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是幽冥会搞的鬼吗?
他得即刻通知江澄,要是不赶快找到武步云,不知道他还会做出什么事来。此外,他得好好查清楚这些事是不是幽冥会一手策划出来的,还有他们的目的何在?
他已经好久不曾被激怒了,很好,就把今晚的事当作热身吧!
想起武步云完全变了个人似的,他的眼神就慢慢凝结,一旦查出武步云是他们动的手脚,他会让幽冥会知道,挑衅祥和会馆的下场只有死路一条。
江澄坐在电脑前,瞪着萤幕上出现的照片和资料发怔。
他好不容易解读了幽冥会的密码,切入他们的资料库,终于查出骆松及其手下的基本资料,但这些资料对他并没有太大的作用,顶多知道他们每一个人的长相而已。
骆松,绰号“城隍爷”,是幽冥会的创立者兼首领,七十四岁,曾是中国科学研究机构的主任教授,后因被批斗而入狱五年,出狱后便销声匿迹,之后,于上海一带成立幽冥会,在黑道异军突起,声名大噪。
白擎,绰号“白无常”,三十六岁,曾得过不少中国武术比赛冠军,是幽冥会的头号武将。
黑竞,绰号“黑无常”,三十岁,是个电脑天才,幽冥会整个组织系统全是他一手建立,是幽冥会的一流军师。
这些资料之外,让江澄诧异的,便是他又拆解一组密码后出现的女子资料,她是骆松的孙女骆颖芃。
这个女人被黑竞用不同的密码保护着,可见她在幽冥会的地位不可轻忽。她会是幽冥会里最神秘的“勾魂使者”吗?
她的长相和滕峻从电话中描述的一模一样,不仅在澳门时就盯上了武步云,之后又在希尔顿饭店带走她,现在则跟到台湾去了。
江澄虽然知道她的简单资料,但是他对幽冥会的企图仍然一无所知。
骆颖芃接近武步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这些人物就是幽冥会的主要大将?”丁翊看着列印出来的一张资料。
“是的。”江澄点点头。
“骆松是个知识分子,会进入黑道真令人费解。”林剑希也走到丁翊身旁看着他手中的资料。
“嘿!萤幕上这个女人长得不错。骆颖芃,是骆松的孙女?”方腾手里拿着一杯咖啡,靠向电脑观望。
“她就是这几日来出现在步云身边的女人?”丁翊放下资料,将椅子拉过来,一手支在桌上托腮沉思。
“二十六岁,她比步云大一岁哩!不过,看起来比实际年龄还年轻。”林剑希注视着萤幕,漂亮的五官倒映在画面上。
“为什么她的资料会出现在幽冥会?难道她也是幽冥会的一员?”方腾觉得纳闷,骆松舍得将孙女带进黑道?
