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喝什么闷酒?”知恭睇着身边一脸生气,不愿看着他的她。
“谁说我在喝闷酒?”她白了他一眼。…
“因为你看起来很不高兴。”他说,“怎么?橘千贺的那个Case很不顺利?”她一怔,惊疑地看着他。
他撇唇一笑,“我是AGM的总裁,这种事我不会不知道。”
她挑挑眉,轻哼一声。“我不会输你的。”
“输我?”他笑睇着她,“这Case又不是我负责的。”
也是,他贵为总裁,这种事根本不必他亲力亲为,而她的竞争对手更不是他。但看他一派气定神闲的样子,她越是懊恼生气。“反正我会打败AGM佛伦戴尔。”
见她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知恭胸口一抽,不禁又想起雾木那番话。
“你有信心?”他问。
“我可是帝国饭店的拼命三郎。”她扬起下巴,骄傲地说。
他唇角一勾,“我的人也会全力以赴的。”
“最好!”她负气地一哼。
这时,老爹将热腾腾的叉烧拉面端给知恭,“请慢用。”
“谢谢。”知恭拿起筷子,礼貌地跟他点头致意。
老爹笑笑,转身要忙自己的事。
“老爹,”夜羽叫住他,“我还要喝。”
老爹怔了一下,“你真的还要喝?”
“嗯。”她坚定的点点头。
“你明天起不来的……”
“不会不会,放心。”她拍拍胸脯,自信地一笑。
老爹犹豫了一下,索性给了她半瓶。
见状,知恭一震。“老爹,你真的给她?”
老爹一脸无奈,然后开玩笑地说:“她很凶的……”
“熊川大总裁,”夜羽抱着酒瓶,不满地瞪着他,“你管太多了吧?我又不是你的员工……”
看她满脸通红,两眼迷蒙,还紧紧抱着酒瓶的模样,知恭好气又好笑,“我不知道你是酒鬼……”
“去,我酒量超……超……超好的,我千杯不醉!”她哼地一声,开始享用着那半瓶酒。
眼见是阻止不了她,知恭也懒得跟她吵。再说,喝酒是个人自由,他实在是无权过问,他还是先祭祭自己的五脏庙吧。
半小时后,知恭吃饱了,而半小时前说自己千杯不醉的那个人也已趴在屋台前不省人事。
“喂。”他推推她,但她动也不动。
老爹挑挑眉,撇唇一笑。“看来是叫不醒她了……”
“你根本不该给她酒喝。”知恭说。
“你也看见了,不给她酒,她会把我的屋台翻了的。”老爹以他一贯的玩笑口吻说着。
知恭蹙眉一笑,没说什么。
“你会送她回家吧?”老爹试探地问。
知恭瞥了他一眼,语带无奈却没有一丝的不愿。“我有其他选择吗?”
“你知道她住哪里吗?”
“不知道。”他拿出皮夹,“我会问她的。”
“问不出来呢?”
“那我就只好带她回家了。”他也以玩笑的口气回应老爹。“你不会做坏事吧?”
“放心,我是好孩子。”他露出温和又温柔的微笑,“一起算吧。”
“好的。”老爹点头。
付完帐,他抱起昏醉的她回到他的座车上。将她安置在座位上后,他翻出她皮包里的手机,查看她是否有什么可联络的朋友。
打开手机电话簿,里面有不少人的电话号码,而其中一个写着八代,注明“损友”的号码引起他的注意。他以她的手机拨打了这个电话,电话接通,那头传来的是一个女子尖锐的声音——
“要死了,你知道现在几点吗?”
