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以为司徒犽的“异常”,会因方诗琳的送花举动而完全消弭;在度过接下来持续一周“晴时多云偶阵雨”的矛盾情绪冲击下,终于在周育擎及他的女朋友到公司来找他签约后全数曝发——
“诗琳!”轻敲方诗琳的桌面,周育擎满脸兴奋。
打从周年庆那晚开始,他便不时想起方诗琳那柔媚的容颜。
当初他会追求徐汉妮,纯粹因为她是公司老板的独生女,基于“减少二十年奋斗”的自私心态,他没多加考虑便开始追求,也成功的将徐汉妮追到手,不过却展开他被压制的痛苦生活。
因为优渥的生活背景,加上父亲的疼宠,徐汉妮不意外的培养出骄纵的性格。她过于强势的作风,处处以上司的身分压制他,让他更是对诗琳念念不忘,才会产生重新追求她的欲望,以致后来有了送花事件发生。
不过他一直找不到适当的时间找她,难得碰上今天签约的好时机,他便缠著徐汉妮一起到这里来,以期和她有更进一步的发展。
“学长?你怎么会来?”周育擎毫无预警的出现在她面前,被打扰工作的方诗琳抬头一晃,满脸错愕。
“我跟‘上司’到这里签约,因为没我的事,所以我就来找你了。”他刻意强调“上司”这个字眼,希冀她早已忘了徐汉妮是他女朋友的那个身分。
想不到他才找个人稍微打探一下,就立刻知道她的工作职位——总裁秘书,听起来还真称头!
“呃……是徐小姐吗?”她展开笑靥,对他已经无法再产生任何悸动。“你们感情真好。”她不禁语带调侃。
“不是你看到的那个样子。”周育擎搓搓手,懊恼她的好记性。
发现他的局促,方诗琳好心的询问:“怎了?”
“如果你方便的话,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聊聊吗?”对于女人,流连花丛的周育擎自有一套方法,他立刻把握时间邀约。
“可是我在工作,恐怕不太方便。”方诗琳面露犹豫。
“我不会占用你太多时间,只要喝杯咖啡……”
“诗琳,把徐氏以往的合约……”司徒犽突然拉开总裁办公室的门,走了出来,原本是要她找出徐氏的资料,不料却看到陌生男子站在她桌前,双眼立刻危险的眯起。“你是谁?在这里干么?”
“你好,我是徐氏的员工,我叫周育擎。”不慌不忙的掏出名片奉上,周育擎并没有因司徒犽的出现而感到任何紧张。“我正巧和诗琳是旧识,过来打声招呼。”
周育擎?他知道他。
司徒犽曾派人去查了下送花者的身分,得到的答案就是这个叫“周育擎”的家伙,他不禁微恼的蹙起眉心。
“很抱歉,现在她得帮我找份资料并进我办公室里帮忙,你请自便!”司徒犽语气不善的撂下话,旋即要求方诗琳找出徐氏以往的合约资料,并不由分说的将她拖进办公室里“帮忙”。
其实签合约这种事不需要助手的,但他就是不爽让她和那家伙独处!
方诗琳无奈的轻叹一声,进入总裁办公室前,回首对周育擎歉然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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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了徐汉妮,方诗琳动作迅速的收拾合约,并将之放进总裁办公室的保险柜里,一转身就发现司徒犽脸色阴沈的盯著她。
“总裁大人,还有事吗?没事我要去忙了。”她暗叹一口,怀疑这男人是不是也有生理期?不然怎会整个礼拜的脸色都很难看,好像她欠了他几百万似的?
“那家伙在追你?”这个问题在心里憋了好几天,司徒犽终究还是忍不住问了。
“哪个家伙?”她微愣,一时反应不过来。
“周育擎。”愠恼的将周育擎的名片随手扔进字纸篓里,这种小“咖”的名片他才不屑留。
“没有吧?学长有徐小姐了。”她哑声失笑,笑他多疑。“他们是男女朋友耶,学长不可能会追我。”
“那他干么送花给你?”话一出口,司徒犽恨不得咬断自己的舌头。
他这不是不打自招吗?他竟然把自己私下调查的事供了出来,真是有够圈圈叉叉!
“你调查我?”方诗琳不敢相信他会做这么卑劣的事。
司徒犽沉默了下,答案不言而喻。
“你凭什么这么做?”她愤怒且不安的轻抚手臂,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你是怀疑我对公司不忠还是怎的,干么调查我?”
她为公司、为了他,可算是鞠躬尽瘁,他竟然还做出这种事?!这对她来说简直是不可原谅的污蠛。
“我从没这么怀疑过!”他大声澄清。
“那你为什么要调查我?”她真想拿桌上的电话砸破他的脑袋。
“我……我是看你单纯,担心你被男人骗了,我是关心你……”连他都觉得这个理由过于薄弱,声音显得心虚不已。
“原来你以为我是个蠢蛋!”她气疯了,从她跟在他身边工作至今,她不曾这么愤怒过。“既然如此,麻烦你另请高明,我这蠢蛋会自动请辞,不劳您费心。”
她生气的想要夺门而出,却在指尖刚碰上门把时,突然被他拦腰一抱——
“不准!我不准你辞职!”一股说不出口的恐惧在她丢出决绝话语时袭上心头,司徒犽想都不想,旋风似的起身阻止。
“放手!”她努力不让自己发抖,竭力忽略他环在自己腰间的手臂。
老天!她怎能因他的搂抱而兴奋发抖?
