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清秋丝毫没意识到冯广的不自在和痛苦。急急道,“事不宜迟,咱们赶紧去追上江妃和上官凛,要不然,明月肯定没救了!”
“哦。”冯广被董清秋拉着就往外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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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广伤势未愈。骑着一匹白马,让董清秋坐在自己的身后,却一个劲地被董清秋催促着快一点。
“你说皇上也跟江妃在一起么?”冯广自始至终都不太了解董清秋所说的话。当然,他更加不了解那君臣三人到底是怎么一个状况。
“嗯。”
“他是要杀明丞相?”冯广虽然不理解为什么上官凛和江妃在一起就能够杀明月松,但看董清秋这模样,自然不是随便的推断。
“是的。他一直想要明月的命。”
“我还当董大人的心是向着皇上的呢,原来董大人是在乎明丞相地,那当时……”冯广想到自己腰上的伤,那叫一个冤枉啊!董清秋要是顺顺利利跟明月松走了。自己就不用挨那了。“没想到皇上为了董大人,居然要杀明相!”
“为了我?他是为了他自己!”董清秋哪里知道冯广到现在脑子里头想的是那些东西,董清秋的手紧紧地抱住了冯广的胸膛,马上驱驰。原本就颠簸。速度一快,那更是一不小心就会落下马来。冯广腰间有伤。董清秋只好环住他的胸。
冯广原本还不觉得什么,但一想到上官凛和明月松为了董清秋争风吃醋,上官凛甚至时时想要明月松的性命,便觉得不可思议,被董清秋这样抱着,却也浑身不自在。
“那董大人追上以后,打算怎么办?”冯广一不自在,就想着把话题岔开。
这句话问出来却让董清秋也困惑了,“我也不知道。上官凛要达目地,恐怕任是谁也阻拦不了罢。”董清秋想到上官凛的狠辣,却也不知道自己此去,是不是会把自己的性命也搭进去。“可是我,好像非去不可。”
冯广听着董清秋的自言自语,心里头也不知生出什么感觉来,不禁跟着惋叹一声。
“冯兄也认为清秋此去,是枉费了心机?定然救不了明月了么?”
冯广在前边摇了摇头,“不是,我只是感叹原来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会有同男女之间一样的情谊,从前我不懂,今日算是想通了,男人和男人之间地感情却也让人感动和敬佩。”他原本就是一个直肠子的人,直来直往,原先一直为董清秋的“喜欢男人”而觉得恶心,今天不知为何,想着董清秋那两眼含泪哭着求自己救明月的情形,忽然之间顿悟了。男人便不能喜欢男人么?他自己不喜欢男人,难道就不许别的男人喜欢男人了?
“啊?什么?”董清秋心里头正忧心忡忡,蓦地听到冯广这一句话,还愣了一下神,没反应过来,“冯兄,你都胡说些什么。谁跟谁有感情了!”
“董大人,其实冯广今日算是想得很明白,你能够大胆承认自己喜欢男人,这在咱大楚实在难以找到第二个像你这般敢作敢为的人。就拿……就拿皇上来说,他明明欢喜你,却不肯承认,这一点上就没有董大人你有魄力。说实话,我挺佩服你的!”冯广一脸认真地向董清秋说道。
董清秋两眼冒金星,被冯广气得无语。都什么时候了,这男人怎么脑袋这时候“开窍”了,“冯兄,真没这回事……”
“董大人,你也别不承认啊。董大人可知道那天你发烧说的胡话么?”冯广不依不饶道,“那天董大人在梦里头喊着明丞相的名字。那时候我觉得特别扭,可是现在想来,原来董大人你心里头是喜欢……喜欢明相地吧,莫非你自己也不知道?”
董清秋听着冯广的说话,忽然之间脑子一空,“我喊着明月松的名字?怎么……怎么可能……”她反问着自己,“冯兄你信口胡说的吧!”
