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8 云在青天水在瓶- 第19部分

　　“再过一会儿。”

　　“回去吧，抓紧时间睡吧，要不早上没精神。”

　　“一起洗了澡我再回去，现在身上有味道。”他要求。

　　大半夜洗澡？谭素素瞪圆了双眼：“我不要，我早晨起来再冲，现在我要睡觉！你也快回去！”

　　眼见无法说服她，李寻欢只好无奈妥协：看来，鸳鸳浴得等下次了，哎！

　　终于可以睡个安稳觉了，谭素素在赶走某人后，就进入了黑梦乡。

　　早晨睡醒时是八点，比她平时的起床时间要晚。谭素素迅速地冲了个凉，就穿好衣服下楼。李寻欢和他的父母都已经起来了，此刻在小饭厅里吃饭。

　　谭素素暗自汗颜了一把：自己怎么就不能做到象李寻欢那样呢？！此刻的他衣装笔挺、神采奕奕，是标准的精英模样。

　　她不知道，她用颇爱慕、颇欣赏的目光在他的身上逗留了好一会儿！李寻欢骄傲地笑了。而他家的二老就更坚定了拐她进门的决心。

　　他母亲招呼她坐下吃早点。家里的保姆为她盛了豆浆和稀饭各一碗，又拿上了热的饭团、油条。

　　很美味的样子！谭素素坐下，叫了人后就开动了。

　　李寻欢和他父亲基本上已经吃完，对她们又嘱咐了两句就一同上班去了。

　　他母亲热情地招呼谭素素：“素素啊，我们慢慢吃，不急。”

　　“好的，阿姨。”

　　吃过早饭，她们又在家里逗留了好一阵才出门。他母亲找出李寻欢以前的照片给她看：这个是在哪儿，那个是获得了什么荣誉留的念…谭素素看得津津有味。

　　话题渐渐就绕到了他和她的关系上。“素素啊？你觉得我家十三怎么样？”

　　“非常好。”

　　“你不觉得他严肃吗？”

　　“是有一点儿，不过还好。”　

　　“素素还是你有眼光，严肃说明负责任呀。男人就是得认真负责才有担当、才配做别人的丈夫。素素你说是不是？”

　　被李母一提，谭素素的心思就一下飘到了自己和他的第一次亲密接触：当时的他就是极度感觉良好地要求自己做他的女朋友！非常自大呢！她不禁莞尔。

　　不过现在回想，却觉得可爱呢！尤其是他在被自己一番抢白后，只能窝下火气送自己出去的模样，现在一想就更觉得逗！

　　她沉浸在回忆中，嘴角轻微上扬，眼睛也笑意盈盈。李母是过来人，又怎么看不懂她的心思？老人家放了心，高兴地不再啰嗦、招呼素素出门。

　　谭素素的外婆家就在绍兴，所以她对于杭州并不陌生。九月的杭州天气仍然炎热，所以谭素素体贴地选了灵隐寺作为游览的重头戏。

　　一提灵隐寺，就得说到济公，这里是他的主寺。整座灵隐寺坐落在群山碧树之中，环境优美的同时，又有极繁盛的香火。

　　这里空气清新怡人、潺潺溪水清澈见底，拘一捧在手，暑意全无。走在山中，只觉得阴凉舒适，素素和未来婆婆徜徉、玩乐，和谐而自在。

　　她们从灵隐寺出来的时候已经五点多了，加上路上堵车，等到达了约定的宾馆时已经有点儿迟到。

　　一下车，就发现李寻欢的大妹夫正在门口等。看到她们来了，他上前报到：“妈，人都齐了，您跟我来，这边。”

　　他引着她们上了二楼。进入某某厅后，谭素素才发现今天的宴客规模竟是如此之巨：整个某某厅被他家包了下来，足足二三十桌！

　　谭素素跟在李母身边，一路走向主席坐位。短短一路，此起彼伏的人起身问候：“李夫人，您好。”

