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不过,他还没来得及让人将夏玉华这个狂妄自负之人拖出去当场杖毙,却听夏玉华竟然不知死活的再次出声了。
“皇上还是赶紧请太医来瞧瞧吧,虽为龙体,但却也是血肉之躯,再不请太医瞧的话,怕是情况不妙了。”夏玉华语气平静的说着,先前一进大殿之际,她便细看了皇帝的神色,果真如她所料想的一般存有隐疾。
而这一会看到皇帝险些昏过去,更是可以断定上一世之事今日必定将会发生。所不同的是,上一世的皇帝因此而成为半生不死的废人,太子趁机掌权,数年后继承大统,无关乎已经死去的父亲,无关乎已经不可挽回的夏家。而这一世,她则会改变这一切,让一切都朝着夏家有利的方向改变!
“大胆夏玉华,竟然还敢诅咒皇上!”总管太监这会可真是一个头两个大了,这个夏玉华不要命也就算了,若是真把皇上气出个好歹来,只怕连他们这些奴才都得跟着一并受罪了。
夏玉华摇了摇头,一脸淡定地回道:“公公说错了,我虽与家父一样不太会说话,不过这心可是从头到尾没有半分险恶用意。皇上最近是不是经常出现头晕目炫的症状?是否有耳鸣心悸?是否经常彻夜失眠?是否有过出鼻血的状况?”
她顿了顿,却是将皇帝以及那总管太监脸上的震惊与不可思议完完全全的尽收眼底。如此一来,她倒更是可以确定一切,也更加的没有半丝后顾之忧了。
“你如何知晓?”皇帝挥了挥手,示意那正准备出声的总管太监暂且退下,也没有否认,一脸阴沉地朝夏玉华说道:“你们背后到底是何人?”
此刻,皇上心中更是觉得一定是有什么人与夏家联手了,而他自然想弄清这个替夏家通风报信之人。
“皇上只怕是想错了,您以为是有人将您的情况告诉民女,民女才会知道的吗?”她摇了摇头,一脸好笑地说道:“民女虽不才,不过好歹也学了这么多年的医了,又跟着神医欧阳先生学习了几年,跟皇上说了这么久的话,看了这么久,也不至于连这一些都看不出来吧?”
这话倒是让皇帝沉默了起来,对于夏玉华的医术,他也有些耳闹,特别是上一次听那几名给默儿医治的太医回来禀告后更是知道这女子医术不凡。但是,光凭这么远距离的对视一下,连脉都没有诊过,这女子便能够看得出他身上所有的不妥来吗?
当真是她的医术如此出神入化了呢还是这女子是早就有所耳闹,所以才会在此故弄玄虚?
“皇上现在一定是不会相信民女所说的,不过无妨,叫不叫太医来却也没什么多大的关系,反正就算他们来了最多也就是说您只不过是因为压力太多,休息不好才会引起这么些不适之处,只需多加休息,好生调养一番便无大碍。”夏玉华一脸无辜地说道:“然后他们便会给您开一些换汤不换药的安神方子,再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照你这么说,朕的身体并非如太医所说一般没有大碍吗?”这会无论相信与否,皇帝却都是不会再吝惜言语多说几句。毕竟事关自己的身体康健,他又怎么可能完全不放在心上?
“是的,皇上的身体十分不妙,如同再不对症治疗的话,怕是随时有性命之忧。”夏玉华点了点头,一脸肯定地说着。听到刚才皇上的反问,她便知道这场赌局她赢定了,因为没有人会不要自己的命,特别是像皇帝这样身份的人。
虽然皇帝同样掌握着她的性命,甚至于整个夏家人的性命,可是与皇帝的命比起来,她们的性命都毫不重要的,完全与他的那条尊贵之命没有可比性。谁更爱惜自己的命,谁更舍不得死,那么注定便将只得退让求全!
不,不是求全,应该说是——求命!
