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的,她就看见那个熟悉的身影,英姿勃勃,斗志旺盛。
吴魏身形矫健,他与晏南绯同样是走路带风的人,黑色燕尾服衣袂翻飞。
他走到她的面前,两人静默无言。
“晏子,晏子。”乔丽娜跟在吴魏身后,过来拉了晏南绯,“我们进去吧。”
“嗯,好。”晏南绯点点头。
吴魏突然开口:“谢谢你能来救场。”是非常具有磁性的声音。他不仅精通各项乐器,而且声乐方面也有研究,后天练就迷人声线。
“客气。”如果不是乔丽娜,晏南绯是绝不会答应的。
晚上七点,排练结束,乔丽娜拉晏南绯一起去吃饭。晏南绯笑笑:“来日方长,今天还有事,先走了。”
等她在储物间取回自己的包包,这才发现手机里有三个未接电话,一个是下午五点四十打来,一个是五点四十二打来,最后一个,是六点四十七分打来的。
他是有什么事吗?惨!排练的时候不能带通讯工具,而两人的协议里,晏南绯要在课余时间外随叫随到。
晏南绯匆匆回拨过去:“耀东,你给我打电话了?”
“恩。”何耀东应了一声,晏南绯听不出他是喜是怒。
“抱歉,我刚才在排练,没有听到。现在马上赶过去。”
“那我去接你吧。”
“啊,不用,我已经到地铁站了……”正说着,晏南绯已经奔入地铁口,信号逐渐弱了,她只好挂断电话。
等晏南绯回到浅湾居时,何耀东看似悠然地坐在靠近阳台的扶手椅里,他一手支在下颚,一手握着手机。
这张沙发,宽大厚重,是白色真皮的,矩形的扶手也是上好木材制就。
何耀东身穿着蓝灰条文的长袖衬衫,颀长的身子懒懒地敞在这张线条硬朗的沙发。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特别的韵味。
看到晏南绯进门来,何耀东空蒙的眼睛里滑过神采,他看着她放下了琴盒和包包。
“你没有什么事吧?”晏南绯在他身边半蹲下。他的脸色不怎么好看,苍白,而且似乎还带着一些悲凉的色彩。
何耀东没有说话,偏头看着旁边的晏南绯。他的眼睛里似乎蒙上了一层水光,就像无垠的淡水湖泊,清透,不见波澜。
“耀东,你怎么了?是不是不舒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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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写上架章节的速度是,平均每天五六千字,状态好,万字以上。不过为人懒散。。。
你回来了1
“你回来了。”
何耀东喃喃地应了一句。
这一句话,轻柔又悠长,晏南绯一时不知改如何作答。下午看到未接来电时,她就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忐忑。她又猜想他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拨回电话会不会太晚。听到他的声音,她舒了一口气,而他居然说要过去接她,这又让她思绪繁杂。临近家门,她想他可能会发火,或者责备她两句。
何耀东整个人都似刚从迷蒙中清醒过来。他放下一只手,慢慢贴近晏南绯的脸颊。
晏南绯不明所以,何耀东的动作,轻柔而缓慢。整个空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滞,闭上眼,晏南绯误以为坐在沙发上,是她失落的至亲。
何耀东的指尖冰凉,缓缓触上晏南绯的脸颊。晏南绯睁开眼,看何耀东嘴角绽开一抹极淡的笑,带着无尽的凄凉。
何耀东的手指,无力又优雅,他只是以食指和中指的指尖在她的鬓发处摩挲。
他的无名指悬空,离她的唇瓣只有几厘米。
“我担心,你后悔签下协议,再也不会回来……”
有那么一瞬间,晏南绯的心中的围墙崩塌下去。她的防御被他轻易地摧毁——她不能!不能感动不能脆弱!
晏南绯白了何耀东一眼,转换思路:这家伙在家期期艾艾就是担心这件事?我晏南绯可是收了三百万酬劳的,绝对不会单方面毁约!
