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你该现在考虑的是,怎么证明那些钱不是你打进那个户头,而是被人陷害的,真不知道你是真傻还假傻,对自己人就聪明绝顶,被外人骗就个白痴一样。”
“算了!”韩瞳朝柳南挤了挤眼睛,从沙发上站了起来,“刘正,你现在还是想想怎么帮自己找到脱罪的理由吧,比如,是不是有人利用了你的名义转钱,又或者冒用了公司的名义进行洗钱?而柯辉,只是个替罪羔羊。”
“你们来了!”刘秘书颤悠悠的从里屋走了出来,一见到陈朝,就抓着他的手不放。
陈芹很生气,原本他的手一直是拉着自己的,一下就被拉开了。当然,忙于和刘秘书讨论案情的陈朝自然也不会发现,自己如此注重工作的后果是很严重的。比如,离开的时候,陈芹坐的是司城的车,而开车的是柳南。
雨帘状的磨砂玻璃窗,外面的世界阳光普照,里面的世界却温暖异常。陈芹问韩瞳是不是有把握劝住刘正,因为她的最后一句话,很像怂恿人去做些什么事情。
韩瞳笑而不答,至于柳南则是摸了摸陈芹的小脸,忍不住多捏了两下,好像那么一捏,就能捏出油似的,“胖了。”她转过脸,询问似的朝韩瞳点了点头。
“是胖了!”韩瞳附和,“有了爱情的滋润就是不一样,陈芹,你有没有发现我们也滋润了?”
伸手轻柔的摸了下两个女人的脸蛋,阿拉伯的水貌似还有养颜功效,“雀斑明显变少,鱼尾纹却貌似增多了,你们最近是不是笑的太多了。”
切!两只咸猪手几乎同时伸出,却又碰到肩头的那一刻停下,仿佛是不约而同的想起了什么似的,收回手,搅着咖啡。
“行,你就得瑟吧,不就有个孩子嘛,看你老公,我们手还没伸到呢,他那脸就崩的和箭一样。”
回过头,陈芹看了看不远处和司城同坐一桌的陈朝,眉毛一挑,一点没有搭理的意思。
那头,陈朝的笑脸僵在正如花般绽开的瞬间,第一次恋爱,有点不得要领。
司城抿了口咖啡,拍了拍好友的肩膀,他们现在的状况,貌似几年前,他和柳南也曾发生过,那时他没哄,她说他不解风情,如今这两口,倒是有点那时的味道,怪不得柳南说她好像看到年轻了10年的自己。
“哥们,一定要记住,当女人生气的时候,就要赶紧哄,否则错过了,就来不及了。”
这头,陈芹大口吸着果汁,“这次什么时候走?”
“柯辉开庭后!”柳南搅动咖啡,一圈一圈的水痕晕开,“我们的责任只是把一些东西拿回来给陈朝,舒心还在那里等我们呢!”