这是不被容许的!她不容许自己对他心动,因为他够帅,而太帅的男人总不能给女人足够的安全感,况且她还清楚的知道他这几年猎艳的辉煌战绩。
“不放!”繁琐的公事再也不能占据他任何思绪,此刻他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让她离开。
“员工有请辞的权利!”她的声音若再高个两分贝,就跟尖叫不相上下了。
“公司规定辞职至少要在一个月以前提出,好办理交接手续,你违规了。”他当然知道公司没有硬留人才的权利,可他卑劣的利用她的尽责心态提醒,这是他慌乱间唯一想得到留下她的方式。
方诗琳深吸口气,努力的想将他的手臂由身上拔开。“好,那我现在正式向你请辞。放手!”
“不,在我没收到辞职信之前一律不算!”他的脑袋一片紊乱,说起话来语无伦次。
“你先放开我,我在下班前就会将辞职信交给你。”这男人怎么这么“番”?总得留点时间让她写辞职信呀。
“不!”他几乎要颤抖了,无法想像她离开的日子。“我想要你留下来!”
“我没办法待在怀疑我的公司继续工作。”如果她还能保持理智,她也想留下来,可是她现在什么也无法思考,只感觉得到他环在自己腰际的健壮手臂。
“我道歉!以后绝对不会再有类似的事发生。”他保证。
她沮丧得想哭,颤著唇轻问:“我搞不懂你为什么要调查我?我就这么不值得信任吗?”
司徒讶绷起全身的神经,以另一只手臂紧搂著她的肩臂,将她整个人禁锢在自己怀里。“我没有答案,你给我一点时间,我会给你最好的解释。”
这与信任无关,从没有人能让他如此信任;而他也还没找到自己冲动调查她的理由,所以他暂时无法回答她这个问题。
她咬著唇,无声的落下一滴泪,任由自己短暂耽溺在他温柔的怀抱。“在你找到答案之前,请容许我无限期请假。”
第三章
“不行,这件案子没得商量,推掉它!”
“这封信错误百出,你是怎么写的?这东西能交给客户吗?”
“我要的是我母亲的生日礼物,你给我买这是什么东西?!”
方诗琳的无限期请假,毫无疑问的造成司徒犽前所未有的混乱,连他的脑袋也似乎开始当机,包括他自恃过人的EQ,也因她的请假而变得乱七八糟。
他几乎将公司里所有员工搞得紧绷万分,个个抱著随时可能被扫地出门的心理准备,更别提他更换过秘书室里的每一位秘书,却没有一个能令他满意。
“是谁惹恼了你这头睡狮?你的情绪糟到令我惊讶。”与司徒犽年龄相仿的何太及气定神闲的坐在司徒犽的办公室里,饶富兴味的眼神带著些许开堂审问的意味,盯著他的眸底满布笑意。
风闻司徒犽最近情绪相当不稳定,这让在大陆扩建新厂的他不得不丢下工作赶回来了解状况,免得公司让怒狮般的司徒犽给毁了。
虽然他只能算是司徒犽派驻海外的员工,但在美国留学时期的同窗情谊延续至今不曾间断,因此他敢臭屁,自己绝对是司徒犽最好的同学兼朋友!
当然,除了友情关系之外,更重要的是为了自身的饭碗著想,他无论如何都得跑这一趟,想办法安抚这头因不明原因而变得暴躁的猛狮。
“谁让你回来的?新厂万一出包我唯你是问!”司徒讶可没因多年的情谊而给何太及好脸色看。
“你放心,我当然是交代妥当才敢回来。”还是自费回来,荷包消瘦不少,唉~~
“最好是这样,否则当心我剥了你的皮。”司徒犽舒适的躺进办公椅里,状似悠闲的跷起二郎腿。
何太及暗叹一口,正巧工读小妹送来咖啡两杯,并很快的退了出去。
“你那甜美可人的秘书方诗琳呢?怎没见到她人?”他记得每回来这里找司徒犽,送上咖啡的可不是一般的工读生,他立即敏感的闻嗅到不寻常的气味,状似不经意问起。
“甜美可人?你确定你说的是我的秘书方诗琳?”厌恶的眯起眼,司徒犽嘲讽的口吐恶言。“她根本是恶巫婆来投胎,是上帝派来折磨我的。”好友对她的赞美,让他感觉胃部一阵泛酸。
都是那个女人,害他的日子变得一团混乱,可吊诡的是他就是不想要她离职,非得要她乖乖的坐在总裁秘书的位子不可,好似他的日子非得如此才会回归平静。
“谁?方诗琳?你在开玩笑吧?!”何太及诧异极了,在他的印象里,方诗琳是个工作能力强,脸上又经常挂著笑意的甜美女人——或许称不上美丽,但她脸上的笑具有极强的感染力,心情不好时只消看一眼她的笑脸,情绪立即获得安抚。
但巫婆?这司徒犽未免太过夸张。
“我确定。”司徒犽以不容置疑的口吻,十分笃定的给他答案。“你看她请个假就把这里弄成什么样子?没有一个秘书可以达到我的要求,连底下的人做事都让我觉得他们全是一群蠢蛋!天~~上帝一定准备毁灭我了!”
