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的!」白荷慌乱的摇手,「我只是好奇想问问。」
「好奇什么?」狄狂慧粗鲁的手指弹动她的乳尖,「我喜不喜欢彭子婷对你来说很重要吗?」
白荷轻咬着下唇,点点头。
乖乖,小宠物喜欢他喜欢到会吃醋的地步了。
他想看她醋意更深的模样,想看她到底有多喜欢他——
「我喜欢啊。」
白荷心口一窒。
「你喜欢……彭小姐?」她感觉到鼻头一阵酸。
「喜欢啊,干嘛不喜欢?她长得又高又漂亮,大部分的男人都会喜欢。」不过他可不是大部分男人之一。
又高、又漂亮……白荷自卑的低下头去。
她的个子矮,也没有彭子婷时髦美丽,而且听说她跟狄狂慧一样是大学生,不像她只有高中毕业,要拿什么跟人家比?
「那你有喜欢我吗?」听到自己脱口而出的问题,白荷自己都吓了一跳。
「你觉得呢?」狄狂慧手弯起托着额头反问。
「我不知道。」白荷摇摇头。
「连你都不知道了,我怎么会知道?」
「你应该会知道的啊,心是长在你身上。」
「如果我说,我不喜欢你呢?」
他的脸背光,白荷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当然更看不到他眼中闪着的恶劣笑意。
「你不喜欢我?」她觉得她心口被狠狠划了一刀。
「不喜欢你会怎样?」
「那……那为什么要跟我上床?」痛苦的泪水自眼角滑落。
「你没听过男人是用下半身思考的动物喔?」
白荷用力咬住唇,好半天说不出话来。
原来他是这样看待她的。原来是这样……
「还有其他问题吗?」狄狂慧凉凉的问。
知道她爱哭,他就越爱逗她哭,尤其看到她因为他说的话而难过,他心里就是有一种快感。
小宠物可是非常在意他呢!她的反应让他确认这点,令他非常愉快。
不晓得她会难过多久?狄狂慧非常的好奇。
她难过越久就表示她越喜欢他。他好想知道她对他的感情已经到了什么地步……
虽然他很想搂搂被欺负的可怜小宠物,不过他还是得忍一忍,至少等到明天晚上再安慰她,给她鞭子之后的甜美糖果。
「没有了。」她艰困的说。「我回房了。」
她无意识的下床穿好衣服,像一缕幽魂般飘出了狄狂慧的房间。
真糟糕。看到她可怜兮兮的样子启他有点于心不忍了。
狄狂慧在门口拦住她,低头吻了她一下。
不喜欢为什么还要吻她呢?
白荷幽幽怨怨的瞥了他一眼,边哭边回房。
他还是把安慰的时间改到明天下午吧。狄狂慧想着。
他承认他是个坏心眼的男人,喜欢借由欺负来得到白荷的注意,喜欢由她的难过来确定她的心意。
他是很坏——谁叫老妈忘了生给他「坦率」这种东西!
第七章
呜……他根本不喜欢她。
呜……他跟她在一起只是为了她的肉体。
呜……原来她在他心中什么都不是。
白荷伤心的边掉眼泪边清扫着庭院里的落叶。
明明是枝繁叶茂的夏天,为什么落叶还是这么多?就像她不断冒出的眼泪,怎么扫都掏不完。
将成堆的落叶扫人畚箕中时,她发现里头掺了一只动物的尸体。
白色的身体,有着长长的尾巴,是一只已经「葛屁」的壁虎。
「你好可怜,死掉还这么孤零零的。」还被她当垃圾扫了。
想她身处在这大宅院内,以为爱她的人其实爱的只是她的身体,她就跟这壁虎一样都是孤零零的,没人疼、没人爱,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眼泪就情不自禁扑簌簌的猛掉。
她小心翼翼的将壁虎放在一片落叶上,在大树旁挖了个小洞,将壁虎放了进去。
她双掌合十,默默为它祈祷,但愿它下辈子有人陪伴。
「你不扫地,蹲在这偷懒?」彭子婷站在她身后,语气十分不善。
「我没有偷懒。」白荷温声反驳。
「我明明就看到你在偷懒……」彭子婷漂亮的瞳眸倏地瞪大,「那是什么?壁虎?死了还是活的?」天啊!她最怕这种地上爬的四只脚小动物了!
