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不是男人!”
李燕柔终于乖乖的闭上嘴了。
林冲暗笑,原来这丫头也有服输的时候。
曼陀公子击了三次手掌,从林荫中驶出两辆马车来。
李燕柔突然从腰间拔出软剑来,扑向曼陀公子。
李燕柔使的剑法是越女剑,越女剑是最古老的一种剑法,也称剑法之祖。
相传东周时,伍子胥助吴破楚后,掘楚平王墓,出其尸,鞭其三百,此举触怒了玄女娘娘。
于是玄女娘娘根据天罡地煞之数演出108式剑法,并命座下白猿将天罡三十二式传与越女,令其助越王灭吴。
于是这天罡三十二式越女剑法便在世间流传。李燕柔使的正是这剑法之祖的剑法,天罡三十二式。
越女剑法看似平缓,却暗合天罡之数,攻敌之余,将自身护的极为周全,让敌人无处可袭。
但一是李燕柔这套剑法修习未深,二是她本来心性急躁,加上却才与曼陀公子的一番争执,早已乱了心性,因此这套剑法便使的破漏极多。
曼陀公子使一柄折扇作兵,把揉各家拳法精要于一体,并加以融会贯通后自创出一套武功。
这曼陀公子本是以杀人为业,自小便受到严格的杀手训练,各方面都机警灵敏,加上自身天资绝高,已将这套武功使的炉火纯青。
二人交手三招后,曼陀公子便以一招“分花拂柳”点住了李燕柔三处穴道。
曼陀公子对驶来的马车夫说道:“去河边搬几块大石对,放在马车里,然后一个向西驶,一个向东驶。”
两辆马车驶走后,曼陀公了横抱起李燕柔向河边走去。
李燕柔看向林冲叫道:“你不能把林冲放在哪里,他中了毒,现在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
曼陀公子笑笑:“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的男人,要他何用,让人宰了更好!”
林冲这时已然觉得这曼陀公子并不有趣了。
李燕柔大喊道:“如果你不管林冲的话,我便咬舌自尽。”
曼陀公子皱着眉头说道:“我可不喜欢抱男人,除非你求我!”
李燕柔咬牙道:“我求你不要扔下林冲不管!”
曼陀公子叹了一口气说:“谁让我这人心软,最见不得女人求我!”
河边已拴着一艘木船,曼陀公子将李燕柔抛向木船指着林冲问道:“他是你的心上人?”
李燕柔低声道:“我求你不要害他!”
“那你刚才不是害他?”“我只是和他开个玩笑的。”李燕柔道
“据我所知,你这指甲里淬的迷魂香,能让人中毒后神志不清,如果中毒时间超过三十二个时辰,人便会变的痴呆,再无恢复的可能,难道你这也只是玩玩?”曼陀公子厉声道。
“只要他乖乖听话,我便会给他解药的,我怎么舍得害他。”李燕柔道。
曼陀公子嫣然一笑道:“只要你乖乖听话,我便顶多只把他剁成七八份,以后你可以找个裁缝再把他缝起来,一样可以玩的。”
“你不是说你是个君子的,君子便不应该伤害无辜的人。”李燕柔轻声泣道。
“好姑娘,难道你不知道世上的君子多数都是伪君子么!”曼陀公子苦笑道。
“你这个阴狠、毒辣、无聇的恶徒!”李燕柔终于忍不住大骂道。
“你骂吧,我突然改主意了,我要把他跺成一堆饺子馅。让你以后找再好的裁缝也缝不起来。”曼陀公子说着向林冲走去,李燕柔早已晕了过去。
第16章 萧瑶阿姨
曼陀公子走到林冲跟前皱着鼻子笑道:“你真是白跟了药王叔叔学了这么多年,连一味迷魂香也分辨不出来,羞羞!”
林冲神情恍惚的说道:“什么药王叔叔,你快给我服解药才好。”
曼陀公子把从李燕柔身上搜出的解药给林冲服了下去,叹息道:“萧瑶阿姨的好处你一点没学来,倒是把她那套尖嘴薄舌的本事全学会了!”
林冲服了解药后精神了不少,蹙眉道:“什么逍遥阿姨?我怎么有些听不明白。”
曼陀公子切齿道:“还和我装,你既然不知道萧瑶阿姨是谁,那我问你,你可知道你是谁?”
