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缉新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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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缉新郎-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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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圣恩倏地全身紧绷,森冽的眸光一一扫过面前几个欧巴桑,她们一个个都露出深有同感的表情,其中还有人跟进劝他。

  「对啊,阿西婶说的没错,那个丫头太危险了,天生就是扫把星,真的,先生,你还是赶快离开她比较好。」

  他僵硬地站在原地,如一尊石化的雕像。

  镇上的人都说我是魔女,你怕不怕?

  她不是开玩笑的,这镇上的人确实都把她当蛇蝎,厌而远之。

  她被孤立了,不论在这个小镇,或这个世界,她都是孑然一身,独来独往,除了那片她钟爱的海,什么也没有。

  海不会背诵你。

  原来她比他想像的还寂寞--

  *****

  好难受!

  朱挽香靠在床边,调匀短促的呼吸。

  她一向以自己的身体为傲,总以为自己是健康的,体力充沛的,不料只是连续几天的恶心呕吐便几乎击败她了。

  都怪那个叶圣恩,最近也不知发什么神经,老爱买些油腻腻的小吃回来,他说是为了体验乡间生活。

  可苦了她了,没想到自己嗅觉变得如此敏感,味蕾也好脆弱,一点点刺激都禁不起。

  不过也不能怪他,毕竟他不知道她怀孕了。

  一念及此,朱挽香淡淡一笑。

  没错,她怀孕了,连她自己也料想不到,她的经期一向不准,也没太刻意去算,等发现不对时候,已近七、八周了。

  思及前阵子居然还不时去潜水,她便心惊胆颤,幸好胎儿平安,否则她一定恨死自己。

  因为这可是上天赐予她的礼物呢!

  「治平,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开心--」她对著相框里的男人喃喃低语。「叶圣恩不积善成德这个孩子,我也不会告诉他,但我一定会把孩子生下来。宝宝是我的,是我一个人的。」

  从今以后,她不必怕寂寞了,她会有个很可爱很可爱的宝贝,她将给予自己的所有。

  「我要当妈妈了……」

  心弦,不停地,不停地揪紧,泪意在眼底酸楚。

  她真傻,哭什么呢?她该笑啊!她要当妈妈了,这世间还有比这更美好的事吗?她还能得到比这更大的幸福吗?

  她真的好幸福--

  可是,孩子没有爸爸。

  一道心音在她耳畔回响。

  没关系,有她这个妈妈啊!是有些遗憾,但她会努力用更多的爱来弥补,她不会让孩子不快乐。

  朱挽香甜蜜地想,夹杂著一丝丝心酸,她慢慢地拾级下楼,忽然很想吃那又甜又酸的酿橄榄,尝那复杂的滋味。

  她来到吧台前,捧出那一瓮橄榄,还来不及拈一颗出来,眼前蓦地一眩。

  她急忙伸手扶住吧台边缘,缓缓坐倒在地,等待突如其来的晕眩过去。

  *****

  叶圣恩进来时,看到的便是这一幕,她倚墙坐著,臻首埋进双膝间。

  「挽香!」他惊愕地喊,随手放下满满的购物袋。「你怎么了?」

  她扬起脸,盈盈浅笑。「没什么,只是忽然有点头晕。」

  「怎么会头晕的?」他扶她坐在椅子上,斟了杯温开水给她。「是不是感冒生病了?」

  「可能有一点吧。」

  「要不要我带你去看医生?」

  「不用了,又没什么。」她制止他。「别这么大惊小怪的。」

  「可是……」他蹙眉。

  「你东西都买回来了吗?」她转开话题。

  「嗯。」

  「那我们来做午餐吃吧!你一定饿了。」语落,她逞强地起身,身子又一晃。

  他连忙搂住她。「不要乱动,坐著休息。」又将她压回椅子上。

  她自嘲地弯唇。「我真没用。」

  他定定地望她,忽地哑声唤:「挽香。」

  「怎样?」

  他在她对面坐下,湛眸依然持住她。「你应该知道,我迟早有一天要离开。」

  她僵住,芳心无声地沉落。「你的意思是,你要回去了?」

  「我不能待太久。」

  他要走了,要离开她了!

