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南绯没挺住,眼前终于全部黑下来。
再醒来的时候,正躺在学校医院的医务室里。她听得布帘子外一个男生在询问医生她的情况。
不一会,那个英国男生走了进来。晏南绯看了他一眼,漂亮的褐色眼睛,长睫毛,穿修身长裤。
“嗨,我是丹尼尔。刚才我翻过你的包。”丹尼尔很歉意地笑一笑,“找到了你的医疗卡。”
“嗯,谢谢。”晏南绯躺在病床上,对丹尼尔的行为表示理解,并且感谢。她问:“医生刚才怎么说我的情况?”
“哦。”丹尼尔笑得很阳光,周身洋溢着一种英式的浪漫情调,“他说,你缺少爱情。”
你身体很差,需要调理,注意补充爱情。
英式幽默,晏南绯笑了笑。丹尼尔送她回家,路上嘱咐她要调整饮食,注意补血。
晏南绯没有刻意去迎合谁,也没有挑剔地选择什么样的男朋友。丹尼尔就这样自然地走入了她的生活。
丹尼尔和晏南绯约定新年(即1月1日的元旦)去另外一个洲滑雪。
元旦节前的圣诞节,丹尼尔回英国去了。晏南绯和几个朋友一起玩了个通宵。元旦前一天丹尼尔飞回来,他和晏南绯去shopping,买了很多去滑雪要用的东西。
会客厅。主持,如风。嘉宾,晏子。
如风:那晏子,我们这里收到很多读者问题,选了几个有代表性的。其中一个是问“整整一年里,你没有打一个电话回港城,对小葡萄不闻不问。当时,你是打算抛弃小葡萄吗?”
晏子:不能说抛弃吧。既然她被接回何家,那就何家的人。我也不能总去看她,甚至可能,永远也难得再见上一面。与其让她心心念叨着我,倒不如不要告诉她我就是她妈妈。何家人,自然会有很好的理由去哄她。
如风:听说小葡萄回去后,耀东去找过你三次。一次是发现你搬了家,第二次次是看到你和一个英国男孩子在街头拐角处拥吻。你是刻意躲避他吗?
晏子:没有吧,我不知道他去找过我。再说,我躲他干嘛。(笑)。他后来去的时候我不是准他跟我回家了么。
如风:好。我们最后一个问题,你知道耀东的生日是哪天吗?
晏子:1月1日。
如风:……(向幕后的何耀东:你不是说她不知道吗?)……那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晏子:昨天。他自己说的。
……
耀东从天而降
?正文 耀东从天而降
米国安城十二月,气温在零度左右。
一路上的商店里都挂出了促销打折的标牌,街上人潮涌动。很多商厦安排了圣诞老人为顾客派发小礼品。
晏南绯和丹尼尔下楼的时候,慈祥的圣诞老人递给晏南绯一个小礼品盒。
两人推着满满一车东西来到低下车库。丹尼尔迫不及待地戴上了他的风镜,打开车载音响,他们刚刚买了一张米国电子公告榜的新人单曲。
爵车开到大街上,车窗上立刻蒙上一层薄薄的水雾。
晏南绯坐在副驾驶座上,圣诞老人塞给她的小礼物就在包里。她拆开了礼品盒来看。
“天哪。”真是邪恶的圣诞老人。
滕丹尼尔转过头,他的视线有局域性,看不到礼物:“是什么。”
“没什么。”晏南绯不动声色地将避。孕。套塞回礼品盒去。
车开到晏南绯家门前,丹尼尔停了车,他打开后背箱,帮晏南绯将她的两个袋子提了出来。
以往晏南绯都是让他送到街角就下车,今天东西有点多,就开到院子前来了。
“嗨,晏,goodbye-kiss。”丹尼尔的眼睛可真好看,高兴的时候像何耀东,熠熠生光。
晏南绯也不吝啬自己的吻,像吻儿子一样在丹尼尔脸上重重的么一下。
她提着两大袋东西穿过院子走向家门。家门前似乎站着一个人,穿着铁灰色的羽绒服,身高和何耀东差不多。
这是小葡萄回港城后,何耀东第三次来找晏南绯。前两次他没有打扰她,一来就走了。这一次,他坚持在门前等了很久。
终于,暮色中,晏南绯回来了。她从另一个男人的车上下来,兴高采烈。两人道别的时候热切拥吻——比上一次更亲密。
他一直站在原地,天色由亮变暗再染黑,他甚至以为她今晚不会回来了。
晏南绯走得近了,才确信自己没有看错。“耀东。”她怯怯地叫了一声。
何耀东杵着一根手杖,手指关节红通通的。他的脸很白,细长的眼睛像渗着水的黑玻璃,定定地看着晏南绯。
