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9 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新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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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9 爱是至奢华的一件事-新版- 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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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话说,就接吻吧,情人们都是这么做的。
  白天潘书在一个个机构办事,何谓在酒店里用电脑和电话处理工作,晚上找间小馆子吃海鲜粥,还有辣炒海螺。
  月出是没法看的。才下午四点来钟,琉璃一样蓝白的青天上已经悬着一弯淡淡的月牙,薄薄的半透明,像一枚雕刻着花纹的玉质书签,人们从不知道它是何时从海上升起的。但在银滩看星星一点一点映在漆黑的海水里,也是同样的美妙。潘书想这样的日子最好永远不要结束,心里也知道这是一个奢望。
  蜜月期转瞬即逝,只过了一天何谓就回上海了,潘书又住了几天,才办完所有的手续。每天早晚何谓都会打电话来,两人聊天闲扯,说各自在看的电影或是球赛。终于办完了所有的事,乘晚班飞机回到浦东机场,已经是深夜十一点过了。挽着行李袋走到出口,就有人上来问:“小姐,要不要车?”
  潘书颇为奇怪,一时没转过弯来,问:“你怎么也在这里?赶飞机?去哪里?”
  何谓听了气不打一处来,抢过她肩上的袋子,推着她的背就往外走,“小姐,我是来接你的。你回来不先打电话告诉我不说,看见了我居然问我去哪里?深更半夜我去哪里?我发神经了要坐红眼航班?”
  潘书吐一下舌头,“我一个人来来去去习惯了,没想过要告诉哪个人。你是怎么知道的我坐这个航班?”
  “我问了酒店的人,他们说了你退房的时间,又帮我查了北海回上海的飞机,我才来这里接你。小姐,我是连你的手机号码都没有,想找你居然要用到侦探的手段。”何谓带着她往停车场去。
  潘书忙说:“我也没有你的,所以没告诉你不是我的错。”心里有一句话没说:难道事事都要向你汇报?难道第二阶段已经来了?“你浓我浓”?是不是有点太快了?
  何谓摇头,“我们也算是老熟人老客户,为什么居然没有对方的手机号码?你名片上只有办公室电话,我又不想问你们公司的人。”
  “公事当然打到办公室去,私事才用手机。我公私分明,有什么不好?”潘书嗔他一句。他会花这么多心思来接她,让她十分晤心。
  “你公私分明?你对你所有的公事上的男客户都是用你的私人身体来讨好的?”何谓却不知哪里来了气,止住脚步说话,拉得潘书差点滑脚,“这就是你的公私分明?”
  潘书气极。刚刚还满心的柔情,忽然把她从一团欢喜中剥离,震得她找不到方向,慌乱间从前的伶牙俐齿、俏皮机智都不知去向,只会用本能的语言回击道:“你说话注意些,我俩可没到过这一步,你有什么证据这么说我?我是陪你睡过,还是陪别人睡过?”
  “你敢说你对我的那些招数没对别的男人用过?”何谓像是变了个人,以往的满不在乎和宽厚大度也消失无踪。
  “不要你管。”潘书从没受过这种气,一时想不出别的话说,只会负气不理。
  何谓根本不听,“就要管。从上个星期起你就是我的女朋友,你的浪荡行为统统和我有关,你要是再敢随便抛媚眼发嗲劲,扭腰贴胸吊膀子,勾肩搭背投怀送抱的,看我怎么收拾你。”
  潘书听得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话。
  何谓捏住她的手臂,眼睛瞪着她往下说:“我知道你以前都是在做戏,让人以为你无所谓,是个放得开的女人,实际上你和谁都没有关系,包括你那个陈总。你和你的大学男友分手后就再也没有过别的男朋友,但是这些年你的名声已经传出去了,同行中谁都知道陈氏集团的潘小姐是个小骚货,专门媚惑男人。外边有些人在传你和他们怎样怎样,专练房中术,枕头旁边放的书是肉蒲团。”
  潘书第一次听见这样的谣言,惊得用手捂住嘴,说不出话来。任由何谓把她塞进副驾驶座,重重拍上车门,又把行李扔进后车座。
  何谓坐上驾驶座,还不肯放过她,“出来混的迟早要还。你以为你守身就能如玉?男人的嘴有多脏我知道,我知道得太清楚了。”越过两人间的空隙,把她的下巴捏住,让她看着自己,“书,不要再这样作践自己,那样做不值得,让我来照顾你好不好?”