“那腾震和司城怎么办?”陈芹咬着一颗冰冻榴莲酥,极度的冰冷把牙齿冻的有点疼。
“凉拌!”有人异口同声,笑得灿烂,“傻芹菜,我们要的他们给不起,以前只是我们没遇到给得起的便一直拖着,可一旦有人愿意给了,我们也就到了放手的时候。在外面这一个多月,我们就懂得了一个道理,他们并非不爱我们,我们也并非不爱他们,可是行星没走到一个轨迹上,就会变成流星。”
谈了心情,说了故事,讲了属于女人最为私房的话。
挥手告别之间,眼睛里读出的是彼此的幸福,摆臀挥手,随着夕阳而下的身影摇曳,司城的路虎早就远离,柳南的路或许早就与他分叉。
只是错过的十字路口,不论赶往哪个方向,总是要感谢那个把自己带到街口的人,向左是你,向右是我,擦肩而过时,犹记得你身上的体香,于是路过那段旅程,要感谢你的悉心陪伴。
“走吧!”那双大掌重新抓紧了陈芹的手,掌心里是自己留下的纹路。
“走吧!”她回头答应着,过了明天,也许结束就在瞬间。
传递的温度,牵手的美好,晚霞映着蓝天,昨日只为今天黄花当朝。刚才在生气什么,已经忘记,有人相伴的生活,没有什么忧郁的。
大大的整装镜前,两个人的彼此打量对方,踮起脚尖,把领带的一端沿着中间的缝插下,用力的拉紧。
陈朝的脖子一阵憋红,如此这般打领带方法被陈朝戏称为系红领巾又名谋杀亲夫法。
趁着陈芹手松开,陈朝赶紧把领带下拉,被勒紧的脖子处一条细痕隐约可见,老婆如此贤惠,实在没有苛刻的理由。
鸡蛋荷包,外焦内嫩,还有点苦,可是老婆下厨,没有理由不吃。
陈芹说,“今天开庭结束,再吃好的,现在先凑合,抗战胜利前不能吃好,会松懈。”老婆的至理名言,陈朝点头。
只是早餐吃了一半,柳南就来了,为此陈朝很是开心的为他们开门,倒茶,熟络到忘记了吃饭就出门,柳南瞄了一眼餐桌上的东西,对陈芹很是佩服,家养的就是不一样啊!这玩意也能吃一半,真能忍。
韩瞳见陈芹放了个衣服就出门,有点疑惑,“这些东西不整理吗?”
“有老公!”陈芹一边穿鞋一边回答。
这谁问她有没有老公啦,汗!真是惯着的,韩瞳开始为陈朝以后的几十年光阴祈祷,真素啊弥陀佛。
“快点啦,还有一个小时开庭了!”孕妇总是比较冲动,柳南拿钥匙,拥着陈芹出门。
今天是柯辉开庭的日子,注定了法院的人满为患。
庭审不是新鲜事,可里面的人很新鲜,X市最年轻的行长,多华丽的光环,陈芹下车的时候,听到一边的记者用一种很严肃的口气说,作为一名年轻有为的行长,为何他会走上犯罪的道路,也许听完今天的审理,法律会给我们一个合理的解答。
多冠冕堂皇的说辞,放在片头,显然噱头足以吸引大家停止按遥控器的冲动,后头的摄影师盖下摄像头,拍了拍前方记者的肩膀,露出一脸的赞赏目光,“不错,这种案件报道就是要这样慷慨陈词才足以吸引观众,我们的目的在于报道深度,挖掘别人不知道的秘密。”
嗯!两人双手击掌,“可是,听说今天帮被告辩护的是大名鼎鼎的反腐律师陈朝和黎夏,两家律师行强强联手,我们是不是太偏薄。”
“哦,那我们再来一次,录个第二版,看结果如何,我们就选哪一版本播嘛,做人要变通!”
恩!打开摄像机,连背景都不用放,麦克风拿起来,滔滔不绝。
“为何银行行长会遭人陷害,让我们看看最后法律是否会给受害人一个公正的裁决?”伴着尾音,走进法庭。
“你也来了?”邱备牵着林依依的手同时走进大门,陈芹的肩膀被挤到门边。
柳南飞快的转身护住陈芹,想伸手推过林依依时,却被邱备挡住。
白了他身后的女人一眼,柳南指了指邱备,“邱先生,请管好你的女人,这么爱做小动作,不怕自己孩子没了吗?”
“你说什么呢?”林依依从邱备身后探出脑袋,一副小鸟依人的模样,“明明是她自己撞到我,她才要小心孩子再掉一次呢!”
“靠,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么没脸的,告诉你,小心呆会出门摔跤,自己孩子没了,现世报!”
