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嗡地一声响―――冉傲!
真的是冉傲!
他面无表情地看着我,眼中一片冷漠。
我差点没哭出来,这下子我跳进太平洋也别想洗清了。
只见冉傲下了车,径直向我们走来,打开车门,沉声说道:“出来。”
我想起身,却被Funeral一把拉住,他戒备地看着冉傲:“你是谁?”
冉傲眼睛一眯,陡然危险起来。
“Funeral,他就是我丈夫。”我连忙解释道。
闻言,Funeral的眼神黯淡下来,手渐渐松开。
我赶紧站了出来,冉傲拉起我的手,将我送进车里,随后立刻发动车子。
来不及和Funeral道别,我只能从后视镜中看见那辆黑色的兰博基尼停在原地,久久地沉默着。
回过头来,眼角突然飘到后座上放着一只绿色的蛋糕盒子。
“下次别自己去,想吃的时候说一声,我去买。那里那么静,出了事怎么办?”脑海中突然回忆起冉傲的话语。
原来,冉傲来这里是为了给我买蛋糕,心中一阵难言的欣喜,原来,冉傲也有意要讲和。
“冉傲,听我解释好吗?”我恳求道。
“如果是上次那类的借口,就不必了。”冉傲看着前方,脸色阴沉
“你不再相信我?”我问道,心中有些酸涩,又有些愤愤:“你不也是曾经骗过我吗!”
冉傲突然一个急刹车,将我吓得魂飞魄散。他猛地转向我,一字一句地说道:“所以你要报复回来!”
我看着愤懑的他,呆住了。
冉傲闭上眼睛,岔开话题:“说说你的解释吧,我会听的。”
我早就灰心,只是轻轻说道:“我的解释就是:不愿相信的人永远也不会相信。”
冉傲怔怔了一会,不再说话,重新发动车子。
我也不想再多做解释,就算说清楚又如何,如果冉傲自己不解开心结,以后将会有更多个Funeral出现。
就这么,我们继续维持着冷战,大家都开始不约而同地加班,避免在家中碰面。偶尔即使撞在了一起,也只是低头走过。
而Funeral则被拍到到著名的同性恋酒吧去买醉,还和一俊美男子卿卿我我,关系暧昧,接着,身边的“知情人”报料说Funeral其实是名同性恋,而我则是个无辜的幌子。
这样一来,我的嫌疑完全洗清,媒体的注意焦点全在那名神秘男子身上。
我自然清楚,这一切都是Funeral的安排―――为了不造成我的困扰。
我唯一能做的,只是暗暗感激。
而杂志社里,因为胡仪已和衡平前几天双双受伤入院,我也寂寞起来。
不可否认的是,他们的受伤我也有很大的责任。
那是前几天发生的事了,当时我正在座位上对着窗外的风景悲春伤秋,突然,接到胡仪已的召唤,只能强打起精神迎战。
一进门,就听见她焦急地问道:“你和那个Funeral到底是什么关系!”
“普通朋友。”我懒洋洋地回答。
“普通朋友。”她阴阳怪调地说道:“恐怕不会这么简单吧。”
“那又和阁下有何关系呢?”我哭笑不得。
“冉傲现在终于看清你这个女人的真面目了。”她冷笑一声:“水性杨花,只会装无知勾引男人。”
“拜托你说话小心点。”别以为我不会发火。
“怎么,难道我说得不对?”她抄起双手,斜觑着我。
“谢谢你一天到晚不辞辛苦关心我们家的事。”我没好气:“不过我们家冉傲已经是当爸爸的人了,就不肖你惦记了。”
“那又怎么样?”她眯起眼睛:“你不也是当妈的人了,一样在其他男人床上过夜阿。”
“胡仪已,我警告你不要太过分了!”我按纳住心中的怒火,沉声说道。
“难道不是这样?”她得意地看着我:“不过你可真厉害,什么绝品都能勾上手。”
“胡仪已!”我瞪着她:“只能通过贬低别人来维持你的自信心,难道你就不觉得可悲吗?”
