浣矞挑选着胭脂,想买回去给奶娘,说不定她心情大悦,会速速带她远走高飞,玩遍天下呢!
「给格格学琴啊!女儿家多少要有个才艺,这样人家才会上门打听。」秀美解释道。
咦?难不成她会嫁不出去?这真是天大的笑话!来提亲的人都快挤破王府的大门了,偏偏那些纨挎子弟她一个也看不上眼!
但女大当嫁,她留到十八岁已经够久了!
「本格格还不担心这种事,我只苦恼我要如何去玩,奶娘那边迟迟没有动静,真是奇怪!」她快憋不住了。
「格格是指春风奶娘吗?」
「我说的就是她!」不然还有谁?
「难道格格不知道,春风奶娘在半年前就离京了啊!」秀美说着她打听到的事。
啥?!浣矞张大美目。「我怎么不知道?」
「奴婢听说好象是为了让格格收心,才让春风奶娘离开的,像您这样成日玩耍是不合礼教的,格格总得嫁人……」
嫁人?!「可恶!我要回去找阿玛问个明白!」她不依、她不依啦!
「格格,妳先别急……」
忽然,有一群人挡住她们的去路!那些男子都是彪形大汉且神色凶煞,一瞧便知道不是好惹的人物。
秀美吓得赶紧躲到浣矞的身后。
「你们是谁?要做什么?」浣矞气定神闲的问。拜托!她还是娃儿的时候就已经走遍大江南北,什么样的的状况她没遇过?
「咱们兄弟一路尾随两位姑娘,如今腿走酸了,想向妳们要些喝茶费!」带领的头头率先开口道。
「笑话,我有强逼你们跟着我们吗?」这些人是地头蛇,但应该只是纸老虎而已,平时专门欺负善良老百姓.而她最看不过这种人了。
「姑娘好大的口气,妳不怕死吗?」留着落腮胡的头头自袖口中亮出匕首。
「格格……」秀美吓得浑身直颤抖。
「秀美,妳真是没用!」浣矞轻碎了一下.「嗯~~颇为雪亮的刀,不过,用在你自己的胡子上会更适合!」
「好啊!妳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别怪咱们!我再给妳一次机会,把钱交出来!」
「我给、我给……」秀美急着拔除身上贵重的物品。
「把东西全收起来!」,浣矞却立刻命令道。
「格格,会丢命的……」识时务者为俊杰呀!
「详曌王府就在前头,你们若敢轻举妄动,谁也逃不了!」浣矞不改平静的本色。
「大哥,这娘儿们有够嚣张狂妄的,不给她尝点苦头,她是不知道天高地厚!」一名小弟起哄着,随即便有人附和起来。
「快把银两交出来,否则,我就在妳这张倾城倾国的脸上画下几朵花。」
「那你就动手啊!」浣矞完全不怕,还火上加油起来。
「不要啊!格格。」秀美大喊。
众人这才听懂,「哟~~居然还是位格格呢!」
浣矞翻个大白眼,不然,她刚才所说的全是废言吗?看来她要失望了,她还以为自己遇上这事会有什么刺激呢!
「大哥,咱们不只要劫财,还是劫色……」他们色迷迷的说。
「完了、完了!」大势已去,秀美只觉得心惊胆战。
「敢碰我一根寒毛,详曌王府就会让你们死无葬身之地。」她可不是说着玩的。
「呵……呵,老子听妳的鬼话连篇!」头头的刀在浣矞脸上有意无意的轻碰着,「等老子玩完了妳。再把妳押到『舂色无边』去,到时老子有得吃有得拿,就算躺着算钱都算不完。」
「格格,咱们还是把钱财交给他们,花钱消灾——」
「嘿!妳的丫环可是比妳聪明。」
「住嘴!我就是不给。什么春色无边不春色无边的,改明儿个我就叫纳斯把那里铲平!」她可是吃软不吃硬。
「改明儿个?我看妳是活不过今天啦!」头头真的被惹毛了,豁出去似的准备动刀!