这个女人向来百无禁忌,口无遮拦,没有千锤百炼的精气神,被噎死是很正常的,眼见林依依的脸越来越难铁青,一种山洪暴发的前兆,陈芹拉了拉柳南的衣角,“柳南,我们去坐下吧,等柯辉没事了,你爱怎么唠嗑就怎么唠嗑。”
“女人,你竟敢和我比毒舌,老娘我噎到你2天吃不下饭都行,我柳南可是百无禁忌,诅咒发誓我可是样样精专,今天没空,以后再和你玩。”
陈芹觉得柳南说的有点过,但又无法反驳,性格使然,只是邱备和林一一似乎确实是被噎到了,在门口杵了半天都没动。
柳南是个很执着的女人,坐在椅子上,还是一脸愤愤不平,转过脸,眼睛瞪的圆珠子都要抖出来。
“我看他们越看越不舒服,简直就一对垃圾,脸配,人配,人品更配。”稍微摸了下陈芹微微隆起的肚子,“那女人一看就不是好人,印堂发黑,你以后遇到她,离的远点。”
略微皱了下眉头,把压在自己肚子上的手放回大腿上,“我知道了!”
台上檀木一拍,底下寂静无声。
湛清色的胡须,消瘦的脸庞,与之前的他相比,显然身形瘦弱了一圈。
陶歌在边上,在见到柯辉的一霎那,有种不自觉的抽搐,只是忍住了,女人的眼泪不是在这种情况下掉出来,这一点,她比谁都明白。
柯辉的指控很简单,渎职和洗钱。
陈朝和黎夏的辩诉很具体,文件不完整的特殊对待与渎职完全不同,恶意的陷害和洗钱完全没有任何关系。
控辩双方唇枪舌战,陈朝和黎夏的技战术水平几乎发挥得淋漓尽致,有种兵来将挡水来土淹之势,每次的指控,被告都有及其充分的理由进行反驳。
庭上的最高潮出现在杞柳作为证人的出席,一些案件的说明总是需要书面证据加上口述。柯辉为了杞柳的项目,开了后门,后者虽以还款,但涉及渎职,亲自动口的说明,无非是有了一种人意识上的认同。
补全的手续,善意的回应,当争论的焦点回归到是否按正规手续来办事时,似乎一切就已经朝着好的方向发展。
中场休庭,没人知道接下来,是持续一边倒的态势,还是峰回路转。
作者有话要说:一三五更新,完成!
不要霸王我啦,打滚,我也要打滚,没有长评,没有短评,看在我这么勤奋上,留下你们的爪子印吧,亲。
呵呵,希望大家看的开心。
《朝露若颜》喜夏 ˇ第六十五章 决断ˇ
不动则已,一动伤身,有多少爱情,能够不带伤疤,爱有多深,比较的牵绊就有多浓烈。 邱备
休庭之后的重新开始,刘正的到来依旧让人欣慰,阿拉伯警方的越洋证词,诈骗犯的故意下套,一笔笔汇款成了别人的工具。
当低头承认是为了弟弟而揽下罪责时,舆论的导向便有了偏移的色彩。
韩瞳满意的微笑,是对刘正所有过往的释怀。
亲情终究是伟大的,哪怕自己最终也背上了欺诈的罪名,在那双曾经愤恨如今却温暖的眼里,读到的是放下后的海阔天空。
陈芹问过韩瞳,她昨天晚上到底和刘正说了什么,为什么刘正昨天还在绕胡同,今天却会那么大义凛然的出现在法院内,十几年的恨不是那么容易磨灭的,这是常理。女人只是笑,不发一语,却用满脸堆积的微笑体现着自己的快乐。
“我相信我爱的和爱我的都不会是坏人!”
多华丽的解释,当刘正回头朝着韩瞳点头的时候,似乎一切都是回归了正常,原来爱情有时很伟大。
曾经的翩翩少年,曾经的苗条淑女,只是偏偏少年路,走过,回望,何尝不是魂牵梦绕后的一方苏醒。
罚款处罚,但不构成民事责任,无需搭上一生,对于每个人来说,无遗就是最好的消息。
抱住该抱住的人,用拥抱诉说着这一刻的等待,邱备在休庭时已经行色匆匆的离开,用柳南的话说,这么美好的一幕他没经历实在是太可惜了。
“怎么了?”陈朝抓牢了陈芹的手,“在担心什么吗?”