林冲笑道:“我自然是林冲了,双木林,二水冲。”
曼陀公子笑道:“你什么时候变成个“蒹葭苍苍”了?”
林冲蹙眉道:“我怎么又和《诗经》扯上关系了?”
曼陀公子笑道:“既然没关系,你称自己是“宛在水中央”?”
林冲略想已知,这曼陀公子是在打趣起自己的名字“冲”字,心想这样的拆文解字倒也新鲜。
曼陀公子围着林冲转了几圈搓着手道:“几年不见,你倒是变笨了许多!”
林冲想我和这曼陀公子不过只是初次相见,他为何说总冲我说些奇怪的话,不过这女扮男装的公子倒是有趣的很,不妨逗她一逗。
于是林冲咳嗽了两声道:“我以前很聪明么?”
曼陀公子道:“也不算聪明,但总是有萧瑶阿姨一半的聪明的。”
林冲实在想不起这个逍遥阿姨是个什么角色,便说:“嗯,你觉得逍遥阿姨很聪明么?”
曼陀公子冲林冲挤挤眼道:“你可真是傻了,怎么也叫起萧瑶阿姨来,要让她听见,非从坟里爬出来扒了你的皮不可。说起萧瑶阿姨来,若是说她不聪明,全天下大概便都是傻子、呆子了。”
林冲本不知道这个逍遥阿姨是谁,但仍敷衍着说:“噢,我原不该叫她阿姨的,只是中了李燕柔那丫头的毒后,脑子也变不灵光了。”
曼陀公子坐下揉着膝盖道:“我说呢,这天下哪有儿子不认老子娘的。”
林冲忍不住跳了起来叫道:“你说那个逍遥阿姨她是我娘?”
曼陀公子把口中的茶喷了出来说:“可真是傻了,她要不是你娘,难道还是我娘不成?!”我倒想有个那样的娘。”说完后又觉得言语有失,脸先红了一半。
林冲想我娘明明在天外天,那里又冒出来个娘来。
林冲正想着事情,曼陀公子从怀里摸出一块金锁片来,摊在掌心说道:“你的东西,还给你!”
林冲看着金锁片差点跳了起来,心想,我的金锁片明明贴身带着的,怎么到了她手中,赶忙朝胸前一摸,只觉得金锁片还在,慌忙摸下来,也摊在手心一看。
林冲突然都惊呆了,他和曼陀公子,两个人手心中的锁片竟然是一模一样的。
曼陀公子拈起两块锁片看了一会儿道:“原来你真的不是他!但是,我想我应该告诉你萧瑶阿姨的事情。”
林冲问道:“逍遥阿姨是个什么样的人?”
曼陀公子道:“她是天底下最漂亮,最聪明,也最倒霉的女人!”
“为什么最漂亮、最聪明、又会最倒霉?”林冲诧异道。
“因为漂亮的人通常会命不太好,而聪明的人又往往活不长,你说这样一个人倒霉不倒霉?”曼陀公子摇着扇子道。
“我那年遇见萧瑶阿姨他们时,萧瑶阿姨的脸已经毁了,但是还很看的出她以前一定很漂亮。她聪明的不得了,把那个脾气古怪的老药王弄的一点儿办法也没有,只好答应做她儿子的师傅。”曼陀公子想起这些事情,突然脸上浮现出一丝微笑,这笑与他平常的笑不同,笑意是从眼仁儿里流露出来的。
作者有话要说:
今天不在状态,姑妄写之……
第17章 雪满楼兰
世界上有许多事,只有疯子能做到,正常人无论如何也做不到。
正常人绝对不会有人一次去剥完一筐洋葱,也绝不会把剥下的每一片洋葱还用手指撕成缕楼条条的。
西门疯子此时在剥洋葱,一片一片的剥,一层一层的剥。
西门疯子剥的很认真,每一片都撕成筷子般那么细,西门疯子眼前有一筐等着他剥开的洋葱。
此事还要从西门疯子在汗血马上丢了金龙开始说起,疯子一路不懈追踪,终于找到了盗走金龙的白衣蒙面女子。
女子并不抵赖,极爽快的承认了摄走金龙的事,并答应完璧归还。
不过,白衣蒙面女子坐在窗台上笑道:“我要你为我做一件事。”
西风疯子仰望着白衣女子,拍着胸脯道:“只要我疯子力所能及,我一定不惜力气!”
