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回过神来,连忙推他道:“我哪有!我……只是在想事情。”
他眼光微动,身子却没移动半分,只是撑开双臂,扶在池壁上,将我困在他的胸膛之内,轻声道:“你在想什么?”
这种姿势有一点过于暧昧煽情,我心头一颤,咬了咬嘴唇,努力平声道:“没什么……我……我……只是在想……”
说还没说完,就被他低头吻住。他双臂慢慢收紧,将我揽进怀中,身体已经密密地贴住我的。我浑身一颤,感觉到他身体的变化,止不住浑身燥热起来。他将我抵在池壁边上,紧紧地贴住我,一只手竟往身下摸去。我惊喘一声,连忙想去抓他的手,却被他反手拽住,扣在身后。他的喘息声就在耳边,吐着微热的气息,让人心痒难忍。他的唇在我的耳垂脖颈之间游走,一只手在我身上轻柔地抚摸,极尽挑逗之能事,我终于忍不住,呻吟出声。他眼色微暗,挤进我的双腿之间,将我架在他的腰上,抱了起来,我一声惊呼,胸前春光乍现,只得死死地抱住他,不住地喘气。
他眸光暗沉,一眨不眨地盯着我,似乎不愿意放过我脸上的任何一个表情。我不安地扭动身体,轻声道:“汐,快放我下来!我……受不了了。”
他没有答话,温软的唇离我的不到一公分,两眼微有利光,沉声道:“心璃,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喘了一口气,不安道:“你要我答应什么?”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道:“我要你答应,永远不会背叛我,也不会离开我。你说,我要听到你亲口说。”
我身子一颤,心却莫明沉了下去,见他一直盯着我看,眼光深沉,连忙努力浮出一个淡笑,轻声道:“好……我答应。我不背叛你,也不离开你,除非……我死……”
他将我抱得更紧,叹道:“有我在,你不会死!”
我轻声笑道:“是吗?我不会死,万一有一天,突然消失了呢?”
他手上骤然使劲,我只觉得腰上一紧,痛得皱了皱眉,他眼中精光一闪,却笑道:“消失?!心璃是在跟本王开玩笑吗?你若真能消失,本王担保所有认识你的人,都从此永无宁日!就算是翻开天下每一寸土地,本王也能把你找出来!”
我心头一颤,他面色微沉,眼光锐利,此话定然不是玩笑,而是威胁。他在威胁我,若要与他作对,定然不只是我一个人的事!我垂下眼来,咬住嘴唇没有说话。却见他敛了眼光,轻叹一声,在我耳边柔声道:“心璃,叫我的名字……”
我心跳如鼓,又抬眼去看他,他眉目炽热,情欲已生。温泉池边花香四溢,春色无边,却安静非常,只听得见彼此的心跳,急速加快。池水骤然变得滚烫,我几乎快喘不过气,只得叹息道:“东方汐……”
他终于再也忍不住,挺身进入,双唇迅速封住了我的惊喘声,他的占有欲如此地强烈,几乎快让我承受不住,只能死命地抱着他,神志渐渐涣散,释放的那一刹那,心神俱松,仿佛死过一次一般,软软地靠在他怀中,似乎已经力气尽失,直到他将我抱回床上,我便沉沉地睡了过去。
一觉醒来,天已经大亮,房中空荡无人,我呆愣了半晌,唤道:“碧叶!”
碧叶应声而入,叹道:“小姐睡得可真沉!早上王爷走的时候,让奴婢们别叫醒你,想不到小姐竟然睡了这么久!”
我脸色微红,肚子突然咕咕叫起来,碧叶听了,竟然止不住笑道:“看来小姐是饿醒的!奴婢这就叫昭然去传饭!”
我连忙道:“等等!王爷……什么时候走的?”
碧叶道:“天一亮就走了,说是皇上传召,大概是边关有军情报来吧!”
我低头想了一下,没再说话。起身梳洗更衣,用饭,一一收拾妥当之后,方才见周益安进了院门来,施礼道:“启禀王妃,赫连侧妃的病情似乎没有什么好转,奴才在想,是不是要换个大夫来瞧瞧?”