「小心,格格!」秀美已吓得闭上眼睛。
他居然来真的!浣矞踉跄的往后退,但什么样的大风大浪她没见过,如果自己真让这些目无王法的狂徒得逞,那不就有失她的面子?偏偏她手无缚难之力,没武又没力,只能靠平日练出的溜功.拉着秀美在这些彪形大汉的缝隙中求生存!
「他妈的!咱们居然逮不着这娘儿们!」
浣矞的额上浮起薄汗,眼前就是绝路,她怎么会那么笨.竟然将自己往死胡同里推,眼看那土匪头头带着奸笑.他的刀就要逼近她……
第二章
和亲
终日看山不厌山,
真山终待老山间;
山花落尽山长在,
山水云流山自间。
——王安石游锺山
「我看妳们往哪里逃?」那头头追得满头大汗,心中好气这娘儿们居然搞得他们兄弟手忙脚乱的。
「我劝你放下屠刀,回头是岸。」浣矞却不怕死的净说着挑妞的话语。
「格格,别再说了!」不然她们小命难保呀!
「秀美,本格格的面子全让妳给丢光了!」真是个无三小路用的丫头。
「然后再去出家吃斋吗?」头头哈哈大笑的取笑着浣矞的建议。
「不!佛界应该也曾以你们为耻的。」浣矞一说完,便自袖中取出预备好的细粉,快速的往空中一撒。
「咳咳……这是什么.好痒!」顿时,他们人仰马翻,但也有了危机意识。
「臭娘儿们要跑了!」
「秀美,妳先躲好。」她是浣矞的累赘。
「哈!捉到妳了,老子非宰了妳不可!」
「不——」秀美见状,吓得大叫。
这下玩完了!浣矞等着架在她颈子上的刀刮出血口,此时,她的脑中什么也没
想,她只知她不要死得这么没有尊严又平凡.但接着的发展却令她讶异的「咦」了一声。
怎么那把刀子迟迟没落下,而头头的手下们又全都作鸟兽散?浣矞不禁狐疑的以食指往头头的头一推,他他他……居然就倒了!
「哇~~天啊!原来我有一指神功?!」怎么她自己到现在才发现!
「早知道你会被我的真气吓到.那我何必逃得这么辛苦?」浣矞觉得无趣的踢踢那个头头。
然后,她听到秀美惊骇却又惊喜的声音。
「这位大侠,多谢您的相救之恩!」秀美低着头.往浣矞的反方向跪扑下去。
「秀美,妳在胡言乱语什么?这人是让我制伏的.我……是你!」浣矞一抬头,立时张大了小嘴。
「很吃惊吗?」骁翔不理会秀美,径自对着浣矞开口。
「是谁让你插手管闲事的?」害她方才沉醉在以为自己有一指神功的美梦中,丢死人了!
「我也不想管啊!毕竟,刚刚的大对决还真是很精采呢!」他语带调侃的说。
「你的意思是说……你看了很久.却没出手相救?」她气得都快吐血了!
他挑挑英挺的眉,「妳不是要我别管妳的闲事吗!」
「你!」浣矞被他的话顶得为之气结。
「不过,妳出暗招的手段倒是令我大开眼界。」她身上怎么会有痒粉?哦,,他记起来了.她可是大名鼎鼎详曌王爷之女.当然会有那些有的没的。
每次他都把她的话堵得死死的,「你若要试试看,我也不反对!」她仰起脸蛋挑衅的看着他。
骁翔出其不意的伸手拍拍她柔嫩的侧脸,「别太忘恩负义.我可是妳的救命恩人!」
浣矞挣扎的撇开脸.「你少动手动脚!」
「咦?妳的意思是我轻薄妳了吗?嗯,,妳长得是有点姿色,难怪那群流氓会盯上妳。」
「你这个可恶的登徒子,上次的帐我都还没跟你算呢!」他干嘛老是气她?
「格格……」对方可是王爷耶!