  潘书拨开他的手,直视着他说:“你太厉害了,我甘拜下风。你以为你把我说得一钱不值,让我觉得我自己一无是处,然后你再对我怎么怎么好,我就会对你感激得不得了?”冷笑一声说:“你来照顾我?没你的照顾我这些年也过得很好,我不稀罕你的照顾。男人不过是消遣的小玩意,有什么了不起?大不了我不要。你深更半夜跑到机场来,就是来警告我的?明天开始我又要见人了,我丢你的脸了?你何先生既然觉得我的名声不好,何必一定要跟我纠缠不清?我早就说过外面有很多小明星都巴不得能认识你,你为什么一定要来纠缠我呢?我怎么生活,用不着听你何先生的指导。”说着就要推开车门下车。
  何谓没有拦她,只是用悲凉的声音说:“为什么我们在一起不是斗嘴就是吵架?我明明是想对你好,怎么成了这个样子?我每次看见你那样言不由衷地掩饰巧笑,就觉得难过。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你用不着对他们那样。你以为你那样是在戏弄他们,他们却当是买一送一的大赠送。我也知道你对我和他们不一样,但你不得不承认,你对他们也用过一些小花招。你要是乐在其中我也不说什么了,可你明明是看不起他们的,又何必给他们甜头?我不知道我哪里做得对了,让你动了心。不过既然你肯对我认真,那就只对我一个人好,好不好?”
  潘书从愤怒中冷静下来,扭转头看着他,看见他眼里都是痛苦,并且这痛苦埋得很深很黑,要不是这夜深人倦意志薄弱之际,他未必会流露出来。她轻轻喊他的名字:“何谓。”
  何谓看着她。
  潘书再放低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何谓,为什么你偏偏会喜欢我?为什么你会在我身上花两年的时间?为什么你都喜欢喜欢我两年了,却不早说?为什么要让我在那些瘟生面前出丑露乖再多两年?你既然对我这么了解,难道不明白我这么多年都是在白白浪费?”
  何谓嘴角牵一牵,“我不敢。你太妖太艳,太不可捉摸。你动辄一句‘你这种人’,就我把我勇气打掉了。”
  潘书苦笑,“你藏得这么好,我哪里会知道?你都看出我不是这种人了,怎么还会那样猜我?”
  “书,我们结婚吧,让我来照顾你。”何谓抓紧她的手,“你要是愿意,就开一家花店,开一家书店,开一家精品店,每天去两个小时,剩下的时间你喜欢干什么就干什么,看书晒太阳,听音乐看电影,看完所有的黄色电影。我保证每天回家吃晚饭,不和任何男人女人还有不男不女的人有任何正当不正当的关系。”
  潘书嘿嘿嘿地笑起来,笑得落下泪来,轻声问:“为什么是我?我到底哪里做对了,让你动了心?我马上就三十岁了,不年轻了,也不是最好看最温柔的,名声还不好。你总得让我相信,我是你找遍天上地下,上穷碧落,下搜黄泉,才等到的梦中情人。”
  “你让我心痛。”何谓用拇指擦去她脸上的泪,“一想起你就心痛,看到你心更痛。你咒我得的心肌梗塞心绞痛的所有症状我全都有,这难道还不够?”
  潘书的心也在痛,何谓说的每一个字都停在空中,排列成了锯齿,吱吱地锯着她的心,痛得她一阵麻一阵酸,痛得她哭。“好,我们结婚。”
  何谓点头,探身过去吻她,说:“这个就是印章,盖章生效,不得反悔。”
  潘书在他吻的间隙问道:“只有这个,没有钻戒?”
