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尘瑶炼妖师·四皇灵珠(定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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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尘瑶炼妖师·四皇灵珠(定稿)-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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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紫晏冷笑道:“那你是决意不还了?”
  壑明淡淡道:“本来便不是师叔的,称不上还不还。而且青鸾也不是我的,不能由我说了算,看它自己愿不愿跟随师叔了。”
  紫晏冷颜道:“你是吃准青鸾不愿跟我了?方才若不是你打破我的擒天罗网,此刻青鸾鸟早已被我收作坐骑!我看在真陵面上已经不与你计较,你倒反而得寸近尺,连青鸾也要收去了?”
  壑明淡淡道:“我没有收它。”说罢,抬手在身侧往回一挥,火凤感知到主人的指示,掉头便往迎岚城里飞去。青鸾自是紧跟而上,与火凤比翼齐飞。
  “壑明俊疾!”紫晏怒喝出声,飘展的白袖当风翻滚,一股庞然之气便在袖中膨胀而起。真陵见状慌忙侵近紫晏身侧,低声道:“壑明少不更事,师叔不要与他计较。”
  紫晏冷声道:“我不与他计较,与谁计较?”
  真陵道:“师叔若果真喜欢那青鸾,师侄回去帮您寻思个方法便是。若真在此动上手,于师叔与三壁面上都不好看。”
  紫晏一双透着冷艳的丹凤眼盯着真陵冷冷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不是那壑明俊疾的对手了?”
  真陵苦笑一声道:“师叔何必曲解真陵的意思。以师叔的功力,就算是十个壑明师弟加到一处,也绝抵不过师叔的一个小指头。只是师叔怎么说也是壑明的长辈,若动起手来,传将出去,不是要累得师叔被那些不知情的人说成是以大欺少。这于师叔面上多不好看。”
  “就你会讨好人。”紫晏收回功来,看着在青鸾与火凤相伴下飘然远去的壑明的身影。紫晏的脸上浮起一个冷酷的笑容,朝着壑明远去的方向冷笑道:“壑明俊疾,你真以为你是所谓的神人之子么?!”
  真陵蓦然一惊,回头惊疑地望着一脸冷厉的紫晏。
  “那不过是擎山那个老浑蛋编造的欺世盗名的谎言而已!”紫晏的话尖利如刀。“你这个没有人要的,没心没肺的小杂种!”
  “这话怎么说?”真陵不禁出言问道。他不知道这一番话是不是紫晏拿来泄愤的,但是据他所知,曾经有一段时间,紫晏与壑明的师父炼妖师擎山走得很近。但自从壑明出现后,二人从此便形如陌路。难道这其中确有隐情。
  紫晏回过头,看着真陵笑得异常诡异。“擎山那个老浑蛋逼着我立誓不能将此事宣扬出去,但是告诉我最心爱的宝贝师侄,不能算宣扬吧?”
  真陵笑笑道:“自然是不算的。”
  
  八章  御奕
  真陵回到投宿的客栈时,壑明与缇绣已经在客栈的厅堂里用早餐了。缇绣一看到从门口进来的真陵,便冷哼一声,道:“亏他还记得回来。”
  真陵不以为意地慢悠悠地在缇绣的对面坐下,没有说什么,只倒了杯清茶,顾自啜饮起来。缇绣见他也不油腔滑调地反驳她的话,倒显得稀奇起来,推了下他的手,问道:“喂,你怎么了?逍遥得迷糊了?”
  真陵翻手握住缇绣的手,抬眼径直地望入她的眼底,柔情款款地说道:“我没事。有缇绣师妹如此关心我,我又怎忍心有个三长两短让师妹担心难过呢?”
  缇绣不由觉得毛骨悚然,连忙推开他的手,皱起小巧的眉子,嫌恶道:“少臭美了,这世上再没有比你从我眼前消失更能让我愉快的事情了!”
  “那真是遗憾。”真陵叹息道,“我又如何忍心明明见到了缇绣师妹,却又孰视无睹地擦肩而过呢!”