不过实际出口的话是委婉一些:“耀东,天底下再没有比照顾你更美的差事了,我是绝对不会撕毁协议的。放心好了。”
何耀东渐渐神色缓和,张嘴正要说什么。晏南绯马上打断他:“帅哥,晚上吃什么?你吃饭了吗?”
何耀东半低下头,握着手机的手,勾动无名指,手机在手掌中转了一百八十度。
“没有。”他何止没有吃晚饭,连午饭都没有吃。
去公司后马上召开会议,基本是代替大哥,接连不断的会议。陈靖给他准备的午餐,最后原封不动地让秘书收走。
他自己开了车去大剧院外等晏南绯,他知道她就在里面排练。
他降下了车窗,劲风穿过树木,钻进了车厢,带来清新的气息——场景就像五年前。
那个时候浅湾居还没有被开发,何耀东开了车过去实地勘察。
林间的静谧让他放松。不远处,有个提着书包的小姑娘想要拽下泡桐树上的花。何耀东看她在地上不停的蹦啊蹦,有时候像兔子,有时候像小鹿,有时候像袋鼠……
反正她蹦了半天也没够到树枝。何耀东想,如果她会爬树,那到有可能得手。可惜她穿着裙子。
小丫头在原地四顾,像是在找什么支撑物,当她看到车里的何耀东时,眼睛一亮,三步两步跑过来,她的脸蛋红扑扑,不像他,终年白面。
你回来了2
她一下子趴在他的车窗上,何耀东本能地往后侧一侧身,猝不及防地撞入一双灵动的大眼睛:“帅哥,帮我折一枝花呀。”
奶声奶气。
他思考着如何委婉地拒绝,可是她的眼底有跳跃的生机,蕴含鲜活的力量,她热切地盼望他能给予援手。
为什么,明明他才是缺乏生机的人,怎么变成她来向他寻求帮助?
“你看,我的腿不太方面,没法起跳。”他走下车来,带着他的备用手杖。
她不死心,还在怂恿他:“可是你个子好高哦,说不定你伸手就能够着呢。”
这个丫头绝对是个机灵鬼,看他稍微迟疑,马上连拖带拽地将他推到泡桐树下。
“你很喜欢这种花吗?”
“我一般般,是我朋友很喜欢。这叫泡桐树,大剧院前面也有好多,可惜那里管得严,不让折。我就来这里弄一些回去送给我朋友。”她在讲这些话的时候,语气欢畅,两只小手比比划划。
这是何耀东第一次体会到什么叫“眉飞色舞,顾盼神飞”。
他有点羡慕她口中的那位“朋友”。他试着伸出胳膊,很可惜,还差两三厘米的样子。
“你看,我跟你说了,我帮不上什么忙的。”
“嘘。”她撅起小嘴,将书包放到一边去,摩拳擦掌,水汪汪的眼睛里写满坚定和信念,“我们合力,一定能折下来!”
说着,她还煞有介事地拍一拍他的肩膀。
说时迟那时快,何耀东只看见面前小小的身影一脚踩上树干,他正要提醒她小心,她已经旋身过来,一手撑向他的肩膀,凌空而起,“咔嚓”一声折了一枝繁花下来。
何耀东的惊呼还卡在喉咙里,面前的小人儿却是喜笑颜开:“你看你看,我们折到了,这花多好。你要么?”
“不。”他摇摇头,一时难以适应。
“那谢谢你啦,我走咯。”她提了书包就跑了,连姓名也没有留下。
何耀东后来才看晏南绯彼时的校服标记查到她的信息。与此同时,他也知道,她有一个十分出色的“朋友”——吴魏。连晏家父母都认可的“朋友”。
今天下午,他在大剧院外等了许久。他知道她在里面排练,与她一起的,还有吴魏。
何耀东看着掌中的手机,直拨快捷键,铃声久久响过,晏南绯没有接。他看着屏幕许久,继续拨,依旧无人接听。
夏日的暖风拂过鬓发。他就这样静静的坐在车中,眺望不远处的大剧院。他记得穆玲玲她们说的吴魏追她的事情……
何耀东第三次拨过去电话,随着忙音消逝,他的心彻底沉下去。
此时晏南绯检视了一下何耀东那简约奢华的法式四六门冰箱——里面除了酒水饮料,再没有别的。
起火1(鲜花更)
此人又不能喝酒,存这么多酒做什么?