她愣住:“什么?”
“难道不是吗?”我走近一步:“其实你并不是真正在乎冉傲,你在乎的只是他没有选择你。”
她僵硬地勾勾嘴角:“你以为你懂什么!”
“你所向无敌的自信心就瓦解了,所以你必须要贬低我来证明你的存在,来证明是冉傲有眼无珠。”我继续说道:“我可怜你。”
一口气说完,心中真是爽,这个女人看似精明,实则糊涂,不把她点醒说不定一辈子都会缠着我们,那就惨了。
“不要装出一副胜利者的神态!”胡仪已霍地站起,全身不住颤抖着,大叫道:“我不需要你的可怜!”
没等我反应过来,她便抓起桌上那本厚得像砖头的《辞海》,用尽全身力气向我扔来。
还好我反应快,及时偏头,那个巨型暗器擦着我的汗毛而过。
正在我暗暗庆幸命大之际,身后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回头一看,衡平倒在地上,捂住脸痛叫不已。
原来阴差阳错地砸到他了。
我赶紧跑上前去察看伤势,那么厚一本书,绝对可能造成脑组织移位。
静心一看,只见鲜血汩汩地从衡平捂住额头的指缝间流出,情况煞是吓人。
这下遭了,我暗暗焦急,这孩子本来脑子就不灵光,这样一砸智商绝对临近70边缘。
看到这情景,胡仪已也被吓到,呆站在原地。
“快去叫人阿!”我喊道。
她这才反应过来,急匆匆地往外跑去,结果不知道腿碰到了什么东西,一下子失去平衡,“碰”地一声撞在硬木沙发上。
胡仪已的脸色立即变地煞白,满脑门子的冷汗,看来伤得不轻。
来不及幸哉乐祸,我连忙大声呼救,伙同闻声赶来的同事将他们送到医院。
诊断结果出来,胡仪已小腿粉碎性骨折,衡平头上则缝了7针,都需要留院观察。
然而最惨的是,因为医院病房紧张,两个仇人还必须住在同间病房中。低头不见抬头见,想想都毛骨悚然。
衡平自然是一百万分的不情愿:“不是吧!居然要我和这种疯女人住在一间病房,岂不是羊入虎口?!”
“难道还怕我强暴你!”胡仪已上下打量他一眼:“放心,我的水准还没那么低。”
“你这个女魔头,我这张帅脸差点就毁在你手上了!”
“拿起镜子看看,里面那张脸也叫帅?拜托你不要让我笑掉大牙。”
……
就这样,两人每天都这么唇枪舌箭,弄得病房满是乌烟瘴气。
暗暗叹口气,不过这样一来,也不会寂寞吧。
“……净雅,这次任务就交给你了。”
什么任务?我回过神来,发现老板正笑眯眯地看着我,下意识地答应着:“是。”
“好了,这次会议就到这里吧,大家好好工作。”老板宣布散会。
“到底给了我什么工作阿?”我一头雾水,询问一旁的妮娜。
“明天启程去马尔代夫采访F乐团和殷轩容阿,净雅,你魂游到哪里去了?”妮娜奇怪得看着我。
“阿!采访F乐团和殷轩容?”我心一跳:“怎么会叫我去呢?”
“你和他们应该很熟悉吧,这样采访起来也方便一点阿。”
“可是……Funeral会去吗?”我小心翼翼地问道。
“放心,这次只是无是和有非去拍摄电影,和Funeral没有关系。”妮娜安慰我:“再说,现在大家都知道Funeral只对男人有兴趣,不会再传对你不利的谣言了。”
我这才放下心来。
“而且,这次是去马尔代夫诶。”妮娜一脸向往:“蓝天碧海,人间仙境,净雅,太羡慕你了。”
羡慕,我不以为然,这次起码要去半个月,也就是说我有整整半个月的时间见不到我的宝贝儿子,岂不是要把我给想死?