  缇绣见说一句话,他便又露出了往日的嘴脸,当下便别过脸去不复理睬他。真陵也自笑了笑,一口气喝光了杯中的余茶,伸手又去提壶。眼角的余光忽望见有只手推了一盘糕点过来,紧接着一个平淡如茶的声音在耳侧响起。“这是留给你的。”
  “壑明。”真陵回头望着壑明平静而清远的脸庞,将本来想说的一句“已经吃过了”生生地吞了回来,露齿淡淡一笑,道,“壑明不仅会笑了,而且还学会关心人了。”
  “笑?”壑明与缇绣两道惊疑的目光齐刷刷地射了过来。正使劲往嘴里扒糕点的小银狐也不禁地停住了动作,张了张嘴道,“炼妖师——”刚说了几个字,缇绣便张手过来一把将她下面的话给捂了回去。若是让客栈里的人们发现他们小银狐会说话,非要闹得跟什么似的。
  真陵笑笑道:“可是我亲眼所见。壑明,你不会是不记得了吧?”他说着转目望向面带疑惑的壑明。“我为什么要笑?”壑明显然是毫无知觉。
  “啊啊。”真陵颇有作假之嫌地抱憾地叫了两声,“就当作我什么也没说。”
  缇绣狠狠地白了真陵一眼,便随手抓起一块糕点往小狐妖嘴里塞去,呛得小狐妖含含糊糊地抗议。
  当一桌子人安静下来后,就听到了邻桌的人此起彼伏的说话声。
  “听说今天一大早冉都里便派了人来,据说是为了昨天鸣鸾江的异象来的。”
  “哪里是!”马上有另一个人纠正道。“那些大人是国师大人派来的寻人的特使。听说昨夜鸣鸾江涨潮之时,江心出现了两道人影,乘着一凤一豹,然后那只凤引走了停驻在鸣鸾江的鸾鸟。平息了迎岚城多年来的大患,国师大人差人便是特意来道谢的。”
  “说不准那两个是仙人呢!仙踪哪里是那么好寻的。”有人插话说道。
  “以国师的法力,又怎会连那两人是人是仙都分辨不清?大人既然派了人来我们迎岚城,也即是说那两人必定是在我们迎岚城。只是我等肉眼凡胎,分辨不出而已。”
  真陵不动声色地听着,心中暗自道:“那国师倒还有些神通。”
  缇绣显然也听到了那些人的谈话,抬起一双清亮的眼眸怀疑地真陵与壑明的脸上来回地转了几圈,轻声道:“你们两个,昨晚背着我出去,是不是?”
  “当然不是。”“是的。”真陵与壑明同时给出了两个截然不同的回答。真陵暗自吐了吐舌头,无视于缇绣逼射过来的杀人似的目光,心虚地别过头,打开扇子摇了摇,一边对壑明说道:“我吃好了,可以上路了。”
  壑明一点头,便起身而去。真陵自然也不多留,起身便走。缇绣气得重重地一击桌子,大喝一声:“两个浑蛋,这种大事,竟然也撇下我!岂有此理!”她一声怒吼声出,骇得整个客栈的人无不停筑引颈相望。
  真陵见状连忙回转身来,张臂揽过缇绣,朝着诸人歉然地笑笑。“见笑了。打扰各位之处,还请海涵。”
  待众人会意地笑了笑,然后回转身去后,真陵揽着缇绣匆匆来到门口,一边轻声说道。“是我们不对,认罚成不成?”
  缇绣冷冷地瞪了他一眼,扬起拳头示威道:“下回若是再撇下我,看我不——”
  “不会有下次了。”真陵连忙笑笑道。“快走吧,让壑明久等了。”
  缇绣一把推开他凑进来的身子,轻喝一声。“离远一点!”
  真陵晃晃手,往侧面退开一步。缇绣哼了一声,扭头便走。见壑明正等在门外,唤一声“壑明师兄”,方轻快地蹦出门槛,左侧忽有一片红影闪过,一队腰悬金刀的大内侍卫快步地跑至她面前,齐刷刷地屈膝跪地,为首一人恭声道:“属下金刀卫侯擅东,奉大长公主之令,迎接郡主回府。”
  缇绣惊了惊。“母亲?”
  真陵惬意地摇头扇子道:“看来这下可以衣食无忧了。不对,该是衣食住行无忧。”
  缇绣瞪了真陵一眼,又问那自称侯擅东的人道:“母亲怎会知道我身在迎岚城?”
  侯擅东恭声道:“大长公主殿下在之前曾派过一队金刀卫上朱颜接回郡主殿下,昨日史令大人造访,提及郡主殿下已至迎岚城。公主殿下便遣了我等前来,迎接郡主殿下。”
  “母亲如此急着接我回去,可是朝中出了什么大事么?”