白衣道:“这事么,你一定做的到,力气么,这件事确实要花些力气。”
疯子跨前一步,雄纠纠的说道:“只要你能归还金龙,流血流汗我疯子再所不惜!”
白衣女子女子咯咯的笑道:“这事不要你流血,也不用流汗,但是也许会流点眼泪,流点男子汉的眼泪。因为,我要让你帮我剥一筐洋葱,每一层都要剥下来,且要每一层都撕成筷子粗细的样子。”
西门疯子瞬间愣住了,他早该想到这个女子是不安好心的,可是他已经答应下来了,答应下来的事情,一般情况下是不能返悔的,尤其是答应了一个女人的事情。
这不是一个苛刻的要求,绝对不是,但这却使个让人痛苦的要求。
疯子一边剥着洋葱,一边被刺鼻的洋葱味薰的泪流满面。
白衣女子坐在窗台上看着西门疯子流泪,眼不错珠的看着,蒙着面纱的脸上浮现出丝丝笑意,仿佛她很欣赏西门疯子的眼泪。
不错,她欣赏不是西门疯子这个人,绝对不是,她欣赏的是西门疯子的眼泪,这样的女人要么是内心很冷酷、变态的一个人,要么,她便是和疯子有着化解不开的愁恨。
疯子仍在剥洋葱,眼不错珠的剥洋葱,西门疯子剥了整整一天的洋葱。
到了晚上,西门疯子点起油灯,想要好好睡一觉,剥了一天的洋葱,疯子的眼睛变的又红又肿,连食欲也丧失了,一个人累到连食欲也没有的时候,就会觉得连精神也疲倦的要命,那么,他一定需要好好的睡上一觉,即使天塌下来,他也一定要睡上一觉。
西门疯子的灯刚点起来,白衣蒙面女人便撞开窗子飘了进来。
西门疯子真的有些发疯了,他跺着脚嚷道:“我会把那些该死的洋葱剥完的,但是今天太晚了,我明天会一大早起来继续剥的。”西门疯子不想让人觉得他是一个食言而肥的人。
在江湖上,人们都知道西门疯子是个言而有信的人,如果有人能指证出疯子有一件事没有守信,那么疯子愿意让那个人把他的手跺下一只来,不过,这个白衣蒙面女子并不想要疯子的手,她只是想要西门疯子不痛快而已。
“我要你现在开始,继续剥洋葱。”女子的声音冰冷而残酷。
“我会把洋葱剥完的,但不是今天,当初我和你立约的时候,并没有说是今天剥完。”西门讽刺辩道 。
“你要么现在继续坐下来剥,要么明天重新开始,明天,我会让人预备一筐新的洋葱。你可以看着办,我有的是时间。”女子往往蛮横起来,是绝对不讲道理的。
西门疯子终于又坐在灯下开始剥洋葱,一边剥,一边觉得这是世界上最苦的差事。
西门疯子觉得,以后无论谁敢在他面前提起洋葱这两个字,他一定会上前掴这个人两个耳光,如果谁敢在他面前吃洋葱,他一定要把这个人打到呕吐为止。
现在,西门疯子希望眼前的这半筐洋葱能从他眼前消失掉,西门疯子希望造物主从来就没有创造出洋葱这么一样东西来,这个该死的洋葱,它简直太不是东西了,疯子在心里暗骂道。
疯子的眼泪又开始流,他觉得他已经有点看不清眼前的灯光了。
皮鞭啪的一声落在西门疯子的手指上,“你现在剥的洋葱没有达到我的要求,我要的是筷子粗细。你是不知道筷子要多粗吗?蠢笨的男人!”白衣女子说道。
疯子瞪大眼睛冲白衣女子怒喝道:“奶奶的,你不会说人话吗?难道鞭子就是你的嘴吗?!”
