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妖大战没打多久,这几个仙妖便打得没了影,后来几乎隔个几天就有听说哪里哪里又有仙妖在打架,久了,便习惯了,有些想要追求强大力量的人开始追着仙妖要拜师,渐渐的听说有的人真的拜师成功了,随着越来越多的人获得强大力量,仙妖也渐渐融入了人类的生活。宗教之争也平息了,毕竟哪个神能有活生生的仙人或妖那样的说服力和影响力。
七年的时间就这样慢慢改变了整个世界,只是已经被破坏了的秩序却再也恢复不到以前,世界正一步步向混乱走去。
银风离开的第三年,凤翼也满了二十岁。
这天跟酒吧老板请了假,他爬上了自家小楼的屋顶上,望着挂在头顶上方的月亮,银风、蓝幽谷、雪衣、冰冰、妖君大哥的脸庞不停地在眼前晃荡,记得他第一次遇见不管妖君的时候,就是在这样一个月色明朗的夜晚,他被蓝幽谷所救那天也是夜晚,只是不知道是不是也在月下。想着想着,他突然有些伤心,又有些委屈,大家都到哪里去了?为什么到现在一个也不回来?都是混蛋,明明知道今天是他二十岁生日,说好了要给他过生日的,可是、可是一个人都不在,只留下他孤零零的一个。
“翼……”
声音从下面传来,不用往下看凤翼也知道是暗夜。撇了撇嘴,难道暗凤盟的暗主是一项很清闲的工作,要不然这两年暗夜怎么有事没事老往他这跑?想是这么想,凤翼这次倒没像以往那样不给好脸色的赶人,反而道:“你上来吧。”今天是他生日啊,二十岁的生日,很重要的生日,他不想一个人度过。
暗夜惊喜,脚下一点,直接跳上了屋顶。这可是二楼呀,凤翼吃惊地睁大眼。将凤翼因吃惊而显得很可爱的神情收在眼底,暗夜摊摊手,道:“刚发掘出来的灵能力。”
“是跟槐岳他们几个妖学的吧。”凤翼不是笨蛋,当然立刻想到了原因。说到槐岳那几个妖,凤翼就满心烦恼。槐岳等妖就是那次在小楼外窥视的几个妖,那天他们跟那群仙人打没了影后,第二天凤翼就发现身受重伤的槐岳躺在自家院子里。救是不救,那还用说,看在妖君大哥的面子上,怎么也要救救这只妖了。只是这一救,也把麻烦救上了身,以后几天,小楼里来了一大群妖,都是要求凤翼庇护的,凤翼当场就傻了眼了。后来通过槐岳的解释,他才明白,原来是自己这“妖魔鬼怪居”里还残留了些许魔气和妖气,引来了这些妖。
当初仙王与妖王一战,无意轰塌了仙界通往人间的出口,所有的仙与妖都被困在仙界,双方一边打一边试图打开出口,这期间不知死了多少仙妖,过了半年出口终于被打通了,幸存的仙妖同时到达了人间。可是妖王已死,仙王失踪,虽说仙妖都处于群龙无首的状态,可仙人在东方这片大地上比妖要吃得开得多,人类灵能力的大幅觉醒也对妖来说相当不利,于是这些妖自然而然地想要找到一个庇护之所,当他们意外发现“妖魔鬼怪居”里居然有魔气残留时,兴奋之情可想而知。如果得到了魔大人的庇护,还怕什么呢?