“耀东,现在有三个方案:叫外卖,出去吃,买点菜回来做。当然最后这种比较耗时间,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做好……”也不知道做出来的能不能吃。
“那就最后一种吧。”
“……”
浅湾居是成熟社区,楼下超市有网上商店,可以直接送菜上门。
晏南绯早已是饥肠辘辘,速度与何耀东拟定菜单,超市的菜一到,她马上系上围裙进了厨房。
“咦,你会做饭?”何耀东看见晏南绯在淘米,很是欣喜。
“高级看护么,这么点小事还搞不定?”晏南绯不晓得他跟到厨房来做什么。不过这厨房够赞,欧式整体厨房,设施一应俱全。
她将米洗了两边,又注入适量的水,正要放到电饭煲里去。何耀东在旁边呀了一声:“等一等,书上说,煮饭的时候,水面离米面距离有食指的第一节高。”
晏南绯有点震惊,这个世界上还是有不少生活白痴的。她直接无视何耀东,将锅胆放进了电饭煲。
何耀东也系了一条围裙,看晏南绯有条不紊地洗菜切菜。他似乎很想参与:“女士,请问,你需要帮忙吗?”
晏南绯一盆冷水泼下来:“你去摆碗筷吧。”
何耀东悻悻地来到餐厅,摆好碗筷。在凳子上坐下,只等开饭。过了一会儿,他又忍不住来到厨房门口,隔着玻璃门瞄一眼。
天,锅里“轰”的一声冒起一丈高的火苗。何耀东的心提到嗓子口,一把将晏南绯捞出去。
“啊!你做什么?”晏南绯甩开何耀东。
厨房里抽油烟机快速地转动着,炒锅里的火苗还在熊熊燃烧。
何耀东一手撑在玻璃门上,挡住了晏南绯,他不知道怎么组织词语,但是语气很强硬:“厨房里危险,你不能进去!”
三个月前晏南绯在家也就是煮一煮饺子的料,家里平时都有帮佣做饭,最不济还有妈妈。就连煮饭,也是这三个月来才熟练的。
刚才锅里起火,晏南绯自己也是吓了一跳,刚愣一下,就被何耀东揪了出来。
出师不利!
“刚才可能就是油温太高,然后就,就烧着了。可是我看过烹饪书,说蔬菜就是要大火炒才不会丢失营养素……”
晏南绯的声音不自觉地小了下去,何耀东的眼神太过冷冽,他对她从来没有这么严厉过。她越说越没底气。
何耀东一只胳膊支在门上,将她限制在怀里,他忍不住呼一口气。
炒锅里的火苗熄灭了,油烟散尽。他这才抚一抚她的肩膀,语调缓和:“你去休息一下,我来处理。”
他的意思是以后都不准自己进厨房了吗?晏南绯抢在他前面跨进厨房:“我去,你休息!”
“让你去休息。”他不得不再次将她捞回来,两人在厨房门口又推又拉又拽又搡。
起火2
晏南绯不知道何耀东看似瘦弱的手臂能有这样的力量,他一只胳膊圈住她的腰,差点将她从空中吊起。
两人近在咫尺,晏南绯光裸的脖颈上有暖风拂过,那是何耀东略微深厚的呼吸。她极力挣脱他:“你放手。”
“不放。”他回答得干脆利落,一改往日温润。
他要将她拖离厨房,她的身体越灵活的如妖蛇一般,轻易里从他的怀中扭身出逃。
再束缚,晏南绯猝不及防地再次撞入他怀里,这次他圈得更紧。
“我去收拾。”
“不准!”