“我怎么是胡说呢!”冯广被董清秋怀疑,立马为自己辩解道,“董大人,您想您要是不在乎明丞相,干什么在听到皇上要拿明月松性命地时候,就非要赶过来?还不惜以死相逼呢。”
董清秋顿时哑然,是呵,她若不在乎明月松,这么急急地跑来是为了什么?可是她为什么会在乎那个混蛋?明知道他骗了自己这么多次,明明对他讨厌地要死,自己这又是为了什么?她想要给自己找理由,可是她找了一圈,自己却也好像说服不了自己。
冯广见董清秋好半天没开腔,心想莫不是自己说的话冲撞了他,却也不敢再多说,“我不是那个意思,……”后边却还是死一般地沉寂,冯广也只好沉默不语,快马加鞭的赶路来弥补自己言语上的过失。
卷六 第十五章 城外被围
郊城南绕过灵均山,是一片空旷之地,此处的山地起好与驿道相连,乃是前往江氏祖坟的必经之路。
冬日里头的风寒冷刺骨,像是知道今日此地的不寻常,明明被山环水抱却能像刀子一样把每个人的脸都吹得生疼。
这一处,原本是官商换马换乘的地方,然而现在却一个杂人都没有,若是有也远远地看见此处的情形便赶紧绕道而行。没有人能从外边看到里边的情形,当冯广带着董清秋赶到的时候,只能看到最外边是骑着白马的黑铠军士,团团地围住里边,而他们的马儿所践踏的,不是草地,而是一具具血未干的尸体。
血腥伴随着硝烟弥漫在空气中,隐隐地听见里边还有兵刃相接的声音。最外边的一圈骑兵恐怕便有三五千之多,那些骑兵在外围环行,若是看到有人从里头冲了出来,大刀一挥,便落于了马下。
此时已经没有人从里面突围出来。里面相斗的两派,一边是重铠持盾,一边是衣着各异奋力厮杀的男男女女。
那些手持铁盾龇牙咧嘴,占据上风的一派清一色的穿着赫黄色的宫装,原本是手中持着拂尘和香炉、金瓶,两兵一相接,那些柔柔弱弱的太监,顿时撕去了身上所批的伪装,拂尘变作了长箭,金瓶化作了大刀。最前方持着铜鼓、铜的乐队也变成了凶神恶煞的模样,以改革勇猛杀敌,地下不知道踩着多少尸体。
另一派的范围圈正在一步步的缩小,被逐渐分散,被逐个消灭,除了一股势力,在尸体前仆后继的代价下,距离对方的正中心并不远。正中央有一个男子尤其扎眼,他面色苍白。却勉力支撑着自己,他周围的敌人最多,守护着他的男女都已经站得精疲力竭,他却还是想要往敌方最中央的两顶轿子靠近。
那两顶轿子一顶是绘着龙凤纹地车舆,前面一顶则是红色轿顶,那男子的目光便锁定在红顶轿子之上。他终于距离轿子越来越近了,眼看着那轿子触手可及,他喊了一声,“清秋?你若是在里面。便答应一声!”
可是他的叫喊并没有让红顶轿子有任何的反应,即使是背后的凤舆,也好像是空的一样,明黄色的艳丽像是在嘲笑这惨白如纸的男子在以卵击石。
“少主!她不在里面,咱们走吧!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旁边护着男子的妙龄少女只来得及同他说一句话,便又奋力冲到前边去了。
然而男子却还是不甘心,哪怕只剩下他一个人,他也要看看轿子里头到底有没有他日思夜想地人。
“不行。轻罗,见不到人。我决不走!”即使风一吹就会倒,男子的眼眸中却是毅然的坚定。
“看来明相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人。”一个清冷的声音从红顶轿子里头传了出来,声音虽冷,却透着一股君临天下的霸气,还有一种把握了全盘棋局的自信与傲然。
声音先至,人紧跟着便走了出来,当被团团围住的白衣男子眼看着轿帘之后并非董清秋的时候。
整张脸都已经冻成了冰块。
旁边地轻罗只瞧这一眼,眼泪就止不住地迸发而出,“少主!你上当了!咱们真的上当了!”她的一鼓作气在见到身着官服的上官凛的那一刹那完全崩溃,这一泄气,旁边的人也跟着没了斗志。莫说上前,这时候即使再多十倍的人,也再难杀出重围。
“闭嘴!”明月松低声呵斥轻罗,心思却还是在一处,“董清秋呢?你把她怎么样了?”