“这个女人是幽冥会极力保护的人。”江澄向后靠着椅背,双手环胸。
“哦?为什么?”其他人同声问道。
“她的资料比其他人多了一层防护措施,可见幽冥会对她的重视。”江澄分析着重点。有关骆颖芃的资料费了他好些时日才得到,幽冥会的黑无常黑竞果然是电脑高手。
“因为她是骆松的孙女?”丁翊道。
“这只是原因之一,我想,她很可能就是幽冥会的勾魂使者。”江澄又按下一个按键,但画面没有什么变化。
“勾魂使者是个女人?”林剑希也觉得意外。
“她?这个看起来柔弱美丽的女人?”方腾才叼进嘴里的烟差点掉到地上。
“嗯。”江澄知道他好不容易切入的网路正在建立新的锁码程式,对方发现他的行迹了。
“她真的能够勾魂摄魄?”方腾挑了挑眉问道。
“黑道上有这样的传闻,但从未有人证实,不过,看步云这几日来的怪样,似乎说明了她是有两把刷子。”江澄推了推眼镜,对未能进一步窥探资料一筹莫展。对方有人正在重新建立密码堵他,如果没猜错,黑竞就在网路上。
“她是用什么手法勾走步云的魂魄?”丁翊觉得不可思议。
这是大家共同的疑问
“说到步云前几天的行径,我们的老婆们还凑在一起讨论过呢!”方腾笑着将咖啡杯放在桌上。
五行麒麟之中,除了武步云之外,在电脑控制中心的这四个都已婚了,丁翊和俞晓净已有了个三个月大的可爱男宝宝;江澄和方腾的妹妹方茵则还不急,反正方茵还年轻;至于方腾和杜雪扬,可能再几个月就要有个女儿出生了;林剑希和赫连淳淳才新婚不到半年,还在蜜月期,不忙着“做人”。
平常没事,这些女人常会聚在一起聊天逛街,感情好得不得了,也幸好有这群姊妹互相作伴,不然,五行麒麟一忙起来根本没多少时间陪太太。
“讨论什么?”林剑希没听赫连淳淳提过。
“雪扬说,那天她们去找过步云,在他家闹了两个小时,最后茵茵问清楚步云那两次莫名其妙的行为与感觉后,说他和被催眠没什么两样。”方腾同情步云,通常,众女人聚在一起时,他们这票男人是能闪则闪。
“催眠?”江澄怔住了。
“茵茵没对你说吗?她说步云的奇异行为和电视里演的被催眠的杀手一样,对于自己做了什么事,甚至杀了人都不记得。”方腾对妹妹的联想力自叹弗如。
“催眠!”江澄一掌拍在桌上,倏地站了起来。
“怎么了?江澄。”丁翊奇道。
“我怎么没想到?他们迫近步云是有目的的!”江澄曾经打过电话问董玲,请她叙述步云那天撇下她和一名女子离去时的情形,董玲虽然没说什么,但她提到,那时的武步云就像被人牵着鼻子走一样,完全失了神。
难道他们用什么方法催眠了步云?
“会有什么目的?”林剑希沉吟着。
“若只是要伤害步云,又何必大费周章?我想,他们一定在进行着什么计划。”江澄一手捏着眉心。换作是他的话,他会如何来对付祥和会馆。
“他们的目标是我们,五行麒麟理所当然成为靶心。”方腾有不祥的预感。
“嗯,如果是我,我会先拿滕峻开刀,因为他是祥和会馆的首领。擒贼先擒王。”江澄推演着脑中的逻辑。
“但滕峻深居简出,很难近身,要如何对付他?不如先将他的左右手除去,把五行麒麟解决掉,孤立他。”丁翊立刻接口。这种故事性的推演游戏他们以前常玩。
“嗯,假设他们接近步云的目的是想对付我们的话,那为何到目前为止没有动静?”林剑希敲着后脑问。
“况且他们想靠步云来完成他们的计划,还得先让步云听话。”方腾又道。
“但以步云的身手和灵敏度,并不容易被摆平。”丁翊知道答案呼之欲出了。
“所以,催眠是个最有效的方法。”江澄说出结论。“这是最有可能的推论,因为步云对失踪两段时间的事毫无记忆,这的确是被催眠的征兆。”
“老天!难道步云真的被控制住了?”方腾抬手将披肩长发往后拢,难以置信地睁大眼睛。
“既然被称为勾魂使者,我敢断定,这个骆颖芃一定懂催眠。”江澄的双眉已蹙成死结。
“他们想催眠步云,再利用他来对付我们?”方腾一掌击在桌上。
“可是步云平常看起来很正常啊。”林剑希希望大家的担心是多余的。
“坏就坏在我们看不出他什么时候会行动。”江澄沉声道。
“会不会在等待我们落单的时机?”丁翊忽然道。
江澄想起现在和武步云单独在一起的滕峻,心里一凛,不禁大喊:“糟了!”
顺着他的喊声,丁翊他们面面相觑,同时脱口说道:“滕峻!”