  朱挽香悄悄地捧住胸口--好奇怪,明明早就知道的事,为何临到了,会这么痛?

  她勉力牵起微笑。「那你走以前,要不要来个短程的旅行?总不能让你除了这个小镇什么都没看到,去洗温泉好吗?还是!」

  「我什么地方都不想去。」他温声打断她。「这里很好,我很喜欢。」

  可他还是要走,就算这小镇再美再好,这片海再蔚蓝辽阔,也留不住他,因为他不属于这里,不属于她。

  朱挽香将双手藏在桌下,偷偷地抓紧裙摆,她抓不住他,只好抓住自己想哭的情绪,绝对不能,不能流眼泪……

  「你什么时候走?」

  「不是现在。」 

  「那是什么时候?」

  「那得问你。」他凝望她,双眸犹如她最眷恋的海,温柔而深邃。「你愿意嫁给我吗?」

  *****

  他居然向她求婚!

  刚听到的时候,她整个人呆住了,恍恍惚惚的,如坠五里雾中。一开始,她以为他也许是知道她怀了身孕,才决定负起一个男人该负的责任,但一番试探下,他显然毫不知情。

  如果不是因为孩子,她想不到还有别的理由。

  「我们不是说好不爱了吗?」她怔怔地问。她以为,他们只是朋友,不是恋人,或许有情欲关系,但没有爱。

  他却不以为意。「不恋爱,不代表不能结婚吧?」

  「没有爱怎么结婚?」她好懊恼,不明白他究竟是何用意。「你为什么不干脆去娶你爸妈要你娶的那个女人算了?至少她还能为你跟你家带来利益!」

  「说得有理。」他眨眨眼。「但我不想娶她。」

  「为什么?」

  「因为我就是想娶你。」他坚定地声称。

  「不可能的,你又不爱我!」她快疯了。

  「我不知道自己爱不爱你。」他若有所思地更正。「根据我某个好朋友的说法,我这个人根本不懂得爱情。」

  他戏弄她吗?「叶圣恩,我不想跟你玩游戏……」

  「这不是游戏。」他严肃地反驳。「我是认真的。」

  她不相信,气恼地瞪他。

  他悠然叹息,凝望她的眼神很真诚。「别说你觉得奇怪,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我做事从没这么冲动过,跟你求婚完全不在我计划当中,只是,我真的很希望你能答应,因为我想一直跟你在一起。」

  他说,他愿意给她时间,等她的答案。

  他要她好好考虑。

  *****

  「考虑什么?治平,他到底要我怎么回答?难道我真的能够答应他的求婚吗?我连他到底是什么来历都不晓得。」

  朱挽香苦涩地喃喃自语。

  夜深了,她提著一盏灯,独自来到海边,伫立在沙滩上,听那永不止息的潮声。

  或许,她是希望海能给她一个答案-

  「你说,我该怎么做?」她低声问,取出怀里一只小瓷瓶。那是个天使娃娃,是她的前未婚夫送给她的礼物,瓶里装的,是他的骨灰。

  有一天,当你愿意放下我的时候,就把我的骨灰撒进你最爱的海里吧!我一定会出来与你相见。

  他曾经对她如是说。

  「你不可能会出来的吧?你只是哄我,死人怎么可能再出现?」她颤抖地紧握瓷瓶。

  她知道,他只是哄她,那是另一个谎言。

  可是,她很想相信,绝望地想相信,若是他真能出来与她相见,若是他能告诉她该怎么做--

  她打开瓶口,抓一把骨灰,撒进海里,撒进月色如银的夜里。

  治平,你出来,出来吧!

