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皇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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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皇妃1- 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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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光顺着默卡比俯首的身子转了一圈,萨鲁抿嘴看不出是何表情,当听到亚莉怀孕的消息,他没有该有的喜悦,连半分都没有,他瞥向亚莉,绿眸阴沉得发黑,没有喜悦的心情当然不是怀疑孩子不是他的,帝王的后宫虽然除了皇帝以外的男人也可以自由出入,但对于妃嫔们的接触还是有限制的,而身为妃子绝不会有红杏出墙这种愚蠢的想法
    但,他每次宠幸之后,都会让御医以补身的名义送去实质为净身的汤药,为何她还会怀孕?
    猝然间,他脑子里出现的一个人影,那就是阿尔缇妮斯,一想到她,他的心就像埋进了十二月的雪堆里,冷得纠痛,锐利的眼眸闪过慌乱,绝不能让她知道。
    他迅速起身,紧握手中的佩剑,周身笼罩着骇人的阴气,大步走过两列官员之间,正要跨步离去时,猛然传来一句铁石般不可驳逆的话,“亚莉,除了皇妃的位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听闻这句话,亚莉眼前一片昏黑,幸好有玛尔及时扶持住,她才没有厥倒在地,黑色的眸子不敢置信的看着他,红润的脸色瞬间惨白,对上那双暗沉绿眸无言以对。
    萨鲁走后,她颓然地坐在地上,脑海里萦绕的只有一句话:除了皇妃的位子,你想要什么都可以。
    是赏赐?提醒?还是怜悯!
    眼前猛地闪过一道娇俏的人影,他是因为她吗?
    艾丽沙狂肆的讥笑声在她耳边回绕,怒火,妒火,焚烧着她的心,黑眸里迸射出杀意,握紧拳头任由指甲戳刺着掌心。
第一皇妃 ⅠⅡ 卷四 皇宫纷争篇 狮子与猫

    宰相府邸位于哈图沙什城右边较高的地势上,是座圆形的建筑,周围环绕着几颗绿意葱葱的大树,随着微风吹过发出沙沙地声响,高大的石门上雕刻着宰相的徽记——枝繁叶茂的托拉姆树,寓意宰相是辅助帝王,连接百姓与皇族的桥梁。
    内部的构造大体与一般的宫殿无异,主屋与大厅在最深处,向前延伸成弧形的是马厩、仆人房、厨房,主屋旁是清波碧水的莲花池,架着方形的石阶,可以通往右翼的贵宾客房。
    此时,负责打扫卫生的几个仆妇交头接耳地在庭院里说着悄悄话,本以为宰相大人去皇宫迎驾,不回来用晚膳了,怎料只隔了少许时间,他就风尘仆仆而回,怀里竟还抱着个绝美的少女,脸上的表情更是宠溺无比,前所未见,因此她们都在猜测那个少女的身份。
    而客房里,侍女们也都难掩好奇之色,偷偷地窥视着床上的少女,叽叽喳喳得乱成一团。
    可惜,当事人好梦正酣,完全没有反应。
    清风微起,窗幔随风而飘,空气中带着甜甜的玫瑰花香,夕阳染红了天际,橘红色的云彩带着些许紫色在天际游荡,宰相府的厨房里炊烟袅袅,仆妇们一边闲话家常,一边忙碌着准备膳食。
    道路上扬起的一阵尘土消散于宰相府前,印着宰相徽记的石门被打开,侍卫一见来人是皇帝,立刻惶恐地俯首跪地,然后才拉开大门让马匹进入,马厩的小厮也诚惶诚恐地接过马绳,不敢怠慢
    一旁急步而来的是个年老的管事,他恭敬的作揖,然后引领皇帝进入主屋大厅。
    灯火通明的大厅里,两三个侍女正在摆放着膳食,路斯比捋着白须坐在首座,阅览着手中的粘土版,时而蹙眉,时而叹气,一松一紧的表情弄得周边服侍他用膳的侍女也跟着长吁短叹,这个老主人醉心于公事时,总是雷打不动,百叫不应的。
    突兀地,急促的脚步声先行而来,冲破了一室的宁静,同样白发须眉的管事托伊鲁气喘吁吁地站立于门口,高声嚷道,“皇帝陛下驾到。”
    侍女们立刻跪地恭迎,唯独首座上的路斯比毫无所觉,萨鲁褪下身上的披风交于托伊鲁,并抬手阻止想提醒宰相回神的侍女,挥手让她们退下,而后他静坐于一旁,翠绿的眸子没有怒意,眼角含笑地耐心等待着。
    半晌后,路斯比才回过神,揉捏着鼻梁解除眼睛的酸涩,腹中的咕噜声突兀地响起,他才惊觉还没用晚膳,眼角的余光瞥向一旁,困乏的表情立刻清醒,一道精光闪过紫眸,稍纵即逝,他没有慌张,只是缓缓起身,恭敬的作揖,然后缓步而下,比了一个请上坐的姿势,退居一旁,问道,“陛下,用过膳了吗?”