  何谓失笑,坐直身子,发动起车子,“你不占两句话便宜,就不是潘书?没有钻戒。有的话,不成了蓄谋的了?我今天本来只是来接你,没想到求婚的。但你一句公私分明把我惹火了,东说西说的就说到结婚了。”
  “哎呀不好。”潘书说。
  “怎么了,有东西忘在飞机上了?”
  潘书把眼睛睁得大大的,似笑非笑地说:“我上了你的当。你刚才说什么要怎样怎样收拾我,你该不会是个会打老婆的人吧?”
  何谓大笑,“你难道是个只挨打不还手的人?光是你的尖牙利嘴就把我咬个粉碎了,还别说你的尖指利爪。”
  “这么厉害的白骨精,你敢往家放?”潘书挑着眉毛问。
  “白骨精只吃过路的唐僧,家里的人是不会下嘴的。我既然是白骨精的家人,她当然就舍不得吃了。”
  “吃是不吃,就怕你胆子小,半夜醒来一摸身边,全是一根根的白骨,吓也把你吓死。”
  何谓忽然掉转头看她一眼,说:“你说得没错,我怕的就是这个。”
  潘书听他语气有些怪,询问地看他一眼。
  何谓勉强笑一笑,一路不再说话,把潘书送到康桥花园,拎了她的行李送她上楼,忽然问:“这房子是你自己买的?”
  潘书摇头,“不是。我哪里买得起房子,是公司的,陈总让我住着。”
  “房租呢?付不付?”
  “从工资里扣。”
  “多少?”
  “三千。”偷偷吐一下舌头,“问这个干吗?查我的身家?我没多少的。就算有,也没你的一个零头多。”鼓着腮帮子瞪他一眼,“你今天存心不想让我好过?”
  何谓不理她的不满,继续问:“车呢?”
  潘书有些不高兴了,“公司的。”
  “那就好。”何谓说。
  “你到底什么意思?”潘书站在房间门口,拿着钥匙,不悦地问,“你以为我和陈总……”
  “不,我只是担心你的财务问题。以你的工资,不可能负担得起又养房又养车,还要吃饭买衣服开销。你和公司的牵扯越少,离开的时候越方便。”看潘书拿着钥匙不开门,接过来替她开了,“开关在哪里?啊摸到了。”顺手把行李拎进去,又把离开时扔在门口的纸袋放好。
  潘书进屋换了拖鞋坐在沙发上,看着他像主人一样的在房间里走动,十分不习惯。这一套小小的两室一厅,厅里只得一张双人沙发和一张小茶几,墙上挂着一个平板液晶电视,底下是一只矮矮的CD架,里面放着她喜爱的老电影。不知道多少个夜晚,她靠着这些老电影打发一个人孤寂的时光。每次从电影里的斑澜世界中回到现实,这四壁白墙,空旷得迫人。而眼前只不过多了一个人,就陌生得不像自己住了多年的屋子。忽然对和这个人一起生活有点惶恐,问道:“我一定要离开吗?”
  何谓关上房门,替她开窗换气,“你说呢?你现在可以做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开那么大窗子干嘛?冷死人了。”潘书身上还是在北海时穿的一件米色的水洗棉夹外套,那点厚度抵挡北海早晚的凉意足够了,但上海的冬天却有零下三度,这一开窗,寒气扑人室内,冷得她瑟缩了一下。
  “马上就关。”何谓说。
  潘书把鞋脱了,双脚收起来藏在身子底下,“上海冬天太冷了,我一直想到束河去买间客栈来经营,雇两个工人打扫房间洗床单,然后天天什么都不干,就在院子里晒太阳。还有,再养只猫。”说到猫,人就像猫一样蜷了起来,靠着扶手,有些睡意上来,又掩住口打了个呵欠。
  “这个主意不错。”何谓关上窗户拉上窗帘,拿起茶几上的遥控器,打开空调暖风,摇摇昏昏欲睡的潘书,“洗洗再睡。我走了。”
  “好。”潘书仍然闭着眼睛。
  看她这样,何谓倒不好走了,在她身边坐下,揽过来靠在胸前,“书。”
  “嗯。”
  “我去把灯关了好不好?”
