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终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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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回不去的年少时光终场-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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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李老师弹奏玩一曲《毕业歌》,才刚有同学交字条,却已经来不及准备道具,沈远哲问我:“要不要让李老师再弹奏一曲?”
  我笑和他说:“那样就太沉闷了,看我的。”
  我拿着话筒,一边向会场中心走,一边笑着说:“如果现在举行一个投票,选举大家最恨的老师,不知大家会投谁?每个人的选择肯定各有倾向,但是有一个老师一定榜上有名,大家猜猜是谁?”
  同学们都笑,在座的老师也笑,毕竟晚会刚开始,气氛还不热烈,同学们仍没摆脱做学生的束缚,所以只是笑,却没有人真正敢说出来。我笑着冲教导主任敬礼:“主任,祝贺您,您正是得票最好的老师。”
  大家哄然大笑,我说:“作为我们最恨的老师,我作为本届毕业生的代表想邀请老师为我们即兴表演一个节目。”
  话筒被递到教导主任手里,他拿着话筒,不停地咳嗽清嗓子,却没有说表演什么。
  我开始高声大叫:“一二三四五,我们等得好辛苦;一二三四五六,我们等得好难受。”
  我笑着挥手,示意大家和我一起说,这是高一刚入学,我们就学会的口号,全年级无人不晓、无人不会,又是起哄向来严厉的教导主任,大家立即齐心合力地加入进来。
  可当大家都开始叫时,我却有些走神,真的已经三年了吗?似乎被马力嘲笑还在昨天,似乎才刚和宋鹏斗过气,那真的已经是上千个日子之外了吗??
“一二三四五六七,我们等得好着急;一二三四五六七八九,老师你到底有没有?”
  全场五百来人的吼叫声可非同小可,教导主任忙说:“有了,有了,我给大家唱首张信哲的《过火》。”
  “哇!”我惊叫,冲同学们做了个不可置信的表情,表示是严重超标的歌曲,同学们都笑。
  是否对你承诺了太多 还是我原本给的就不够 你始终有千万种理由 我一直都跟随你的感受 让你疯让你去放纵 以为你有天会感动 关于流言我装作无动于衷
  教导主任边走边唱,把满场同学都震了,因为他的声音简直和张信哲一模一样。
  我没有任何意外,因为教导主任和沈远哲私交甚好,我听沈远哲提过他唱张信哲的歌唱得非常好,要不然,我也不敢随便拿他开涮来活跃气氛。
  我坐在黑暗中,借着夜色,毫无顾忌地凝望对面,张骏仍然在坐在那里,身影隐约可辨,可他的面容,我却怎么努力,也看不清。
  他究竟有没有看到我?
  我知道他现在压根不会留意我,但是,没关系,我走到最明亮的舞台中央,让你一眼看到。
  我每一次上场,都在随意中深藏着思考,使出浑身解数,制造一个又一个精彩,却并不是为了同学,只是为了那隐藏于角落里的一个人。
  我对着全场展现精彩,只是为了让他看我一眼,只是为了让他记住我。
  他能明白我的心思吗?
