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富商的下堂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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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富商的下堂妻- 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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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废话!”老夫人瞪著她。“阿福,去看看她床上有没有男人?”

  总管虽然面有难色,但还是听令上前,将床帐拉起——果真有个男人睡在床上。

  “回老夫人,确实有个陌生男人躺在少夫人床上。”总管据实以告。

  “不、不是这样的……”贺兰钰还想解释,又被老夫人赏了一掌。

  “败坏家风!你爹娘是怎么教你的?”老夫人举起拐杖,狠狠的往她身上打。“来人啊,把这个贱女人赶出去,不准她再踏进府里半步!”

  身旁的奴才不敢不从,将贺兰钰的身子架起,拖著她朝门外走去。

  “娘——不是这样的!我没有、我没有……”她哭喊著。“兰钰不是这种女人,兰钰对夫君一片痴情,不会做出丢人的事情……”

  “姘夫就在你的床上,你还想要狡辩?”老夫人冷眼看著她,没有一丝心软。

  “娘,我真的不知道!您要相信我——”

  “你一定是记恨著我的话,肚子没大,倒是勾搭上别的男人了。”老夫人由婢女搀扶著跟在后头,要亲眼看著她被赶出府。

  “我没有、没有——”贺兰钰频频摇头。

  “你是当我老了也瞎了吗?”老夫人站在大门口,看著衣衫不整的她被丢弃在门外。

  “娘,我真的不知道!”贺兰钰泪流满面,想要挽回自己的清白。 “如果您不信的话,可以叫里头的男人和我对质,而且——”

  “对质什么?”老夫人阴狠的瞪著她。“昨晚有婢女看到那名男人和你偷偷摸摸的进门,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想狡辩?”

  “我不服、不服——”她痛哭嘶喊,在雪地里显得凄凉无助。

  “翠英,告诉那个贱蹄子,你昨晚看见、听见什么了?”老夫人命令著一旁的婢女。

  翠英低头,根本不敢望向贺兰钰哭泣的脸庞,嗫嚅开口,“奴、奴婢昨晚经过少夫人门前,听见她和男人的笑闹声,说……说什么她的夫婿不在,总算可以和情人相会……”

  “翠英,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污蠛我的清白?”贺兰钰双膝跪地,上前揪著翠英的裙角。 “我求求你,告诉大家实话——”

  “奴婢……说的句句都是实话……”翠英别过脸,不敢直视她的双眼。

  “那你为什么不敢看著我?”贺兰钰凄楚的神情教奴仆们动容,但却没有一个人敢出声。

  毕竟就如老夫人所说,人证、物证俱在,少夫人百口莫辩啊!

  “把大门关起来。”老夫人冷冷的下令。

  “娘——”贺兰钰趴在石阶上,不愿离去。

  “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我们北辰家的媳妇了。”在朱漆大门合上前,老夫人只留下这么一句话。

  “我不会走的!除非……夫君他也不相信我!”贺兰钰跪在大门口,任飘雪在她肩上堆积。

  “你放心,我会教阳儿写封休书,让你彻底死了心!”

  这是老夫人对她说的最后一句话。



  贺兰钰跪在北辰府门口,已经三天三夜了。

  她的小脸几乎快被冰雪冻僵,不顾路过的人对她评头论足,苦苦的坚持下去。

  府里的奴婢们虽然有意为她求情,但是老夫人早已警告过,只要为她求情的人,一律跟著扫地出门。

  于是,没有人敢再开口为她说话,只能私下送些热食给她。

  但她哪吃得下?连闭上双眼都不敢,只求老夫人让她进府。

  她也不想这么没骨气,然而她一离去,便是承认自己有错,她不愿承受这种无中生有的罪名。

  就算一直跪在门口也无所谓,只要等到北辰阳回府,他一定会相信她的真心……

  这天,姚采凝来到北辰府,看著跪在大门口,一见她便磕头请求帮忙的贺兰钰,她脸上一点同情都没有,迳自走了进去。

  过没多久,姚采凝拿著一封信步出北辰府大门,来到贺兰钰面前,将信封递给她。

  “这是老夫人要我交给你的。”