凤翼知道了情由也只能哭笑不得再三解释自己非魔,同时在心里咒骂那个稀里胡涂的魔王走之前也不把自己骚味都擦干抹净。凤翼非魔那些妖是看得出来的,但凤翼说自己跟魔大人完全没关系他们是完全不信的,这么明显的魔气残留,骗谁呀,反正死皮赖脸就是不肯走。凤翼能怎么着,他答应过不管妖君要对妖族手下留情的,他的控火术毕竟还不是很熟练,万一失手把哪只妖烧得魂飞魄散,岂不是很对不起妖君大哥。
这个时候也正是暗夜三天两头来缠他的时候,一来二去,跟槐岳他们混熟悉了,暗夜对妖的力量很是羡慕,于是恭敬地把这些妖请到了暗凤盟,暗凤盟的实力从此大增,而暗夜带着暗凤盟里有灵能力的成员跟着他们学些妖法,自身的灵能力也渐渐得到充分发挥。
被凤翼戳破牛皮,暗夜不恼反笑,勾住了凤翼的腰:“到底是你了解我,翼。说起来,槐岳肯这么帮我,还是看着你的面子呢。”
凤翼不大自在地甩开了他的手,嗤鼻道:“关我什么事。”他知道自从槐岳他们到了暗凤盟后,暗凤盟的势力扩张了十几倍,现在已经是南方最强大的组织,暗夜也忙碌了许多,来这里的次数不如以往频繁,但暗夜想把他拉回暗凤盟的心却从来没变过。
“好,不提这事。今天是翼二十岁生日,我有生日礼物给翼。”对凤翼,暗夜永远是宽容的,仿佛他不是暗凤盟高高在上的领袖,只是一个平常人。
有些犹豫,但终究抵不住礼物的诱惑,凤翼孩子般地伸出了手:“给我礼物。”
二十岁的人了,却罕见地保留了近乎纯真的孩子气,望着这样诱人的容颜,暗夜几乎按耐不住想要拥他入怀,但终究忍住了。摊开了手心,一只镶嵌着红宝石的小巧耳钉呈现在凤翼眼前。
“很漂亮啊!这样的礼物送给女孩子比较合适。”尽管不大满意,凤翼还是拿起来想要细看,却突然脸色一变,将耳钉扔回暗夜的手中,“这是定位器,暗夜,你是什么意思?”
暗夜神色如常道:“翼,你误会了,我也是为你好。你不肯跟我回暗凤盟,我又不能常来,担心你会出事,现在的世道……你也知道的。再说,你看,同样的耳钉我也有一个。”他撩开了自己的头发,露出了左耳上的耳钉。
凤翼的脸色缓和下来,可他还是摇头道:“夜不相信我有自保的能力吗?我不需要那东西。”
“翼,你怎么总不能明白我的心呢?”暗夜的手轻抚上了凤翼的脸,说出了准备许久的告白,“我想时刻知道你在哪里,在做什么,甚至连你在想什么我都要知道,因为……我爱你啊!翼,从很久很久以前我就已经爱上你了。”
呼吸顿了顿,凤翼猛地推开了暗夜,惊骇地向后退去。
“你、你、你说……你说什么?”
第3章
很冷的月光,像冬日里的雾气一样笼罩着冰封城堡。
在北方这片千里冰封的大地上,就连柔和的月光都比别处来得冰冷。自从银风回到冰封城堡后的第一个晚上,他就有这种感觉。不习惯这个寒冷的地方,尽管从他出生到八岁的时间里他一直住在这里,对于冰封城堡他唯一熟悉的地方只有自己的卧室,不论是他眼盲的时候,还是现在。
刚刚回来的时候,他呆在自己的卧室里不愿意出去,只想能早日回到那个带给他无限温馨的小楼里去,但小舅舅却忙不迭地带他回莫顿,在那个家族最豪华的城堡里他第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生身父母。
那是一个小小的家族性聚会,以小舅舅的名义召开。很多族人参加了这个聚会,嫡系的,旁系的,蜂拥而至,以至那么空旷豪华的一座城堡都显得有些拥挤。银风能够理解小舅舅想让他尽快融入家族的心情,但他不认为那些所谓的亲人会对他有多么欢迎,之所以会有这么多人来参加聚会,只怕是冲着小舅舅驱魔人的身份来的。恰逢天象异变,人心惶惶,驱魔人作为北方神话中七英雄的人间使徒,自然会被视为保护者。而小舅舅,正是莫顿家族里唯一的驱魔人。
当跟在小舅舅身后缓步走进城堡大堂的时候,银风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早晚会有这一天的,迟来不如早来。