“抱歉。”他说。
“咦?”电话那头的女子吓了一跳,“你谁啊?这电话不是小夜的吗?”小夜?这是她的小名吗?听起来倒是挺可爱的。
“你是八代小姐吗?小夜她喝醉了。”他说。
“什……”八代先是—震,然后咕哝着:“这酒鬼……”
“我正准备送她回家,但是不知道她住哪里。”
“噢,她住吉祥寺南町正福寺斜对面的独栋出租公寓五楼之一—。”
“我知道了,谢谢。”
“慢……慢着,你是谁啊?”八代好奇地问。
“我是熊川知恭。”他说。
“熊……川……啊!”八代又是尖叫。
第六章
夜羽隐隐只觉得吵,但当她发现那阵吵杂声是电话铃声时,她猛地睁开眼睛。
她躺在自己的床上,手机跟家用电话都同时在响着。
昨天晚上她到屋台老爹那儿吃吃喝喝,接着又巧遇熊川知恭,然后她就一直喝,一直喝,接着……她为什么在家里?她是怎么回来的?她……她一点都记不起来,而更糟糕的是……现在已经九点半!
“我的老天!”她翻身坐起,连忙抓起还在响着的手机。
“主任?”电话那头传来财前桩的声音,“你在哪里啊?”
“我……”自知自己已经迟到,而且是工作以来第一次无故迟到,她一时之间不知如何回应。
“你生病啦?”财前桩问。
“这……”这倒是个不错的借口,“是……是啊,我好像感冒了,而且有点发……发烧……”
“真的?”财前桩惊讶地说,“你会生病?”
我咧,为什么她不会生病?难道她是无敌铁金刚吗?“可能最近太忙了,我……我晚一点再去,帮我跟部长说一声。”
“喔,好的。”财前桩关心地说,“那你好好休息吧。”
“嗯,谢谢,再见。”挂了电话,她一脸懊恼地坐在床上。
虽然她心情不好时总爱喝几杯,但从来不曾醉到不省人事,而且还上不了班。她这一次怎么会让自己醉成这样?
对,都是他,都是那个煞星,要不是遇见他,她也不会喝那么凶。好啊,他母亲白天去找她麻烦,晚上就轮到他。是怎样?他们母子俩跟她有仇吗?
正忖着,手机又响了——
“喂?”
“嘿嘿嘿……”电话那头是八代的声音,但她劈头就是笑,什么都没说。
夜羽怔了一下,没好气地说:“你嘿什么嘿啊?”
“你啊,居然瞒着我!”
“瞒?”她一愣,“我瞒你什么?”
“你不是说对熊川知恭没兴趣?”
提起他,夜羽不知怎地心头一悸。
“你居然偷偷跟他在来往……”八代像是发现了什么天大的秘密,或是拆穿了什么了不起的谎言般得意,“你想骗我多久啊?”
跟熊川知恭偷偷来往?她干嘛那么做?“你发什么神经?我什么时候跟他来往了?”
“你还想骗我?”八代轻哼,“说说看,你昨晚跟谁在一起喝酒?”
“我跟谁?我当然是一个人啊!我……”突然,她莫名心虚起来。没错,她确实是一个人在喝酒,但旁边还坐着一个人。
虽然那个人不是她的酒友,但她会喝那么醉却是因为他。
“一个人?你确定你是一个人?”八代又是嘿嘿地笑,“既然如此,为什么有一个自称熊川知恭的男人,用你的手机打电话给我?”
“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给你?”
“是啊,他说你喝醉了,他要送你回家,然后我就把你的地址告诉了他。”
“……”夜羽怔住。八代的意思是……她不是自己回家的,而是熊川知恭把她扛回来的?不……她不相信。
“事到如今,你还想瞒我吗?”八代问,“跟他交往又不是什么见不得光的事,干嘛费尽心思瞒我啊?”
“我……不……”——时之间,她慌了,“不是那样……”
“你再抵死不认,我可生气了。”八代微愠。
“不是那样嘛!”她激动地说,“我跟他是意外遇上的,我……总之我没有跟他来往。”
“那你为什么在他面前喝到醉?”
“我……我……心情不好啊。”
“心情再怎么糟,你也不可能在别人,尤其是男人面前喝到醉。”
“我……我……好吧,我昨天是失控了。”她无力地承认。
“失控?”八代试探道:“在他面前失控?”