「它死掉了。」白荷将沙土轻柔的盖在壁虎的身上。
「你在埋壁虎?你好恶心!连死掉的壁虎都敢抓!」
「壁虎是益虫!」白荷轻而坚定的说。
「你……」彭子婷乌亮的眼瞳转了转,「你都用这种温柔的神态勾引男人的?」
「你在说什么?」白荷不解的抬头。
「不是吗?动不动就掉眼泪,还会埋小动物的尸体……不过现在这里没有男人,只有我这个女人,你就别演戏了。」
白荷眨了眨浓密的两排羽扇,「彭小姐,我真的不懂你是什么意思。」
真会演戏!彭子婷不屑的冷哼。
狂慧大概就是看她这样温柔可怜,所以才会跟她上床。不过就像哥说的,她不过是个女佣,狂慧当然不会看上她,只是白白送上来的女人,有哪个男人不要?
可即便知道眼前的女人是个下贱胚子,但她上了狂慧的床就是事实,她心里就是一口气难消。
彭子婷泄愤似的将一旁的石子踢人放尸体的小洞内,壁虎立刻被压扁了。
白荷瞪大眼,迅速伸手人洞想拿出小石子,彭子婷鞋尖看准她的手,狠狠的踢了她一下。
白荷痛得握紧手,泪水在眼眶打转。
「对不起啊,玩物,我不小心踢到你了。」
「你刚说什么?」
「玩物!」彭子婷蹲在她身旁,用歹毒怨恨的目光瞪她。「我知道你是狂慧的玩物,他的泄欲工具!」
白荷小脸立刻变得苍白。
「你说什么?」她不敢置信的再问。
「玩物!玩物玩物!」彭子婷重复了数次,「你还想再听吗?被人喊玩物这么爽喔?」
「我不是玩物!」她颤声抗议。
「你就是玩物!半夜爬上狂慧的床,让他泄欲!」
「我不是!」白荷生气的喊。
「你不是玩物是什么?难不成你以为狂慧会娶你?哈!」彭子婷大笑,「也不想想自己的身分,我呸!」
转头朝地上吐了口口水,彭子婷站起身的同时,硬推了白荷一把。
为什么彭子婷会知道她跟狄狂慧的事,而且还用这么难听的字眼羞辱她?
被推坐在地上的白荷想到昨晚狄狂慧说过的话,全身不由自主的发抖。
「是谁……跟你说我们的事的?」
彭子婷停下脚步,看到白荷倍受打击的脸庞,胸口有着报复的快感。
她当然不会说是她昨天半夜不小心偷听到他们的燕好。
「你想会有谁?哼!大家都知道你的丑事!」
是狂慧说的?是他告诉所有的人,她只是个玩物?
