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不简单哪!额前、手心、背上……不约而同地渗出冷汗。
“哈哈哈!”连恒蓦地大笑:“我知道,你当然是不愿意的!”
笑罢,她柔柔说道:“所以,我喜欢你。”
我松一口气,心里又不由被她温暖的话语熨贴得一热。
她优雅地啜了口茶,又道:“你说你对洪老爷心已死,留下就只是为了报复。这伤其颜面,只是低境界;伤其心魂,才是高境界。当他回心转意深深爱着你时,自然会赶钱氏走;彼时,你再跑得无影无踪,留书一封,告诉他你正和情郎逍遥快活,必使之丧了三魂七魄,一生一世难解其痛啊!”
我点头:“这一点,我深表赞同。但要我勾引老洪回心转意,有点难度!还请姐姐赐教!”
连恒略一思忖,抚掌笑道:“实也不难!”
她走到我身侧,俯耳一番密语。
“可是,他要玩真的怎么办?我可不愿和他……”忽有想到一个很关键的问题。
“放心,一切有我!”她又悄声耳语一番。我顿时如醍醐灌顶,茅塞顿开,眼前是一片豁然开朗的桃花源,
“姐姐真乃高人也!此计可名‘狐狸精勾心计划’!” 我喜道。
连恒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然后抛出一个妩媚之极的笑容。
虾米计划?没有听到具体内容的小禾同学一头雾水地望着我俩。满眼都是问号。
正在此时,狄老爷回来了。
这狄纭也就二十七八岁的样子,身材挺拔,眉目俊秀,浑身散发着儒雅之气,一点也不像个卖茶叶的。
他一进门,那素卿立刻低眉敛目上前行礼,奉茶后默默退到一侧。谦卑恭顺,我见犹怜(TNND!看人家这调教的!高就是高,不服不行啊!)
狄纭只略一点头,就把温柔的目光投向连恒。典型的“我的心里只有你没有她”,连我都相信他的情意并不假。
连恒起身娇笑道:“纭哥回来啦!今儿有客来呢。”语气十分亲昵。
狄纭向我行个礼,然后也不避忌外人在侧,轻轻执起连恒的柔荑,微笑道:“你忙,我先上楼。”连恒微微点头,笑着目送他上去。
“谢谢姐姐的良策。既然狄老爷回来,我也不打搅了。”我看他们夫妻甚是恩爱,不敢厚着脸皮冒充巨型灯泡,连忙起身告辞。(*^__^*) 人贵在自觉啊。
“一定要记住啊!回去后离他远远的,即使他偶尔良心发现来找你,也不要搭理他。让他彻底漠视你。一个月后,你再来,咱们实施第二步。”连恒殷殷嘱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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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洪府,发现出去游春的犬男女还未返回巢穴。
坐在房中,我想着连恒的计划,简直要对她顶礼膜拜了。这个魅力女人,是不是也穿越来的啊?深谙婚姻学和心理学,简直可以挂牌做专职爱情顾问了。
想到有朝一日,那个银剑男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匍匐在我脚下,然后,我就可以无比优雅地伸出纤纤玉足,毫不留情地踹死他,让这些负心汉肝肠寸断、魂飞魄散!啊哈哈哈哈哈!到那时,岂不大快人心哉?
真是想想就超爽啊!
一切的关键,都在洪非尘。
“色魔,你喜欢妖精是吧?等着接招吧!”我随手捞起一个枕头,狠狠砸向门旁贴着的《两只畜生》。
哪知,准头太差,砸到某位好死不死正巧走进来的人身上。但见那人长身玉立、风采卓然,不是水稻又是何人?
我一惊,情不自禁地先发制人:“你!没事跑来干嘛?”
水稻抱住枕头,挑起秀气的长眉,一瞬不瞬地看着我,璀璨深邃的眸子里写满诧异。阳光从他身后照射过来,给他的轮廓镶上了一道金色的光晕。
杂交的水稻就是美啊!我暗赞一声。每次见他,都让我同时联想起米开朗琪罗的大卫和顾恺之的洛神这两样风格迥异的东东。
他皱了皱好看的眉,然后缓步进来,把枕头和手上拎的包袱一起放梳妆台上,恢复成温文有礼:“大嫂,这是换季的新衣!”