“步云和滕峻一起到台湾去了,那表示……”江澄的心脏几乎要停摆。
“幽冥会的目标不是步云,而是麒麟王!”林剑希背脊起了寒意。
“他们想利用步云杀了滕峻,因为只有五行麒麟才能接近他!”方腾跌坐在椅上。
四个人都为这个推演的结果惊疑不定,如果事情真如他们所想的,那么,现在最危险的人是滕峻!
“打个电话给滕峻,问问情形如何。”江澄只好用这个方法才能得知滕峻是否安全。
“真是太糟糕了!希望步云不会真的被控制住才好。”丁翊猛吸一口烟,焦虑地拔着滕峻的行动电话号码,但始终拔不通。
“滕峻的行动电话从未关机的,难道真的出事了?”林剑希总觉得有不好的预感。
就在他们六神无主时,江澄的电话响了,他迅速地按下扩音的通话按钮道:“喂,水麒麟。”
“我是滕峻。”滕峻的声音听起来还不错。
方腾他们都听得见他的声音,因他的平安而松了一口气。
“滕峻,你和步云还好吗?”听见他的声音,江澄悬着的一颗心才落地。
“不太好。”
“怎么?”一听滕峻这么说,他的心又提了上来。
“步云想杀了我。”
什么?真被他们料到了?丁翊与林剑希、方腾瞠目对望,还真难想像武步云发狂的模样。
“老天!他真的对付你?”虽然早有心理准备,但江澄还是惊呼出声。
“他有问题,江澄。”
“他伤了你了?”
“没有,我们打了一架,他逃走了,目前不知去向。”
“逃了?”
“是的,我怀疑他的意识被人控制了。”
“我们推断他是受了催眠,滕峻,有人要利用他杀了你!”江澄着实担忧不已。
“下令总动员,派人到台北来尽快找到步云,我要确知他平安。你和剑希也一起过来,我等你们。”
“是。他现在相当危险,你要小心。”江澄又道。
“我会的,倒是你们要注意幽冥会的动态,别让他们有机可乘。”
“是。”
结束通话,江澄看着其他三人,他们的心里想的都是同样的问题,不合已久的武步云和滕峻终于打起来了,只是没想到是在这种情形下发生。他们之间的关系会不会因此更加恶劣呢?武步云若是得知自己做了这惊天动地的事后,又会怎么想呢?
这一次,祥和会馆真的是面临一个大难题了!
第7章
“没有成功?”骆松沙哑的声音从话筒里传来。
“是的,滕峻的身手比我们想像的还要好,武步云显然不是他的对手。”白擎回报这一次任务的结果。
“颖芃呢?叫她听电话。”
“是。”白擎将话筒交给骆颖芃。
“爷爷。”她对昨夜的狙击失败深深自责。
“武步云会不会是意识醒来,不受控制才导致任务失败?”
“不会的,我已经将他做更深一层的催眠了,他若反抗,只会更加痛苦。”
“哦?他现在在哪里?”
“他逃了,但只要我一通电话,他会随时听我的命令。”
“很好,将他叫回你身边,让其他四个麒麟和麒麟王大伤脑筋。只是,黑竞告诉我,有人已切入幽冥会的资料偷阅了部分档案,他断言是水麒麟所为,祥和会馆可能已经知道武步云受制的事,你最好加快脚步,短期内再度命令武步云执行狙杀行动。”
“是。我会尽快找到他。”
骆松沉吟了半晌,又道:“听说你在武步云的房里过夜?”
骆颖芃脸颊微红,迅速瞥了白擎一眼,有点气他什么事都向爷爷报告。
“是的。”他不想说谎。
“为什么?”骆松的声音听不出责备。
“因为……”她迟疑着。
“你喜欢他?”