  贺兰钰颤抖著手,口里呵吐著白雾,脸儿红通通的,将信接到手中时,她差一点就昏厥过去。

  信封上,苍劲有力的熟悉笔迹写著两个字——

  休书。

  那是北辰阳的字,她认得。

  但她不敢相信,她一片痴情对待的夫君,竟然没有赶回府中支持她、听她解释,只给她一封休书……

  她没有费事的拆信阅读,因为泪水已经模糊她的视线。

  “北辰哥哥另写一封家书给姨娘了。他说这件事全交由姨娘处理,至于你的要求,北辰哥哥也做到了,亲笔写了一封休书给你,所以你就别再为难大家,尽快离开北辰府吧!”姚采凝轻声说道。

  “为什么……”贺兰钰的唇办冻得毫无血色,空洞的眸子怔怔的望著姚采凝。“为什么大家都不愿意相信我?”

  “你走吧!”姚采凝使了个眼色给后头的婢女。“姨娘特地命人替你收拾了行李,里头有些盘缠让你回家。”

  “这样的情形……我还有脸回家吗?”她觉得天与地都崩溃了,何去何从不是问题,但是她被抛弃的一颗真心,又该流落到何方呢?

  “那你就别回去了。”姚采凝轻喃。“因为北辰哥哥也捎信给你爹娘,告诉他们这里发生的一切……所以,回去你的故乡,对你爹娘也不好。”

  贺兰兹无法置信的望著姚采凝。“夫君他……当真做得这么决绝?”

  姚采疑点头。“北辰哥哥那么相信你,但你却做出这种事来,让他颜面无存。所以你还是别回去方元城,离开青州城之后,找个没有人认识你的地方住下,对贺家和北辰家都有好处,就让大家当你死了。”

  就让大家当你死了……

  这句话,不断的在贺兰钰耳边回荡。

  她整个人趴在雪地上,感受到沁入骨里的冰凉。

  “别这么难过了,你还年轻,”姚采凝惺惺作态的安慰道,“再找个人嫁也不是多难的事。”

  再找个人嫁?

  谈何容易!自她第一眼见到北辰阳时,一颗心就全系在他身上了。

  嫁给他两年以来,尽管平时相敬如宾,但是在相拥缠绵之时,她总感觉得到他的热情……

  她以为只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化解与他之间的距离,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博得老夫人的欢心;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替北辰阳怀个小壮丁;再多给她一点时间,她就能……

  可是所有的人都不愿意给她时间,只希望她早一点离开北辰家,仿彿多留一刻,他们都嫌烦。

  是这样吗?

  连北辰阳也是这么想吗?

  他也是这么看待她这个拜过天地、喝过合卺酒的妻子吗?

  “我想见他……”贺兰钰无力的轻喃。

  “你别傻了,如果北辰哥哥想见你,今天会只有一封休书交到你手中吗?”姚采凝的声音没有任何温度。

  贺兰钰的心像是被刀狠狠划过,不断的淌著血。

  一滴、一滴、又一滴……化成她脸上的泪水,成串滑落,委屈的诉说著她的悲伤。

  再多的难过她都可以忍耐,唯独北辰阳不肯见她所带来的难过,她没有办法忍耐……

  爱上他之后,她从来不哭。

  但是今天,他的绝情将她伤得体无完肤……

  真心,被蹂躏丢弃,她得到的只有一纸休书。

  “对他而言,我算什么?”贺兰钰眼神空洞,茫然的望著地上。

  姚采凝轻哼一声。“你走吧!就算要死,也别死在这里,给北辰哥哥招秽气。你总不想死了之后还连累大家吧?”