“唔……”
“还说你对他没意思?”八代哼地一笑,“要是你根本不在乎他,又怎么会在他面前失控?”
“我……”在八代面前,她实在很难说谎。她们相识太久,彼此都了解对方,要唬弄对方不是不可能,但只需一会儿就会破功。
“老实说,你对他是不是有点意思?”
“我对他……我……”她该怎么形容她对他的感觉呢?
虽然她母亲的突然造访,且先给她来个震撼教育实在教她很不爽,但从他母亲口中,得知他因为她而拒绝柴田商事的千金之事,却让她内心深处有着一种不知名的喜悦。不过,这种喜悦就像迷幻药一样,试都不能试。
“反正我们不可能发展成任何的关系,连朋友都没得做。”她语气坚定,就差没发誓。
“你这个笨蛋,这种好鞋错过不再。”八代说。“我知道。”
她幽幽一笑,“不过有时赤脚会比穿鞋来得自在些,再说……
这虽然是双好鞋,但并不合脚。“
听见她这些话,八代沉默了一会儿。“我懂了……你的意思是你挺喜欢他的,但又没有信心及勇气接受他的追求。”
“谁说我没有信心跟勇气?我只是……”这时,她隐约听见开门的声音,而那声音来自她的前门。
“只是什么?”
“只是……”她想回答八代的问题,但那细微的声响又让她分心。
“我现在没空跟你说,再见。”她决定去一探究竟,于是丢下了电话,下床走出房间。
打开房门,她往客厅里一瞧。客厅里没人,但厨房传来细微声响。
难道是小偷吗9现在的小偷是怎样?专偷白天?不,也许是因为这个小偷知道她白天不在,所以……如果真是这样,那么这个小偷岂不是已经注意她很久?忖着,她越觉不妙。
她现在是要回床上继续装睡,还是要拿家伙跟他火拼?
不,不行,他在厨房,随手就能拿到刀,要是她冒然趋前,可能会惨遭不测……
那么她该怎么办呢?啊,对,她应该立刻报警。想着,她转身溜回房间,并抓起手机。但同时,她听见脚步声朝房间而来。她陡地一惊,急忙躲在门后。她在脑袋里迅速的演练各种不同的状况,她可以拿手机砸小偷的头,也可以趁他进入她房间的同时,快速的冲出房间,然后夺门而出,她还可以她没有时间想了,因为她的房门已经打开一
捏紧手里的手机,夜羽鼓足勇气往那走进来的小偷头上狠K了一下。
“唔!”高大的小偷闷哼了一记。
这小偷不只身形高大,而且还穿戴整齐,衣冠楚楚。只一眼,她就发现他穿着的是高价的衬衫……
喔,这年头当小偷还真有钱,居然穿名牌衬衫?不,她哪有时间在这儿想这些没营养、没建设、没意义的事情,现在她应该赶紧逃命先。付着,她拔腿就往房门外跑。
但她后脚还来不及踏出房门外,已经被一只强而有力的手攫住——
“你是这样报答恩人的?”小偷恨恨地质问她,并将她扭了回去。
一面对“小偷”,她吓得哇哇大叫——
“啊!”老天,他……他不是小偷,而是熊川知恭?
出去张罗早餐,并准备进来叫她起床,就莫名其妙挨了一记,知恭不禁一脸恼火地瞪着这个恩将仇报、忘恩负义的家伙。
此时,她一脸惊疑错愕,远比见鬼还来得震惊八百倍。“你……你怎么……”她说不出话来。
“我去替你买早餐。”他松开她的手,然后摸了摸被她K中的部位,“该死,舯起来了。”
她既震惊又不好意思地看着他,“我……我以为是小……小……”
“小偷?”他浓眉一蚓,“拜托你以后下手前先看清楚,好吗?”
“我……”对,她出手K了他是不对,不过谁叫他要进她的房间。
这么一想,她比较不觉歉疚了。
“你……谁叫你进我房间?”
