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铭(高干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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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铭(高干文)- 第5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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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肖,你能不能告诉我,贺美怎么得罪你了么?”羲扬只是想问明白事情的前因后果,因为以他对陈肖的了解,陈肖推她那一下之后愧疚了很长时间,断不会还为了这个找贺美麻烦,所以他要问个明白。可是听在陈肖耳朵里就不是那么回事儿了。
  “你又替她兴师问罪来了?”
  “什么叫又……”
  “第二次……不是,第三次。”
  “第三次什么?”
  “你为了她站在我的对立面。”
  “你……你这孩子怎么……你怎么老觉得全世界都要与你为敌呢,什么对立面,又不是阶级斗争,我只是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儿,贺美把你怎么着了你非要让她丢了工作。”
  “第一次,你带着她从我面前走过去,头也不回。第二次,你为了她没了孩子来跟我发火儿,第三次,你明知道我回家是为了什么,你还为了贺美跟我开这个口……”陈肖好像直接跳过了羲扬的问题,继续着说。
  “我为什么这样?要是别人我管他死活!你第一次开车撞人,第二次直接杀人,第三次……这次我还真不知道为了什么……这是普通小打小闹的事儿么?我纵容你可是得有个限度。”
  “那你的限度在哪儿?”
  “陈肖……”羲扬似乎不敢置信地皱起了眉。
  “我欠贺美的,已经血淋淋地还给她了……可是我就是烦她,就是想让她不痛快怎么着吧?”陈肖轻声说着挑衅的话。
  “你要怎么做?”
  “她不是说我除了托生个好爸妈一无是处么,我就要仗势欺人,我就要让她走投无路。”
  羲扬用手捂着眼睛,“你不能因为没了孩子就迁怒他人……这样不公平。”
  “除了幸灾乐祸,你还听过谁真诚地说这个世界是公平的么?尤其我们这些别人眼里的高干子弟,就是做到卑躬屈膝也不会有人认为公平。我干嘛要那样去讨人喜欢呢,我用不着。”
  羲扬仰头靠在沙发上,捂着眼睛,一动也不动地,似乎成了雕像。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放下手坐直了身体,“对,就是这儿不对……你刚才说你还给她了,这次的事儿真的和贺美有关系?我们的孩子……是……”羲扬终于抓住了重点。
  “她从我手里夺走了手机,下了我的电板。”
  “你是说,在案发现场,她在现场?……怎么可能……”
  “你是觉得我冤枉她了?”陈肖声音还是不大,但是已经冷了下去。
  羲扬一惊,知道她误会了,“我只是表示吃惊,并没有不信你。”
  陈肖沉默了,过了一会儿才说:“其实人情很脆弱,并没有情比金坚这回事。说了不怀疑,可是还是忍不住。你看过士兵突击没有,吴哲说,过分信任这种天赋,不是每个人都有的。听听,是天赋,你没有,我也没有。”
  羲扬刚要说什么,就看见陈肖爸爸提着网球拍从楼上下来,他便截住话头,站起来跟陈同志打了声招呼,“叔,打球儿去?”
  “羲扬啊,你有段日子没来了。”
  “这不……不让我来么。”他看了陈肖一眼说。
  “呵呵,小年轻的谈恋爱就是有意思。”陈同志边调侃着他们边向门外走去。
  “爸!”陈同志都走到门口了,陈肖突然叫了他一声。
  “啊?”