  将包袱丢在贺兰钰面前,姚采凝与贴身丫鬟进到府里,朱漆大门又重新合上。

  贺兰钰趴在雪地上,四周的寒气冻僵了她的脸颊、她的身躯,但她一点都不觉得冷。

  因为比起心中的寒冷,一切的冰冷都显得微不足道。

  她跌跌撞撞的站起,这天大的冤屈压在她身上,使得她脑中一片空白,浑浑噩噩的走在积雪街道上……

  再也没有任何温暖的胸膛可以让她依靠了。

  曾经是她的天、她的一切的北辰阳——

  不要她了。

 

  青州城外。

  “真可怜。”一名脸儿像红苹果的姑娘,娇小身躯被温暖的貂皮披风围住,怜悯说道。

  身后,一名高大的白衣男子,披著一件白狐毛披风,手里撑著一把油纸伞,为她挡住风雪。

  他的脸庞同样被风雪吹得红扑扑的,一双闪烁如星子的眼眸,淡淡的盯著地上的人儿。

  风雪几乎快将那名姑娘的身躯掩盖掉一半,她躺在地上一动也不动,就连那双长睫也凝了一层霜。

  “喂。”娇小姑娘回头唤著白衣男子。 “你去探探她的鼻息,看她死了没有?”

  男子清冷的眸子淡淡一瞥,仿佛嫌她多事般,没有移动身躯。

  “去瞧瞧啊!”姑娘瞪他一眼。这男人怎么一点都不听话啊?

  “瞧了又怎样?”白衣男子冷漠的问道。“难不成你要救她?”

  “嗯……”姑娘沉吟著,一副很犹豫的模样。

  白衣男子轻哼一声,早就猜到她的心事。

  “所以我才要你去探探她的鼻息啊!你烦不烦?快点去啦!”她娇声低喊,没耐性的再瞪他一眼。

  白衣男子长吁一口气,将纸伞交到她手上,走到躺在地上的姑娘身旁,大掌探向她的鼻间——

  “活的。”他给了答案。

  “活的?”她的双眸亮了起来,急忙踩著雪走到那姑娘身边。

  软嫩的小手探到昏迷不醒的姑娘面前,果然还有一丝微热的气息,让她脸上绽开一朵笑花。

  “喂、喂!”软绵绵的小手就这样拍在昏迷的姑娘脸上,试图唤醒她。

  这名倒在雪地中的可人儿,就是茫茫然离开青州城的贺兰钰。

  痛彻心扉的离开北辰府门口后,她发现自己竟然无处可去。

  姚采凝说的对,若她回去方元城,恐怕只会丢了爹娘的脸。

  不能留在北辰府,也不能回去娘家……

  于是她漫无目的的走著、走著,离开青州城,离开她最眷恋的地方。

  她的心,再也没有人收留。

  当她累得倒在雪地上时,心想——

  就这样冻死了,也好。

  她不想睁开眼,因为一睁眼,她就会不争气的掉下眼泪……

  一直掉、一直掉。

  心,也碎成一片一片。

  像风中的雪花,积成厚厚的一叠,都是她的悲伤与难过。

  如果这一切是场恶梦,就别让她醒来呵……

  “我知道你有意识。”姑娘柔细的声音在贺兰钰耳旁说著。

  不,别救她……

  “我把你从阎王手中救回来,以后你的命就是我的!你听清楚没有?”

  不,就让她这样安静的死去吧,千万别救她啊……

  姑娘的声音一直在她耳边盘旋,但她怎样也不肯睁开双眼。

  “喂,你把身上的披风给她穿吧!”姑娘站起身,指著白衣男子身上的白狐披风说道。

  “你倒是很会使唤人。”白衣男子撇撇嘴,脱下披风罩在贺兰钰身上。

  “别……别救……我……”贺兰钰感觉到一双强壮的臂膀抱起她,忍不住轻启唇办喃喃说著。“别救……”

  “什么?”姑娘皱眉,听不清楚她的呢喃。

  “她说别救她。”白衣男子开口。

  “为什么?”小姑娘不解的皱起眉问他。

  “你问她啊!”白衣男子不耐烦的回答。他哪会知道答案?