    萨鲁没有回答,绿眸戏谑地在他脸上打转,这只老狐狸真是一点没变,明明就知道他来得目的,还借故言他,右手旋转了一圈佩剑,然后握住,他站起身,大步跨向首座,睥睨而视,“我来要人!”
    路斯比再次作揖,微微抬起头,紫眸闪着莫名,困惑之色真切地丝毫看不出作戏的成分。
    “你老得开始健忘了?”萨鲁的声音不大,但足以听出他的不悦,语气中身为王者的威势恰如其分地得到了彰显。
    路斯比低下头,像是震慑于皇威,不敢回话,垂首扯起一抹淡笑,却泄了他的底。
    萨鲁绿色的眸子玩味的转动着,对他的行为倒是无半分的生气之意,这个赫梯鼎鼎大名的宰相不仅是三朝元老,更是自己的老师,沉稳睿智,博古通今,赫梯能有如今的帝国之势,他的功劳可不小,就是偶尔有个小小的坏习惯,对于不想做的事情就装傻充愣,让人哭笑不得,臣子敢这么对皇帝无礼的,估计也就他一人了。
    他冷笑一起,看不出是喜还是怒。“你还想玩多久?”
    路斯比抬头视之,依然是先前的莫名状,“陛下不是过来用膳的?!”装傻充愣的本事,他是发挥到了极致。
    萨鲁挑起浓眉,瞪着那张无辜的老脸,如果是别人,他铁定不会饶恕,但对这个比父皇还亲的老家伙却莫可奈何,不过有一点他没有忽略,以路斯比的为人,对于没有用意的事,他是不会做的。
    “为什么带她回来?”萨鲁精锐的眼神瞪向他,威严迸射。
    路斯比收回作揖的手,挺直了腰背,觉得再玩下去可能会惹毛他。
    多年前的小狮子在自己的精心培育下已然羽翼丰满,成为了一只倨傲的雄狮,真是无比自豪啊!!
    他紫眸闪过狡黠,捋着白须,眼中精光乍现,与先前的装傻充愣有着天壤之别,“她似乎还没爱上陛下。”
    萨鲁脸色顿时一变,从牙缝里挤出一句,“她告诉你的?”说完,一双绿眸迸射出杀人的视线,恨不得能瞪穿他。
    路斯比暗笑了几声,“她还睡着呢!”意思就是当事人什么都没说过。
    “真是只老狐狸。”萨鲁冷哼了一句。
    对于他褒贬参半的话,路斯比没有介意,因为他的确只是老狐狸。身为宰相,除了政务之外,还要能够适时的替皇帝排忧解难,这才能算得上是良相,再者,他曾经写过信给自己,想要猜到目前两人的关系,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
    “我想陛下来找我,不光是要人这么简单。”他老归老,可是不糊涂,有些事一点就透。
    “说说看。”收回刚才的怒瞪,萨鲁把弄着手里的配剑,笑意盎然。
    “陛下想册封她为皇妃。”
    萨鲁把弄佩剑的手倏地停了下,“你不认同?”
    路斯比摇头,他看得出来,此刻的皇帝有多认真,想必即使反对,也无法打消他的念头,不过立皇妃对帝国而言毕竟是件大事,从他的书信中,他也大体清楚了她的个性与才智,不可否认,活了七十几年,这个女孩是他生平仅见,的确是皇妃的最佳人选,但她有一个致命的缺势,就是没有高贵的身份,即便流露出非一般民众会有的贵族气质,帝国官员和人民也绝不会同意。
    “立她做皇妃帝国上下绝对会反对到底。”
    “起码你没有反对。”萨鲁说得淡然,他不需要身份高贵的女人,国家的强大并不是靠政治婚姻而实现的,他要得是一个可以与帝王有同样气量的女人,而且是一个他所爱的。
    路斯比看着他坚毅的神色,明白他的决心有多大,但这条路势必会走得很艰难,“对她来说皇宫是个很危险的地方。”那是充满了勾心斗角、尔虞我诈的是非之地。
    “你认为她会输?”