上官凛颇有些意外,却又在意料之中,没想到明月松会第一句就问起董清秋,“难道明相不该关心你自己地下场么?”
“我问你董清秋在哪?!你是不是杀了她?!”此时的明月松一点也不温文儒雅,相反。像是一只被困的野兽。对着围困他的猎人发出低沉的咆哮。
上官凛看着明月松,印象中,他似乎从来没有这样过。上官凛眉毛轻轻一挑,“怎么会。董卿是朕地栋梁之才。朕恨不能日日夜夜与他促膝长谈。共谱我大楚的称霸神话,又怎么会舍得杀了他呢?”
见明月松的瞳孔渐渐放大。上官凛却更加地自得,“难道明相还不明白?江妃与董卿不和,乃是朕的烟雾,用来迷惑明相你的。董卿乃是以己为饵,为蛇出洞,让明相再无还手之力。说实在话,朕心里头从来未曾想过要董卿的命。而董卿,更不可能和明相你同流合污。”他自得地说着谎话。
旁边的轻罗当了真,此时此刻她也受了伤,不知道是不是今天便要死在这里,她的少主也不知道能不能活着走出去。泪水再也抑制不住在眼眶里头打转,“少主,她骗了你,是她骗了你!你现在可……可以看清楚她了吧?!可以死心了么?”轻罗也不知道是不是觉得人之将死,恐怕难以脱险,所以说话也说得比较重。明月松全然不理会轻罗地咆哮和牢骚,依旧是一副呆滞的模样,呆呆地望着里边。
上官凛扫视了一圈,除了明月松周围零星的几个手下,其他的人都已经被歼灭地差不多了。他地手一挥,沙场上顿时安静下来。上官凛冷冷地看着明月松,这个人一直在自己地身边,无论是虚与委蛇,还是为了取得信任,明月松的恃才傲物和对天下士子地号召力,一直是上官凛所仰仗和佩服的,不过,今日他是他的阶下之囚。
“明相果然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念在明相往日里也陪朕下了不少好棋,朕可以给你留个全尸。”上官凛眼睛一眨不眨。
明月松仰天长啸,眼中划过一丝厉色,嘴角抹上一丝讥讽的嘲笑,“皇上以为你的区区三五千人就能拿我怎样么?今日我既然是来救小清秋的,早就已经有备而来。”
“哦?”上官凛脸上的笑更加明亮了,“如果明相所谓的有备而来是指的那一支准备策反的齐云山军?那么,恐怕要教明相失望了。”他斜睨了明月松一眼,看到他眼中流露出一点意外和惊诧,笑容上浮,“明相认为,是落草为寇,永远不能够回家乡,成日里头东躲西藏,为生计发愁好,还是成为我楚的正规军,有银饷,能衣锦还乡,再不用为一家老小的将来愁苦好?明相以为,哪一种选择,更让人心动呢?”
上官凛掸了掸天空中飘落的尘土,免得弄脏了自己的衣裳,“明相费尽心思让那些人假意投诚,好作为日后响应,殊不知,朕将计就计,能将他们变成我大楚的可用之兵。今日明相你大势已去,就算朝中还有不少你的同党,他们也再生不出任何的妄念。
如若不信,明相可以等等看,是否有人会来救明相你!”