摇了摇头,没有担心什么,从杞柳能那么无所顾忌的出现在法庭,他就该知道,一切已经不在他的掌控范围内,只是他知道了他早该知道却最后才了解的事实,仅此而已。
他是该知道了,知道了自己原本的计划落空,知道了所有美好的假象总归会在顷刻间破灭,知道当他以为他能肆意操纵别人生与死的时候,他已是一只被网住的蝶,早就飞不出,逃不掉所谓失败的结局。
只是看着他走,她的心却会没来由的抽痛,如果他早点停手,如果他能放下仇恨去拥抱身边的幸福,那他今天的背影是不是就不会那么孤独与彷徨,只是错,总是只要那么一点就足以致命。
柳南掰开她的脸,“看什么看,要看就看你老公,别往后看。”
陈芹笑了笑,最后一次回头,算不算是告别呢?陈朝说,我也看到他走了,走出了我们的世界,也许这本质上就是他们要的结局。
柯辉的新闻终究成不了今天的头条,也许那个记者的两版开头都不必再用,因为最新的爆炸新闻,是‘金辉’资金冻结的消息。
股票下跌,工人聚集,市政府前的静坐,一场暴风雨似的袭击着。
而这一切似乎都被操控着,在腾震和陈芹安枕无忧的坐在法院庭审时,外头的热闹程度丝毫不亚于里头的唇枪舌战。
电视上的女主播一脸严肃,后面的背景图是那栋曾经复工又停工的大楼。
新闻里说如果不是有人匿名信揭出,也许人们还将被‘金辉’包装美丽的外表所蒙蔽。
工程质量严重不合格,劣质水泥被贩卖到国外,北海最大的投资地块被指出根本不适合建造酒店,老板招妓,员工在工地聚众赌博,国内帐户资金通过地下钱庄外流被海关截获,这一切无非就是把以成为众矢之的的“金辉”推向了万丈悬崖。
按下开关,彩色的屏幕顷刻变成一团黑色,陈芹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发呆。
陈朝甩着头发,柠檬的香气弥漫在空气中,把陈芹抱起,轻柔的放在大腿上,他依旧那么温柔,语气诚恳。
“不要恨我,如果我不这么做,我就无法把‘金辉’连根拔起!”
摇了摇头,笑里的无奈是那么显而易见,但却没有任何责怪,她在他面前,从来不需要隐藏真实的情绪,“我知道,那天在医院跪着求你的,就是金辉的前任总经理—郭立梅,匿名信的揭发者。”
他有点困惑,原本他以为她知道的不会那么多,原来自己也会出错。
将手搭在他的臂弯,头半倾在他的肩膀,全身的重量都压在身边这个男人身上,“陈朝,你真以为我傻吗?一些事情其实我都知道!柯辉出了事,一开始我真的好担心,可我觉得你们似乎都胸有成竹的样子,这让我很不理解,直到那天,我和小秋在逛街时,无意间碰到了你和那个女人的见面,在医院我就一直觉得她面熟,后来我终于是想起,她其实是金辉前总经理。”
“金辉改制之后,大笔海外资金注入,我与金辉抢夺北海工程的时候,她就已经被架空了职位,所以我没有多大的印象。后来听说金辉有了黑道背景,她便被踢出局,民间很多人都说她在上访,可是一直无人理会,所以我一点都不怀疑她会去找你,毕竟敢接这类案子的人本身必须有干这活的勇气和能力。”
陈朝点了点头,把陈芹抱到旁边,倒了两杯开水,递了一杯过去。
“其实一开始,我真的不想接,不是我怕,而是这上面牵扯到太多的人,现在新闻看到的也许只是冰山一角,后面还会有很多。我承认,我比较自私,我不是圣人,很难抛开一切就为了一个真理而去舍生取义。如果不是邱备,我想我不会去碰。这与职业道德无关,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猫腻,一旦打破,就必须承担由此带来的后果。按金辉前总经理的说法,其实她了解的到事实只是官商勾结,仅此而已,而我们做的却是挖掘,深入到地基,那是一栋楼的命脉。”
“我知道。“陈芹笑了笑,“陈朝,你忘记了,北海的前期一直是我在跑,原本公司属意的就只是B标的地段,A标其实是人为地捆绑销售的,我早就知道那块地的地质根本不适合盖酒店,我承认,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