　　之前，谭素素不是不知道李寻欢他家有钱，不过耳闻不如眼见，面前的这个场面还是有些惊到她了：原来他是这么大一家公司的领导人！

　　之后的状况更叫谭素素没料到：原来所谓的“李夫人”也有自己的份儿！当第一位来敬酒的公司资深元老称呼她为“小李夫人”的时候，谭素素尴尬地站在那里，真是承认也不是、否认也不是。

　　好在老李先生随即替她解了围：“别这样称呼。还没有摆酒、还没有摆酒！只是犬子的女朋友。哈哈，以我们这么多年的交情，摆酒怎么会不通知您呢？”

　　……

　　一杯杯酒喝下去，虽然其间李寻欢替她挡了Ｎ杯！到最后他和她都不胜酒力：一则是因为黄酒后劲儿挺大，你别看它很甜。二则基本都是十三叔叔辈的人，所以到后来、李寻欢纵使是硬着头皮、也得把酒往肚里吞。

　　“今天在公司、无意中提起我是和女朋友一起回来的。公司里的叔叔们就非要见报见你。所以临时就把晚餐的规模扩大到这个程度了，我也没想到。”李寻欢插空向谭素素解释。

　　当着这么多人，谭素素也不好发作：她怎么觉得自己这次跟本不象是回乡探亲，倒更象是“元春归宁省亲”！――虽然她还并没有结婚！

　　真的，这声势太大了。后来在被介绍说她的外婆家就在绍兴后，她又被Ｎ多位前辈关心了一把自己的祖宗宗族！

　　“十三，我想尽快回绍兴！”她对李寻欢说。――她得赶快回去，至少在家人被问及自己所嫁何人之前她得赶回去提前一步作说明。总不能自己的家人还蒙在谷里，而外边贺喜的人都已经来了吧？！

　　“好，好，我什么都听你的。”对于她的要求，李寻欢是这样回答的。
第４０章　回乡（４）　重要事件

　　　　

　　要是依照谭素素自己的意思，那最好是第二天就走。

　　可是李寻欢不同意，他和她商量说想让她再多停留一天再走：“就是因为想和你在杭州玩一下才叫你陪我回来的，现在我正事已经办好了，就一起玩一天再走吧？”

　　“不要。”还留？再留下来，自己就走不成了――恐怕真得直接把证给领了、把酒给办了！谭素素心想。

　　那倒不必，只要再过两三个关卡、就应该万无一失了。――对于她的腹诽，李寻欢的心里是如是回答的。

　　但是在表面上，他却一副人畜无害的模样：“怎么了？因为今天人太多了，你生气了？”

　　“谈不上生气，就是没有心理准备啦。”谭素素实话实说。

　　“那还别扭什么？后天再走。明天我陪你玩去！”

　　第二天是他们温馨的二人世界。

　　和他接触久了，谭素素发现李寻欢这个人其实挺孤独内向的。他似乎就从不参加那些必须与大众掺乎在一起的娱乐活动：他喜欢登山远望、一个人观星。现在，她又发现他对于茶文化也挺有研究。

　　前一天的晚上，李寻欢对谭素素说：“早点睡，明天一早我来叫你。”然后没再纠缠她，而是直接放了她大假。

　　第二天清早，天还没亮，谭素素就被他的拍门声给吵醒了。一想到他昨天的话，谭素素急忙跳下床。放他进门的同时，她开始忙着梳洗打扮。

　　李寻欢随手把门关上，人靠在角落里看着她忙进忙出。

　　她一边梳头发，一边从衣箱里抓出要穿的衣服。然后就跑进卫生间洗漱更衣。半掩了房门，她没叫他瞄到春光。不过，一边打扮，她一边不自觉地、亲密地对他说着话：“再等一会儿啊，我很快就好了。”