白衣女子的鞭子落在西门疯子的背上,女子道:“你说的不错,我有时候喜欢用鞭子来说话,因为它对某些人很有用,尤其是像你这样的人。”
西门疯子一下子跳了起来,他想甩手不干了,金龙他也不要了,他只想结结实实的打这个白衣蒙面女子一顿,一定要把她打的跪地求饶不可。
然而,冲动是一瞬间,如果一个人永远让冲动占上风的话,他这辈子,永远也别想真正知道什么是真正的成功,成功便是忍耐,便是压制住一次次来的不合时宜的冲动。
因为冲动只有一分钟,来了即走,而现实却不知会有多长。
疯子是一个有足够忍耐的人,记得那年他和人打睹,在原始热带森林里,赤裸着身体被毒蚊子咬了两天两夜,一句怨言也没有。
可是这女子的语言钻进耳朵里,比毒蚊子咬过还要让人难以忍受。
但是西门疯子忍住了,只是因为他是西门疯子,世界上有许多事,永远只有疯子才能做成。
这样,西门疯子又剥了一夜的洋葱,白子女子坐在窗台上,只要西门疯子有一根洋葱丝撕的有些粗了,她的鞭子便立马落在疯子的手指上,而且绝对不会打错,一定会打在西门疯子的食指上。
而且每抽一鞭子,她都会发疯似的笑,有时候,疯子觉得其实他并不疯,真正疯的是这个白衣蒙面的女人。
等满满的一筐洋葱全部剥成筷子丝粗细的的时候,西门疯子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他觉得如果有什么人想要暗算他的话,这一定是最好的时机。
西门疯子的眼睛肿的像桃子,食指上流着鲜红的血,但是他剥完了洋葱,他没有放弃,所以他不用重新开始剥新的一筐洋葱了,在他和白衣女子的约定中,他是一个守信的人。
西门疯子成功了,成功总是让人喜悦的,西门疯子看着初升的太阳,觉得心情一下子又变的好起来,好的他可以一下子吃下这家酒楼里最贵的一席,只要里面不要出现洋葱,他忽然觉得他现在也不是那么恨洋葱了,洋葱长的圆头圆脑,还是很可爱的一种蔬菜,只要不让他再一下剥完一筐的话。
白衣女子摘下面纱,冲疯子微微一笑,白衣女子的笑容比疯子想像中要美很多,不是女巫的微笑,而完全是一个仙子的微笑,是那种丝毫没有沾染上世间尘埃的仙子的微笑。
“你知道我为什么要让你剥一筐的洋葱吗?”白衣女子问道。
西门疯子回过神来道:“我并不知道,还请指教。”
白衣女子幽幽的道:“是因为你骑的那匹马,那是一个可怜的女孩子的马,一伙强盗强了她的马,这把她卖到了那种地方……”白衣女子的声音变的颤抖起来。
疯子当然知道,那种地方指的是妓院,可是疯子不明白这件事与自己有何干系,他一没抢劫,二没卖人,他完全是无辜的。
“我曾发过誓,要让我撞见这伙人,我一定要把他们千刀万剐,要是谁敢骑那匹抢来的马,我也不会放过他。现在你明白了吧,虽然你是被连累的,是一个无辜的好人,但是我不能违背我发过的誓言。所以……”白衣女子的神情变的楚楚动人起来,仿佛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
“所以你便让我剥了一筐的洋葱丝,我们之间这场误会该有个了解了吧?”西门疯子无奈的笑笑,面对这样一个楚楚可怜的女子,他有再大的怒火也一定要压抑下去,一定要输了温度,绝不能输了风度,一个没有风度的男人,一定是不讨女人喜欢的,疯子显然并不想让眼前这个女人讨厌。
“所以,我便让你剥了一筐的洋葱丝,其实这中间完全是个误会。那么,你不会恨我吧,呵呵,我想你是一个有风度的男人,一定不会那么小气的!”这个白衣女子转眼又变成了乖巧型的女子,这种类型的女子无疑也是西门疯子喜欢的,而且马屁刚好拍对了地方,无论多么烈的马都会舒服的哆嗦一下子的。
白衣女子笑着从窗台上站起来,她袖中的三寸钢钉像风一样的扑过,掌力震起的洋葱丝飞在半空中,钢钉过处,洋葱丝寸寸断落成六瓣的雪样,泪眼朦胧中,西门疯子觉得眼前像下了一场六月雪。
西门疯子惊愕的站在原地,白衣女子重新带上面纱道:“你记住,这一招叫雪满楼兰,你的泪是为它而流。”
西门疯子喃喃道:“雪满楼兰,雪满楼兰。”
原来她真的是乱云的雪神。
作者有话要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