“胡言乱语,你以为这个时候说这些就能够救得了你的命吗?你以为朕会相信你而去怀疑宫中那么些太医都只是庸医吗?”皇帝虽然反驳着夏玉华,不过却并没有再如先前一般想着马上让人将人给拖出去杖毙了。
比起杀一个微不足道的女人,他的性命自然更加重要。毕竟若万一这女子说的都是真的的话那可怎么办?不怕万一就怕一万,他又怎么可能给自己断掉唯一的退路?
241灵验
皇帝的心思,夏玉华自然看得明白,怕死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特别是对于这种手握着世间最大权利的人来说更是如此。越是活得有滋有味的人便越是舍不得这满手的权势与荣华,舍不得这般轻易的死去。
“是不是胡言乱语用不了多久自然便会见分晓,当然,民女也并非说宫中的太医全是庸医,只不过皇上的病实在太过罕见,他们没有诊断出来也极其正常。”夏玉华倒并不是想贬低那些太医的医术,同时多少还是不想连累他们受些不必要的麻烦。
皇帝的病当真是一种极其罕见的病症,她若不是因为上一世知道了结果,这一世也不可能能够这么肯定的推断出来。这种病平日发作时并没有什么太过凶狠的地方,与那些太医诊断的一样,也就是如同精神压力过大、休息不好产生的一些症状一般,所以往往极其容易被忽略掉。
而等到这种病一旦出现明显异常的症状时,便已经是到了最为严重最为危险的关头,往往一般人都根本来不及判断,更来不及做出任何正常的反应,结果就只能是等死了。因此上一世,哪怕身为皇帝,哪怕拥有最多的医者、药品来源,皇上也还是落得半死不活的下场,勉强拖了两年最终还是一命呜呼。
而夏玉华则是在上一世记忆的帮助下,提前许久便开始研究这种病症,说来,空间内第二个柜子里的如意丸倒是帮了她不小的忙。现在想想取名如意倒还真是完全符合这个东西的特点。
她也是后来无意中翻阅那几本厚厚的心经时,才从其中一本里头发现了一张夹杂的小纸条,上头聊聊数语记载了这如意丸的一些作用,这是一种特殊炼制的丹药。其中某项功能正好可以缓解这种症状所带来的致命危机。
也不知道这一切是巧合还是老天眷顾,总之既然连老天父都在帮她,她还有什么好顾忌、迟疑的呢?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用不了多久自然便会见分晓?”皇帝这会哪里还有心思顾及旁的。一把便将夏玉华所说的话反问了回去:“照你这意思,朕这病用不了多久便会发作了?”
“皇上英明!”夏玉华终于说了一句好听的话,算得上今日头一次夸赞之词,只不过这话怎么听都让人觉得别扭。
“把话说清楚,否则的话朕现在便杀了你!”皇帝的耐心似乎已经很是不好,果然是关系到身家性命了,自然也就更无法那般沉得住了气了。
听到杀字。夏玉华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只是不由得笑了笑道:“好吧,当我怕死吧,不过本也没有打算瞒骗皇上。民女刚才已经细细观察了一会,皇上的病怕是已经深入骨髓。最多不会超过今日必定会完全爆发出来,到时的话,恕民女直言,当真是凶多吉少!当然,信与不信,全凭皇上自己圣断,民女自是无所谓。”
这话一出,莫说是皇帝自己,就连一旁的总管太监也惊呆了。一脸恐惧不已,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这也太过难以令人致信了吧。这会明明还好端端的,殿下那个女子只需冷眼旁边便能够看出这些来,便可以断人隐疾,道人吉凶。甚至于还敢将时间这般肯定的指向于今日!
一切实在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但同时又让人害怕不已。皇帝好一会这才回过神来,他努力控制着心中的惊慌,朝着夏玉华再次反问道:“你所说的完全爆发会有哪些具体的症状?若是过了今日并没有如你所说的话,又当如何?”