胸口突地一阵绞痛,心脏发出强烈的痛楚,白荷紧抓着胸口的衣服,几乎喘不过气来。
「白荷!」位在厨房门口的陈妈妈朝她的方向大喊,「快来准备午餐!我要去市场买日用品!」
白荷勉强打起精神,抹掉颊上的泪水,回头应声,「我马上来。」
拿出洞口的石子,望着壁虎被压扁的身体,珍珠般的泪水滴落。她徒劳无功的想让它的身子回复原样。
没救了。她想。就像她一样,给了人、给了心,她已经不是原来的白荷了。
没救了。
默默将洞口以沙子填满,白荷收拾了扫地工具来到厨房。
心再痛、再悲伤,她的工作仍是得好好做。
她木然着苍白小脸,两眼呆滞的望着砧板上的肉块,一片一片缓慢的切下。
突然,她腰上一片温热,吓了一跳的她霍然转头,是彭子彦。
「请问有什么事吗?」白荷挪动了一下身体,想避开他的碰触。
「你在煮饭?」彭子彦的手跟着她的身体移动,牢牢的贴在她腰上。
「对……」白荷握住他的手腕,想将他的手移开。「请不要……」
彭子彦猛然车转她的身体,背靠在流理台上,而他的身子就整个贴上了她的。
「今晚来我的房间吧。」他在她耳旁呵着气。
白荷大惊失色,「彭少爷,你……」
「我不比狂慧逊色喔!」斯文的俊脸一转为猥亵,下身的突起处猛然顶了白荷一下。
「不……我不是……我不是那种女人……」她的声音在发颤。小嘴失去了血色。
果然大家都知道他们的事!果然大家都是这么想她……
想到他们在她不知道的地方是怎么谈论她与狂慧的床笫情事、如何评论她这个人,怎么界定她是淫乱、人尽可夫,白荷就快要崩溃。
「你不喜欢我温柔的要求?」彭子彦指尖沿着白荷的脸颊勾勒,「还是喜欢我像狂慧一样狂野的来?」
「不……」白荷的指尖碰触到流理台上的菜刀,在彭子彦的手一罩住浑圆雪乳时,她发狂的将菜刀自他手上用力划下。
「啊!」彭子彦握着不断冒血的手凄厉的哭叫。
见到彭子彦的手上沾满了怵目惊心的红色血液,白荷慌得连忙丢下菜刀。「我……我……」
「你砍我!贱人!」彭子彦红着眼大吼。
「发生了什么事?」听到叫喊的园丁陈先生冲人厨房。
当他看到屋内的景象时,整个人惊呆了。
「我不是故意的……」泪水滂沦而下,不知所措的白荷转身冲出了厨房。
「贱人!死贱人!」彭子彦的吼声在她身后如鬼魅般跟随耳际。
不!我不是!我不是贱人!不是玩物!我不是!白荷捂着耳朵冲出了狄家。
临时被从技击馆叫回来的狄狂慧看到厨房里尚未清洗的斑斑血迹,再到彭子彦的房间探看手上缠着绷带、一脸不爽的「受害者」。
「这是怎么回事?」狄狂慧一脸凝重,「你说白荷拿刀子砍你?」
「对!」彭子彦愤恨点头,「陈先生也看到了。」
「她为什么砍你?」
「我怎么知道!」彭子彦生气大喊,「我看她脸色怪怪的,过去询问,她就突然发狂了。」
「阿姨!」彭子婷害怕的抓着一旁邱滢双的手,「那个女佣好可怕,你一定要辞退她。」
「好、好。」邱滢双拍着彭子婷的手安抚。
「留着那种人,不知道她哪天晚上会突然将家里的人全都砍杀了!」彭子婷越想越害怕。
「我等等就打电话给协会的人。」邱滢双叹了口气,「她看起来很乖巧、很听话,怎么会突然这样呢?」
「那个人一定有精神病!」彭子彦妄自臆测道:「价绍来的那个协会也太不道德了,竟然介绍有精神病的女人来。」
「天啊!精神病!」彭子婷庆幸她辱骂白荷的时候,她还没有发狂。
「真是太可怕了!」
「不要再说了!」狄狂慧拧着眉头,神情凝重。「她现在人呢?」
「不知道!」彭子彦摇头。
「我看到她冲出去了。」惊魂未定的陈先生道。
「冲去哪里?」狄狂慧问。
陈先生摇摇头。「不晓得。」
「狂慧,你看要不要报警?」邱滢双问。
「报什么警?」狄狂慧瞪大眼。
「她砍伤我,当然要报警!」彭子彦愤愤不平的说。「她应该被丢人精神病院,免得出来害人!」
「你闭嘴!」狄狂慧不耐烦的吼。
「你怎么搞的,对子彦大吼大叫?」邱滢双不满的问:「难道你想袒护白荷?她砍伤了人是事实,不是吗?」
狄狂慧沉重的闭眼,「我大概知道是什么原因。」
彭子彦心头一凛,有些心虚的问,「什么原因?」
彭子婷与他对看一眼,同样眼神闪烁。
「我先把她找回来再说。」
狄狂慧撇下一屋的人,离开了狄家。
白荷旁惶无助的走在大街上。
头顶上火辣辣的太阳晒得人发烫,却蒸发不了她眼眶里满满的泪水。
她的手上、身上的衣物仍有点点已经变成褐色的血迹,看上去十分恐怖吓人。
她站在路旁,看着手上的残血,双膝不觉一软,跪倒在地。
经过的路人投以好奇的目光,却没有人敢靠近看上去诡异的她。
她竟然砍伤了人……她从没想过自己竟然会拿刀砍人……
她好气彭子彦的出言不逊,更伤心狄狂慧竟然告诉其他人,她人尽可夫,谁都可以玩弄她,都可以使用她的身体……
他们把她当成泄欲的玩物,可她是真的真的、真的真的喜欢着占有她的第一个男人啊!