  “您干嘛去?”陈肖问的无比认真。
  “打球儿去啊。”
  “……别去了,天气不好。”
  陈同志穿鞋的动作顿了一下,说:“没事儿,打室内的。”然后提着球拍就出去了。
  羲扬跟陈肖的谈话不甚愉快,也回去了。只剩陈肖自己坐在客厅里若有所思。
  
  接到贺美的死讯的时候,羲扬正在布置新房。他愣愣地看着他为陈肖做的一切,不知道如何反应。他突然想起以前看过的一篇文章,说的是唐山大地震中发生的事儿:说一对恋人因为种种原因分手了,若干年后他们各自有了家庭,却又不期而遇了。这次的相逢就像天雷勾地火,他们陷入了热恋。唐山大地震当晚,他们相约在小公园私奔,他们的手刚牵到一起就一阵剧烈的震动。因为他们在开阔地,所以幸存了下来,但是他们的亲人都死了。如今只剩下他们两人,他们之间再也没有障碍,可是他们却没有在一起。那道世俗道德的障碍移开之后才发现,他们之间此刻隔着的却是千山万水。羲扬不知道在这个时候为什么想起这个,可能他觉得他和陈肖之间也有着这样一个千山万水的人情鸿沟。现在他只觉得浑身无力,他放下油漆刷子,摘了手套,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他沿着墙慢慢地蹲下来,喝了一口冰冷的水,只觉得喉咙里堵着什么东西,一口水都咽不下去。
  贺美自杀的消息登上了北京晚报,报道很客观,只说一名浙江籍女记者在北京居所煤气中毒死亡,目前警方判定是自杀。
  
  陈肖从不相信命运,可是噩耗这样密集的发生,让她想起了“流年流年不利”这句话。她对来看她的安然说:“今年好像是流年,老是死人,孩子都留不住……”安然看着她自嘲的表情,沉默了下去。
  “安然,怎么了?”
  “……”
  “说吧,我还有什么不能承受的。”
  “郑纯死了。他在戒毒所里用一根琴弦把自己勒死了。”
  “……”沉默了半晌,陈肖轻声说:“他只是实践了他说的话,他说过他死也要死在琴弦上。”
  安然看着心灰意冷的陈肖,也不知道怎么安慰。这个时候她心里也是难过的无以复加。她伸手把陈肖抱进怀里,“会好的,总会好的……”
  戈多、瑞雪、郑纯,那些年轻时就死去的孩子们,他们将永远停留在他们死去的时候,他们将永远年轻。
  
  傍晚的时候羲扬打电话来,陈肖一看见他的号码毛儿都竖起来了。她不接,她没胆接,也没有那心力再跟羲扬精神战斗了。她想就这样吧,就这样让我一个人呆着,你们谁也别来问我别来烦我,再烦我我也自杀。死了倒是痛快了,遭罪的都是活着的人。电话响了两遍便安静了。陈肖躺下觉得头疼,就披着被子坐在床上。外面的天空灰蒙蒙的,好像要下雨了。
  门铃响了大半天,陈肖才想起来今天下午阿姨不在。陈肖打开门见是羲扬,心下一震。
  “怎么了,又不舒服么?”羲扬见她脸色那么差,伸手摸了摸她的额头。
  “进来吧,门口儿冷。”
  羲扬摸她的手,冰凉,“实在冷就开空调,还有段时间才能送暖气呢。”羲扬看着陈肖僵直着脊背转身走进去,一大步迈过去,将陈肖搂在怀里,“肖肖,贺美死了。”然后她觉得陈肖的身体更僵硬了,他将她抱的更紧了,“肖肖,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我不会问,我真的不问……”
  “你还是不相信我,你怀疑贺美是我弄死的。”
  “我相信,这个时候我们更要坚定不移,我们再也经不起怀疑了。”
  “你是自我催眠。”
  “不是,我只是决定这么做。就算全世界都说是你,只要你说不是我就相信你。”
  “……你,也希望我给你相同的回应……可是我现在,已经没法儿再回应你了,我连抓住你都没力气了……我们还是各过各的吧。”陈肖的声音很轻,气若游丝,却是满满的绝望。
  “不行……我告诉你,我这回真是王八吃了秤砣,你说什么也不行。”
  “会伤心的,不是么。……你迁就我也不容易,这样的迁就能持续多久?”
  “我就是轴,我可做不到在说了我爱你之后再说再见。我不知道能持续多久,能有多久就算多久……至少,现在我知道不能就因为这些事儿我们就黄了,这不能成为我们掰了的原因。”他顿了一下,“我说过,我现在已经不会伤心了。”
  “羲扬……”
  “恩?”
  “你哭了么?”
  “没有。”
  “羲扬。”
  “恩?”