我心中微痛,叹了一口气,说道:“这事,你去办吧。没什么大事,就不用来报了。”
周益安应声退下了,我坐在屋里发呆,只想将脑子洗空,什么都不剩。
戚若翩自那日之后,似乎愈加安静,整日连恩意园的大门也不出,看来她对我是真的忌惮,我思虑再三,也想不出什么恰当的法子来处置戚若翩,她那日临走前那一番话,仿佛别有深意,竟让我犹豫难决。唉!这儿要是有法庭就好了,可惜这个社会是人治社会,而非法治社会!
文昕问我要不要将她的事告诉东方汐。我狠了狠心,叹道:“不必,她对于我们,可能会是最有用的一颗棋!”
如此平淡地过了半月,仿佛什么事也没发生,前线不断有战报传来,好象战事不是很顺。东方汐越来越忙,每天大部份时间都在宫中与皇帝和内阁众臣商量对策,即使回了府,也是在泽栖阁中与曲方舟不知在研究什么。我的日子一如既往的清闲,内心却更是不安,总觉得有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前方等着我。
[第二卷:第93章 图谋(上)]
我在快意园里的日子似乎越来越清闲,每日除了周益安来禀报一些事情之外,就没有别的什么事。我还是常常去看非烟,只是一见到她,心中更如刀绞一般难受,我明明知道是谁把她害成那样,却没有办法替她惩罚凶手。
我正在左右为难之时,阮府忽然来人了。只说娘托人来带话,她身子已经好转,想着许久没见我,想我回去瞧瞧。我略略愣了一下,娘想我?还是阮修之别有他图?找来文昕商量,文昕沉思道:“小姐!上次我们安排进府的人,并未查到桂姨娘身体究竟有何不对,情况似乎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不如借此机会回去一趟,也可以随便探探消息。”
我想了半日,还是决定回府一趟。此事虽然正大光明,但想起以前的教训,我还是细细地跟东方汐汇报了一下,征求他的意见,他只是淡淡笑道:“你回家尽尽孝心,理所当然,只是速去速回吧,别耽搁太久!”
于是第二天一早,我便带了文昕子默回阮府。我娘与夫人得知我要回府,都在静漪园里等候,众人见了面,难免客气半天,好不容易在院里坐了,我才得以仔细地打量我娘。她的气色看上去,的确是比上次见她要好得多了。只是眉宇间愁容难掩,我暗叹了一口气,只得握了她的手笑道:“娘,女儿好不容易回来看看你,你怎么这么不开心哪?”
娘笑道:“傻丫头,娘怎么会不开心?!上次我病了,听你爹说你去宝光寺为娘祈福,唉!娘知道你孝顺,可也得多顾顾自己。”
夫人道:“璃儿倒是孝顺得很。盈月有福啊!”
娘微微一怔,道:“姐姐说哪里的话,璃儿也是你的女儿啊!”
夫人笑道:“那是。瞧我,都说些什么呀!璃儿好不容易回一趟家,我去看看,做点好吃的给璃儿!你就在这儿陪璃儿说说话,呆会儿饭好了,我差人来请。”
我连忙道:“多谢大娘了!”
夫人笑了笑,出了院门。我抬头朝对面望去,那静气园似乎已经恢复得差不多了,园子的外观基本可见,我凝神细看,心头一跳,总觉得那园子似乎在哪里见过。正在犹疑不定,只听我娘说道:“璃儿!你……最近可好?”
我回过神来,微微笑道:“当然好。娘不必担心。倒是娘前些日子病得那么重,叫女儿好生不安。我听惜人说,娘有旧疾?”
娘叹了一口气,淡淡道:“我是老毛病,没什么好提的。倒是你,娘真是担心,你什么时候才能……”
我连忙道:“娘!这些事……女儿心里有数。你就别操心了。这些日子,爹爹待娘可好?”