晏南绯毫无准备,不知道该用什么心态来迎接他的突然到访。
两人,是朋友?还是?好像没有其他什么关系了。一定要扯出一点牵绊,也可以算仇人。
何耀东一定是在家门前等了很久,他的嘴唇有点发青。晏南绯低了低头,提着两袋东西走上台阶。
何耀东正挡着了门,晏南绯放下两个袋子掏钥匙:“你让一让,我给开门。”
等她把钥匙拿出来,何耀东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怎么回事?他僵了吗?
晏南绯抬头看一眼何耀东,又是措不及防的,他忽然就抱紧她,冰凉的唇狠狠地印下来。
真是苦,而且涩。这一次,他的味道不怎么好。以前他都是清甜的香味,有点像新鲜的柠檬。
嗯,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她任他撕咬,权当是还给他的。她犹然记得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痕。
何耀东似乎是使出了全身的力气,将晏南绯勒得紧紧的。两人隔着厚厚的羽绒服,紧紧地贴在一起。
他的舌在她的唇齿间巡游,到最后,逗得她有点晕乎乎。
稍微一放松警惕,稍微一打开隔阂,他就乘机攻城略地,势如破竹地侵入她的口腔深层里。
“嗯——”她有点难以招架了,逐渐迷失,身体也变得软绵。
他终于舍得放开她,两人依旧互相搂住,互相支撑。他们额头抵着额头,深深喘息,呼吸相闻。
何耀东一声不吭地跟着她进了客厅。
晏南绯自顾自地在玄关处换鞋,何耀东站在一边打量她的住所。
晏南绯租的这套公寓装修简洁,有点小温馨。晏南绯自己的东西也不多,显得房子很宽敞。
不过今年,她没有买圣诞树。搬家的时候丢弃了不少东西,免得睹物思人。
好像何耀东的鞋子比她的拖鞋更干净,晏南绯也没有叫他换鞋。反正她这里的拖鞋,他穿着也不舒服。
晏南绯将买回来的东西放到桌子上,何耀东跟了过来,查看一番。
“你吃晚饭了吗?”这是何耀东说的第一句话,声音清冷。
晏南绯一阵心悸,他的声音像是带着蛊惑人的魔力,无论在什么时候,她都觉得是天籁之音。顿了一会儿她才回答:“还没有。”
何耀东将手杖放在一边,脱下了羽绒服,露出V领的毛衫,毛衫里似乎还是衬衫——衬衫控。汗颜。
他将袋子里的食材全部捡出来。“我去做饭。”他说了四个字,然后拎着食材去了厨房。
时间仿佛回到两千年前。在浅湾居的公寓里,他为她煮饭。
温暖的记忆瞬间就击中了晏南绯,她呆呆地站在客厅里看何耀东进了厨房。
看着他的背影,心里就漫上一种热乎乎的暖流——她几乎以为这是自己的幻想。
捏一捏胳膊,哇,痛,一切都是真的。
何耀东在厨房的时候,从来不准晏南绯靠近。晏南绯想了想,冲了两杯热茶,然后倒凉。自己喝了一杯,留下一杯给何耀东端过去。
何耀东系着她的围裙,他个子很高,越加显得腰身窄实。
晏南绯递了水杯过去,他两手浸在水池里,就着她的手喝了两口。
晏南绯看他在洗碗,这些盘子汤碗都是她洗过的。“盘子和汤碗都是干净的。”她这么说。
何耀东斜过脑袋来,室内暖和,他的嘴唇又变成好看的粉色,不过轻轻地抿着。他默默看了她一眼,很有点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晏南绯马上噤声。何耀东的那意思,是嫌她的碗洗得不够干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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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么有花呀,给我一朵呀。。。
煮男
?正文 煮男
晏南绯识趣地退出厨房。才回到客厅,便听见手机铃声响。
屏幕上跳动的号码,是槐园的。她换号半年多了,港城的故人,谁都没通知。不晓得何家人怎么就这么……
晏南绯接起电话,是许多爱,她的声音比平时要显得焦急一点:“晏子,耀东不见了。他是找你了吗?”