「妳这奴婢也真是不太中用,每次有难就拋下妳,我看早点把她卖掉,或许还能小赚一笔。」他话是这么说,目光却是直勾勾的盯着浣矞。
浣矞的内心理悸了一大下.他的眼神好深邃,看得她好不自在,不但心跳加快,脸庞和耳根也都快速的发热……可恶!这一定又是他的什么计谋。浣矞甩甩头不想理会这种感觉。
「格格,奴婢、奴婢……」
「秀美.本格格是不会中了他的挑拨离间计,妳不过是一介凡人,危险时只想到自己又没错!」她才不会听他的胡言乱语呢!
「好感人的对白喔!只是,我从没见过像妳这样欠缺大脑的人.遇到危险时还拚命刺激歹徒!」她知不知道自己是在玩命啊!
「本格格可是冰雪聪明,哪容得了你这般毁谤?」她最禁不起人家激了。
「冰雪聪明,有谁说过吗?妳是自言自语吧?」他继续污辱她的美。
「其是可恶狂妄到了极点啊你!」她气得哇啦哇啦直叫。
「无论如何,妳欠我一个人情。」他擅自做下决定要她欠他恩情。
原来这人是人面兽心.半路救人还要逼着人还。「休想!详曌王府绝不会付你半分钱!」她气得朝他大喊。
骁翔突然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支起她的下巴,自已的唇则往她红冉冉的樱唇、印了上去,啊~~好吸引人的芳香,但他并未多加留恋,因为以后他有的是时间可以采撷。
时间彷佛在瞬间定格了,浣矞一动也不动——事情完全在她意料之外!
「妳这么沉溺其中?」
是那恶魔的声音!「你居然敢吻我!」他这是在干嘛?调戏她吗?他简直是罪不可赦!
「嗯~~这次的救命之恩可是要妳以身相报!」难得他好心,先提点她一声。
「你去死啦你!」她气得不顾礼节的乱乱骂。
骁翔的唇往上扬!「看不出妳这么快就爱我入骨了?」
「太卑鄙下流了你!」她气得口不择言,而这还是她头一次这样,她可是个格格,谁敢招惹她,绝无好下场,只是这男人……该死的!
「无所谓,只要妳记着我就好。」这样一点也不难吧?
「我巴不得忘了你!秀美.咱们走!」她对他已经无话可说。
不!她注定是他的,因为他对她有兴趣。「浣矞。」他低沉的叫道。
浣矞似乎是被电电到似的,她浑身颤了一下.「为什么你知道我的名字?」还叫得这么顺口!
「因为我手上有妳的定情之物。」他亮亮手绢。
「还给我、还给我!」她立刻扑了上去。
他扬高手,「妳又要对我投怀送抱了?记着.这个嗯,我要妳以身相许!」她果然好香。
他到底是何方神圣?「你作梦!」她恨恨的说。
「咱们后会有期。」他淡然的道.凌空便向东跃去。
把手绢扔给她啊 「期你的大头鬼!」哼!他最好别再让她见到他,否则她绝不轻饶他,她朝他消失的方向大声吶喊。
为什么她会因为他的一句话而觉得心神不宁?还烦躁得坐立难安、状况百出!为什么她的脑海中会时常浮现他那恶奸般的微笑?为什么她似乎无时无刻不惦记着他,冀望他能再次站在她的眼前?
她一定只是为了要讨回一口气、要跟他分一个高下,才会撞得这般失常,一定是的!
「格格.这曲是慢扳,不是愉悦的快曲,手指要这样往上弹,格格、格格……
啊~~她又在神游太虚了,快回神。「不是这样弹?」不然要怎样?真是麻烦。
「所谓轻弹慢捻抹复挑.第三拍就是要这样继续弹。」琴师谆谆教诲。
「哎呀!不弹了。」她对这种东西既没兴趣又没天分。
「不行!格格,您一定要学。」
要学是吧?浣矞将中了邪的手指放上琴弦,一阵随心所欲的乱弹,顿时.彷如魔音传脑,各个琴师纷纷捂住耳朵。
「要不要我停止?J她早知自已没音乐细胞,要她弹奏乐章简直要人命!