小禾笑道:“多谢公子!铺子不忙么?公子这次怎么亲自送来?阿罗那小子呢?”
他瞥了小禾一眼,复敛目淡淡说道:“正好回来。大嫂待会试一下,若不合身叫小禾送来给我改。”
大概以前晚词的衣服都是洪记衣铺缝制的,我有些懊恼刚才举止失仪,水稻要多疑的话就惨了!唉,我这个性子一定得改改,否则会乱大谋的!
我定下心神,恢复成有礼的笑容:“有劳风弟弟了。”
他也彬彬有礼:“不客气!慕风告退!”
他翩然转身,刚跨出一步,就生生定住了身子,望着墙发呆。我估计这小子是发现了《两只畜生》。
但,他什么也没说,顿了刹那就出去了。
看着他背后飘动的长发,我的心有些微忐忑。这人,有点高深莫测呢。
希望,他暂时像单纯的小禾一样,认为我是受了刺激才发生变化。话说晚词那天狂奔出去前,不也干出砸东西这么“不淑女”、“不闺秀”的事么?而且,那女人还更夸张,专拣珍贵古玩砸,换我还舍不得呢。
这么一想,也就释然鸟。
外遇候选人A
穿越的第四天早上,依然艳阳高照。色魔又带贱人出去了。他们出去,我就在家,反正本月中心任务是:竭力避开色魔,换得彻底漠视。
这古代的日子,过得真叫一个慢!不好上网,不好K歌,连无聊的电视剧都看不到了。你说穿越有什么好?怎么那么多人穿了?
寂寞啊,寂寞,不在寂寞中恋爱,就在寂寞中变态!
这段时间,我一要加紧谋划给郑涄和老洪共同编织一顶碧绿碧绿的大帽子,二要想办法弄盘缠,以防不测好跑路。想象到西装革履的郑涄头戴绿莹莹的大礼帽的滑稽相,我忍不住大笑。哈哈,光是幻想幻想就很解气!
正想着外遇的事,小厮阿布禀报有客来访。
“什么客人?”我不感兴趣。这鬼地方,我认识个谁啊?
“丰泽米行的两位公子。”阿布垂手答道。
“老爷又不在家,他们来访什么?”
阿布挠挠脑袋:“他、他们说,就是专程看望夫人的!易二公子远游回来,带了不少礼物!”
“小姐,就是两年前追求过你的那位。”小禾善解人意的俯耳提醒。
哈哈,莫非真应了“否极泰来”的话,这外遇候选人从天而降了?赶快,赶快,去看看顺不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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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些小激动走到勤慎楼的客厅,发现一个端着茶杯、十分面熟的男人正伸着脖子朝我傻笑。
迅速搜索大脑内存信息——My God!可不就是前天纳妾宴上夸我“美艳如昔,难得还贤淑若此”的绿衣男么?
“易长安见过夫人!”绿衣男殷勤不改,放下茶杯一揖到地。
歇菜吧!
我就是想外遇,也不能糟践自己乱找你这色魔2号啊。
正哀叹着,绿衣男身后又冒出一个人,起身打躬作揖。刚才此人坐在易长安身后,我一点没发觉。
“晚词,终于又见到你了!我们还是有缘的!”那人抬头喜滋滋说道。
料他就是那易二公子。
仔细打量他,长得倒不难看,二十来岁的样子,眉目清朗,皮肤微黑,有点像韩国帅哥姜东元,只是没有姜帅哥高,目测一下最多也就175cm。
虽说长得顺眼,但说话听着不爽,又不是茫茫人海偶然相遇,你这样自己跑人家门上来算虾米“有缘”?
忽地想起一则笑话,说黑猩猩不小心踩到了长臂猿哥哥的粪便,长臂猿就很细心地帮猩猩妹子把脚擦干净。然后,它们相爱了。别人问它们是怎么走到一起的,它俩就说:“猿粪啊,都是猿粪啊!”
