称道……樊一夫,我真搞不懂为何卢老会找个黄毛丫头来?是否其年老体衰、脑筋亦不灵光了?”
男子的官阶似是比之樊一夫还高,且虽其直数落卢植的不是,但樊一夫竟只是唯唯诺诺的不敢辩解。
场面因为男子的一句挑衅而急速的提升了紧张的气氛,华绢甚至亦感受到白晴可能随时一言不合的便要拔剑出手,她暗中拉了拉其白纱衣袖示意切莫冲动。
白晴似是感到华绢的忍耐力惊人而缓缓地放下了举起的右手,而同时华绢的背后更传来一句:“武人便是武人,这亦是陈禁卫长为何无法独当一面、统领三军的原因。两军交战用的是斗智,可不是蛮劲,否则以目下八万的汉军,是决不可能把黄巾贼阻在此地的。”
男子闻来言转头正要发出怒气,却见一身重胄的卢植缓缓的走至众人的跟前道:“禁卫长,不知老夫可有说错?”
卢植再靠近众人的续道:“老夫一生忠心为国,更蒙圣上恩泽而担任这除‘黄’大任,且于军中之所作所为皆只需向圣上禀报。若陈周你觉得老夫的决定不妥,你可面禀圣上将我换掉,你道如何?”
男子哼的一声并没有答话,显然卢植的出现令其着实忌惮。卢植见状倒也不加以为难,只见他走到华绢等身旁指着那男子道:“这位乃是皇宫禁卫长陈周陈禁卫长,主要是负责皇宫中大大小小的安全防卫,今日奉皇上之命前来助咱们退敌。陈禁卫长,这位便是我适才在帐中向你提及的华姑娘。”
听闻卢植正为两人相互介绍,华绢当下忙是向陈周双手一恭以示尊重。无料陈周却是哼的一声转身便走,而其周遭的将领见状亦是随陈周离开了现场,徒留下了华绢一脸的错愕。
华绢无奈的双手一摊的表示自己的无辜,卢植干笑的数声道:“华姑娘猜的没错,张角的确现下不在军中!”
“咦!元帅这么说,该是得知了一些可靠的消息。若华绢猜的没错,应是与陈禁卫长有关是吧!”
原来想给华绢惊讶的卢植,没有料到华绢会是这样毫无波澜的回应,他奇道:“绢小姐为何像是生了通天眼或是顺风耳般的,一切事情都瞒不过你呢?”
白晴没有表情反应的道:“旁观者清、当局者迷,卢元帅在适才陈周与小绢的尴尬场面后才提及此事;小绢天资聪颖,自是猜的出与禁卫长他们有关。”
华绢呼了口气的道:“晴姐说的没错,只是华绢虽是可以猜出与陈禁卫长有关,却不晓得其中的来龙去脉,是否可以请元帅说明呢?”
卢植表情凝重的一抚长须的答道:“因为他们原本的任务并非至此地支援,而是……诛杀张角!”
“诛杀张角!?”
这一次卢植的回答就让华绢连同白晴吃了非常大的一惊。因据闻目下张角的“太平真经”已是练的出神入化,要伤他岂是容易。没料到朝廷方面竟是不畏的派出杀手欲将其暗杀。
“那……结果呢?”
“张角果然可怕!以陈周为首的六位将领乃是皇上亲自私下培训之好手,每人皆有以一当百的非凡实力。但这次的任务不但没有成功,连张角的一根汗毛都无法伤到便折损两人的锻羽而归,可见其武学造诣之深不可测!”
“以一敌六,且要宰了其中的两个人……这样很厉害么?那我在哪里可以学得这样的绝学呢?是要买秘笈,还是要去哪里才能找到可以传授的高人?”