“又当如何?民女在这宫中还能插翅飞了去吧?如果过了今日您还好好的话,那自然是皇上想如何处置便如何处置了。”夏玉华毫不在意的说着,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继续说道:“对了,至于症状吗,如果我没记错的话,此种病一旦完全爆发出来,整个人将会先出现口鼻眼耳嘴几处出血的症状,而后人会从下肢开始慢慢失去知道,而最后用不了几天,整个人会如同活死人一般,最后的话……”
说到这,看着皇帝一脸下意识里流露出来的那种恐惧,夏玉华顿了顿,而后才说到:“最后就不必说了,皇上自己应该也想得到,而且前面的症状足够证明我所说的一切了,不是吗?”
听到这话,皇帝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失态,连忙收起脸上的情绪,态度也随之缓和了一些:“如此,朕便给你一次机会给你,倒是要看看你的医术当真有没有这般神奇!若你是胡说八道的话,那么明日便是你的祭日!”
说罢,皇帝也没有再对夏玉华说什么,而是朝一旁的总管太监挥了挥手道:“先带她下去!”
“奴才遵旨!”总管太监一听,自然马上明白了皇上的用意,这种事毕竟关乎到皇上的性命,所以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当然,若是这夏家女子胡说八道的话自然是最好不过,皇上即可平安无事,同时也不过是多留这女子一日,第二天照样可以处置以解心头之恨。
万一这夏玉华说的都是真的,那么既然她单凭目测便出来的话,那么说明她也一定有办法医治,留着她自然也是为了能够若有万一的时候替皇上救治。
而夏玉华亦没有再多说其他,这会工夫,皇帝自然不可能松口也不可能跟她谈什么条件,而她却是根本不着急,因为到时候自然便是她主导一切!
看着夏玉华被人带下去之后,皇帝这会倒也没心思再处理朝务之类的了,这种事,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因此微坐片刻之后,他还是先行回寝宫,一边召来皇后作陪,一边命人将宫中医术最为出色的几名太医全数召集到寝宫外头随时候命。
不论夏玉华所说是真是假,总之做好一切准备却是不会有错的,而太监总管也是格外的机灵,特意将夏玉华带到了一处离皇上寝宫最近的地方暂时让人看好,以便万一真有不时之需时好在最短的时间内将人带去。
夏玉华丝毫也不着急,在被关押的屋子里处之泰然,中途之际,那总管太监带人过来送过一次吃的东西,她也不慌不忙的吃了个饱,神色之间如同在自己家中一般淡定从容。
“夏玉华,难不成你就一点也不担心吗?”总管太监却是忍不住说道:“如今你夏家是什么样的处境你比谁都清楚,莫说你父亲如今是自身难保,就冲你今日的言行举止,整个夏家都会因你而……”
“公公的好意,玉华心领,只不过本为他人案上鱼肉,又何需替人考虑怎样个煮法才能让他更称心呢?”夏玉华不是头一次见这总管太监了,上一次因抗旨之事被关在这里时,总管太监对她也算不错,因此对其说话还算是颇为客气:“更何况,公公觉得我若没有十成的把握会拿自己的性命这般开玩笑吗?”
夏玉华的话让总管太监不由得愣了一下,眼前这女子虽然向来胆大包天,可是他倒也觉得并非那种胡说八道、满口谎言之人,难不成这女子的医术真的已经达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难道皇上真的得了什么罕见的大病,而且已经到了极其危险的时候?
“你的意思是,皇上当真得了重病并且今日真的会病发?”他仍然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疑惑:“那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你真有办法能够治好皇上?”