她费力地推他的肩膀,就像反作用力,她的反抗越剧烈,他限制的力量越强悍。
她与他贴得这样近,不知是力气用尽,还是他的隐藏的力量过于强大,她只觉得自己的手臂逐渐无力,连身体变得轻软。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推搡间,晏南绯前胸的衣扣脱落,诱人的丰盈乍现。
何耀东呼吸一窒,匆忙放开,一个没站稳,差点要摔倒。晏南绯连忙伸手来搂住他的腰。
何耀东伸手去扶观景台,没想到连带晏南绯跟着跌倒,她软香的身体紧贴着他,他僵了一秒,后背硬生生磕在观景台犄角上。
晏南绯明明听到他闷哼了一声,等两人站稳,她就要来看他的后背:“耀东,你磕着哪里了?”
“没,没有。”何耀东脸色一半红一半白,“晏子,听话,去休息,让我来处理。”
何耀东说得恳切:“我们分工合作,我来处理厨房,你打电话叫外卖上来。”不是疑问句,但是何耀东的话语绝对没有回旋余地。
“好。”晏南绯点点头。吧台下面有外卖单,她按刚才何耀东报的菜名叫了外卖。
何耀东待在厨房里一直没出来。晏南绯有些不放心,偷偷靠近厨房。
何耀东本来就是腿长腰窄的一类体形,平素总是穿着正装,现在系上围裙,别有一番居家的味道。
他将两边的袖子挽了起来,很认真地刷着炒锅里的油渍。或许是察觉到晏南绯,他停下动作,回头看她一眼。
晏南绯现在的状态叫偷窥,被何耀东抓了个正着,不好意思地扮个鬼脸,马上又退了回来。
自此以后,在何与晏生活的岁月里,形成了晏子远庖厨的习惯。
晏南绯刚才还在腹诽何耀东生活白痴,现在看来,何耀东做事还是蛮麻利的,而且是一个主动收拾残局的男人。
吃饭的时候,晏南绯忍不住问:“你怎么六点就出门了,你们公司上班好早。”
何耀东回答得很自然:“我去会馆练瑜伽了。”
晏南绯差点要喷:“瑜伽?有男人练瑜伽吗?”
“瑜伽不分性别,有修身养性的作用。”何耀东饭量小,而且偏好清淡的食物。
晏南绯臆测:他是神仙下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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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节奏加快吧。
无肉不欢1
无肉不欢1
何耀东已经放下筷子,这顿饭他一块肉都没碰。晏南绯吃兴正浓,夹了一块糖醋排骨,勾|引他:“很香的,外酥里嫩,酸酸甜甜,恩,还有其他值得回味的味道。要不要尝一尝?”
晏南绯在描述一件事物的时候,总是带着领袖型的魅力,言语间神色飞扬,就连何耀东这样清心寡欲的人也被她蛊惑。
他看了看晏南绯筷子末端的晶亮红润的一块,试探性地问:“真的,有那么好吃吗?”
“那是!”
何耀东不由得看了看晏南绯,再看一眼她筷子上的肉。他没有别的动作,就是一眼不眨地盯着晏南绯筷子上的糖醋排骨。
这幅神态是什么意思?只对她筷子上的这块肉感兴趣么。
好吧。晏南绯决定大方一次,将自己夹好的糖醋排骨凑上前去,略微凶恶的地哼一声:“恩(第二声,是‘给’的意思)。”
何耀东还真就准备接住。他的唇形生得异常好看,刚刚吃过东西,唇色由粉泽变得娇红。
晏南绯忽然觉得很饿,一转手,筷子上的糖醋排骨进了自己口中。
何耀东似乎过了好久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地望着晏南绯。
“哈。”晏南绯美滋滋地嚼着。盘子里的肉多着呢,他也可以自己夹的嘛,反正是他买的单。
何耀东呆愣了一会儿,垂下眼帘,伸手去抽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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