    他摇了摇手,很清楚躲在他怀里失声痛哭的小女孩,是一只可以与君王并驾齐驱的母狮子,外表柔弱,却有着锋利无比的爪子。
    “是子嗣的问题,陛下应该明白。”他意有所指,亚莉侧妃已怀孕的事是最大的障碍,而女人是可以母凭子贵的。这其中的含义,萨鲁怎能不明白,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得他寝食难安,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改变决定,握紧手中的佩剑,他决然地说道,“只有她的儿子才会是赫梯的皇帝。”
    “陛下,自古延续的律法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推翻的。”不是故意泼冷水,而是赫梯从铁列平皇帝的古国时期开始,为了防止皇子谋位的惨剧发生,便制定了无论庶出或嫡出,一律长子即位的法律。
    他抬首看向座上正噙着冷笑的人,坦言道,“会很艰苦!”
    “有些东西,该舍得就舍,太过老旧的东西留他何用!!”萨鲁神色一凛,属于君王的狠辣之色在此刻一览无遗。
    他的张狂的表情让路斯比猛地一震,望着那张混合着残酷与血腥的脸孔,他在心底叹息,那件事对他影响依然还是那么严重,“你真是一点都没变!”
    话虽如此,但他还是能隐约感觉得到,他眼里的冰冷似乎有那么一点点的融化了。
    是她的原因吗?
    听闻,萨鲁脸色狰狞起来,眉宇间是沉重地煞气,“是这个世界逼我的。”没有人比他更了解世界的残酷,而那件事更是让他知道了这个世界的不公平,要活下去就要比谁都狠,懦弱只会导致死亡,他经历得太多了,知道在这个世界上,没有东西会比权利和地位来得更重要。亲情、爱情、友情只会让人变得软弱无能。他不需要,也不屑拥有。除了路斯比,他不相信任何人,因为没有他,就没有现在的姆尔希理二世。
    然而,阿尔缇妮斯的出现改变了这一切,仿佛他的出生就是为了要遇到她,他从来没有如此渴望得到一个人,渴望得连自己都觉得害怕。但她的冷漠和拒绝却让他伤透了心。
    “帮我,帮我留住她。”以手遮面,萨鲁嘶哑地低喃,只有在路斯比面前,他才会流露出脆弱的一面。
    “为什么?就因为你爱她吗?”路斯比走到他身边,大手抚摸着他的头颅。有多久没见过他这么无助的表情了,他就像只长满刺的刺猬,一有风吹草动,就会全副武装攻击别人,为的就是不让人窥见他残留在心底的哀伤。
    “我不知道那是不是爱,我只知道,我不想失去她,她就像一道阳光,让我觉得世界并不是残酷的。”萨鲁双手抓住他苍老的手,急切地说道。
    阳光吗?如果那个女孩是一道可以照亮他生命的阳光,那么他会尽全力帮他的,“我答应你。”
    萨鲁的黯淡的眼神瞬间放出光彩,紧握住他的大手剧烈的颤抖着。
    路斯比轻拍他的手,慈爱的看着这个从小就在他身边长大的皇帝,他并不坚强,只是在脆弱的心周围筑起的坚硬的城墙罢了。
    那个女孩能打破这道墙吗?
    有多久她没有睡得那么安稳了,仿佛睡在摇篮里,暖暖的,安心的,做着甜甜的美梦,一如回到了爷爷的身边,但等到眼睛张开得那一刹那,她又跌回了现实里。
    日上三竿,阿尔缇妮斯从睡梦中醒来,怔忡地看着眼前的一切,一片茫然。
    这里是哪里?