“嗯,在我这里。”
爵“哦,那就好。”许多爱舒了一口气。晏南绯推测她旁边的人也舒了一口气。
很快的,许多爱又说:“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明天就是耶诞节,节日快乐。”
“也祝你们节日快乐。那个,姐姐。”晏南绯握着手机,心里还是忍不住颤了颤,“小葡萄,她长大了一点没有?”
滕许多爱在那边微微的笑:“很好,她非常可爱,现在正在跟睿睿玩呢。”睿睿是许多爱儿子的昵称。
“哦,那就好。”晏南绯挂完电话,靠着墙壁许久,静了静神。
电视里播着很幻情的节目。不一会儿,厨房里传出了香味。
晏南绯自觉地摆好桌椅,她有几个香薰的大烛头,都摆上了桌子。餐厅和客厅是一体的,她就坐在餐桌旁等何耀东开饭。
时针指向十。晏南绯的手机响个不停,有同班同学从外地发来的祝贺短信,有留在米国的留学生邀她出去哈皮,还有陌生的电话号码祝她节日快乐。不管认识不认识,都给回复同贺。
何耀东从厨房探出身来,见了晏南绯在餐桌上摆的蜡烛,愣了一下,然后依旧阴着脸:“来端汤。”
是奶油芦笋汤,热气腾腾的。晏南绯这里的食材不多,有冻鱼块、青椒、玉米等食材。何耀东倒是很会发挥,做了一盘鱼块、一盘培根炒青椒丝,一盘松仁玉米。
三菜一汤摆上桌,晏南绯食指大动。闻着就很香。
可是何耀东并没有坐下:“你的浴室在哪里?我需要洗个澡。”
“吃完饭再洗吧。”
“不行,身上油烟味道太重了。”
是的,她的抽油烟机不太好用。
“一楼有一个,二楼我房间也有一个。”
“那我用一楼的吧,有浴袍吗?”
“我穿过的可以吗。我没有男士浴袍。”
晏南绯说这句话的时候,何耀东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深,不知道是什么意思。他拖开椅子坐下:“那我还是先吃饭吧。”
晏南绯关了电视和白炽灯,点上了桌上的蜡烛。“你要不要把毛衫脱掉?”
屋子里的暖气很足,晏南绯自己穿着短袖,何耀东却是裹得严严实实。
这次何耀东采纳了晏南绯的建议,脱下毛衫。晏南绯接过去给他挂上。何耀东说:“我还是先去洗个脸。”
可怜的洁癖男——他不把自己弄得干干净净,估计食道不会准他下咽。
喷香的米饭在口,晏南绯吃得特别香甜。没想到曾经只会煮粥的何耀东,厨艺有这么大长进。
何耀东吃饭依然细嚼慢咽,看晏南绯像是饿了几十年的样。他跟她说话:“去年元旦节,你吃的是什么?”