想及此不禁“噗嗤”一笑,易二激动道:“晚词,你见到我,也很高兴么?”
误会,绝对是误会!
我不再看他,正色道:“二位公子请坐吧!”
那易长安笑眯眯道:“听说今日洪哥带小嫂子又出去了,大嫂在家可感寂寞?”
我最腻烦这种男人,总是笑容满面,两眼放电,不是发病犯贱,就是坑蒙拐骗!我寂寞,你正好趁虚而入,暗度陈仓?
“夫君新得爱妾,带出去也是自然的。我就不劳易公子挂心了。”我忍住气,淡淡道,“公子有空就多陪你夫人吧!这春阴垂野草青青,公子正可带夫人去踏青呢!”
易长安笑道:“你嫂子她在家带孩子,明日我已和翠晴楼的含秋姑娘约好去南山。听说那里桃花、孔雀花都开得极美。”
闻言,心里愤怒的小火苗又往上冒。TNND!你真是家里有个做饭的,外面养个好看的,远方还有个挂念的!这种男人有点小钱,整日就想着“保住二,守住一,发展三四五六七”!最是恶心。
我冷了脸,不愿再和他多话,易长安却无知无觉,依旧笑嘻嘻道:“晚词啊,你看看江南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一下子由“大嫂”亲近成“晚词”了,吓得我鸡皮疙瘩掉满地。
好在易江南并不饶舌,他始终静坐一旁,面带微笑看着我。此刻听他哥一说,连忙起身指着一堆包装精美的吃食道:“这些是带给大家的!”又打开桌上的一个光可鉴人的紫黑色小木匣:“来,这是我从波斯给你带回来的!,看看可还喜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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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匣里,是两只各镶3颗祖母绿的绞丝金镯。
我的心一沉——这礼物,实在太贵重了。
记得以前在《中国通史》课上曾听李教授说起:明朝皇帝把祖母绿视为同金绿猫眼一样珍贵,有“礼冠需猫睛、祖母绿”之说。当今万历皇帝的玉带上镶有一特大祖母绿,后来就藏在明十三陵的定陵博物馆。
这时代有钱男人讨女人欢心,出手还真阔绰啊!果然如张瀚所说:“人情以放荡为快,世风以侈靡为高。”就是那盛手镯的盒子,也以名贵黑酸枝木制成,雕花极为繁复,四周嵌着细细的金边,显然价格不菲。
“这样的礼物,晚词真不敢接受。”我轻轻摇头。
其实好想拿啊,拿了就跑路!可是男人会平白无故送礼物给女人么?一旦收下了,以后的事就不由自己掌控了。
易江南英俊的面孔布满沮丧之色:“晚词,你还是这样!我送的东西,你总不收!洪非尘送你的,你就要!”他顿了顿,忿忿道:“他把你抢到手,也不知珍惜,又娶了个来路不明的女人!你还惦念他干什么?”
看来当初他追晚词是一点成效也没有,晚词的心彻底向着洪非尘。如今时隔两年,他还真心挂怀着晚词,倒是个重情义的。
我试探着问:“你什么时候出门远游的?如今可有家室了?”
他垂首低低道:“没有家室……哪里再有比你好的?你成亲两个月后,我很难过,就跟着商船出去了,最近才回来。这两年,我也积累了很多财富,可是……你还是什么都不要。”
看他语带哽咽,情真意切,我生了恻隐之心:“这样吧,我很喜欢你这个木匣,不如给我吧!”反正匣子也值些钱。
他蓦然抬头,又惊又喜又不解:“你……”
我把手镯拿出放他手中,抱着匣子笑道:“你就当我是那个买椟还珠的人好了!”
那酷似姜帅哥的脸上终于有了笑意:“没想到,你收我的第一件礼物,竟是个木匣子!”
好半天插不上话的易长安,立刻在旁夸张地叹道:“哎呀,晚词妹妹你真的辜负了江南的心了!”
切!又升级成“晚词妹妹”了!我再次蹙眉。
易长安就当没看见,他掀起长衫下摆,现宝似的拿出把日本刀,风骚地舞了几下,问我:“妹妹你看江南赠我的这把刀如何?”