何太及忍不住轻笑。“我有那个荣幸,知道她请假的理由吗?”
请假的原因太多,有病假、事假、婚假、丧假和各种名目的假可请,他不确定尽责的方诗琳会以哪种理由请假。
司徒犽明显顿了下。“……我调查她。”
“你?”何太及讶异的张大嘴。“你没事干么去调查她?”
“我只是好奇。”懊恼的瞪了何太及一眼,司徒犽的神色显得狼狈。“你都不知道,有男人送她花,还送进会议室来,非得要她亲自签收,所以我……”
“哦~~”何太及懂了,眸底渗入笑意。“所以你就吃醋了,非得把那个男人揪出来不可?”
“你在说什么鬼话?!我司徒犽会为女人吃醋?”司徒犽的俊颜蓦然胀红,他脸红脖子粗的低吼,差点没倾身揪住何太及的领口。
“OK、OK,不是就不是,你干么那么激动?”下意识将身体往后倾,何太及唇边的笑意逐渐扩大。“这实在不像我认识的你喔。”
就他记忆所及,司徒犽只有一次像这回这般反常,那就是他得知他父亲出轨,背著他母亲在外建立“小公馆”的时候。
当时的他就像现在这般毛躁,任何事他都看不顺眼,脾气一来不管对方是谁、事情做对或错,全遭受他无情的炮轰,当时战况之激烈只能用满目疮痍来形容;不过他母亲选择放手让他父亲单飞,并以坚韧及温柔劝服软化了他的怨念,这才终止了那场残酷的战火。
但这回,他很怀疑司徒犽要到什么时候才肯休兵。
“去!我就是我,哪来什么像不像?”司徒犽不悦的啐了声。
“最好是你永远能这样。”只要不遇上困扰他的事,司徒犽可以很好相处,但何太及相信他自己也没发现他的情绪已经接近爆发边缘,看样子公司的同事们也只能自求多福了。“我劝你找个时间去把诗琳找回来,不然混乱还会持续下去。”
“你以为我不想喔?”司徒犽再瞪他一记,无力的抹抹脸。“可是她要我给她一个不让她辞职的理由,我还没有想出来。”
何太及真想翻白眼。“你就说没有她,公司会一团乱咩!”
“讲过了,她不接受。”要是这么好讲话就好了。他现在才知道,原来女人是那么难以沟通的生物。“她说人才很多,不差她一个。”
“事实上她说的也没错。”何太及看清重点了,只可惜有只呆头鹅仍毫无所觉。
“哪有?我几乎把秘书室里的人全换过了,没一个能让我满意。”司徒犽像个孩子似的发起拗脾气。
“所以呢?一定非她不可?”对司徒犽这家伙,话不能讲太白,不然会引起他反弹:何太及深知他的性格,试著用最简单的思考逻辑引导他。
“对!就非她不可!”司徒犽想都没想的猛点头。
何太及浅叹一口。“那么,除了她办事能力强之外,你难道对她没有任何不一样的感觉吗?”
他一直以为司徒犽精明干练的头脑无人能敌,对女人的魅力也所向披靡,理论上应该很会讨女人欢心,不过他现在发现,司徒犽的丰富情史全都来自于女人对他毫舞理由的崇拜和盲目的顺从。
实际上,那家伙对感情根本迟钝得……令人哭笑不得啊!
“什么不一样的感觉?”莫名的,司徒犽的心跳加快了,仿彿何太及正触碰到连他都不敢去揭开的内心秘密。
“譬如,她很贴心、漂亮、善良、顺从之类。”虽然何太及的崇拜者没有司徒犽来得多,但至少他这方面的敏感度比眼前这迟钝的家伙好上千百倍,欣赏他的女人真该感到庆幸。
“……你说的跟我认识的,绝对不是同一个方诗琳。”司徒犽烦躁的站了起来,像只被惹毛的狮子般,在偌大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
“你尽管否认好了。总之公司里有那么多优秀的秘书,都没人能让你看上眼,偏偏只要她一个,那么对你而言,她绝对是最特别的!”何太及跟著起身,走到他身后拍拍他的肩。“好好想清楚,我帽信际会想通的。”
司徒犽怔愣了下,只见何太及转身走往办公室大门。
“欸,你要去哪里?”一瞬间,他似乎抓住了什么,却又不确定自己是否真的抓到某些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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