  “我没穿鞋。”
  羲扬低头看陈肖光着脚站在地板上,随即将她抱起,“不早说。”说着就向她二楼的卧室走去。
  “郑纯死了。”陈肖突然说。
  羲扬的脚步一顿,然后又迈步向前,“恩。”
  “现在我什么事儿都没心思了。”
  “恩。我在来之前已经做了充分的心理建设。我是想通了才来的。我不会被动摇了,谁也不行。”
  “……恩。”
  
  “
作者有话要说:小太爷这辈子最讨厌的话就是:我可以为了你去死。没有人需要别人为自己去死,自以为牺牲自己就能表达爱情的人是不懂爱的,死了倒是痛快了,活着的人是什么心情,唯独活下来的人要怎么办?
所以,请为自己活着,一切都只为了自己就好。
ps:小太爷要开新文了,是个神怪传奇一类的。最近都在读中国神话有关的,竟然让我挖到一本竖开的全繁体字的古本,看的我眼冒金星,口吐白沫……新文会积攒一些再发表,省的让读者催着
读者大人们,在下这厢有礼了。
再ps:下一章完结 
                  大俗(最终章)
  2009年的冬天来的突然而凛冽。本是闷热的天气,刮了一夜大风之后第二日骤然降温,隔天就大雪纷飞地宣告严冬来了。选择在冬天结婚的人不是太勇敢就是太着急。迟乐乐从来就是胆小的人,那么她偏偏要在12月份结婚,那就是太心急。她送喜帖过来的时候,姐们儿几个都讨伐她,“大冬天,多冷啊!你急得什么劲呢!”迟乐乐一脸无奈地说:“我不着急,我妈着急。我妈那是十分待见李想,对亲儿子都没有那么好的。见天儿地追着我要见家长催结婚。我为了不早生华发,这不,就麻溜儿利索儿地结婚了。”
  “怕是本人也怕李想跑了,赶紧给人圈围城里。”王佳肚子已经很大了,本来这种大冷天是决计不会出来地,无奈迟乐乐说有天大的事儿宣布,非让陈肖载她过来。孕妇也是有脾气的,一听是这种意料之中的屁事儿,就忍不住撅她。
  耿静楠一拍脑门儿,“额滴神啊!我妈要是听说你都结婚了,那后果……”
  众人皆摇头道:“不堪设想。”
  迟乐乐看了一眼一直默不作声的陈肖,自从生了场病之后就没怎么见她了。上次李想请客吃饭,打电话给她,是关机状态。问王佳,说是生病了,住院呢。迟乐乐想去看看,王佳说她也不知道在哪个医院,说是陈肖不让去看。迟乐乐直觉是不好的事儿,但是却无从打听。“陈肖,帮我通知一下安然吧。她现在是中央的人,轻易见不着。”
  陈肖点头,打开喜帖看了一下,“上午?谁家结婚在上午啊。”
  “那天结婚的人多,能定着酒店就不错了。”
  “看你急得。”
  “我急什么呀,是李想他们家急……哎,陈肖顺便问问安然,她能不能给我当伴娘。”
  陈肖摇头。
  “why?”
  “安然是李想暗恋的对象。”
  迟乐乐这才想起来,“啊,对啊。……哎,那么说,我是从安然手里赢了老公的?哈哈!”
  另外三人同时摇头。王佳一句:“白日梦患者。”
  “哎,陈肖,借两辆好车。”
  “行。”
  “你那天籁就当车队得了,婚车要大气上档次的。你们家有多少辆车?你爸开什么车?”