华绢来自未来的现实世界,一直认为现下是于网路游戏之中。听到了卢植的说明还以为是游戏的重要环节,故忙着询问可以在哪里短时间内学得不世绝学。
白晴不解的望着华绢并瞥了卢植一眼微笑道:“以一敌六还不厉害么?在当今汉皇的调教之下的好手岂是一般,如华绢能有机会习得一招半式便已受用无穷……不过买秘笈,小绢是否想的太多!”
卢植闻言亦哈哈大笑的一抚长须道:“若世上真能以金钱的衡量方式来购买武学秘笈,那就不会有这样如神话般的强者了。不过,听绢小姐所言是否渴望习练武功呢?”
华绢当场露出渴望的眼神的说道:“当然希望啰-…在这乱世中只凭借着脑袋的灵光是行不通的,如果没有一招半式可保命的功夫,那在两军交战之前可能就会因为对手的暗杀而呜呼哀哉。卢元帅没见着黄巾贼子的手段么?虽然华绢知道自个儿是女孩子的缘故,但晴姐姐不也是有一身的好本领么?华绢可是非常想学呢1
不清楚自个儿到底是身处于网路游戏还是真实的东汉末年,但华绢已是领悟的希望可以继续“玩”下去。当然,武学的修练是必需生存的条件;何况其还是个娇滴滴的黄花大闺女,若是因为不会武术的被对手轻易干掉,或者是给意图不轨的男子侵犯了,那可是得不偿失。故眼前既有身负武学的卢植与白晴,华绢自是以语言的引其入瓮的冀望两人会传其一招半式。
“嘿!绢小姐这么说不就摆明了希望老夫和白姑娘教你武功么?……呵,只可惜老夫一生所学皆是至刚至阳的招式,若绢小姐欲强行习练可能会造成反噬己身的危险,倒不如请白姑娘传授你……白姑娘的武学造诣比之老夫过数倍之多,老夫在其前面不过是班门弄斧。”
白晴受人一夸,两边脸颊马上红晕起来,她忙笑道:“卢元帅过奖了!……小绢与白晴情同姐妹,既然小绢那么希望习武,那白晴便将适合女子习练的武学传授与你。不过,可要有心理准备,我可是很严格的哩!”
华绢曾见白晴与黄巾贼动手,知其实力绝非卢植等可以比拟,在听完白晴的反应后更是高兴的抱着她的道:“晴姐放心!华绢定会当个认真的好学生!”
“学生?!那是什么东西?”
才一得意便忘形的又讲了这时代无法理解的语言,华绢忙顾左右而言他的道:“时间不早了,麻烦元帅上台点阅今晚半夜即将出发的第一支队伍!”
离开了幽州,吕布与张辽两人为躲避天论堂的追杀而决定往南方避祸,因其时卢植正当领军于冀南与黄巾军对恃,吕布不愿再制造无谓事端,故辗转西经并州南下。此时正值初夏,南方的气候怡人,到处皆是呈现欣欣向荣的景色,倒也消磨不少旅途的烦闷。而吕布亦因此巨变,开始展现了其特殊领袖气质,在途中更偶有奇遇的吸引不少志同道合的伙伴,当中较为显眼的四人(白进、侯成、魏续、高顺),更是后来为吕布打下吕氏王朝的五大天王之一。
十数人多日来的长途跋涉,这日终是渡过荆州一带河川较为平缓的小渡口,此刻已日正当中,众人饥肠辘辘的决定找了间小面店就食。
或许是因为此地为两岸间重要的渡口,所以这个面店生意十分兴隆,与这简陋的外表完全不成比例。店中热气腾腾,人人皆是窝着个小凳子捧着碗饭或面正呼噜噜的吃着、小二更忙着提着陶壶为客人添加凉茶。
“大哥,咱们已到了荆州边境,接下来要往哪个方向去啊!”
身上全是刀箭旧创、国字脸的白进一口将碗内的汤汁饮下,一面出言询问。
白进的疑问,其实亦是其他数人心里想要询问的问题,众人这时听到白进这么一说,也纷纷投以渴望得知答案的目光望向吕布。
“喂!喂!我吕布可没有断袖之好,大伙可别用这种目光望着我,不然,若路过的美丽女子倾心于我的话,可不被你们吓跑才怪!”