「格格,住手__」没有人受得了这种折磨。
但对浣矞而言,要她安安静静的坐着,学这种她根本搞不来的琴艺才是折磨。
「浣矞,妳又调皮了。」她刚站起来想离去,身段就传来她阿玛的声音。
她硬着头皮转过身,吐吐粉红色的小舌.「阿玛!」
「详曌王爷,你家格格果然与众不同。」那低沉的声音充满轻佻与调侃之意。
浣矞盯着他,怎、怎么他又出现了?她的梦想成真……等等,她何必一副急着想见他的模样,哼!他以为他是谁?
「小女失礼了。」
「阿玛,浣矞才没有失礼呢!」她为自己辩护。
奇怪?他竟然还可以公然的登门入室.他究竟是谁?而他的出现是为了什么?不知为何,她忽然拄得局促不安起来。
「浣矞,他可是骁王爷,说话不可以如此狂妄!」详曌王爷赶紧提醒。
她狂妄?拜托!很他相比,她根本就算是微不足道好不好!「阿玛,您今天怎么有空过来?」怪了.连阿玛也一副要敬他三分的模样.这让她一看就觉得可恶万分,所以她故意要漠视骁翔。
「皇上要骁王爷马不停蹄的过来接收外务金印,阿玛就留骁王爷下来参观参观.顺便查巡妳的学习状况。」
「非常另类的学习方式。」骁翔又插嘴表示他的意见。
「干你什么事?」她回避他的眼。
「十分相关。」他倒是不避讳的回她的问话。
「浣矞,妳和骁王爷竟是这般的有话聊.你们认识吗?阿玛真是太意外了!」这是个好的开始。
「不认识!」他只是个偷亲她的好色鬼!
「有数面之缘。」骁翔却说出实话。
浣矞这下克制不住了,「喂!我说没有就没有,你还讲违心之话,分明是要和我作对!」她气的嘟起小嘴。
「太好了,小女与骁王爷彼此打过照面,这真是小女的荣幸。」
阿玛干啾如此的抬举他?「阿玛!」她不依啦!
「浣矞,妳什么也不用多说,那些秋娘们我已诘她们回去了,妳上起妆来远比她们美艳。」
「那琴是不是也可以不必学了?」她兴致缺缺的问。
「妳身上无才又无艺,那妳还有什么用处?」骁翔又讨人厌的多嘴。
哦!他真是讨人厌、「又不要你娶我.你何必管那么多?」她不甘示弱的反驳.不行!她不能每次都被他吃得死死的。
「敢情妳是忘了上次……」
「怎么你们两个斗了起来?骁王爷,小女和你有什么过节吗?浣矞,上次怎样了?」详曌王爷不明所以的盯着他俩。
「那全是你一厢情愿的说法……」糟了!她忘了阿玛也在场,可恶啊他,居然还敢摆出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哦~~是吗?我怎么记得……」
她赶快截断他的话,「住口!你快跟我走。阿玛,那个什么大学士不是要来找您吗?现在恐怕已经在大厅等候您了呢!」
「浣矞!」她在搞什么把戏?
详曌王爷才张开嘴,还来不及问个仔细,浣矞已拉着骁翔走远了。
直走到人烟罕至的后林,浣矞才停了仃来。「你到底要怎样?」她开门见山的问。
「这句话应该是由我问妳吧!」是她拉他来这里的耶!
「少跟我打哑谜,你知道我说的是哪件事!」她退了一步,小脸仰起四十五度的看着他。
「哪件事?」真好.她的小手到现在还捉着他不放。
他的心中升起了有趣的感觉,这女人还真是丝毫不矫揉造作.直来直往的个性全浮在小脸上.他根本不用窥探、就能将其一览无遗。
「难不成咱们之间还有很多事吗?」她没好气的问。
「确实是这样.只要我一扯,咱们就注定得一直纠缠下去。」怎么?她以为他是在吓唬她吗?他向来有十成十的把握才会将话说出口。
哦——「为什么你那么厚颜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