娘说道:“好,你爹一向待娘极好,我上次病发,他也是急得不得了,唉!我们母女注定这一辈子都要欠他的……”
我皱了皱眉,沉了眼色,却没说话,心想到底谁欠谁的,恐怕还说不清楚。抬眼望见惜人站在一旁,心头微动,笑道:“娘,我陪你去湖边走走吧。”说着,扶起娘慢慢往门外走去,转头对文昕使了个眼色,她微微一笑,已然明了。我陪着娘在湖边走了一圈,看见阮修之走了过来,淡淡笑道:“璃儿回来了?”
我平淡答道:“是。爹爹近来可好?”
阮修之道:“嗯,我没什么。有些日子没见,你的确是懂事多了。一会儿用过饭,为父正好有事跟你商量。”
我略微一愣,只得点头道:“是。”
此时司杞走到他旁边,低声说了几句,他看了我一眼,转身走了,我只得扶了娘回静漪园,文昕竟不在园中,惜人仍然站立一旁,默不作声。心中疑惑,却没开口。不多久夫人便派人来请,于是回凝香园用饭,阮修之竟然不在席上。用过饭之后,各人回屋休息。我独自走回静漪园,想找文昕来问话,却见司杞站在门口,平声道:“三小姐,老爷在波心亭等你。”
我心头一叹,只得慢慢往波心亭去。
走到亭外的瀑布前,我照例停了一停,深吸一口气,方才走进亭去。阮修之已在亭中等候,见了我,微微一笑,道:“璃儿果然不负为父所托!”
我沉了眼光,没有说话,只是淡淡地坐了。阮修之又道:“想不到璃儿竟然这般厉害,如今都住进泽云阁去了,看来,为父还真是低估了你对明南王的影响力!”
我淡淡道:“爹爹叫女儿来,究竟有何事?”
阮修之笑道:“当然是好事!为父想告诉璃儿,我们的大好时机终于来了,如果这次能一击即中,成功扳倒明南王,那么……璃儿就可以报仇雪恨,重获自由!”
我抬起眼来看他,眼中已经掩不住惊异,却只是平声道:“不知爹爹说的时机是指什么?”
阮修之沉声道:“西南边境战况不利,朝中议论纷起。东方汐自然也着急,已经派人让赫连越绘制了一幅边关军事要塞图送进京来,仔细研究。他与曲方舟日夜讨论,近日来心有成竹,必有所得。那张图,定然是此番西伐制胜之关键!”
我心头一跳,正在疑惑这等机秘之事,他是如何得知?却听他又道:“那张图,也将成为璃儿……能否报仇雪恨之关键!”
我心中一惊,直直地看向他,却没说话。他看了我两眼,淡淡道:“璃儿应该明白为父在说什么吧?只要璃儿能将那幅图偷出王府来,交予为父,剩下的事,就由为父来处理!”
我瞪大了眼,死死地盯着他道:“爹爹……打算如何处理?”
阮修之微微一愣,沉声道:“璃儿放心,就算是西伐失利,明南王最多也是革职查办,遣回南藩,朝中再行议和而已。”
我心一沉,暗暗冷笑,革职查办?当我是戚若翩那么好骗?阮修之意在废除辅政王之制,怎么可能这么轻易放过东方汐?他必定会抓住这次机会,将东方汐一举铲除!当下沉了脸,笑道:“难怪爹爹在朝中力主议和,而不若其他大臣一般主战,原来是打的这个主意!”
阮修之看了我两眼,才淡淡笑道:“这个……只是迂回之计。总之璃儿记住,只要你能偷到那幅图,便是大功一件!爹爹自然有办法,让西伐停止!”
我眯了眯眼,怒气顿生。沉声道:“爹爹此事不可为!且不说明南王并非我的仇人,就算是,也不能拿前线数万将士的性命,和国家的命运前途来开玩笑!”
阮修之微怒道:“璃儿这是在教训为父吗?”他顿了顿,忽然软了语气,道:“我也是不想战事连连,百姓遭殃!为父早已经与月异国国相商量好,只要我朝战事一停,定然议和,就可以免动干戈!”