个性直爽的高顺此刻接着说道:“老大!咱们可是没有开玩笑,老子愿跟着老大您一块儿闯天下完全是因为欣赏老大您的雄心壮志。说到底,高顺不过是个莽夫,要我当个什么劳的将军或元师是不成的,但要我上场砍人却是可以驾轻就熟,不过……为何咱们与老大一齐后,就是一直的往南、不停的赶路!赶路呢!”
其实白进等人并不知吕布以及张辽的过往,所以不清楚两人南下目的有一部份是因为要躲避天论堂的追杀。不过,尽管张辽了解这是吕布南下的其中原因之一,但其亦不清楚为何他要挑中南方,而不选择西边或者东部沿海,且不明白真正到底目的为何。
面对大伙再次的关切目光,吕布终是露出认真的眼神,他拨了拨桌上残留的菜屑道:“大家不相信我么?还是在这段时间中觉得我吕布不是适合跟随的庸才?若各位觉得受骗上当,脚在各位身上,我是不会阻止的!”
说话的同时,吕布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气劲竟令众人感到寒冷,一种不冻自栗的体验无中而生。店中原本热闹无比的喧嚣也突然静止下来,张辽一众更忽感到吕布的恐怖性而暗运内劲抗衡,料想不到的,在这样的举止之下,本来想要开口说些什么的众人,却因担心漏了真气而遭对方锁死的气劲入侵体内而不敢张口。
两方对峙了近半刻钟仍不见停歇,四周的客人虽是不会武艺但却也感受到这份压迫的纷纷抛下银两的走避开来。店内在一侧望了很久的小二终是忍不住的向前说道:“各位大爷,小的这儿不过是小本经营的生意,望大爷们高抬贵手!如果各位爷儿有私人纠纷,是否可以到外面去谈?”
小二说完看了看众人,只见张辽等的脸色都有些难看的不作声,而唯有吕布仍是气定神闲的端着杯子喝着。吕布听罢微微笑道:“不愿高抬贵手又如何?”
小二听了吕布的话,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终是勃然大怒的一拍桌子道:“你等敬酒不吃吃罚酒,可别怪我无礼!咱们是漕帮襄阳分舵蔡瑁蔡少舵主的手下……”
这店小二还未将其靠山名号报完,一道气劲早已不知如何发出的将他撂倒,一旁的伙计见状则各自抽出暗藏家伙扑向吕布。或刀如剑似枪为斧,各式各样的武器皆往吕布身上招呼。
吕布见状哈哈大笑了数声,只见其一面仍以气劲困住张辽数人,一面却是悠然的以左手拨弄般将来击阻下。
店内的伙计武功皆是不高,大概是一些地痞流氓之类,每个人连吕布的一招都接不下来,不过似乎是有人去讨了救兵,吕布此际发现于店外二十余步约有百余人马急速的聚集的往这里到来,为首的一名女子身材长得十足火辣、一套弹性武士服更衬托其浑圆的身材。只见她一声令下,后面百余人马便如恶煞般冲杀过来。
“呵!大伙的手不是很痒么?现在可以过过瘾、活动活动筋骨了!”
吕布话一说完,其对着众人发出的凛冽气劲顿时无踪,大伙正要开口斥骂之际,漕帮一众已逼到背后,张辽等无奈的取出武器回头应敌。
“何进参见皇上!”
沙哑的声音自一个满面虬髯的男子口内传出,其四肢生的较寻常人来的精壮,只见其言语中与皇上似十分热络,更表示出该人于朝中的特殊地位。
何进目下乃是汉朝武官之首、皇后何秀之兄,当年因何秀嫁与汉灵帝刘宏而身价暴涨,成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护国大将军。
“国舅不必多礼,咱们坐下来说话吧!”