银发,银眸,绝世容颜。明显到不能再明显的特征,在这群惶惶的族人中引起的反应几乎是爆炸性的激烈。
“诅咒啊……”
“灾难的携带者,覆灭家族的毁灭者来了……”
“难怪世界末日要来了,杀了他啊,杀了这灾祸……”
“杀了他”的叫嚣声一浪高过一浪,可是却没有一个人敢走到银风的身边,因为惧怕诅咒会反扑到身上,城堡大堂的中心里被空了出来,银风默默无声地站在中间,看着这些惊惶失控的人,他们都是他的亲人,血脉相连的亲人,还有比这更让他的心寒冷的事情吗。尽管早有心理准备,银风的心还是被刺痛了,咬住了唇,无所谓,至少小舅舅还站在他的身前。
“都闭嘴。”一声大喝压住了沸腾的杀声,声音不是特别高,但绝对威严。大堂顿时安静下来,随着分开的人群,一个男人走了出来,他的手里挽着一位风姿绰约的美丽夫人,华丽的长裙拖在红地毯上,真正的贵族出场方式,即使是在这样混乱的时刻,也没有乱了一丝风度。
莫顿家族第五十四代族长肃崤和他的妻子安娜塔出场,他们是费南多的姐夫和亲姐姐,也是银风的亲生父母。这是银风从出生以后与父母的第一次见面,当年肃崤一听说新生的婴儿是银发银眸后,看也不看就直接把银风送到了冰封城堡里,从出生就背负血咒的银风就是家族里的禁忌。
这个时候是不是该多看看自己的父母呢?银风想了想,却闭上了自己的眼睛。
“费南多,你把他带来做什么?”安娜塔道,再怎么悦耳的声音也无法掩盖嫌恶的语气。
“姐姐,姐夫,你们不要害怕,银风身上的血咒已经解除了,莫顿家族的诅咒没有了。”费南多很兴奋,他相信在了解了这一点后,银风就会被族人接受,会得到作为莫顿嫡系子孙所应有的尊重。
“银风,睁开眼睛,快点,让你的父母,让大家看看,你的眼睛能够看见了,告诉他们,血咒已经被解除了。”
眼皮动了动,银风依言睁开了眼,淡淡的银芒闪耀着,没有了眼盲时的呆滞,这是一双无比美丽的眼眸,能够勾魂夺魄。
“是的,父亲大人,母亲大人,血咒已经解除了。”银风的眼眸从每一个族人的脸上扫过,证明着他看得见的事实,将族人们从惊惶到震惊再到惊艳的神色变化一一收入眼底,然后银风冷冷地笑了,像是一朵夜色里开放在雪山之颠的孤傲雪莲,美到极至,也冷到极至。
一个勾魂夺魄的眼神,一个美极冷极的笑容,就这样收了所有族人的心,银风如费南多所愿,成功地回归了莫顿。
回归莫顿,银风只不过遂了小舅舅的愿,小舅舅是他唯一不想违逆的长辈,与其留在这个冷冰冰的地方,他更想念东方的那座温馨小楼。很想尽早回去,但是小舅舅似乎看出了他的想法,开始带着他出入各种上层贵族的社交场所。银风不能拒绝,尽管他不喜欢那些奢靡成风的宴会以及认识那些好象永远戴着面具的上层贵族。
在北方大地上流传了几百年的“遗弃珍珠”的风采所带来的震撼力是空前的,这种空前的震撼力并非全部来自银风自身的魅力,更源于他身上流传了近千年的血咒传说。传说中,身负血咒者有着绝世的容颜,有着绝代的风华,是世间所有美丽的化身,是被上苍埋藏在最冰冷的地方的一颗珍珠。而今,这颗蒙尘的珍珠横空出世了,除却了血咒的珍珠开始散发出眩目的光华。
谁不想一睹珍珠的风采?有银风参加的宴会永远是北方大地上最热闹、最令人向往的宴会。
可是银风厌烦了。就在这时候,他在一次宴会中遇到了一个故人--梅爵。会在这样的场合中遇到梅爵,其实本来并不是值得惊讶的事情。梅爵,本身就是拥有伯爵头衔的贵族,尽管兰特家族的历史远远不如莫顿家族来得悠长,可是梅爵体内的神族血脉足以弥补这一点,不,应该说梅爵的神族血脉让他得到了难以想象的强大力量,甚至有少数从东方逃到北方的仙人发现了梅爵作为神族后裔的身份,从而托庇在梅爵的麾下。现在,梅爵在北方的影响力大得令人吃惊。这也正是银风感到惊讶的地方,在银风的记忆里,梅爵是个对射日有着偏执的人,似乎以自己神族后裔的身份而骄傲,他从来没想过梅爵对权力也同样的偏执,并且对自己比对权力更加偏执。