哇卡卡卡卡!又直接变成“妹妹”了!
我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有礼道:“还好。”
“那你也试试!”他立马涎着脸靠过来,硬把刀往我手里塞,趁机还摸了下我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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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说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想借机揩油?!我容若若这么好欺负的么?
我狠狠踩他一脚,然后退后一步,满脸诚意的抱歉道:“不好意思,晚词不是故意的!”
他一边跳脚,一边道:“不妨事,不妨事!”
我平静地看着他的禄山之爪,缓缓说道:“易公子,其实你不应该练刀!”。
他眨巴着细长的眼睛:“那……那练什么?”
我磨了磨毒牙,悠悠道:“话说这武功有十八种360招,你可以去学醉箭。话说这醉箭有金箭、铁箭、铜箭之分;建议你去学银箭!”
易长安反应迟钝的程度远出我意料,他压根没听懂,竟乐呵呵地说道:“多谢妹妹的建议!学弓箭也不错的,只是不知到何处拜师呢?”
我凉凉道:“不必拜师,你是无师自通的。不久之后,江湖上将会出现大名鼎鼎的你——醉银箭!”
易江南竭力忍着笑,热切地看着我,眼里充满惊奇,还带着一丝欣赏。
“醉银箭?古怪的名字。醉银箭?……最淫贱?”色魔2号的脸忽然绿了蓝,蓝了灰,十分难看。
易长安同志,虽说我姓容,你姓易,但想占我便宜,没那么容易!你把我的恶劣心性全部唤醒,摆明逼我“在寂寞中变态”啊!
我当没看见他难看的脸色,叫小禾拿来纸笔,改写了一首以前在网上看到的整人歪诗:“遥闻卧石碎;卧石达春绿。遥闻卧灰纱,卧枝卉中蒂。”
写好,我故意道:“久闻易大公子聪明博学,这首诗晚词一直不解,公子你看看呢?”
易长安拿起来,摇头晃脑、抑扬顿挫地读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也不明所以,我拼命憋着笑,差点憋得气血倒流。
易江南也皱起英挺的眉,显得十分困惑:“此诗不合格律,用字重复,内容晦涩,实在不知所云。难得晚词你看得起,我拿回去再帮你想想罢。”
我差点大笑出声,看不出江南兄你还懂格律哩,不错不错!
不想再和易长安继续无聊下去,我微笑着下了逐客令:“那就劳烦二位回去帮妹妹思考了。小禾——送客!”
易江南,加入“我的好友”;易长安,拉入“黑名单”!
(我在首页声明中就说过:灵感来自于《聊斋》中一个关于妻妾争斗的故事。但当女主换成穿越女后,一切发展皆有了质的不同!以后再有类似疑问一概不复。)
外遇候选人B
屋外,碧空如洗,暖风如酥,红花似火,一片大好春光。目送易家兄弟消失在了大门口,我吁了口气。
转过身,惊愕地发现那位宛若天人、莫测高深的水稻,正悄无声息地站在我身后,定定看住我。
TNND!你幽灵啊!怎么总这样悄悄站在人背后?
我有点来火,冷声道:“你,怎么没去铺子里?”
他古怪地瞅着我,忽地扯出一抹迷人的笑:“一早就在楼上画图,后来不停听到某人在说什么‘要问我是谁?我是大蠢驴;要问我会啥?我只会种地’!只得下来看看。”
我愕然。
他又默默看着我半晌,收起笑容,美眸里是浓浓的不解:“……你何苦与这等无聊之辈浪费时间?如果实在不快乐,可以和小禾一起去赏赏春、散散心。”
他声音很低,却隐隐带着丝痛心疾首。
我剜他一眼,我无聊我的,关卿底事?谁不想出去?可一没车来二没钱,又能跑多远?
我幽怨吟道:“寒山寺上一颗竹,您若无心各自飞,丝丝情意来半合,天鹅池边鸟飞绝,把盏无皿金来做。”
他凝神思索片刻,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