  骨灰如细碎的雪,在风中无声地飘落,落在波光邻邻的海面,落在她冰冷又灼热的心。

  她知道,这一切很可能只是徒劳,这世上没有童话,人们编织著一个个谎言瞒骗自己,瞒骗心爱的人。

  她不相信童话,又怎么天真到相信谎言?她不该那么傻……可她真的看到了。

  在近在咫尺又远在天涯的海面上,看见他的形影,看见自己曾经爱过的那个男人。

  她看到了。

  是梦吗?还是错觉?或者,是她一厢情愿成就的幻影?

  「治平,真的是你吗?」

  是他吗?他实现了他最后的诺言,来与她相见了?他的表情究竟是喜是悲?他怨她吗?

  她抚住酸痛的喉头,拚命地睁大眼,辨认他脸上的表情,他好像……笑著!

  是的,他在笑,温暖的微笑,他无怨也无悔,一遍又一遍,对她挥手。

  她知道,他是在向她道别,很温柔也很慎重地道别。

  热泪在朱挽香眼里泛滥,她迷蒙地望著那蒙胧却又无比清晰的身影。「真的可以吗?治平,我真的可以把你……留在过去吗?」

  她真的可以,再爱一次吗?

  她哽咽地扬起手,跟浮在海上的男人挥别。

  「再见--再见--」她用尽力气,嘶声裂肺地喊,好痛,却也感受到难以言喻的幸福。

  再见了,我的爱,谢谢你,一次又一次地跟你挥手道别,谢谢你愿意让我把你留在过去。

  她不能停留在原地,她必须前进,也许这么做很傻,可他想要再一次,对未来还有梦。

  「谢谢你。」她擦干眼泪,握著空空的瓷瓶,往回家的方向走。

  *****

  那栋孤立的小屋,亮著暖暖地灯光,有个男人正在等他,他说要亲自下厨准备宵夜,她不敢期待他会做出什么了不起的成品,但就算只是一碗泡面,她也会珍惜地品尝。

  她推开门,走进厨房。

  「回来啦!」他笑著迎接她。「你猜我做了什么?是你最爱的山药五谷粥。」

  她不说话,忽然依偎进他怀里,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他,拥抱这个即将与她一起迎向未来的男人。

  「我们……结婚吧!」

  接下来的日子像梦一样,像最甜的棉花糖,舔进嘴里,满满的都是抓不住却又确实存在的幸福。

  他们手牵手地踏沙、踩浪,走过街头一扇又一扇的橱窗,指指点点。

  他们到水族馆,与悠游于荧光中的海豚打招呼,请过路的游客为两人留下快乐的合影。

  夜里,他们逛热闹的夜市,吃过一摊又一摊小吃,比谁能撑得下,他用空气枪射击,打下一只可爱的绒毛兔宝宝送给她。

  婚礼当天,她便是抱著这只可爱的绒毛兔与他成婚,当他为她戴上婚戒,低头要吻她时,吻到的却是兔宝宝的圆鼻头。

  他又好气又好笑,索性拦腰紧紧锁抱她,不许她再淘气,乖乖地由他吻到天长地久。

  新婚之夜,他们睡在一家温泉旅馆,她喝醉了,快乐地偎在他的怀里。

  「喂,我有个很棒的礼物……要送你。」

  「什么礼物?」他与她脸颊相贴。

  「嗯……」她轻轻捧著自己的小腹,迟疑著,脸蛋嫣红如桃。「还是明天早上……再告诉你好了。」

  「到底是什么啊?神秘兮兮的。」他捏她的鼻尖。「快告诉我!」

  她羞怯极了,却装出倔强的表情,嘟著嘴。「就跟你说了,明天再说。」

  「好好,那就明天再说吧。」他也只能无奈地同意。

  「这才乖!」她笑嘻嘻地勾住他肩颈,细腻地吻他。

  那夜,他们温柔地相爱,彻底缠绵,而她一直傻傻地以为,他们将拥有许多个明天可以挥霍。

  她竟然忘了,老天总是喜欢跟他开玩笑。

  *****

  隔天早晨,当她迷迷蒙蒙地醒来时,他已经不在她身边了,只留下一张字迹潦草的便条。

  他告诉她,家里发生某件急事,他必须马上赶回去处理,等他搞定一切后,再来接她。

  她瞪著字条,不祥的黑雾瞬间笼罩脑海。

  但她告诉自己,没事的,他一定会回来接她。

  两天后,他打来一通电话给她,并未交待他为什么匆匆离开,只是问候她,怀念这他们曾共享的点点滴滴,再次保证他一定会回到她身边。

  大概是他的父母不赞成这桩婚事吧?