  侯擅东俯首道:“属下不知。”
  大皇之中,能调动金刀卫的,除了皇帝与皇后之后,便只有缇绣的母亲,当今皇帝一母所生的姐姐,御奕公主。缇绣不知母亲如此焦急寻她回去,究竟是所为何事,心中不免有些忐忑。当下便抱了小银狐随着侍卫们而去。
  真陵悠闲地摇着扇子,回头对壑明说道:“据说当今大长公主御奕公主在年轻时可是艳甲天下的美人。这趟算是没有白来。”
  壑明淡淡道:“我不觉得。”
  “我说壑明——”真陵笑着揽上壑明的肩,但触碰处,隔着衣衫透过来的阵阵的凉意,不禁使得他的声音为之惊得顿了一顿,但那也只是恍眼而过的惊奇,很快地他又扬唇笑笑道,“这世上除了降妖之外,其实还有很多乐趣。”
  壑明转过一双淡淡的紫眸望着他,平声说道:“我不觉得降妖是一种乐趣。”
  “不是乐趣?”真陵扬了扬眉道:“那你怎么一头钻到里面拔不出来了?”
  壑明道:“师父只教过我降妖。”
  真陵不认同地摇摇扇子,说道:“没教过也可以自学成才的嘛!俗话说,师父领进门,修行靠自身。壑明既然可以学得这么高强的法术,肯定也能学好其他东西。”说着,他摇着扇子笑得暖昧,“若有需要的话,我倒是乐意教导。”
  壑明淡淡道:“师父说,人懂得太多就会痛苦。他不教我,是不想看我痛苦。”
  真陵心中微微一顿,忽长长叹出一口气,道:“擎山师伯果真是用心良苦。”他回头望向一脸漠然的壑明,不禁出声问道:“那壑明现在快乐吗?”
  壑明回答道。“不懂快乐是什么。”
  真陵无声慨叹。“没有痛苦,又怎么会快乐?擎山师伯爱徒心切,将他置于一个密闭的空间,小心翼翼地保护起事来,让俗世间的一切喜怒哀愁与他隔绝。这究竟是对的,还是错的?”真陵也茫然了,但是他知道,至少有一点,是对的。那就是,至少壑明也感觉不到痛苦。
  
  在傍晚时分,一行人终于到达了冉京内九厥城外的广肃侯府。世袭一品广肃侯胡拂盛平乃是缇绣的生父,因其高祖在三代朝明帝时立下炫赫的军功,御封从一品广肃侯。到了缇绣的祖父一代,又因平乱有功,加封一品。更得以先帝以长女御奕公主下嫁,更使得胡拂世家显赫之势,一时难觅其二。
  缇绣的母亲,大长公主御奕,更是一个人尽皆知的巾帼不让须眉的女政客。二十余年前,朝纲动乱,御奕公主觑准机会拉拢人员,怂恿宣武帝废掉原太子殷其,将胞弟六皇子从由扶上帝位,便为当今天子昭烈帝。有了这一层原因在,昭烈帝对这位姐姐甚是倚重,朝中诸多大事,均要请示过姐姐方才做出决断。对于缇绣这位嫡亲的侄女,更是宠爱有加。早在她未满月之时,便提出御封公主。后因御奕言道于礼不合,方自作罢,改封缇绣郡主。
  “真是皇家之风,靡靡啊!”
  在踏入广肃侯府大门时,真陵便不失时机地叹出一声。招来缇绣的一阵白眼之后,仍浑作不曾看见,继续不紧不慢地移着步子。小银狐趴在缇绣的怀中,睁着一双水莹莹的眼,一眨不眨地就只盯着壑明看,一边喃喃有声:“炼妖师,炼妖师——”
  壑明的目光微往她那边一瞟,小银狐立马将眼睛笑成眯眯的半月形,摇摆着雪白的双爪打招呼。“炼妖师——”但随即她就发现,壑明转过来的目光根本就不是朝她看来的,他看的是那个正由家臣领着,从另一边的回廊上往外出去的身着三品官服的中年男子。
  “那是礼阁典级葛陂葛大人。”缇绣见壑明盯着那人看,便轻声介绍道。
  壑明回过头来,说道。“那人家中有妖邪出没。”
  “啊?是吗?”缇绣惊了惊,“那得提醒葛大人一下了。”说罢,她便回身招过一位家臣,说道:“去转告葛大人,说是有炼妖师说他家中有妖怪作祟。”
  “是。”那家臣领命匆匆离去。
  真陵在一边轻笑道:“你们两个倒真有些闲工夫。”
  缇绣冷冷道:“就你忙着寻花问柳!”
