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不该说大话,她现在后悔不知来不来得及,宝宝应该也和她差不多心态吧!
难怪诸位姐妹不看好她们,一再要求两人打退堂鼓,说收票员也不错,不然当当图书馆管理员也好,不用去受人气。
她才不怕受气,就怕难堪。这么大一间跨国企业征求秘书,肯定有一大票人抢着要,搞不好她屁股还没坐稳就被人通知不合格。
她的打字勉强一分钟三十二个字,语文能力尚可,不过,书写方面是只有她看得懂而已,其他人想看懂……得要她再翻译一遍。
“小姐,你是不是要应征秘书?”警卫看她在大门口徘徊已久,特地从警卫室走出来一问。
沙星博硬着头皮点头,反正横竖就是一死。“嗯!”
“跟我来。”
年约四十左右的警卫带头先行,一副受死姿态的沙星博跟在后头,似小媳妇般不敢乱瞄。
十台电梯看起来像索魂的虎口,冰冷冷地排排站,等候迷路的灵魂前来受死。
“第一关在十楼,你自己上去吧!”她看来肉肉的,应该耐磨耐打吧!警卫暗忖着。
这回秘书的职缺,不是龙潭虎穴,而是水深火热呀?
已经是第三天了,前后共有数百人上去应征,可是没人受得了总经理的火气,每每间隔不到几分钟就有一个女人哭着跑下来,大喊她不屑干这差事。
希望有人例外。
“嗄!你们征个秘书还要过五关斩六将呀!”沙星博打了个冷颤,丢了块牛肉干在嘴里嚼。
“呃,薪水很高、薪水很高。”据说是如此。
关薪水什么事,莫非老板有某种偏执狂?
这么一想,她不禁感到踌躇,迟迟不肯踏进门大开的电梯。
警卫见状,怕她临阵脱逃,一发狠,乘机推她一把,按下“关”的按钮后,才口气一松,回到警卫室。
“怎么会这样?这该不会是黑社会的大本营吧!所以姐妹们才会要我重新考虑。”沙星博喃喃自语,咬了一口可可棒,顶上一台监视器正运转着。
当!十楼到了。
既然来了,就当是学一个经验吧!她往前一个跨步——
哇!是不是走错地方了?今年的选美会不是早过了,为何还有一排美腿横亘眼前,且个个风姿绰约,衣着领口低得不能再低,以她的身高都可以窥见其深邃乳沟的美女们?
瞧瞧人家一身名牌的打扮,项链、耳环都镶了钻,连手表都是帝凡诺的高档货,应该都满有钱,怎会来应征一个小秘书的职位呢?
而她就寒酸多了,脚上一双一百九十九元打折的地摊凉鞋,及膝的牛仔裙和一件直条纹的衬衫,芎芎说,直线条可以使她外观苗条些,不致痴肥成猪。
她会很胖吗?六十二公斤配上一五八公分的身高,顶多用丰腴来形容,以前追她的男生都说她胖得很可爱,摸起来柔柔软软像棉花糖,入口即化。
自卑?
