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月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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落月摇情-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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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李维竣他们到处找寻子怡的同时,一队人马也正走在南边境的戈壁上。
  一个随从向前边的白衣人道:“王,最近边境这里乱的很,不停的有北周士兵来侵扰,我看北周定有什么阴谋。”
  白衣人道:“他们的阴谋不是一天两天了,我看最近要有一场硬仗要打。”
  那随从道:“王,我们到这里已经两月了,我看这里的士兵打仗能力极差,短期内不容易训练好,只怕这边境不好守。”
  白衣人道:“不好守也要守啊。好在澧县这里地势险要,易守难攻,暂时支撑一段日子估计没什么问题。对了,宋王他派来的制作连发弩的那批工匠怎么还没到?”
  那侍从道:“应该这几日就到了,听先来汇报的人说,宋王还派了几位将军一同前来,还要带来大批制作好的弩和弩箭。”
  白衣人点点头道:“宋王一向考虑问题周全。对了,记得派使者送消息给鲁王,我看他所辖的景县那边也很危险。”
  那侍从道:“卑职记得。王,这里离澧县很远了,不大安全,我们回去吧。”
  白衣人点点头。
  忽然,身旁一个侍卫道:“看那边,好像是北周兵。”
  一行人立刻警觉起来,个个刀剑出鞘。
  白衣人远远望望道:“只不过十个帐篷,估计也就百人而已,看样子是在休息。这些北周士兵也太张狂,竟然白天在这里驻扎,看来得教训一下他们。怎么,你们这二十多人可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不会怕了吧。”
  一个侍卫道:“王,咱们这些人哪个是怕死的主?”回头对身后的一群侍卫道:“兄弟们,走,去杀北周那些狗日的东西。”
  一行人飞奔着打马冲了过去。
  也巧,这群士兵正好就是从景县抢掠的那群人,正在休息吃饭,不巧却在这里碰上了大汉的士兵。来的都是跟随在王身边一等一的高级侍卫,都是身怀绝技的高手,这些北周的士兵虽然凶悍,却哪里是这些人的对手。随着刀剑的挥舞,两边人马厮杀在一起。不一会儿,北周士兵百余人都纷纷毙命,竟没有一个逃出去。
  白衣人接连走进几个帐篷,看见每个帐篷里都有一两个女子全身寸缕结无,身上伤痕累累,情景惨不忍睹。看那抛落在一旁的衣物样式,分明都是大汉的女子。心下不忍,白衣人站在帐篷外,默默地望向天空。不一会儿,一侍从含泪过来报告道:“王,都不行了,只一个还有口气,我看也救不活了。”
  白衣人黯然道:“集中起来,烧了吧。”
  话音未落,忽然传来一阵婴儿的哭声,一行人惊讶不已,这里怎么会有婴儿的哭声?
  仔细听时,是从一个帐篷里传来的,一个侍卫本来正要烧那帐篷,不由地也吓了一跳。
  白衣人奇怪,亲自走了过去,寻找时,却见几件散落的衣服下,两个白白嫩嫩的婴儿在哭。
  一侍从上前抱起一个道:“王,这是我们大汉国的孩子,你看这服饰,还有这项圈,都是我们大汉国的孩子常戴的。咦?这……”
  怎么了?看到那侍从的惊讶,白衣人将孩子接了过来,那孩子的项圈上,竟然刻着一个“寒”字,难道竟然是和寒家宗室有联系?看看项圈上的牡丹花,那是富贵人家才在项圈上刻的图案。
  说也奇怪,白衣人抱着那孩子,孩子即刻就不哭了,忽闪着水汪汪的眼睛直看着白衣人。白衣人再看那侍从抱着的另一个孩子,竟然一摸一样,也带着一个同样的项圈,只不过项圈上的牡丹花多了几朵。
  白衣人看着喜欢,道:“带这两个小家伙一同回去。对了,会不会他们的娘在这里?”