再说……在这种非常时期出差,我和冉傲之间岂不是雪上加霜?
不过大老板交待下来的任务,我再怎么不情愿也得去。
晚上回家立即翻箱倒柜收拾衣物,虽说一切手续都由杂志社安排,但杂七杂八的东西放在一起,至少也有两大箱子。
正忙得不可开交之际,冉傲推门进来,看见我的阵势,一愣。
“有事吗?”我抬头看看他。
“圣延喂奶了吗?”他问。
“嗯。”我装出一付毫不在意的样子:“对了,明天我要到马尔代夫出差半个月,这段时间就由你来照顾圣延。”
闻言,他点点头,不发一言,转身走开。
看见他的反应,心中烦乱气恼极了,躺倒在床上,使劲拉扯着被子。
死冉傲,为什么就不关心一下我要去哪里?难道就真的不在乎了?
因为太生气,就这样翻来覆去,凌晨3点才睡着。第二天睁眼一看,马上惊得在床上跳起,10点!
糟糕,快要误机了,提起行李十万火急地赶到机场,还好赶上。
不过说实话,老板还真不错,居然为我买的头等舱,太好了,至少可以好好地伸直脚睡觉了。
提着行李走进机舱,这才发现老板的真正意图,头等舱里全是这次电影剧组人员, 原来是想让我近水楼台先得月阿。
不管了,还是先补充下睡眠吧,我躺下,正准备合上眼睛,一个人坐在我身边。
怎么身影那么熟悉,我好奇地转头,看见一双含笑的深邃眼眸。
“Funeral!”我大吃一惊。
“干麻像是见到鬼一样?”他问。
“没有阿。”我勉强笑笑,心中疑窦丛生,怎么Funeral会在这里出现呢?
“这部电影的主题曲由我负责,所以就跟他们一起去马尔代夫找找灵感。”他又看穿了我的心思,自动解释道。
我讪笑:“你真该去当心理医生,什么都瞒不过你。”
“但并非每个人都像你一样把话写在脸上。”他专注地看着我。
听见这话,我羞愧得脸红:“如果有那么单纯我就不会骗你了。”
“你的那些谎话其实是漏洞百出,稍稍仔细一想就可以察觉出的。”他笑笑。
“那你当时怎么会相信呢?”我感到惊奇。
Funeral低头沉思一会,终于轻轻说道:“也许是因为对象是你的缘故吧。”
闻言,心里顿时觉得怪怪的,我连忙将头转向窗外。
那一层层的白云像浪花一样,层层叠叠,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舍得把孩子放在家里?”见我这个样子,Funeral插开话题。
“不舍得也没办法啊。”我叹口气:“老板下令我们哪里敢不从?”
“小心回去后儿子不认识你了。”他躺倒在椅背上,闲闲地说道。
我大惊失色:“不会吧,我是他妈妈啊!”
“这么小的孩子是有这种可能性的。”他对我点点头。
什么?这么辛苦才把这小子给拉出来,我不过走了几天他就不认妈了,岂有此理,真想跳下飞机杀回去。
但是,应该是Funeral骗我玩的吧,转过头去悄悄审视他的神色,谁知却被他逮住,然后一本正经地看着我,耸耸肩,说道:“是真的。”
又被看穿了,我有些不爽,真不知是他太聪明还是我太笨呢……算了,做人还是要有点自知之明。
“孩子……挺像他爸爸的。”他轻轻说道。
“听说和他爸爸小时候一模一样。”每次想起这个我都不平,怎么圣延的外貌完全没有遗传到我呢?虽说我的基因是比不上他爸的,但也应该象征性地显现一两点来安慰我一下吧,难道我的功用只是只育儿袋?
“那天,他好像很生气。” Funeral仔细观察我的神色:“他回去有对你发火吗?”