不,她活得很快乐。
人能吃便是一种福气,有多少人想吃都吃不到,癌症病房的人可羡慕她能尽情的吃,不用禁口呢!想想那些用鼻管进食流质食物的可怜虫,她觉得自己幸福多了。
懂得知足,就能常乐。
“啧!哪里来的一头猪,你走错地方了,屠宰场不在这里。”
尖酸的话语出自一位苗条艳丽的女子口中,引起全场一阵轰笑。
沙星博不计较的回道:“这里也不是妓院,我却看到一群跷着脚等嫖客上门的妓女。”
“你……你好大的胆子,敢说我们是妓女?”另一位看似气质高雅的女子擦着腰指着她大骂。
“胆子能有多大,你没吃过动物的内脏吗?馆前路一家卖熏鹅肝的好好吃喔!还有肠子最好不要剪,整根咬断好脆口……”
闻言,原本对她怒目相视的“佳丽”们掩口一退,面露嫌恶地远离她,不屑与之为伍。
“好心介绍你们吃好料还不领情,算了,少了人跟我抢才能多吃几口。”
不在意的沙星博靠在墙上看着表,她想再过半个小时若没叫到她就放弃,林森北路那家新开的蛋糕店有八折优待,不去试试太可惜了。
她从背包内取出一小本笔记书,翻开前几页默背在心,多学些咒语有备无患,别像宝宝老是出差错。
呢啤拉嘶伽哆……咦?伽哆下面这个字是什么,伐还是代……
“一千零三号,沙星博。”
“有。”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骤地举起手大声呼应,所有人先是吓了一大跳,继而偷偷地掩唇蔑笑,眼神十分鄙夷。
“进来。”
一进去,一群大概是主考官的人并坐在长桌后,以审判的眼光打量着她,久久不说话,惹得沙星博非常不高兴。
“要看珍禽异兽请到动物园,我现在肚子不饿不想吃人。”女巫只用死人的东西施法。
她的惊人话语一出,吓得几位主考官面上一腼,怔仲片刻后,其中一位年轻人先回过神地清清喉咙。
“呃,请问你为什么要来本公司应征?”
“芎芎说我非常不幸的抽中贵公司,要我来死死看。”
不幸的是她,还是沈氏企业?她还没搞懂。
抽……抽中?“是试试看吧,本公司的福利和制度……”年轻人还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说的是标准国语呀!死人的死,你刚从国外回来吗?”ABC的国语都不太灵光。
他像遇着知音人似的兴奋说:“我刚从英国回来,你知道伦敦的雾有多美吗?简直叫人流连忘返。”
“雾有什么美的?伦敦近郊在春天时分开的花才叫人感动呢!我还在上面滚来滚去,一身花香味。”
“真的呀!我下回也要去滚滚看。”虽然天涯若比邻,但知音难遇。
沙星博干脆拖了张椅子和他面对面地谈话,无视其他人惊愕的神色。
“我告诉你,没吃过老乔的枫糖薄饼和道地的伯爵奶茶,等于白去了伦敦,一口饼、一口奶茶的滋味真是……嗯!口齿留香。”
年轻人以懊悔的口吻道:“我跑了好几趟都刚好休息,好可惜哦!”
念书的时候常听同学说老乔的手艺有多高竿,他便常拨空去左岸探香,但每回不是卖完了就是休息,叫他老是挂念着。
有一日,好友忍痛让他咬一口,霎时香气盈满口舌,简直是美味到了极点,让他含在嘴里许久舍不得咽下,现在想想还直泛口水呢!
“没关系,老乔教了我一手,改天有空我弄给你吃。”提到吃,她的兴致就浓厚起来。
“好呀、好呀!择日不如撞日,我们……”
年轻人说得正激动,桌上的手机突然发出声响。
一接听,他的脸色马上一阵青一阵白,唯唯诺诺地直用怀疑眼神瞅着沙星博,随后又起身走到一旁小声地说着话,似在争执某事。
大约五、六分钟以后,他一脸不悦地摔下手机走了回来,用不甘的口气说:“十七楼,第二关。”
“嗄?!”好像还没问几句话嘛!
管他的,就当来参观好了。
当下一想,沙星博心情放松地上了十七楼,在一个指示牌的指引下进了间办公室,她瞄了一眼门上的职称是协理。
“你叫沙星博?”
“是呀,你好漂亮,当协理辛不辛苦?一定常常被人家吃豆腐是不是?”
美丽的女协理当场脸色不悦地要她站好。“应征秘书职务?”