  那侍从摇头道:“我注意到这些女子的发髻,都是些未婚女子。”
  白衣人叹口气,一行人离开了戈壁,只剩下熊熊的火光燃烧着。

  048 青春人在画图中(1)

  大约走了十来天的样子,一行人来到了大夏国的京城怀庆。
  可能是担心子怡一个女子住在外面不安全,阿琴安排子怡住进了王府。因为子怡本身是女子,却又偏偏穿着男装不肯换回来,阿琴只好安排子怡单独住进了王府后院一间废弃的花房。许是阿琴觉得自己没有考虑周到,害的子怡无法回汉国,对子怡格外的照顾。不仅安排人把花房收拾得干净整齐,还添置了一些常用的物品。
  其实子怡也有自己的想法。一个女子孤身在外,在男权社会里,是非常危险的。虽然子怡觉得自己可以行医度日,然而女子学医的本身较少,出外行医的更是极少。即使是汉国崇尚医风的环境中,象谢紫烟那样的医圣,也只是在家坐诊,并不出外诊治的。也因此,子怡在景县的时候,每次出门,必是女扮男装不可。现在住在王府,可以说相对安全许多。
  以女子的身份,对着男病人的身体摸来来去,子怡看来是治病救人,但在一般人看来,实在是不可想象。
  阿琴隔几日就来看望子怡一次,无非是看看缺了什么,嘱咐子怡不要乱走动。在王府内,并不张扬,只说是家里学医的远亲偶然来住几日。可是他人看来一个陌生的“男子”竟然住在王府,实在是不可思议。
  子怡日常的行动并不受限制。虽指望着阿琴给她帮忙,子怡自己也经常出王府打听汉国的消息,打听商队的往来。可是听到北周的军队竟然时常在汉国边境上骚扰,边境守军也只是坚守不出,百姓纷纷往内地逃窜,子怡心里异常的悲苦。想到师娘的去世,师父不知还好不好,忧虑自己不能回去,子怡无奈至极。
  听到府里住着一个医者,那些丫环仆从们有个头疼脑热的,就跑来找子怡看病。子怡待人极其和气,不仅一个个替她们细细诊治,碰到女孩子来,还告诉她们一些美容保养的方法。一来二往的,渐渐熟悉了起来。丫环仆从们发现子怡见闻甚广,似乎天文地理的,什么都知道一些。尤其是子怡偶尔讲起一些奇闻轶事或者爱情故事来,听得那些女孩子们又哭又笑的,激动不已。以男子的标准来看子怡,确实是太瘦小了些,还一股娘娘腔,但即使这样,子怡那比女子还姣好的俏丽容颜让女孩子们都不由得嫉妒,也越发地爱接近子怡。
  来往的多了,子怡渐渐知道了王府的大概。
  原来大胡子王爷居然是夏国赫赫有名的南院大王,统管全国军队的兵马大元帅欧阳康。为人及其冷血,残忍无情。13岁起就开始带兵打仗,不但立下赫赫战功,更是在现今大夏皇帝继位时立下了汗马功劳,权倾当朝。难得的是欧阳康并不居功自傲,处理一些朝廷大事时极有分寸,深受他那皇帝哥哥的喜爱。子怡是听说过欧阳康的,寒玉曾提起他,对他是比较赞赏的。
  比较特殊的是阿琴。阿琴本名赵淑琴,因自小父母双亡,和哥哥赵东伟被分别卖到官宦人家为奴为婢。赵东伟来到南院王府后,因资质聪慧,手脚利落,渐渐得到欧阳康的喜欢,并被送去神武营学习武功。日后赵东伟累计军功,成了欧阳康手下的一名心腹及战将。可惜天妒英才,赵东伟竟然在对北周的一次战役中为救欧阳康挡了一毒箭,不幸殒命。
  相比之下赵淑琴的命运就差了许多。因为还有些姿色,在官宦人家为婢时屡遭主人凌辱,偏偏又碰上个母夜叉式的主母,没少挨毒打。欧阳康感激赵东伟救命之恩,千方百计打听到赵淑琴的下落,并用重金赎了出来,安排在王府。赵淑琴感激欧阳康,不愿在王府中享福,非要效仿哥哥学习武功,报答欧阳康。欧阳康怜惜她,不仅请了人教她武功,有时还亲自指点一番。
  果然是有其兄必有其妹。经过多年苦练,赵淑琴不仅武功进展迅速,而且办事谨慎,虑事周全。欧阳康将手下一个秘密的情报系统--“红门”交给她掌管。闲时赵淑琴照顾着欧阳康的起居,有事时陪欧阳康一同出发解决。欧阳康曾想纳她为妾,谁知赵淑琴居然不愿意,而欧阳康也不勉强。赵淑琴特殊的身份使王府上下都对她礼让有加,谁也不想得罪欧阳康身边的这个红人。而她对欧阳康也是只称属下,而不是奴婢。
  当然了,象“红门”这些事别说子怡是打听不到了,王府内也只有少数几个人知道。
  也不知多久才可以回汉国去,子怡叹口气。孤身一人,背井离乡的,子怡格外的想念亲人。妈妈,爸爸,我好想你们啊!你们还记得我这个女儿吗?