“他没有生气。”我再次撒谎:“我们很好阿。”
“是吗。”他淡淡地说道,并不点破我。
不想再费神和他对话,我戴上眼罩开始入睡。
毕竟是在飞机上,睡眠状况自然不好,做了许多乱七八糟的梦。
半梦半醒之际,感觉到自己的脑袋枕在一个宽阔安全的肩膀上,舒服极了,下意识便用脸磨蹭一下,喃喃问道:“冉傲,几点了?”
我所依靠的肩膀一下子僵硬起来,猛地想起自己是在飞机上,而我靠着的自然是……Funeral!
瞌睡虫马上无影无踪,我立起头来,整理头发,连声道歉:“对不起,我睡着了……靠了你很久吗?”
Funeral看着手上的杂志,像是没有听见我的话。
我撇撇嘴,看来这位大少爷又不知怎的闹起脾气来了。
这时,零食瘾发作,这才想起,昨天匆匆忙忙的,居然忘记带我赖以生存的零食!怎么办,飞机起码还有6个小时才降落,岂不是要憋死我?
我哭丧着脸打开行李,准备拿出里面的小说来支开自己的注意力,谁知却惊喜地看见一大袋零食,全是我的最爱。
我像见到了上帝一样;狂喜不已,马上打开大快朵颐。
可是,我明明记得没有装零食进去阿,怎么会……
冉傲?!我心中一动,难道是他?
仔细一看,行李里面还有医药包,里面放着急救的药品。这些细节一向只有冉傲才能注意到。
真的是他,是冉傲放的,我心里突然之间一阵欢愉。
正吃得欢乐的时候,突然听见Funeral问道:“他叫做冉傲是吗?”
我丈二金刚摸不着头脑,傻傻地看着他:“什么?”
Funeral的眼光没有离开眼前的杂志,他淡淡地说道:“你刚才叫出了他的名字。”
“哦,是吗?”我胡乱答应着。
“以后,不要靠在一个男人肩上叫另一个男人的名字。”他的语气中有丝赌气的意味。
我讶异,突然醒悟,他……难道是在为我叫出冉傲的名字而生气?
强行按捺下这个念头,不会的,卫净雅,你没有那么重要,人家可是万众嘱目的大明星,而你,都是妈妈级别的人物了。上次他说对你有好感,不过是因为你阴差阳错地救了他的命,因此想要以身报恩。
而刚才的生气,可能也是跟胡仪已一样,只是因为没有得到才会有些在乎吧,人类的劣根性阿。
不理我就算了,我耸耸肩,自己在一旁自得其乐,边看小说边吃起了零食,就这么,几个小时很快过去,终于飞机抵达目的地。
下了飞机,又是一番颠簸,我们终于来到天堂岛。可能是上次我作出了Funeral的专访,杂志卖到断货,因此老板给我特别嘉奖,居然为我订了水上屋。想想看,一推开门就能看见静溢的海景,真是赏心悦目。
正在暗喜之际,身边的Funeral却一言不发地将我的行李提到了我要入住的屋子中。
我赶紧道谢,但突然又觉得有些不对劲:“为什么你会知道我住的地方?”
Funeral放下行李,无视我的问题,只是说道:“我的房间就在你的隔壁,有事叫我。”
随后走出我的屋子。
累得半死,也来不及思考其他的,赶紧洗头洗澡,然后上床休息。
等到补充好体力,已经是第二天清晨。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里的美景,走出阳台,只见眼前一片碧蓝的海水,清澈见底,在阳光的照射下,水波粼粼,许多不知名的小鱼在房子底下游来游去。还有天空,我从来不知道世界上居然有这么洁净的天空,不染一丝尘埃,美丽得让人心痛。
忽然记起自己还有任务,赶紧梳洗完毕,拿上照相机,录音笔去寻找剧组。
刚冲到门口,恰巧一个人进来,我一下子撞在来人身上。
我捂住鼻子,眼泪狂飚,好痛,是谁阿,肌肉这么硬,绝对是练过的。
“没事吧!”那人着急地问道。
睁开朦胧的泪眼,才看清原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