“应该是吧!不过不太乐观。”她有自知之明。
“喔,因为你的外观。”是胖了些,整个人圆呼呼的,整体来说不具威胁。
“原来你们要的是花瓶呀!早说嘛,害我赶不上蛋糕店的开幕。”沙星博作势要赶去抢购折价品。
“站住,你要去哪里?”女协理忍着气喝住她。
“买蛋糕喏,反正我又不是当花瓶的料,何必留在这里浪费时间。”蛋糕蛋糕,刚出炉的热蛋糕,好吃又香滑可口。
沙星博一心念着她的蛋糕,根本没听进女协理的话,直到她大喊出声。
“哇!你的身体很健康哦!肺活量惊人,请问你用了什么秘方保养,透露一下行不行?”沙星博拿出笔记书,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你到底还要不要秘书这个职位?”这个可恶的胖女人!回头要上美容中心作作脸,真给她气出好几条皱纹。
“随便啦!你要给我当我就当,不然我要去买蛋糕了。”去晚了就不新鲜。
“买蛋糕、买蛋糕,除了这你还会什么?”女协理气得拍桌子站起身。
“蛋糕。”好坏的脾气,一定是更年期到了。
现在的化妆品太神奇了,四十岁女人的脸都能化成三十岁。
然沙星博所不知道的是,女协理根本不到三十岁,甚至还小她一岁,今年二十五。
“你……我真服了你,难怪长得像头猪。”她又气又无奈,有点口不择言。
笑嘻嘻的沙星博揉揉油肚子。“你和猪有很深的仇恨吗?兔女郎协理。”
“兔女郎?!”
沙星博故作惊讶的说:“你从来不照镜子呀?好大的一对招风耳。”
“你……沈劲,你自己看着办,我不管了。”女协理按下一个键,对着黑匣子大吼。
过了一会儿,一道低沉的男声透过墙角的扩音器传了出来。
“沙星博,给我上楼来。”
上楼?“你这个人很没有礼貌耶!老师教小朋友学习礼节是提升他们的品德,没有童年不是你的错,但是要知悔改,懂得修正……”
“你说完了没,死胖猪。”他的咆哮声使扩音器微微震动了一下。
很少受此种羞辱的沙星博握紧拳头,真想施法把他变成猪。“我要求你向我道歉。”
“道歉?!”大声的熊吼声几乎要震垮屋梁。
“虽然你不是绅士,但我是个很有风度的淑女,可以原谅你的无理叫嚣。”
“淑女?原谅?”嗤鼻的哼声清楚地传了出来。
“过分的男人会遭天谴,黑熊先生。”女巫可不会坐着任人攻击而不反击。
沈劲咬着牙问:“你叫我什么?”
“黑、熊、先、生。”
“立刻给我上楼,我要宰了你。”
彼此彼此。“你是谁?”
“你不知道我是谁?”他又是一吼。
鬼才知道你是谁。“请问你几时自我报上名?我不是神,不会掐指一算。”
扩音器里有阵摔东西的声响,一会儿才有句压抑的回答,“沈劲。”
“喔!幸会。”
“幸你的大头会,还不上来。”
沙星博用小胖手挖挖耳垢一吹。“再请问一下,你要我上到哪去,天堂吗?”这次不用揣测,是玻璃碎掉的声音。
“顶、楼——”
第二章
“你要向我道歉,而且要非常的诚心,否则我绝对不原谅你。”
一大团肉闯进总经理办公室,使得火气正旺的沈劲更火大,用杀人似的目光瞪视在他面前仰着鼻孔睨人的小肥球。
他从来没看过哪个女人像她这般放肆,不怕死的当着一群虎狼似的妖女的面,说她们是应召妓女,还和沈期谈笑风生得宛如哥儿们,不知情的人还以为他们是多年不见的好朋友,或是青梅竹马的玩伴,一碰面就聊得起劲,忘了面试这件事,只差没当场结拜。
甚至,这沙星博还不当沈兰是一回事,不带脏字地损了她一顿,叫她气得火冒三丈,连最起码的修养都在瞬间毁于一旦,任性地撒手不管事。
该说这女人愚蠢还是傻胆,顶头上司都敢得罪?他一定会好好的照、顾、她。
“你忘了敲门,礼貌小姐。”
闻言,沙星博原已走到他跟前的脚又蜇了回去,直往门外走,看得纳闷的沈劲连忙一唤。
“小猪,你要去哪里……”他闭上口,一阵笑声几乎要逸出。
原来她重新半阖上门,然后在门上轻敲了几下。
“我可以进来了吗?沈总。”
沈劲轻咳了一声,“请进。”
没有表情的沙星博来到他桌前,神色十分肃穆地凝着,叫他不解的也跟着好奇起来。
两人对视了三分钟,她终于开口了。
“道歉,立刻。”
“我好像没对不起你吧!”他的视线故意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暗指那并非他播的种弄大的肚子。
“你相当恶劣,沈总,自己吃不胖就怨恨人家有福气,嫉妒的心态值得深思。”她不胖,是丰腴。
沈劲愣了一下,“你刚刚说什么?再说一遍。”是他听错了吧!