我皱紧了眉头,手心已经攥出汗来!这阮修之居然里通外国!看来这件事越来越复杂了。他要偷出那副图,恐怕不仅仅是想让我军失利吧!如果西伐因失这图而失利,那东方汐与赫连越还能有命在?轻了是主战不利,重了,则是通敌叛国!心中迟疑,抬了眼去瞧他,他也是紧紧地盯着我,想在我脸上找到一点点蛛丝马迹。我冷冷笑道:“爹爹关心的恐怕不是天下苍生,而只是想借此一举歼灭东方汐,以及赫连家的势力吧?”
阮修之脸色一变,眼光已然凌利,看了我半晌,却忽笑道:“璃儿……就当真不想报仇?”
我忍了忍气,咬牙道:“我当然想!不过,我要先确认一件事,究竟谁,才是当年的告密者?因为我已经很清楚,那个人绝不会是明南王!”
阮修之忽然敛了眼光,淡淡道:“哦?不是他,那会是谁?难道璃儿已经查出真相?”
我沉声叹道:“我虽没有十足的把握,却已有了五分的肯定。我在这个世界生活了这么久,也学会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有很多事,其实并不需要证据确凿,只需要判断正确!”
阮修之果然脸色大变,直盯着我瞧,半晌方道:“璃儿此话是何意?难道又想告诉为父,你想你娘因你而死?”
我心中抽痛,牙齿快要被咬碎,切齿道:“你敢动她一根头发,就不要怪我无情!”
阮修之看了我半晌,忽然冷冷笑道:“璃儿果然已经今非昔比!居然敢对为父说出这样的话!不过,为父也有一句话要送给璃儿,三天之后,为父若是拿不到那幅军机图,你也不要怪我无情!”
[第二卷:第94章 图谋(下)]
我愤然离了波心亭,回到静漪园,见文昕正在等我,正想说话,却听她正色道:“小姐!天色不早了,我们回王府吧。”
我微微一愣,只得叹道:“好吧。我们去凝香园和娘打个招呼就走。”当下带了文昕子默去凝香园拜别众人,起程回辅政王府。刚一进泽云阁,就见周益安面色凝重地走了进来,沉声道:“启禀王妃!容侧妃出事了!”
我心中一沉,连忙问道:“出了什么事?”
周益安道:“容侧妃刚进了南藩之地,便让人掳走,至今下落不明。”
我吃了一惊,隐约觉得此事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沉声道:“王爷知道了吗?”
周益安道:“王爷在泽栖阁中,传令任何人不能打扰。小的就先来禀报王妃了。”我皱了皱眉,挥手让他退下了,独自在院里来回踱步,文昕子默走了进来,见我神色不安,相视不语。过了一会儿,才听文昕担忧道:“小姐!又出了什么事?”
我叹了一口气,道:“容罗……出事了。”
文昕一怔,却没说话,我想了想道:“她入了南藩,才被人掳走,实在是蹊跷。南藩是明南王的地盘,若是在藩地外被掳,倒还说得过去,为何进了藩地,反倒会遭遇不测?难道是……文昕!”
文昕淡淡笑了笑道:“我即刻去。”说完她走出了院门。我略略一呆,她似乎越来越能知晓我的心意,低头暗叹了一声,抬头却见子默幽幽地望着我,怔了一怔,问道:“子默有事?”
她收回眼光,不自然地低了头,道:“是。我已经弄清楚泽栖阁中所摆之阵,是九曲分岭阵。此阵是九曲阵变化而来,比九曲阵更为复杂险恶。”
我皱了皱眉,道:“是吗?那……你可有把握破得了?”
子默愣了愣,叹道:“如果能找到分岭所在,可能还有希望能破,否则……”
我暗了眼光,坐在软椅上思索,沉声道:“如何才能找到分岭所在?”
子默道:“只有亲身进去查看。”
我叹了一口气,坐在椅子上,不想再多说半句话。子默见状,欲言又止。我轻轻挥了挥手,她只得退下了。我闭了眼,眼前尽是阮修之凶狠的嘴脸,顿时觉得心烦气燥,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