    她起身掀开被褥,赤着脚踏在柔软地毛毯上,环视周围,只见白色的纱幔随风轻舞,宛如舞动的少女,轻柔婀娜,而地上则铺着厚厚地兽毛地毯,茶色的墙壁上挂着几幅神像的彩绘图,这一切都让她感到陌生。
    忽然,耳边传来一阵轻笑声,她整理了一下仪容,寻着声音走了出去,屋外几个穿着绿色衣服的少女正在莲花池畔嬉笑打趣,而周边竟看不到一个侍卫,她更疑惑了。
    这里不是皇宫吗?
    “请问……”她走过去打算找个人解惑,未料连话都还没说完整,几个侍女急忙俯首站成一排。
    “您醒了,阿尔缇妮斯小姐。”
    听闻,她的眉毛蹙得更紧,她们怎么知道她的名字,“你们认识我?”
    其中一个较为年长的抬首答道“您是宰相大人的客人啊!”
    客人!?宰相!?这下她被完全搞糊涂了,怎么睡了一觉,又多了一个宰相,她似乎不认识一个做宰相的人啊,但看她们恭敬的模样不像是在说谎,看起来要亲自去问问那位宰相大人了。
    “那宰相大人现在在哪?”
    “在花园!”年龄看上去最小的指了指右边。
    阿尔缇妮斯颔首,正打算举步去找那位宰相,没走几步,她想到了一件事,尴尬地转身看向她们,“麻烦,能不能让我先梳洗一下。”她早上起来牙还没刷呢。
    几个侍女听闻,噗哧一声笑了出来,然后恭敬地领着她回到刚才的屋子里,手脚麻利的端水捧巾,不过一会儿,她就清爽自在地来到了花园。
    正午的太阳暖烘烘的,花园里种着几颗枝叶繁茂的大树,被微风吹得沙沙作响,她懒洋洋的伸了一个腰,眼睛搜寻着侍女们口里说得宰相大人。
    眼前不远处是片玫瑰花丛,殷红色的花瓣在绿叶的衬托下越发的娇艳,一个白发老人正蹲在那里修剪着枝叶,看到这熟悉的一幕,她愣了一下,怎么和梦里的场景很像呢?
    她不自觉走近了几步,将身体遮掩在树的身后,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张望着,老人没有发觉她,只是侧了一下身子继续忙碌着,这一动,正好让她看到他的侧面,她不敢置信地看着那张熟悉的脸,下意识得搓揉几下眼睛,但是他仍旧还在,眼眶兀然的酸涩起来,她不敢移动半分,也不敢出声,就怕眼前的人影会消失。
    路斯比细心地为玫瑰花去除多余的枝干,然后再给它们洒了点水,突兀地耳边传来哽咽声,转头看向发声处,一看到她眼泪汪汪地站在那,他心里就不是滋味。
    她怎么又哭了?
    “你醒了。”他放下手中的剪子,站起身轻柔的问道。
    阿尔缇妮斯的眼泪还在眼眶里打转,听到他的声音倏地瞪大,他说话了,是爷爷的声音,眼泪控制不住地扑簌而下,但转念一想,爷爷才不会穿这种红色的衣服,而且还是古代的袍子,说是袍子还不确切,也就是两块布用腰间的黄金腰带给系了起来,但是这个人和爷爷长得好像,她已经分不清是真实的还是梦里的了。
    就在她思考之余,路斯比已经站到了她面前,俯下首,轻柔地抹去她的眼泪,“小家伙,我真有这么像你爷爷吗?你还真会哭。”
    她猛地抓住他伸来的大手,蓄满水气的眸子可怜兮兮地瞅着他,“你不是我爷爷!”见到他点头,她眼底涌出失望,眼泪落得更凶。
    路斯比叹了口气,掏出一块手巾,擦着那片湿漉漉的眼角,“我不是,尽管我很想是你爷爷。”
    她眨了一下眼,硬生生地将眼泪逼了回去,“那老爷爷是谁?”
    路斯比挺了挺腰,捋着白胡须,心里想着要给这小家伙留个好印象,随即他用了甩头发,一手叉腰,思忖着这模样应该很帅吧,然后耍酷地说道,“宰相路斯比。”
    她看得傻了眼,他那副装帅的模样和实际年龄很不符,有点滑稽,不由地破涕为笑。
    “你终于笑了。”路斯比紫眸闪过一道光彩,捧起她的小脸端详着,为她抹去脸颊上的泪痕,这个小家伙真是越看越可爱。
    “就是老爷爷请我来做客的?”她没有拒绝他碰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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