“我……”她心中一紧,不知如何启齿。
“他是咱们的敌人,颖芃。你也说过你不会栽进去的。”
“爷爷,你别多心,我和他之间没什么。”她不愿再谈这件事了。
“听好,与其跟武步云,不如嫁给白擎,白擎是自己人,又对幽冥会的事了如指掌,你嫁给他我才放心……”
“爷爷,这件事你不要操心,好吗?我会保持清醒的,至于嫁不嫁人这件事,以后再谈吧!再见。”她匆匆挂上电话,一时不能平复起伏不定的情绪。
“大小姐……”白擎见她脸色凝重,关心地走近她。
“你非得什么事都向我爷爷说不可吗?”她愤怒地朝他喊着。
“这是我的职责。”他文风不动地说。
“职责?你的职责就是监视我吗?告诉你,就算你跟着我一辈子我也不想嫁给你!我已经和武步云上床了,不再冰清玉洁,你就别再这么死心眼,好不好?天下的女人这么多,不只有我一个,为什么你就不能放过我?”她一古脑儿的把忧闷全都发泄出来。
白擎的脸上闪过一丝震怒与受伤,这些年来他连碰也不敢碰她一下,她却甘心让武步云白白糟蹋……
为什么她就不能爱他?为什么?
骆颖芃骂完之后,再也不想面对他,于是头也不回地奔出白擎的房间,“我要去找武步云,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白擎气得握拳墙上猛捶,武步云夺走了他心爱的女人,他不会饶过他的,等着吧!他会找机会杀了他,没有了那只火麒麟,骆颖芃还能正眼看他吗?
他嘴角露出冷笑,狰狞的眼神充斥着压抑已久的暴力因子,他绝不会把骆颖芃让给其他男人的,绝不会!
武步云走在飘着冬雨的台北街头,全身湿淋淋的,望着熙来攘往的人群,脑中混乱得理不表头绪。他是怎么了?为什么会在 里?为什么什么都不记得?
在模糊的印象中,他隐约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事,偏偏影像只是一晃而过,他抓不住任何片段,只是没来由的心慌意乱,只有不停地走着,才能宣泄内心深处的无形压力。
一张冷峻又年轻的脸孔像鬼魅一样飘进他脑中,那人温和的声音似乎在哪里听过,一声声“步云,醒来!”的呼唤在他的耳边回荡,他拼命摇着头,只想摆脱那股声音与乍然涌现的头痛。
“啊!不要再叫了!我是瓦尔肯,瓦尔肯……”他双手捂住耳朵,低头呐喊,把过往行人吓得纷纷躲避。
踉跄地往前走了几步,他靠在墙边喘着气,不经意碰到杯里的硬物,手自然伸进口袋里,拿出行动电话,将电源打开,紧握在手里,然后,像在等待救援的人,颓然坐倒在地上。
像是知道他的无助,行动电话即刻使响了,他迫不及待地接听,有种在茫茫大海中抓到救生圈的兴奋。
“喂?”
“瓦尔肯,你在哪里?”骆颖芃焦急地问。
“我不知道。”他看了看四周,是个陌生的地方。
“上计程车,回到饭店后门等我。”她命令道。
“是。”他立刻跃起来,匆匆拦下计程车,回到原来的饭店,在后门,他看见骆颖芃早已在那里等他。
一见到武步云走下车,骆颖芃一颗悬着的心才稍稍落地,她冲到他面前,心疼地看着原本焕然的他一身狼狈,黑发被雨水淋得直滴水,脸孔迷惘而憔悴,火麒麟的骄傲全不见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被摆布的躯壳。
她忍不住心中的难过,举手拔开他的刘海,赫然发现他脸上的刀伤,不禁低呼:“你受伤了?”
武步云盯着她,一直没有开口,直挺挺地站在她面前,慢慢地握住她的手,说道:“我是谁?”
骆颖芃心里一震,她知道他的意识正在挣扎,可是,这种挣扎只会让他头痛欲裂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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