饺子。
晏南绯嘴里包着米饭,忽然有点呼吸不顺畅。去年元旦,和肚子里的宝宝一起吃饺子……
她没说话,吸了吸鼻子。
吃完饭何耀东去厨房收拾了。过一会儿出来:“我去楼上洗个澡。”晏南绯只好把他引到自己的房间去。
等何耀东去浴室后,晏南绯在卧室中间来回走动:他今晚不知道还走不走。
如果不走——两年前书房那一幕幕还清晰地留在晏南绯脑海中。他羞辱她的话语,她对待他的方式……
那一切都让她想疯掉,那的确不算美好的记忆。不能说美好,连正常都算不上。
如果他今晚就走,那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上——见不到最好,她自己不是一直在努力将他忘掉么。
明天就跟丹尼尔去滑雪,从此以一颗平常心对待何耀东。嗯,这样是最好的结果。
“晏子。”何耀东突然在浴室里喊了一声。
晏南绯浑身一阵酥|麻,他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叫她?听着他的声音她就有点神魂颠倒魂不守舍意乱情迷——自己是真的疯了吗?他喊她一声她就把持不住,是等着再被他羞辱一次吗?
晏南绯双腿发软地靠近浴室,努力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正常一些:“什么事?”
何耀东将浴室门拉开一条缝隙:“你能帮我洗一洗衬衫吗?溅上几点油污。”
何耀东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客气,又有点谦卑。就像小孩子把衣服弄脏了主动跟妈妈认错。
“当然可以。”这件事晏南绯还是能搞定的。
何耀东将衬衫递出来,晏南绯伸手去接。他的衬衫递到门缝处,却又停住,像是在犹疑。晏南绯不喜欢做事磨磨蹭蹭,一把拽了就走。
“晏子。”何耀东又叫了一声。
晏南绯顿住脚:“什么事?”
“我可能会洗很久。如果你着急用浴室,就用楼下的吧。”
“知道。”拜托大哥,这是我家好不好——您洗多久洗多久,在里面拔毛都没关系。
她给他洗干净衬衫,又甩干了,又小心地用熨斗烫平整——她自己的衣服都没有这么伺候过呢。
晏南绯做完这些,回去卧房一看,何耀东还在浴室里——难道是真的在那啥么……
衬衫还要挂一会儿才可以穿。万一他洗完澡就回去,还没有衣服呢。这么想着,晏南绯又给翻了一件文化衫出来。
何耀东虽然瘦,可是肩膀比她宽很多。除了这件文化衫,她还真没有合适的衣服给他穿。
不过反正是冬天,外面罩一件毛衫,再套个羽绒服,鬼知道他里面穿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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酣战(鲜花更)
?正文 酣战(鲜花更)
晏南绯在卧室等了一会儿,何耀东还没有出来。她只好把文化衫给挂在浴室门把手上,拿了自己的浴袍去楼下洗澡。
本来是可以送一送他的,可是洗完澡就不想出去吹冷风了。再者,分别的时候旁边说不定有陈靖看着——尴尬。
晏南绯洗完澡,裹着浴袍在客厅里晃悠了一会儿,思前想后怎么将何耀东送走的问题。
或者他今天不会离开米国,而是早已预定好了酒店;或者他马上要走,那她也可以把自己的车借给他,叫他路上小心……
均烦!为什么要想这么多。走就走么。
晏南绯暗暗给自己打气,明天就和丹尼尔去滑雪,何耀东要住这里也行,反正她不在家。
推开卧室门,晏南绯先看一眼浴室。好,文化衫还挂在把手上,可是浴室的灯关掉了。
耒“呀。”
她吓了一跳,指着床。上的何耀东:“你怎么睡我床上了。楼下有客房的。”
他这算什么意思?故意玉。体横。陈香。艳撩。人地来勾因她,然后再骂她缺了男人就活不下去?
何耀东非常安稳地躺在床上,身上盖着晏南绯的被子,背后垫着枕头和靠枕。
“我没有浴袍,走出去会感冒的。”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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