「为什么……」她痛苦的垂头低喊,「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她做错了什么让人觉得她如此轻率,让人这么的瞧不起她?
现在的她该怎么办?
白荷跪在大街上痛哭失声,完全失了主意。
狄狂慧骑着摩托车在街上找了二十分钟,终于找到跪在路边痛哭的白荷。
她小小的身子蜷缩成一个小小的圆,纤细的肩膀颤动,看起来是那么的柔弱无助。
他停下摩托车,解下了安全帽,凝视着她的身影好一会,才缓缓走过去。
「白荷?」他轻声唤她的名。「白荷!」
颤抖的肩膀大大的震了下,她惊惶抬头,瞧见个子高大到完全占据她顶上阳光的狄狂慧。
「他……怎么样了?」哭得沙哑的声音完全听不出平常的细嫩。
「已经包扎了,没事。」
「喔」
「先回家。」
狄狂慧伸手要拉她起来,白荷下意识闪过,因为闪身的动作太猛,整个人跌倒在地。
「不要碰我。」漂浮在唇瓣的平板声音是强烈压抑的痛苦。
她不会再让任何一个男人碰触她的身体,不再让他们有任何机会将她批评得那么难听!
狄狂慧没听到她像自言自语般的低哺,但他看到了她的抗拒。
可见他昨天的玩笑起了很大的作用,让她难过到不行。
他的小可怜很在意他哩。
「好啦,我昨天是开玩笑的。」他决定放她一马,别再让她受折磨。「我跟你上床不是为了你的身体,而是因为我也很喜欢你,这样可以吗?不要再哭了!」
骗人!搁置于大腿上的小拳头紧握。
他明明只要她的身体,还告诉其他人她是玩物,谁都可以上她!
「好啦!回家了!」在大街上哭多丢人啊!
狄狂慧伸手要拉她,白荷仍是闪过去了。
「真会闹别扭!」狄狂慧自鼻腔哼了声。
越生气表示她越在意,所以狄狂慧也不以为意。
他走到摩托车旁,拿出另外一项安全帽要丢给她,可白荷只是垂着头,默默从他身边走过。
「真是麻烦的女人!」狄狂慧故意大叹口气。
白荷咬着下唇,捧着一颗支离破碎的心,回到狄家准备接受审判。
「白荷,你告诉我,你为什么会拿刀砍子彦?」邱滢双脸色凝重的直视粉颈低垂的白荷,口气很是严厉。
「对不起。」白荷静静吐出三个字。
「我要你告诉我原因。」
「对不起。」
「我不要听你一直道歉,」邱滢双不耐烦的说:「我要听原因。」
「对不起。」
她什么都不想说。
她认了,是她自己眼睛没睁大,看不清楚身边的其实是狼人,她难过伤心得什么都不想说,只想赶快从眼前窒人的气氛中逃离,从狄家逃离。
「你如果什么都不说,我要把你送到警察局喔。」邱滢双恐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