“我以为你还在睡。”
“这是我家,你这算是非法入侵。”
“你以为我愿意?”他挑了挑眉,睇着这个不知感恩的女人,“我是不忍心看你醉倒街头,才会大费周章的把你扛回来。”
“是喔,要不要我写张感谢状给你啊?”她其实可以好好的跟他道声谢,不管如何,他对她伸出援手是不争的事实。她为什么不坦率一点?为什么不能好好的跟他说话?她不是这种不讲理、是非不分的人,怎么一遇上他就全都乱了?
“看在我扛你回来,照顾你一个晚上的份上,你就不能对我友善一点吗?”他炯亮而炽热的目光锁住了她。
迎上他的目光,她心头一阵不由自主的狂悸一
“你是在邀功吗?”她不是不知感激,但不知为何只要一面对他,她就变得很不坦率且具攻击性。
“你……”他有点动气了。
“我并没有要你帮我。”她说,“别忘了我们是敌人,是对手。”
他知道她指的是橘千贺那件事。“我们就不能和平又理性的竞争?”
“不行。”她直视着他,“对手就是对手,在分出胜负之前,我们是敌人。”
听她开口闭口就是敌人对手的,他真觉刺耳。他一点也不想跟她搞对立,更不在乎最后到底是谁拿到橘千贺这个Case,如果她那么想要,他甚至可以下令要佛伦戴尔放弃这次的案子。
他只希望她面对他时能平静且冷静,好好的、深入的了解他这个人。但为什么她总是在他接近时,像只刺帽般弓起身子,全身带刺?
“你给我听好。”突然,他一把攫住她的肩头。
她—震,惊羞地望着一脸严肃的他。
“我把你扛回来,是因为我放心不下气我不要你感激,也不要你因为这样就接受我的追求,我的想法很单纯,我只是希望你能静下来,好好的看看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听完他这一长串的话,她真的安静下来了。
她双颊微微泛红,两只眼睛眨也不眨地望着他。他这番话不是什么甜言蜜语,更不是什么吹捧她、讨好她的话,但他说得很真诚,真诚得让她心悸不已。
“你并没有让我为你疯狂,但是……”他凝视着她,沉声说道。“我不需要那种教我疯狂的女人,我不是个喜欢刺激的人。”
迎上他深邃而真挚的眼眸,她的胸口一阵狂悸。他幽黑的眼睛像深不见底的潭水般,一阵阵的泛起涟漪,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将她吞噬没人……
她觉得害怕,但她知道自己已经逃不了。因为害怕,因为恐慌,因为不安,因为眼前的一切都变得无法掌控,她只好展开反击,她想保护自己,至少在他面前,她不想露出不知所措、六神无主的样子。
“你说完了?”她深吸了一口气,冷冷地望着他,“如果你说完了,就请走吧。”
知恭微微叫起浓眉,难以置信地注视着她。
她是说真的吗?对于他的真诚,她真的无动于衷?她是个如此冷漠的人吗?他不相信,因为好几次他在她眼底发现了一簇簇的热情。
他不相信她对于他的追求毫不动心,但如果她对他不是毫无感觉,为何又一再地拒绝他,甚至重挫他?她没教他疯狂,只是教他沉迷、眷恋。而此时,他发现就算只是沉迷眷恋,也够让他伤神。
“你还在等什么?”她故作冷漠地瞪着他,“等着领奖品?”
他眉心一拢,目光一凝,懊恼地直视着她。
被他那么一看,她心头一震,不觉惊慌起来。
他仿佛发现了她眼底的那一丝惊慌,猛地将她抓进怀里,低下头,他冷不防地给了她一吻。她一震,两眼一瞪,呼吸—屏。
她呆住了,动也不动地。然后,他放开了她。
他睇着两眼发直的她,懊恼又懊丧的撇唇一笑。“谢谢你的奖品。”说罢,他转身走出房间。
不一会儿,她听见前门关上的声音。她知道,他走了……
坐在餐桌前,望着桌上早已冷掉的早餐,夜羽两眼无神。
她感觉得出来,这次他是真的被她气走了。
突然间,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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