梅爵对自己的情愫银风早在射日的时候就隐隐察觉,只是那时他不懂,同为男儿,银风从来没往那个方向想过,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时的银风还不懂得什么叫情之所钟,从出身的那一天就被所有的亲人遗弃,银风的心早就自我封闭起来,直到那一天在天涯海阁遇到那个人,用一句像“像银色的风吹过金色的大地……”将他的心扉打开,他的生命才从此有了色彩。
在那场宴会进行到一半的时候,梅爵把银风带到了无人处,用令银风惊讶和厌恶的方式宣泄他对银风的情感,他强吻了银风,如果不是时间不对、地点不对,也许当时他就强要了银风也说不定。银风像是从来就不认识这个人一样,一双银眸怒视了梅爵很久,是权力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助长了这个男人的气势,现在的梅爵,霸气而张扬,不再是当初那个红发绿眸、坚强冷硬的少年。
以后,就算费南多同意银风回到“妖魔鬼怪居”,银风也回不去了,梅爵利用手下的仙人的力量,封锁了东方与北方之间的所有通道,别人都可以过去,惟独银风不可以。为了避开梅爵,银风重新回到了远在大雪山的冰封城堡。梅爵不是没到冰封城堡找过银风,银风无法阻止他来,但一旦梅爵又对他动手动脚,他便拿出刀来架在自己的脖子上,一双银眸冷冷地瞪着梅爵。
最激烈的一次对抗,是在凤翼生日的那一天晚上,银风看着从东方升起的朗朗明月,想起曾经承诺要给凤翼过一个最热闹的二十岁生日,那个时候他的眼睛还是瞎的,只能从“心眼”里观察到凤翼当时身上散发出的光芒是那么明亮,说明凤翼有多么地高兴。
现在凤翼在干什么呢?一定是指着月亮埋怨他的食言,又或者是对着一堆食物泄愤,再或者架着魔云在天上兜风,但无论怎样,凤翼也不会离开“妖魔鬼怪居”太远,更不会飞到这里来找他、骂他。如果、如果蓝幽谷还在,如果不管妖君还在,如果雪衣和冰冰还在,凤翼起码就不用过这样一个寂寞的生日了。想起了那抹蓝色的幽魂,银风的心一痛,可眉眼里却分外柔和起来。
“你在想谁?”
梅爵在这个时候来了,远远地看到银风脸上露出的温柔思绪,在微带寒意的月光映衬下,那么美丽,那么温馨。醋意在胸口翻腾,梅爵近乎粗暴的拉住了银风的手臂。
银风吃痛,皱起了眉开始挣扎。他的反抗更加激怒了梅爵,一甩手将银风抛到了床上,双手一分,银风的衬衣就被硬生生撕破,露出了白皙如玉的肌肤。
“住手!”银风的挣扎在梅爵的狂暴下显得微不足道,一直带在身边的刀被梅爵扔出了老远,可是银风却始终不肯屈服。他的手伸入了枕下,拿出了另一把以防万一的刀。
这把刀刺入了梅爵的身体,殷红的血染红了银风的胸膛,也激红了梅爵的眼。用力推开了梅爵,下一刻,银风将沾满了血迹的刀尖指向了自己的胸膛,一用力,刺入了半寸,鲜血顺着刀刃滴落,疼痛入心,可银风却不发一言,向来冷漠的眼光里夹杂了几分激愤,大有梅爵再碰他一下他便立刻将刀没入心脏的意味。
“你、你好……很好……”梅爵怒极反笑,浑不在意流血的伤口,一双绿眸里爱恨交缠,“总有一天,我会让你来求我的,总有一天……”
梅爵狂啸而去,从那以后再没有到冰封城堡来找银风。银风也没有离开过冰封城堡,只偶尔会到大雪山的深处看一看雪衣和冰冰,可惜那里的寒冷也只有雪女才能忍受,银风最多只能呆上半天,即便是这样,那也是银风在这冰封的世界里所能感受到的唯一的温暖,然而这样的温暖并没有持续多久,银风就再次走出了冰封城堡。
第4章
暗夜的求爱让凤翼很迷惘,爱是什么?他不知道,所以他没有拒绝暗夜的求爱,可是也没有给暗夜响应,那天夜里,他乘着魔云在城市的上空飞了一圈又一圈,直到天亮才回来。暗夜还没有走,他固执地想从凤翼口里得到一个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