  我不希望他明白,我只希望他能记住我今夜的美丽,我知道我今夜很美丽,因为我使用了所有的智慧和对他全部的爱在美丽。我把我所有的青春年华,凝聚在今晚,为他绽放。
  关荷来登记节目,我开她玩笑:“美女要重出江湖了?”三年间,关荷真的没有参加过任何和文艺有关的活动,她的同学几乎都不知道她拉得一手好二胡,有一副好嗓子。
  她只朝我笑着点了点头,平静淡然,如对最普通的同学。她告诉沈远哲:“我的节目是《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我特意把关荷的节目留给自己来报幕。
  四周的小彩灯闪烁不停,同学们的面容模糊不清,当我走向舞台中央时,忽然想起了初三的文艺会演,关荷邀请我与她一起表演节目,那是我们还很亲密。我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我们变得陌生。
  “在每个人的成长中,都会有一些重要的人留下浓墨重彩的篇章。在我的生命中也有一个这样的人,她的出现曾让我觉得是生命中最大的灾难,我嫉妒过她,羡慕过她,可就在对他的羡慕嫉妒中,我不停地追赶着她,希望自己变得好一点、再好一点。我曾经为这种追赶无比痛苦,现在才终于明白,我今天能站在这里,离不开她,因为她的出现,我才成为今天的我,我要谢谢她。《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表演者:关荷。”
  关荷从黑暗中走来,走向明亮的舞台中央;我从舞台上走下,走向黑暗。在光和暗的交界处,两人擦肩而过,我看着她,她却微笑地看着台下。
  我不知道她究竟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不过,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终于放下了心结。我不再羡慕别人,我开始喜欢自己。
  关荷朝台下鞠躬,微笑着说:“在一中六年,我有过欢笑,也有过哭泣;有过骄傲,也有过自卑;犯过错误,也纠正过错误,也许我没有父母期盼的优秀,可是我已近尽力,我对自己没有遗憾。我把这首歌送给所有给予过我帮助和关爱的老师同学,谢谢你们,《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看时光飞逝 我祈祷明天 每个小小梦想能够慢慢实现 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 我要说声谢谢你 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看时光飞逝 我回首从前 曾经是莽撞少年 曾经度日如年 我是如此平凡却又如此幸运 我要说声谢谢你 在我生命中的每一天
  晚会接近尾声,气氛越来越伤感,很多女生唱歌时,都泣不成声。
  时间已经差不多,必须要告别了。
  李老师悄悄叮嘱了我几句,由我为最后一个节目报幕。
  “最后一个节目是大合唱,歌曲名称,《送别》,表演者,全体老师。”
  所有老师都走到舞台中央,一排排站好。
  李老师弹奏起了弘一法师的《送别》。
  长亭外,古道边,芳草碧连天。晚风拂柳笛声残,夕阳山外山。天之涯,海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壶浊酒尽余欢,今宵别梦寒。
  和蔼可亲的老校长、白发苍苍的地理老师、白面书生的政治老师、曾经爱脸红的英语老师、邋遢鬼数学老师、讲课糊涂的物理老师、刻板严肃的教导主任……
  我的眼睛潮湿了,我相信这一刻,所有同学的眼睛都会有点发酸。
  三年,最青春绚烂的三年!高一,我们无忧无虑的军训,流着汗唱军歌;高二,分文理科、快慢班时,焦灼痛苦;高三,无边无际的题海,我们三更眠、五更起。
  我们曾一起踢着正步,一起发展,一起逃课,一起骂老师,一起玩闹,一起学习……
  不管我们爱也好,恨也罢,高中三年都在我们生命中留下了最不可磨灭的回忆。
  老校长在歌声中,和大家告别:“毕业是一个终点,更是一个起点,拼搏的高三结束了,拼搏的人生 却才刚刚开始。我谨代表全体老师,给所有的同学临别赠语‘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老师们陆续离去,我按照李老师事先的吩咐,告诉大家:“下面是学校留给大家的舞会时间,老校长说只要还有一二个同学愿意跳,音乐就会为他响奏。”
  刚开始,同学们还你看我,我看你,不好意思上场,很快就有大胆的男生带着女朋友如常,不少地下情曝了光,惹得很多男生嗷嗷地起哄。
  很多同学不会跳,会跳的教不会跳的,彩灯闪烁的露天舞池里到处都是或优美或笨拙的身影。
  
  杨军跳坐到我旁边的桌子上,凝视着正在跳舞的童云珠发呆。
  我说:“你要是想,就去请她跳一支舞。”
  杨军神色黯然:“我不会跳舞。”
  我走过去,拍了拍童云珠的肩膀:“你去请杨军跳一支舞吧!”