  “好。”
  何谓取过沙发背上搭着的一块薄绒毯盖在她身上,起身去关灯,又摸回沙发上,把潘书安置在自己怀里,手臂圈在她腰间。
  潘书移动一下,找个更舒服的位置,咕哝道:“何谓。”
  “我在。”
  “到家了。”
  “是。”
   
  
                  自做孽
  《Scarborough Fair》的调子在黑暗中响起,潘书伸手去掏手机,肘却撞在一个人的身上,那人哎哟了一声,吓得潘书大叫:“谁?谁在这里?不出声我打110了。”
  何谓用手臂箍紧她腰,忙说话:“是我是我。搞什么?忘了怎么回事了?”
  潘书听出是他,浑身的僵硬都松开了,慢慢把他推开,从外衣口袋里取出手机,放在耳边接听。“喂,是我。嗯……什么?什么时候的事?……我明白了,你不要急,我马上过来。”关上手机,呆坐了一会,在黑暗中说道:“何谓,这世上我最后一个亲人也走了。”
  何谓听得难过,伸手搂住她的肩,轻轻摇晃,安慰说:“还有我。”
  潘书发一阵子呆,起身摸黑走到卫生间去,用冷水洗了脸,镜子里的人脸色倒还好,眼睛水汪汪的,一副没睡醒的样子,只是那件外套被揉得不成形了。她梳了梳头,去卧室换了件黑色的长大衣,出来时何谓已经开了客厅的灯,站在卧室门口等她。潘书抬头看他,见他脸上略显疲倦,眼神却是柔和的,腮边隐隐有青色的胡髭影。潘书忽然有了想依靠的感觉,而眼人这人那么恰好,就在身边,触手可及。
  她走过去,那么渴望想把脸贴在他的胸前,只是在迈出最后一步的时候,却迟疑着,不敢了。他会不会以为她又是在耍花招?东靠西靠,贴胸吊膀子?以前做得那么顺手,怎么这时却害怕了。
  患得患失。
  自做孽,不可活。
  何谓把她的神情看得清清楚楚,叹息一声,抓过她来按在胸前,“叫你别乱靠,没说要包括我。”
  潘书的心扑通一声落在了实处,溅起的水花差点让她晕眩。把脸贴紧他的胸,鼻中嗅到他温暖的气息,过了一会问,“几点了?”
  “三点半过了。我送你去吧,在哪里?”
  “华东医院。”
  “好。”
  潘书从还没打开的旅行袋里拿出一个小皮包,捡起茶几上的钥匙放进去,何谓挽了她关上门离开。车子开出一程,潘书才说话,“你把我送到医院就行了,别进去了。陈总在那里,这个时候,还是不要跟他说的好。”
  何谓想一想说:“也好。”掏出手机,问道:“号码?”
  潘书把手机号码报一遍,何谓记下来,回拨过去,说:“有事记得打给我。”潘书点点头,然后说:“华姨是我阿姨,陈总是我姨夫。”她觉得有必要讲给何谓听。
  何谓嗯一声,让她继续。
  “你们都想不到陈总是我姨夫吧?我们从来没对外人说过。开始是我不想让人觉得我是靠亲戚关系才坐上这个位置的,后来外面传我和陈总怎样怎样的,我也不想去分辨。有什么关系呢?他们反正不会明白的,我也不在乎人家怎么想。这样也好,有人罩着,总比我是一个人要少惹些麻烦。我不是不知道外面怎么说我,说我是狐狸精,换男人快得像换衣服。我一个朋友也跟我说,我再这样下去,好男人都走了,身边只会留下些坏男人。我对她说我不怕,我等邮差来敲我的门,爱情会来撞我的腰。其实我是怕的,何谓,只有你明白我。”
  何谓说:“我知道,你不用说这些。”
  潘书接着说:“好几年了,华姨身体一直不好,总说这里痛那里痛,直到两年前才查出来是尿毒症。尿毒症在今天不算什么,只要有合适的肾换。我是她唯一的血亲,但我的肾她用不上。我去做过配型,我们什么都试过,但都没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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