　　李寻欢微微地笑：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已经和她如此亲密了？！

　　谭素素不化妆，所以很快就把自己收拾妥当了。他俩儿没有开车，而是叫了出租车代步。他们去的是孤山沿湖的某个茶室。

　　真想不到，一大清早这里就开门了。他们叫了茶，随后坐在藤椅里慢慢品啜。这时湖上静悄悄的，弥漫着淡淡晨雾，远处的山峦略显现出些微影子。

　　他们手中的茶是碧绿的，如同雨后山中的树色；口中的茶是甘甜的，象是在四月天嘴里嚼了支槐花。

　　李寻欢静静不说话，谭素素也不打扰他。她小口地喝着茶，渐渐就觉得口颊生香、芬芳隽永。

　　半晌，茶喝完了，天也大亮了，他们起身离座。出门的时候，谭素素发现，厅堂靠大门处挂了幅诗卷，是苏东坡的：“对作小诗君莫笑，从来佳茗似佳人。”

　　她不禁屁颠颠儿地臭美：刚才某人在品茶的同时，是否也在品本佳人呢？

　　他们沿着湖岸散步，他拉着她的小手，慢慢地走，不出声地静静地走。

　　忽然谭素素就想：时间最好就停在这一刻好了――他和她在一起的这个美好的早晨。执子之手、与子携老！

　　走了一段，上班的车辆和行人渐渐多了起来。李寻欢伸手叫了车，和谭素素前往凤篁岭。

　　（这里说明一下：西湖十景中有两处与茶有关，“虎跑梦泉”和“龙井问茶”。其中，虎跑泉号称天下第一泉，而龙井茶被认为是绿茶之首。“龙井问茶”的地点就在凤篁岭龙井村狮峰山，所以最正宗的龙井也叫狮峰龙井。）

　　下车后走了一段山路，李寻欢带着谭素素钻进了另一间茶室。如果说，清晨他们去的那家茶室走的是婉约清幽的路线话，那现在这一家的装修就完全是农家风范：农家小院、古朴的茶壶、粗瓷的杯子…不过，江南毕竟是江南，就算是农家风格也丝毫不显得粗鄙，反而是带给人朴实无华的感觉。

　　“这家的水用的是山泉水。都说想要冲杯好茶的话，茶叶、水、茶具三样缺一不可。我没那么讲究，不过却觉得这里很好。”

　　谭素素好奇：“听说你都很久没回来了，居然还记得这里？”

　　“好的地方怎么会忘？”　

　　“是好的地方，否则也不会一直开到现在。”谭素素赞同。

　　“不过，我其实是不喜欢龙井的，虽然我家就住这里。”

　　“为什么？”

　　“因为讨厌乾隆。他是我最讨厌的古人之一。”

　　“所以你就迁怒到了龙井茶？就因为他封了十八棵‘御树’？”

　　“你知道？”

　　“我虽然不懂茶，可是这个典故却还知道。”

　　“是的，我一般都喝碧螺春。”

　　“偶尔你也会有感情用事的时候。”谭素素下结论。

　　“是。”李寻欢承认。

　　和李寻欢在一起喝了一肚子的茶，到中午的时候，他们回市区吃饭。某家五星级酒店就开在西湖边上――能在此拿到地皮，真是有门路。

　　他们就是在这家吃的饭，坐在窗边，一边欣赏满湖碧绿连天的夏荷，一边吃着江南特有的清粥小菜。杭州有一道主食，类似于菜粥的样子，很好吃，绿绿的青菜，鲜嫩可口。

　　吃完饭，他接下来的行程居然是拐她上楼开房。

　　５５５，就知道你不纯洁！居然这样！骗我说出来玩，结果其实只是为了背着家人在外面…！谭素素怨念。

　　其实有错怪他的地方，虽然在李寻欢的目的里，那个确实占有位置，但是它却不是主因，至少不是最主要的原因，他拐她开房绝对有自己的考量！

　　进了房间，李寻欢没有如谭素素所预期的那样扑身上来。好吧，对于这一点本人是有点儿小失望了。――她对自己说。

　　他的动作是：拉她坐到床头，然后，他就在她的脚边跪了下去。

　　啊？！求婚吗？

　　是啊。――他从裤兜里取出一早准备好的戒指。在北京的时候就买好了，就为了南下时绑牢她用的。

　　不要，我还没心理准备。――她用眼神哀求。

　　戴上吧！做我老婆用什么心理准备？

　　不要，连花都没有！――再找借口。

　　戴上吧！虽然是少了点气氛，不过我都跪两回了，您老就答应了吧？！

　　５５５！居然是这么的不浪漫！居然就这样被他把戒指给套自己手上了？！然后，然后！自己还叫他给…

　　５５５！我没脸见人啦！

　　事毕，谭素素用手蒙住脸，企图不承认自己刚刚的作为。

　　“好了，别蒙了。”某人充满笑意的声音传来：“等回了家、我们把好消息告诉我爸妈，然后明天我陪你回绍兴。这回轮到我见家长了。”