  

  049 青春人在画图中(2)

  这天空中忽然起了一丝薄雾,子怡望着朦胧的窗外,挂念着孩子,心中泛起淡淡哀愁。想到王府内不可以随意走动,子怡只有守在屋子里。
  忽然,一阵淡淡的花香传来,子怡顺着香味传来的地方望去,远远的似乎是一片茂密的果林。听说那里是韩王的王府,南院大王王府和韩王王府紧挨着,只有一低矮的墙隔着,还开着可以通行的小门。而且据说那个韩王现在在他的封地,王府里人很少。想到这里比较偏僻,日常不见什么人来,子怡信步向果林走去。
  穿过矮墙上的小门,果然是一排排的果树,花香更加浓郁了,花圃应该就在前面吧!
  子怡踩着园中的小路,左右看着,辨认着方向。
  忽然,一阵清亮的笛声传来,曲调悠扬亮丽,使人如醉如痴。
  “如梦令?”子怡的心颤抖了一下。
  顺着笛声寻去,一片万紫千红。怒放的花朵使子怡的眼前一亮。可是这回,子怡的心思并没在花上,她在寻找那个吹笛子的人。
  远远的,一袭白衣胜雪,在淡淡轻雾中隐约着,笛曲悠悠,好像画中情景。
  “影哥哥。”子怡呢喃着,慢慢地走了过去。
  痴痴地站在吹曲人的身后,子怡发现,那不是他的影哥哥。眼前的人,比她的影哥哥还要高些。
  觉察到身后有人,吹曲的人停了下来,回过身。
  子怡瞪大了眼睛。
  这个人……这个人……唉,美的不象话!
  一张桃花面,两只丹凤眼,直鼻薄唇,贝齿微露。子怡是不知道宋玉潘安长什么样,但是想来一定也赶不上眼前的人了。子怡的脸有些发烧,相比之下,自己好像一只丑小鸭。
  只是,这男子长得太过妖艳,少了些男子汉的气概。不像影哥哥,影哥哥的俊美,是那种男性的阳刚的美。啊,呸,呸,怎么可以拿别人来和影哥哥比?
  该不是女的吧?子怡呆呆地看了看那人的胸前,又看看这至少一米九的个头,看来还是男的。
  看见子怡这般盯着自己狂看,面前的人却似乎见怪不怪。想必他经常这样被人看的。子怡蓦然觉得自己有些失礼,不禁脸有些红。
  美男子微微笑了笑,开口道:“水隔笙簧,白日鸟啼花竹里。”
  什么?子怡愣了下,随即想起原来是一个上联。想想道:“庭园锦绣,青春人在画图中。”
  美男子拍手赞道:“好个青春人在画图中,还真是应景。那以前没见过你啊?”
  子怡道:“我是新来的医者。我叫李子怡。”指了指南院王府的方向。
  “你是--?”子怡问道。
  美男子又笑笑:“我是韩王府的画工,经常在这里画花。我叫夏睿,你叫我阿睿好了。”
  画花?原来是画家!
  夏睿道:“子怡,你平日喜欢画画吗?”
  子怡不好意思道:“我对画画是一窍不通呢!”
  想起影哥哥也是一手好画,暗想这个时代怎么这么多的艺术家。又要会诗词,又要会琴棋书画,还真累。不过再想,这些东西多好玩那,总比那些数学、物理和化学来的有趣多了吧。看来这时代艺术家多也不奇怪,他们学习起来多有意思啊!