“耳朵不好就该去看医生,上了年纪的男人多少会有一些毛病,有病不医会拖垮国家的竞争力。”
“我、才、三、十、岁。”而且生病关国家何事?连竞争力三个字她都用上了。
“真的?可是你看起来像四十岁的男人,眼角都是鱼游过的痕迹。”他一定常生气,气得脸皮都皱了。
仔细的打量眼前的男人,他不帅,而且凶悍得很,但是五官很深邃,像是悬崖边的峭壁,长年风刻出的线条很直,瘦削方正。唇是上薄下厚,说是薄情又很重感情,两眉又粗又黑还横得有型,脾气铁定不好。
再说那对眼睛吧!眼珠子气得快要凸出来,好像要吃人,他不晓得女巫是用活人熬汤头吗?想吓唬她还早得很呢!
“听过骨头断裂的声音吗?”沈劲狠狠地瞪着她,真想出手掐死她。
“我吃过头骨的髓,好甜滑哦!还有大腿骨的肉……真棒。”那口感叫人难忘。
他脸色微变,“你是不是女人?”
沙星博拉开衣领低头一视,不觉有何不雅。
“我有胸部,没有男人下面那个东西,应该是女人吧!”至少不曾遭人质疑过。
“你……你知不知羞?长这副德行还想勾引我……”他说得面红耳赤。
其实她并不丑,脸圆圆的像只小猫,微胖的身材有股瘦女人所没有的风韵,尤其是那双黑眸清澈得似湖水,淡淡的透些绿光。
而他说不下去的原因是真受了影响,身体竟对她不经意的小动作起了生理反应,这要传出去他还要不要做人?
她不是绝色佳丽,也不是倾城妖姬,不过是个可爱的小肥猪罢了。
沙星博微眯起眼,“你吃药没?”
“嗄?”
“你不只耳朵有毛病,心也病得不轻,还得了严重的幻想症,我建议你自杀比较省事,遗体捐出来供人解剖,以利于救助和你有同等病症的人。”
她会勾引他?他是什么货色,要个女巫去勾引他,想到死哦!
凭她有如杨贵妃的姿容,就算没有大唐天子明皇来爱,至少也该是寿王来疼惜,哪轮得到他?她可是很挑的。
“你敢说我有病?”沈劲的两眼都快喷出岩浆。
就说他耳朵不好嘛!她已不只重复一次,“你还没向我道歉,是男人就爽快些,我还赶着去买蛋糕。”
“你不想要这个职位了吗?”蛋糕有他重要吗?她是嫌身上脂肪囤得不够厚是吧?
“台湾的老板多不可数,有实力还怕找不到工作。”反正一个月的期限还长得很。
虽然她很有志气的撂下话,不过小雩私下塞了几张小纸条给她,反正此家不通就换路走,条条大路通罗马,不一定要将死自己。
而且沈氏企业的规模超乎她想象,若是出乎姐妹们所预料,不幸录取的话,每天光是来回上下电梯就够累死人了,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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