  陈肖忍了又忍,没忍住:“你妈贵姓?问题那么多呢。”
  甭管怎么说,在12月26日,迟乐乐还是嫁出去了,高兴地,幸福地。
  耿静楠作为伴娘站在陪新娘站在大厅迎人,看着陆陆续续进来的人心下有些茫然。想自己今年27,明年28、29……奔三也就是眨眼间的事儿,可是现在也没有红鸾动的迹象。她压根儿就没敢跟她妈说迟乐乐结婚的事儿,如果没有她妈的催婚,她就这样得过且过地混着日子等缘分也挺好。
  这时“刷刷刷”来了三辆车,第一辆车上下来的是陈肖和苏黎,第二辆车上是安然和刘铁,第三辆车是方垚。这几个人齐齐往酒店门口一站,就让人眼前一亮。两家先到看热闹的亲戚都张望过来,议论着:“这是谁呀,长的真水灵,是明星吧……”
  迟乐乐倍儿有面子,笑的一脸春风得意。陈肖走过去,掏出一个红包,在迟乐乐面前晃了晃。就进去了。“看上去很厚!”耿静楠说。
  安然走过来,跟李想握握手,“恭喜。”然后对迟乐乐点点头,“恭喜。”
  “谢谢。”李想没想到安然能来,一时间有些感慨。想到小时候对安然的死缠烂打,顿觉不好意思,脸都热的烧起来。迟乐乐用手肘碰他一下,“脸红个什么劲儿啊。”
  “脸红了么?”
  “没红绿灯红,跟猴儿屁股差不多。”
  刘铁笑嘻嘻地说恭喜,然后拍拍李想的肩膀,“哥们儿,保重!”迟乐乐差点儿没忍住就要拿灭火器灭了他。
  陈肖看见王佳先来了,正坐那儿拿喜糖摆金字塔呢,就走过去,“来那么早。”
  “我老公刚好有事儿,顺便送我过来。你们的喜糖我都帮你们领了,都在这儿呢。”王佳指着那金字塔说。
  虽然已经做过心理建设,方垚看见王佳大肚子的样子,心里还是有些难受。“都坐吧,咱们就坐这桌儿。”王佳仿佛没看到方垚的尴尬,仍然是爽朗的样子,招呼着大家。方垚撇过头去,挑了个离王佳不远不近的位子坐了。
  苏黎坐王佳旁边,剥了一颗喜糖吃。王佳说:“苏黎,你一年到头都在外面演出,怎么没有民众认出你来?”
  “我们都在国家大剧院这种地方给领导干部演出,不然就出国,普通老百姓哪会花钱来看这个。”
  “你说你要唱有唱,要貌有貌,怎么不去参加超级女声什么的,一准儿红。”
  “我还真丢不起那人。我怕被同学同事鄙视。”
  “你们待遇还不错吧。”
  “还不错。税交的也不多。”
  “你们那儿有没有潜规则啥的?”
  “我们那是国有单位……当然有了!”
  “小心被潜。”刘铁插一句。
  “我谢谢你吉言。你大爷。”
  陈肖看一眼在门口迎人的迟乐乐,对刘铁说:“你跟那银行的小姑娘怎么样了?”
  王佳嘿嘿一笑,“那女的,年龄上是个小姑娘,怎么看都比你老。”
  “比我?”陈肖指着自己鼻子说。
  “恩那。”
  刘铁:“脸老一点怕什么,身体年轻就行了。关了灯谁还摸脸啊。”
  “哎呀,你是越来越不要脸了。”
  迟乐乐这会儿抽空跑过来,“哎,你们这帮大龄未婚青年说什么呢?”
  “嘿!我得把我红包拿回来,不能给这没良心的。”苏黎说着就要站起来。
  迟乐乐赶忙拉了她一下,“哎,哎,虽然姐们儿们都没把自己嫁出去,但是今天这花谁都不能抢,这是要扔给耿静楠的。你们都是名牌,都不愁销不出去,就让着她吧。”
  王佳一转身,“嘿!我说你终于脱光了,美了是吧?你有资格挤兑谁啊你说?”
  “得,得,我错了。”趁陈肖没说话之前迟乐乐赶紧道歉。
  “你就直接给她就得了,我不要。”陈肖伸出手,“我结婚了。”
  除了安然,所有人都转头看着她左手无名指上的钻戒,呈石化状态。那个放了烟幕弹的人镇定地喝着茶,没有再说下去的打算。
  “你丫……”
  “真的?”
  “你也太不够意思了!”
  “结婚还带悄悄结的?你以前送的那些礼不是收不回来了?”还是王佳实际。
  陈肖点点头,“甚是。回头把我卡号发你们手机上,都记得打钱进去。”
  “别吊着我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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