“公公何需心急?到时候自然一切便知晓了。”夏玉华却是微微一笑:“反正天也快黑了,今日总共也没多久的功夫,拭目以待吧。”
见状,总管太监也不好再多问,回头再次半信半疑的看了一眼一脸镇定自如的夏玉华,片刻之后这才带着人先行离开。
而就在总管太监重新回皇上的寝宫准备回禀之际,却发现寝宫门口竟然有不少的奴才快速的进进出出,他当下便道了声不好,不等出声询问,便有一名太监见到他后马上禀报道:“于总管,不好了,皇上突然得了急症,几个太医已经被传去诊治了!皇上吩咐赶紧将那夏家的姑娘夏玉华带过去面圣!”
总管太监一听,顿时脑袋翁的一声如同被什么东西给狠狠的拍了一下似的,半天都反应不过来,等他回过神时,却见那名小太监竟然还傻呆呆的愣在原地看着他,一时间怒骂道:“没用的东西,还傻站在这里做什么,赶紧去将人带过来!”
“是!”小太监见状,这才反应了过来,赶紧往外跑去。总管太监又骂了一声,而后却也没时间再去责骂,赶紧着抬步往里走去。
进入寝宫后,总管太监当真是给吓了一跳,却见皇上这会已经被人扶到床上靠坐好,脸上耳鼻口眼旁边当真如同七窍出血似的不断有血丝渗出,虽然这会出血情况暂时还不算厉害,但是其症状竟然当真如夏玉华所说一般无二。
242不得不从
此时此刻和,寝宫内的气氛压抑到了极点,几名太医轮流诊治着,看着突然发病的皇上心中是叫苦不已。皇上这病发得太过突然,他们谁都没有半丝的准备不说,更重要的是,已经有三名太医诊过脉了却竟无一人看得出到底是什么病症。
还剩下最后一名候着的太医没有诊脉,不过这会功夫,那仅剩下的太医心中已经是虚得不行了。平日里皇上最多也就是有点头晕目眩、耳鸣之类的小毛病,他们都没怎么太过放在心上,一致认为是因为皇上太过操劳,休息不好所引起的,所以并没有太过重视。
而如今看来,恐怕以往那些症状根本就不是他们所想的那么简单,接连几人都诊过脉却无一人能够看出点什么名堂来,想来这回可真是凶多吉少了。若是皇上有个好歹,那他们这颈上人头怕也是保不住,毕竟平日里可没有看出半个不妥当来,这突然出了问题他们自然是脱不了失责一罪了。
而皇后则坐在床边不时的替皇上擦拭着四处渗出的血丝,看着接连三位太医看完只是一个个跟傻子似的苦着一张脸,却半句像样的话都说不出来,连到底是什么病都没有瞧出来。
“你们这几个没用的东西,到底查出来没有?皇上这会出血的情况似乎越来越严重了,赶紧给本宫想办法医治呀!”皇后是又急又气,一把将手中的湿毛巾朝着最后一个还没有瞧过却呆呆的愣在那里的太监砸去怒骂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过来给皇上诊脉!”
那个倒霉的太医不偏不移,正好被砸了个正着。却是吓得连步子都有些走不太稳了,好不容易的快走到龙床之前,可那双手已经抖得不成样子,莫说诊脉。怕是这会给双筷子给他也都拿不稳了。
“滚!”皇帝气得不行,没等那发着抖的太医再进一步,便大吼一声。朝着旁边几位已经诊治过的太医训斥道:“朕养你们这般废物有什么用?这个时候,竟然没有一个人看得出朕到底生的是什么病!”
几人见龙颜大怒,自是吓得脚一软,齐齐的跪了下来直求饶:“皇上恕罪,微臣无用,实在是看不出到底是什么病。”
其中一人更是斗胆说道:“微臣行事几十年,还是头一回碰到这样的情况。实在是无法确诊,亦不敢贸然用药呀!”
其他几人自然纷纷附和,这种时候,自然是众口一词方才是上策,更何况他们也的确没有说假话。皇上这种病当真十分罕见。更让他们不安的是,这么一下子不但突然发作,而且这么真正一发作竟然已经十分的严重。
虽然他们暂时诊不出到底是什么病,但是他们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