  夏睿道:“不会画没关系,关键是要看得懂。”
  子怡讪讪道:“只怕我也看不懂。”
  夏睿道:“子怡太谦虚了,就凭那句‘青春人在画图中’,就知道子怡的观赏水平绝对一流!我刚才恰好画了一副牡丹图,子怡帮我看看如何?”
  子怡只好道:“那我可不客气了。”
  花圃不远处有几间画房。子怡和夏睿来到画房,看见桌上正有一幅牡丹图,虽然雾气有些朦胧,可若隐若现的牡丹花的花色却仍然娇艳欲滴,花瓣上的一只蝴蝶更是栩栩如生。墨迹未干,果然是才画好不久的新作。子怡差点忍不住用手摸一下,赞叹不已。若是蜜蜂见到了这幅画,怕是要飞来采蜜了吧!
  子怡忽然想到一句诗,不觉吟道:“花非花,雾非雾,夜半来,天明去。来如春梦几多时?去似朝云无觅处。”
  夏睿接口道:“来何容易去何迟,半在心头半在眉。门掩落花春去后,窗涵残月酒醒时。子怡,你不光看懂了画,更是看懂了我作画的心情。若不嫌弃,这幅画送你如何?”
  不待子怡回答,已提笔在画上补了一首诗,正是子怡刚刚吟颂的那首。末了还署名,睿。
  看到那龙飞凤舞般飘逸的字体,子怡心里真是羡慕的不得了。
  夏睿写完,对子怡道:“等我裱好这幅画,就给你送过去。”
  子怡谢过。
  两人走在花圃中,一边赏花,一边谈论些诗词绘画。画画子怡是外行,可诗词这些是她的强项,从小到大,不知背过多少首。不过子怡最想谈论的,却是曲子。在子怡的请求下,夏睿又吹了一曲“如梦令”,子怡痴痴地听着。萧曲委婉悠扬,笛曲清亮怡人,虽是同一首曲,却完全两种不同的风味。子怡的思绪又飘回了在上阳的那些日子,那些明亮的有着星星的夜晚。
  看到子怡的思绪完全游离了身体,夏睿也有些不解。这个子怡,眉间那份淡淡的哀愁透露出他内心那浓浓的伤感,他到底伤心些什么?

  050 映月双舞醉芙蓉(1)

  子怡这几天异常狂躁。宝宝、贝贝的生日到了,子怡先是躲在屋里痛哭不已,而后发狂地去打听回汉国的方法。得知汉国边境战乱不断,压根没有回去的可能,子怡几乎崩溃。连着几天不吃不喝,子怡恨不得一死了之。阿琴见子怡这样,不知怎么办才好,一有时间就赶过来陪子怡。有一天子怡情绪失控,抱着阿琴哭个不停,阿琴陪了子怡整夜。几天后子怡情绪稳定下来,觉得有些对不住阿琴,再三保证自己不会有事之后,阿琴才离去。
  无奈之中,子怡开始强迫自己定下心来。等着吧,总有停止战争的一天。只有自己好好活着,才有可能再见到孩子,要是自己死了,那才是永远也见不到了。
  一大早的丫环春燕就跑来喊子怡,原来负责欧阳康膳食的丫环小芳早上端饭的时候在厨房里滑到,不仅摔了饭菜,而且还划破了手,扭伤了脚。子怡跟着春燕来到小芳住的地方,先为小芳清洗、包扎了手上的伤口。看那脚时,还挺严重,扭伤了脚脖子,肿得老高。
  子怡摇摇头,伤筋动骨一百天。虽说要不了那么长时间康复,可是起码也得十几天不能下地了,能下了地也得一段时间瘸着走路。子怡为小芳抹上药,又为她按摩半天,促进脚腕尽快恢复。起初小芳还不肯让子怡按摩她的脚,子怡大道理说了半天。什么医者面前无男女了,什么医者父母心啦,还吓唬她说可能留下后遗症,瘸腿什么的,小芳才红着脸同意。及至子怡为她按摩后,觉得舒服不已,倒每天巴望着子怡来。
  王府里生活极其奢华,每天笙歌艳舞的,非常热闹。那个南院大王欧阳康显然是个非常懂得享受的人,不只有着二十多个侧妃侍妾,更养着一大群的歌舞伎。子怡怎么也不能把那个凶悍的大胡子和那些歌舞柔情联系在一起。一想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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