　　“好吧，我算是知道了：你根本就是早有预谋！你不把我骗到手是不会罢休的啦！”谭素素此刻才算略看清某人的狼子野心，她一把放下双手、对着那人大叫出心底的话。

　　“被我惦记上不好吗？”某人亲亲她的脸，无视于她的怒气、开始了第二波的进攻…

第４１章　回乡（５）



　　谭素素终于搞明白了一件事情：原来自己所谓的江南“散心”之行，根本就是在李寻欢大人的严密计算之下！他同意放行自己是真的，但是，前提是自己要完完全全地归属于他、“妾身不明”的情况必须要结束！　　

　　可是，既然已经上了贼船，（也许应该称为贼床？）那谭素素又哪儿还会有下来的机会？！

　　应该说，对于晚上回到他家后、面对老俩儿口惊喜而又充满了欣慰的目光，谭素素觉得自己还是不抵触的。

　　既然如此，将错就错就算了吧。――她这样地安慰自己：先把关系确定下来也没什么不好。至少可以叫李寻欢安心地放自己在这边玩一阵子。话说，自己可真想念亲切的外公和外婆呢！真想在这边住个一年半载的。

　　第二天，觉得木已成舟、但是也没什么所谓的谭素素同意李寻欢陪着自己回绍兴。

　　要知道之前她的行程里可根本没有这个安排！――她想。

　　机会是要靠自己创造的。――对此，李寻欢这样回复。

　　李老先生安排司机开车送他们回去：“路上安全又快捷。”

　　是的，同意！

　　司机把他们送到目的地就自己坐大巴车回杭州了。而谭素素就在毫无事先报备的情况下，华丽丽地引领着自己的“男朋友”回家了。

　　――“没关系，虽然你现在把我介绍为你的男朋友。但是我会争取尽快转正的！”对于谭素素的介绍辞稍有不满的某人暗自宣誓。

　　一百公里外的某人似接收到了儿子强烈的脑电波，决定再出手帮他一次。

　　好，回过头继续表谭素素和李寻欢的这一边。

　　对于李寻欢，谭素素的家人还算满意。谭素素刻意没对二老讲李寻欢的岁数。在她看来，如果说他身上能有什么地方叫人挑剔的话，似乎就是他岁数和自己相差有点儿大：自己２４，他３５。

　　不过没关系，他长得不显老，就跟二十多刚三十的样子似的。话说这年头也很奇怪：１５岁的、长得象２５；３５岁的、长得也象２５；反而就２５岁的、看着最不象２５！哈哈！乐！

　　其实谭素素心里的那点小九九又怎么上得了台面呢？

　　她的舅舅、舅妈一直盘算：这么大一家公司的董事长，年纪肯定不会太轻。就算是属于少壮派，也肯定是少年老成的主儿，你看他眼神多犀利呀！

　　――说到这个，李寻欢可冤枉了，他可没对着谭素素的家人放飞刀。只不过他的眼神一贯就那么厉害，再想柔和也柔和得有限。至少对别人，他很难释放象对谭素素那么温柔的眼光出来。

　　至于说到谭素素的外公和外婆，那他们的心理就又是另外一番天地了。

　　在他们心中，纵使你是皇太子降身，恐怕也还是配不上他们的这个亲亲孙孙的！嗯，不过，看着这孩子钢挺坚定的模样，象是个有担当有能力的，嗯，还不错了，勉强及格。

　　对于突然杀到的外孙女和貌似很有希望转正的、未来的“外孙女婿”，谭素素的家人热情而又略带些含蓄地接待着。

　　晚上，李寻欢在外边的宾馆住下。为了给她的家人留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