灵帝刘宏今日召见何进入宫晋见其事出有因,何进明白事情的轻重缓急,也不与灵帝客套的坐到了一旁早已备妥的软席上。
两人稍为坐妥之后,刘宏撤下送上茶水的随身侍卫后,开口道:“国舅最近身体无恙否?”
“托皇上的福,何进虽然年事已高但身子仍是十分的硬朗。多谢皇上关心!……皇上,不知今日皇上召见何进入宫是……”
刘宏望了望何进,他了解自己的这个大舅子。虽是说何进是屠夫出身、所受的教育也并非完整,但他明白何进对其──十分忠心,尽管当日何进是因为何秀之故而当上了汉朝的大将军,但他对自己的忠诚是无庸置疑的。何况,就算是现下何进仍是个草包、涂不起的墙,他都需要他的“帮助”!
思虑了一会儿,刘宏抬头望着何进道:“国舅知否,黄巾贼如何兴起?”
何进不疑刘宏会问此问题,沉吟了片刻回道:“其实据何进查证,黄巾贼本来不过是一个讲求‘黄天净土’世界的宗教组织,虽与目下的现实环境格格不入,但倒不啻是个完美的理想,也因为这样子,这个宗教的信仰人数快数的暴增,成为现下超越佛、道的第一宗教。”
“嗯……此事朕亦略有所闻,但却不知为何此崇尚世界大同的一个宗派会成为本朝的大敌?”
“这个嘛……”
刘宏看出何进的犹疑,故起身走至何进跟前的将其手搭在何进的肩上道:“朕长年深居宫中,尤如井中之蛙,再加上多年来的旧疾缠身,许多事情都被瞒在鼓里。国舅既与朕为姻亲,理当为朕解答疑惑。唉……朕除了信任你和何皇后外,真不知道还能相信谁!所以……若国舅知晓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为何不和朕说呢?”
无疑的,刘宏如此的开口已表示他对何进忠心的肯定,否则不会在此与何进谈论如此私密之事。而事实上,何进亦隐约的把握住一些状况,那也就是表面上刘宏与之十常侍的和谐关系不过是个做戏,而如今的刘宏更有可能希望能暗中计划的将这十人除去。不过,这也只是何进的一个假设,如果事情不是他所想像,刘宏只不过是对黄巾贼之事感到兴趣而想与何进谈论的话,那情形可又是不同了。
“国舅在想什么呢?”
望向刘宏真切的目光,何进沉吟之际终是深呼吸一口气的开口道:“皇上……”
自宫中离开而回到将军府的何进久久不能成眠,因为他仍为了适才一国之君与他对谈的结果而烦恼不已。
“何福!何福!”
何进近几咆哮的走到屋子门口叫着自己家丁的名字,约莫半刻钟,一个毛发皆以苍白的老人这才颟顸的出现在何进的面前。
“老爷,您叫我?”
老人睡眼星松的还不知何事,只是仍胡乱的在扣着未穿戴整齐的衣服问道。
“……立即把袁绍、孟德,还有这张纸上的名单通通请来将军府!”
何进沉吟的一下的从怀中取出一张纸片,十足慎重的交到何福手上。此刻的何福也感受到何进的肃杀之气,一下子还没清醒的眼眸瞬间亦亮了起来。
何福唯唯诺诺的点了又点头的转身就要出门,何进沉吟了一下的突是又将他叫住的道:“还有,此事非同小可,你从后门出去切要小心是否有人跟踪……如果蔡大人仍未休憩也请他过来一趟!”
何福闻言,再次确认的点了点头,并且稍后见着何进挥手的表示要自己赶快行事,这才急急忙忙的离开了门口。
望着何福离去的身影,何进非常忧心的脸色再度显现,他喃喃自语的道:“这或许是我何进此生中最大的挑战,成者,我会名留青史,败者,也可能人头落地……皇上,您可真是出了个难题给我!”
漕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