  朱挽香猜测著。她想,他身上具有某种贵族气质,想必家世良好,他父母不可能答应他在外地随便娶一个乡下女孩,或许他正在努力说服他们。

  而他怕伤她的心,不敢跟她多说。

  难道每个她爱上的男人,都会有个恨她讨厌她的亲人吗?这仿佛是她的宿命,注定了不受欢迎。

  她害怕去确认真相,说她逃避现实也好,她选择什么都不问,静静地等他。

  又过了一阵子,电话渐渐少了,他不再与她对话,改定期寄包裹给她,有时是书,有时是营养品,有时是一些精巧的小礼物,虽然包裹上从不留下他的联络方式,她仍说服自己他决不会抛弃她。

  她一直告诉自己,要相信他,相信这份爱,相信他会为她克服一切困难。

  她安静地等他,耐心地等他,直到腹部一天天隆起,而流言蜚语如野火肆卷整个小镇,某天,她忽然在信箱里收到一本八卦周刊。

  那不是谁寄给她的,是直接投递进她信箱。她原本不明白为什么,但翻开一看,立时恍然大悟。

  周刊里透露了一桩商业联姻的消息,而八卦的男主角正是他。

  他即将跟某个富家千金订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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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言情||季可蔷《追缉新郎》 字体大小 大 中 小 颜色 …            
 
 
 

第五章
 
 
  星月争辉,夜凉似水,位于台北东区某家五星级饭店,今晚承办了一场豪华又低调的订婚宴。

  豪华,是因为男女双方的家族都大有来头,一方是金融豪门,一方是航运世家,女定之喜自然不能办的含糊。

  低调,是因为双方只请了几桌亲朋好友,谢绝媒体记者入席观礼。

  但在宴会厅入口,还是高高挂起了男女主角的婚纱照,俊男美女的组合,就算是一般不识其来历的平民,也觉得耀眼张扬。

  逼近开宴时间,服务生们井然有序地漫进忙出,双方亲友也陆续光临,男主角却迟迟不见人影。

  「圣恩人呢?怎么到现在还没有来?」叶承家悄声问妻子。

  「他去新加坡开会,刚打电话回来,说回程的航班误点了。」白绮莉悄声回答,艳一丽的容颜仍一面挂著热情的笑,随丈夫一同招呼客人。

  「快开宴了,他再不来,对亲家他们很失礼。」

  「我知道,我跟婉儿说过了,她说没关系,她可以等。」

  「她能等,她爸妈能等吗?」叶承家没好气地拧眉。「谢老一向不是有耐性的人。」

  「那也没办法啊!要怪之怪你弟弟,都什么时候了,还安排圣恩去新加坡出差。」

  「怎么?我好像听到谁在抱怨我。」一道爽朗的声音在后方扬起。

  夫妻俩同时回头,站在面前的,除了叶承家的弟弟叶承绍,还有他的女儿女婿!叶水晶及乔旋。

  「大家都来了啊!」白绮莉嫣然一笑。

  「大嫂刚刚是在怨我吗?」叶承绍幽默地追问。「我派你儿子去新加坡将功赎罪,你不高兴吗?」

  「谁教他之前闯了那么大的祸?居然炒作期货,让公司亏了几亿!现在当然得把握机会好好表现。」叶承家笑道。「只是绮莉说他回程的班机误点了,怕他赶不上订婚宴。」

  「堂哥要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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