  童云珠愣了一愣,立即说:“好的。”
  她过来邀请杨军,杨军扭捏着说:“我不会跳。”
  童云珠落落大方地笑着说:“所以,你的第一支舞才需要一个会跳的舞伴。”她向他伸出了手,我搡了杨军一下,杨军涨红着脸,握住了童云珠的手。
  
  在舞曲声中,同学们开始三三两两的离开。
  我藏匿在黑暗中,四处搜寻者张骏的身影,却看不见他,这就是他选择的告别方式吗?
  舞台上火树银花、星光会聚,却是为离别而璀璨。
  在温柔伤感的乐曲声中,我走向了校门。
  再见了,一中!
  再见了,我的青春!
  
  2、金榜题名时
  
  考完试的日子是无所事事的寂寞。
  当我习惯性地泡茶,想背诵英文时,才发现不用了。一个几乎做了三年的习惯,突然不用做了时,没有轻松,反倒有些失落。
  我去报名参加了暑假绘画班,这一次,我是为自己而学。这个世界因为色彩而美丽,我希望自己有一双更善于捕捉色彩的眼睛。
  在高考放榜前几天,我接到了北大负责招生老师的电话,恭喜我考出了好成绩,邀请我填报北大。我晕晕乎乎地和他聊完,等挂了电话,才反应过来,忘记问他我究竟考得如何了。
  我爸爸妈妈开始兴奋,毕竟北大招生的老师亲自打电话,已经证明了我的成绩。
  我给班主任打电话,班主任半是高兴半是惋惜的说:“你是一中第一,全省第五,和省状元差了不到十分。”
  我爸爸妈妈一边激动,一边还对对方强调做人要低调,在正式放榜前别对外嚷嚷。
  第二天,清华的招生老师也打来了电话,邀请我进清华,当他听闻北大的老师已经联系过我,立即非常热情地向我介绍清华的保研政策,强调北大不具有这些优势。
  这边清华的电话刚放没多久,那边北大的电话又来了。
  爸爸妈妈乐得眉飞色舞,真把到底上清华,还是上北大当做了一个命题,很严肃认真地思考,特意打长途给我在某重点大学担任副校长的二姨夫,研究我该进清华还是北大。
  我觉得他们的心态,有点像嫁女儿,清华北大两个金龟婿让他们左右为难,不过他们的为难是带着矫情和幸福的故作为难。
  
  高考放榜日,关荷的妈妈打电话约我妈妈一块去看榜,我妈妈明明已经知道我的成绩也非要去,我不想阻挡,因为这一刻是她们养育我多年应该享受的一刻,但是告诉他们,见到关荷的妈妈,请言语谨慎。
  因为我们的母亲俨然已经是闺中密友,我和关荷也就顺理成章地一块去看榜。
  我们到时,校门口已经全是人,我妈妈拖着关荷的妈妈乐呵呵地往人群里挤。
  我和关荷坐在一旁的花坛台子上,看着校门口拥挤的人群发呆,只偶尔交谈一两句。
  榜单还没出来,我是全省第五的消息已经传开,很多同学来找我求证消息,恭喜我。
  关荷一直微笑着和大家说话,不过,我知道她的神经已经绷到极致。
  我叹息,最恐惧的时间就是结果揭晓前的等待。
  终于,学校的大门打开,老师出来贴榜单。
  校门前刹那就乱了,所有的家长都往前挤,反倒我们这些考生心情复杂地站在外面,既想知道成绩,又恐惧知道成绩。但是,不管想还是不想,所有的同学都陆陆续续知道了成绩。
  有同学痛哭失声,家长陪着一起哭,也有同学喜不自禁,笑得合不拢嘴。
  我坐在花坛深处,既置身事外,又感同身受。高中三年,不仅仅是学生一个人的艰辛,还有家长无数的心血。
  关荷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笑颜如花,我放下心来,她的成绩肯定不错。
  “多少名?”