  真陵笑而不语。方往前走了几步,忽听得周边的气息似有一丝异动,连忙念起静心咒用心聆听。听得在呜咽的风中,有一个女子的声音轻轻地唤道:“小青,小青——”
  “小青?”真陵惊了惊,这个名字似曾耳闻。忽听得缇绣“啊”的一声轻呼,真陵回头看去,便见原本抱在缇绣怀中的小银狐一窜而出,哧溜一声钻进草丛,一恍眼间便不见了踪影。
  “小狐妖!”缇绣大叫一声,便要往草丛中追去。
  壑明道:“它回去了。”
  真陵笑笑地加上一句:“会回来的。”
  
  偌大的广肃侯府,从正门到御奕公主接见他们的毓兰堂,便足有了一个朱颜俏壁的大小。而一路行来,华庭兰院,亭台楼阁,细水繁花,十步一景,各不相同,实是有些目不暇接。对于真陵来说,美景固在,可惜的却是穿行于其间的无不是家仆朝臣,清一色的男丁,气派虽在,却是亏了这一方美景的丽质天成。
  一直到进了御奕公主的毓兰堂,方见得有丫环侍女云鬓攒簇,倩步盈盈。迎面过来两个湖兰绸衫的俏丽女子,遇着缇绣便恭敬地退到一边,待一行人走过之后,便凑在一道,低低地说着什么,一忽而又娇笑着跑开。
  缇绣想也不用想便知道必定是真陵暗中做了些什么勾当,回过头去冷声道:“让你跟来,不是让你来调戏宫女的!在我母亲面前,最好安份点!”
  真陵笑着抬抬手,表示没有意见。
  缇绣哼了一声,就听得华堂之内传来一个温雅低缓的女子声音。“一回来便吵吵闹闹的。我儿总是这般没有规矩,跟客人怎能如此说话?”
  “母亲。”缇绣唤了一声,便率先跑入堂内。“母亲快下令,府里的所有女眷全部都不准靠近端木真陵那个家伙!”
  “你呀!”御奕公主宠溺地轻斥了缇绣一句,便提高声音说道,“还不快请两位贵客进来。”
  话音刚落,堂内便有两位女官打扮的年轻女子款步而出,引领着真陵与壑明进去。毓兰堂内外部庭院的富丽堂皇,豁朗之中显出别样的清淡来。
  堂内除了正座上的一张红木宽椅和座下两溜的同色系的客座,以及侧立的几个盛放盆景的花架外,几乎便没有其他任何摆设。地上,一味铺了暗红色的地毡,踱步走在上面,轻柔得听不到任何声音。
  御奕公主正身端坐在主座之上,一身绣有灭蒙鸟的公主正服,含笑得望着进来的二人,温和慈祥之中,却也显不出那种挥手可以主宰朝纲的豪气来。
  “端木真陵见过长公主殿下。”真陵屈膝行了标准的君臣之礼。壑明却是顾自站着不动。缇绣见母亲脸上的神气微微一变,怕她责怪壑明,连忙从旁解释道:“壑明师兄不识得这等繁文缛节,母亲不要见怪。
  御奕公主一边微笑地示意真陵起来,一边说道:“无妨。都是师兄师弟的,不必行此大礼。”在示意二人入座后,又回过头来微笑着对真陵说道:“大皇国内,端木这姓倒是少见,据我所知,举国上下不过六宗。常听缇绣提及,真陵先生乃是紫苔苍壁丹崖长老的高徒,想来与南圉端木家有些渊源。”
  真陵有些无奈地笑笑,“大长公主圣明。”
  御奕公主会意地微笑。缇绣听了却忍不住叫起来,“南圉端木家,那不是与军阁都尉端木楚端木大人有些关系?”
  真陵绽在脸上的笑已经失却了往常的悠然,心中叹道大长公主果然不凡,他只报了个名字,她便几乎将他的出身来路一并地揪了出来,实在是精明得有些让人招架不住。此时见得她询问的目光移将过来,安然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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