  “让、让我死……”贺兰钰的双睫依然紧闭,被冻得毫无血色的双唇微微颤著,说出求死的意图。

  “想得美!”骄纵的姑娘不高兴的低吼。“这辈子还没有人敢命令我怎么做事!你不让我救,我偏要救你!”

  “不……”

  “我就偏要!”

  贺兰钰呢喃著,最后昏厥在白衣男子怀里。

  她全身被风雪冻得苍白僵直,无力垂下的右腕露出红色同心结,鲜艳的丝线与她的雪肤形成强烈对比。

  同心结,夫妻同心……

  如今,只成梦一场。 

 
第四章
 
 
  富商的下堂妻 2

  以为心如止水 再无波动

  然而你深深一眼

  竟如巨石投湖 激起证涛骇浪



  两年后,春。

  凤天城,繁华如常。

  不同的是,两年前开幕的龙凤茶楼,如今已是城内第一大茶楼。

  令人讶异的是,这龙凤茶楼的主人竟是一名妙龄姑娘,年纪没有多大,但是见过她的人,都会被那双深邃世故的眸子震慑住心神,尤其她身上散发出来的气质,简直教人不敢冒犯。

  茶楼聘请了两位掌柜,其中一名是个长相清秀的姑娘,别说外表清灵无瑕,就连说话也是轻轻细细。

  但是打起算盘来却仔细精明,一个子儿都不会少算。

  另一名掌柜长年身著白衣,一张俊颜虽然白净斯文,但就是老板著脸孔,不曾有人见他笑过。

  再说里头的大厨,可是虎背熊腰,留著一脸大胡子,只露出一双冷冽的眼眸,根本看不出他到底生得怎样。

  除了这几个令人印象深刻的人物之外,听说茶楼里还有几名深藏不露的保镖,平日鲜少露面。

  更特别的是,茶楼主人还和城南月吟坊的主人签下契约,请到他们坊里有名的歌伶、舞姬前来表演。

  这样的阵容,也难怪一开张之后,多少人挤破头也想进入龙凤茶楼,再也没有人敢看不起这家茶楼的主人。

  由于凤天城是商贾聚集之地,各种货物齐全,每年一次的市集大会,不仅吸引国内各地的商贩,甚至连边塞之外的异国商人也来共襄盛举,相对的也使城内各种商家生意热络。

  初春,龙凤茶楼的生意正忙著。

  答答答——

  纤细的小手拨弄著象牙制成的算盘珠子,核对帐簿上的数目。

  龙凤茶楼的生意永远做不完,当然,每天也都会发生不一样的事情——

  一名身著茶色衣裳的客人才刚跨进门槛,便听到杯盘碎裂的声音。

  “呸!”一名富家公子将茶水吐在摔碎的瓷杯上。“这么难喝的茶还敢端出来?”

  “大爷……”店小二弯腰躬身,脸色难看的回道。 “您这样砸杯闹场,小的很难跟主子交代。”

  “杯子值几个钱?”纨绔子弟从袖中拿出一锭银子,豪气的放在桌上。

  “咱家主子用的可是景德镇最好的青釉陶烧,一个杯子慢工细活,少说也要个把月……”

  他又添了三枚碎银。 “这样够了吧?”

  店小二皱眉,拔腿就往柜台方向跑。“二掌柜,这杯子的价格怎么算?”

  正在认真拨著算盘的姑娘,饱满的额头被青丝遮住,巴掌大的脸庞也被一半的发丝遮住。

  她在帐簿上写了个数字之后,纤细的小手一拂,先将算盘珠子归位,再重新拨打起来,清亮的运算声音在茶楼里响著。

  “光一个杯子,就得花上二十两。”她的声音柔柔细细的,像是上好的鹅绒,直搔进入的怀里。

  然后,那张小脸终于抬了起来,她拿出另一个如手掌大小的黄金算盘,来到砸场的客人桌前,当著他的面拨起算盘。

  “上等碧螺春、云吞彩虾、鲜炒时蔬……”算盘拨得又准又快,让众人看得目瞪口呆。 “加上二十两,总共是三十五两银。”

  “吃一顿饭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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