关荷喜悦地说:“年级十一名。”
  我的心刚放下,就看见林依然脸色灰暗地和妈妈挤出人群,我的心又悬了上去。
  我走过去,想问却不敢问。
  “年级一百三十六名。”林依然眼睛里已经泪花滚滚,却仍尽力微笑着。
  自从高一开始,不管大考小考,林依然从未失手,我之前担忧过杨军,也担忧过关荷,却从未担忧过她。
  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她,这个高二没有出过前十名,高三没有出过前五名的聪慧女孩竟然只考了一百三十多名。三年来,一千多个日子,我坐在她身后,见证着她的勤奋努力,怔怔三年的辛苦,却在一瞬间化为乌有。
  中国的高考真的很残酷,不仅仅是指它竞争的激烈,而是它只看最终一刻结果的残酷,不像国外,申请大学需要看综合表现,而中国,不管以前的成绩有多辉煌,这一刻没有成功,就一切都被否认。
  我很难过,林依然反过来安慰我:“没有关系,仍然在重点本科线以上,仍然能报一所重点大学。”
  林依然的妈妈非常难受,一句话都不想说,林依然和我匆匆说了几句话,就呆着妈妈离去了。
  我坐在花坛的角落里,凝望着远处的蓝天。
  这个世界总是很多不能用逻辑去解释的东西,也丝毫没有公平性。
  杨军兴高采烈,在人群中跳来跳去,四处大声问:“见到罗琦琦了吗?罗琦琦在哪里?有谁见到罗琦琦了?”
  关荷叫住他,和他说了几句话后,他的脸色黯淡下来,找到我,郁闷的说:“林依然怎么会考砸呢?她的心理素质比你和我都好,定力也强,我们俩那么闹腾,她都能充耳不闻。”
  没有人能知道答案,所以高考才是一个残酷的游戏。
  “你怎么样?想好报考哪个学校了吗?”
  “年级第七,我决定上复旦大学了,你呢?决定了吗?清华还是北大?”
  “清华。”
  “那我将来去北京玩,就投奔你了。”
  我笑:“别来骚扰我,找别人去。”
  杨军翻白眼:“你这人!”他默默坐了会,突然叹气,“希望童云珠能报上海的大学。”
  “童云珠考得如何?”
  “超水平发挥,竟然上了重点本科线。张骏考得也不错,好像是年级二十多,还是三十多,太挤了,我没来得及仔细看就被人挤出来了,不过,你也不用关心了,清华有的是青年才俊,你就忘记过去,勇敢向前吧!”
  他是只会说我,对自己就完全没辙,我问:“沈远哲呢?”
  “那不就是他嘛,要我去帮你问问吗?”
“恩。”
  杨军像猴子一样,一下子就蹿没影子了,过了一会,竟然带着沈远哲和他的妹妹一块过来。
  沈远思和我打招呼:“怎么躲在这里?外面好多家长都在议论你,想看看你长什么样子呢。”
  我吐吐舌头:“相见不如想象。”
  兄妹两人的表情都很正常,沈远哲的发挥应该很正常,杨军很快就多嘴地证实了我的猜测。
  沈远思已经毕业,分配到本市的设计院工作,很不错的单位,我还没有大厅,她就主动告诉我,林岚去了电视台,福利待遇都不错。
  一起聊了一会后,沈远哲和妹妹离去,杨军也蹦蹦跳跳地走了,他们的事情还有很多,确定学校,确定专业,填报志愿,不像我,已经啥事没有。
  过了中午后,校门口的人渐渐少了,我妈妈和关荷妈妈也不见了,估计心满意足地回家了。
  
  我一个人缩坐在花坛深处,抱着膝发呆。
  关荷不知道去哪里转悠了一圈,到下午六点多的时候,竟然又跑了回来,笑嘻嘻地做到我旁边。
  “你怎么还躲在这里?不会是为没有拿下省状元在遗憾吧?”
  我苦笑:“我在回忆一些以前的事情,等一个朋友。”
  “张骏?”
  我没吭声,关荷立即闭嘴。
  已经日薄西山,校门口变得冷清,只有陆陆续续来看一眼热闹的人。
  关荷问我:“你不饿吗?要不要回家?”
  “你先回去吧,我还想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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