上官凛说得斩钉截铁,早已经把整个棋局掌握手中,明月松苦笑着摇了摇头,“论心计,论谋略,天底下恐怕真的无人能胜过你!”他抬起头看着高高在上的上官凛,眼眸中忽然流露出一丝怜悯,“不过,高处不胜寒,你想要得到的越多,便失去的越多。我算是明白了。皇上,我看你知道这个道理的时候,会比今日的我更凄惨。”
上官凛一愣,只觉得明月松说这句话的时候,像极了轩辕季。尽管一个是翩翩佳公子,另一个却仙风道骨,早已经过了不惑之年,可两人说这番话的口气和神情竟然是如此的相似。
“是么,明相,那朕还真是拭目以待这一天呢!”上官凛冷冷地说着,尽管一怔,却丝毫不把他的话放在心上,他朝旁边的人使着眼色,示意旁边的人不用再犹豫。
所有人都感觉到沙场上刮着的腥风血雨马上就要尘埃落定了,外围忽然传来一个突兀的女声,打破了这厮杀前的最后一丝宁静,“我也拭目以待,是谁先死!”这女声宛若天籁之音,听起来好像是泉水叮咚滴落人间,可声音里头含着一股极重的戾气和杀气。
这声音不大,但送入所有人的耳中,倒是让一大半的人都把视线挪了出去,甚至重重的包围圈空出了一条道路,好不要阻拦住上官凛的视线。
上官凛这一瞧,却是吃了一惊,一眼就认出了两个人。冯广和董清秋。他们背后一匹马巡畏惧不敢上前,只因两人的脖子上都被架了两柄长剑,一个是浑身玫瑰红的蒙面女郎,另一个则是长得十分妖冶的男子,也不知他们是如何无声无息地出现的。
卷六 第十六章 等我回来
“你们是何人?”对于董清秋和冯广出现在此,上官凛外,而他们被人以命相胁,那更是完全出乎意料,让上官凛有些措手不及。但他却始终不肯在气势上输给任何人,即使意外,却始终寒着一张脸,让人看不出他的盘算。
董清秋则更是郁闷,本来逼着冯广赶来救明月松,可是赶到的时候,却只能看到尸横遍野,里头是什么情形,董清秋除了担心却无从知晓。
直到听到明月松对着空空如也的轿子里头叫着她的名字,董清秋心里头像是被一根绳子牵扯住一样,不痛不痒却直让教人心酸。她直想着一定不能让明月松有事,一定不能让上官凛得逞,冷不丁自己忽然被人一把从马上揪了下来,前边的冯广刚刚反应过来,就被一阵香风拂过,当两人反应过来的时候,早已经有冰凉的剑刃对准了两人的颈部。
那冯广最是执拗,非要扭动身体,硬是被割出一道血口子,终于不敢再动。董清秋心惊胆颤,正要问是谁又要跟自己过不去,把剑架在冯广脖子上的女子已经开腔问自己旁边站着的男子,“是她吗?”
董清秋扫了一眼这女子,尽管蒙着脸,但听声音却如鸟儿般动听,依稀能够透过脸上的轻纱看到她的轮廓,只怕是女人中的极品美女,只是这美女看自己的眼神不是温婉如水,而是满腔杀气。让董清秋生出的好感荡然无存。
她只感觉到旁边的男子点了点头,蒙面女便对着自己轻轻冷笑,像是看待一只任人鱼肉的跳梁小丑一样。
当她一鸣惊人地把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吸引过来的时候,董清秋终于看见了如困兽一般的明月松,此时的他,实在难以让自己联想起第一次见着传说中的明丞相地情形,傲气依旧,却没了傲气的资本,潇洒虽在。早丢了那该有的神韵。
她嘴巴张了张,想要喊他的名字,终于还是硬生生被自己吞了回去。她看着他,只见他的眼中放出异彩,直让董清秋的心跳又加速了些。他带着一丝欣喜道:“你怎么来啦?”声音里头透着一股难以掩去的苦涩。旁边的轻罗和一众仆人也都眼里放光,似是看到了曙光。
“我……”董清秋还没开口,旁边的蒙面女就冷哼一声道,“我若不来,你还有命回去吗?”
董清秋一愣。只见明月松苦笑着咳嗽了一声,“对不起,我辜负了你。”眼中含着歉意和……柔情?
董清秋瞧着心不自禁地有些空荡荡地,原来他那句话是对这红衣蒙面女说的。瞧着两人在阵前你一句我一句的说话,似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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