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不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套住一个放浪不羁的心呢?
“我们走吧?”还未等南宫皖雪答话,明月便跃上马背,“驾。”一声娇斥,身下的马儿便急奔起来。南宫皖雪看到明月绝尘而去的身影,当下上马急忙追了上去。
耳边听着呼呼的风声,这快马疾驰的滋味,像是在天空中飞翔一般,土路上被踩着一个个深陷的脚印,明月沿着那些泥足深陷的痕迹不断的快马前行,忽然看到凌乱的蹄印和脚印,明月下马查看了一下,此时南宫皖雪气喘吁吁的赶了上来。
“我们还是来迟了一步。”明月沉沉的叹了一口气。
“难道是陈宇他们自己逃走的?这痕迹分明是陈宇和弯弯两人的,另外一人追上了他们,而且还有一场激战。”南宫皖雪对这痕迹不断的用手测量。
“也许吧,可是陈宇有这么高的武功吗?”
“难道弯弯不会武功?”
明月听到南宫皖雪的话失声笑道:“她?能算上狗脚爬就是烧了高香!”
南宫皖雪神色一荡,笑道:“没想到她自称武林高手,却丝毫不懂武功。”
明月惊道:“她曾说过自己是武林高手?”
“是啊,她曾说在他们家里,没有人是她的对手。”
明月听到这句话,恍然明白,那些奴才怎么敢胜过公主?
两人相视一眼便又上马赶路。知道了目的地,那么找到他们也并不是难事。只是那凶手到底是谁?还是那人并不是凶手,而是救助弯弯与陈宇的人?疾驰的快马上了大道,明月加快了前行的速度,南宫皖雪满脸的惶恐之色,紧张的跟在明月的身后,渐渐的明月慢了下来,南宫皖雪距离明月的距离不过是一个马身的距离。
等到进到城里的时候,明月才下了马,与南宫皖雪并肩走在街上。熙熙攘攘的人群并没有排斥这两个陌生的过客,仿佛都没有注意道明月与南宫皖雪的出现,明月一直盯着那一双双的手,那些手便是一条条的信息,也许脸经过伪装可以天衣无缝,但是那张手是很难有任何改变的。就算如她一般的易容高手,也不过只能稍稍的改变一下肤色,所以她以君凡出现的时候,手中总是喜欢拿着一把折扇。
这街上有一个人盯了她好久了,她与南宫皖雪的一举一动都被他看在眼里。她拉着南宫皖雪疾步穿梭在人群,那人也急速的跟在她们身后,明月自知那人的轻功并不如弱于自己,更何况带着南宫皖雪在这闹市里,很难更快前行,忽然她止住脚步,跃到了最近的一棵树上。
一看那身影之人,竟是祁然,当下她下了树对着祁然甜甜一笑道:“公子可是在找明月?”
祁然见到明月已然发觉到了自己,心中一惊转而对着明月笑道:“姑娘说笑了,在下只不过是碰巧经过此处。”
“不知公子要走哪里?”明月问道。
然思索了片刻便指着前方的路说:“我要走这条路……对就是这条路。”
笑道:“如此便好。”
听到明月的话心中一喜,还未等他继续说道,明月的话便冷冷的打断了他的思路。“正好我与公子走的是相反的方向,公子上前去,明月向后去。”
听到明月的话,南宫皖雪“噗”的一声笑出声来。
祁然自知明月是戏耍自己,尴尬的一笑道:“姑娘总是喜欢如此开玩笑吗?”
“明月说过明月是从来不开玩笑的。”
祁然听到明月的话,浑身一惊,看向明月的目光充满着探究的味道。
明月盯着祁然的目光有些不自然,她取笑道:“不知祁然公子的娇妻是谁?”
祁然日你跟着明月的话,疑惑道:“怎么?你竟然知道我是祁然!”
“明月总听人说,在街上拿着扇子,自称为翩翩公子似的人便是南唐门的少主祁然。”明月似真似假的说道。
“什么时候竟有如此一说?本公子怎么不知道?”
“既然祁然是本……公子,那么自然就不知道了。”明月故意拉长了“本”字,猛的听起来倒是颇像“笨”。
“祁然,你又背着我干了些什么事!”忽然听到一个酸辣的声音。
明月一回身,原始姌娉不知何时站在了身后,明月示威似的看了一眼,看到脸变成酱紫色的姌娉,笑声不禁连绵不绝。“祁然公子,你家的娇妻生气了,明月还有事,就先行告辞了。”
“你给我站住!”姌娉一句话不管用便上前对着明月大声道:“我叫你站住,你听到了没有?”
“哪里来的野丫头,竟然在这里撒泼。”显然南宫皖雪并没有明月那么好的耐性,看着姌娉嚣张的样子,怒火戛然而生。
“什么野丫头,你才是野丫头呢!你看看你身上的衣服,哼。”姌娉不屑的看了一眼明月与南宫皖雪。
“若是我身上的衣服比你值钱你怎么样?”明月戏谑的看着姌娉。
“我便给你为奴三日。”姌娉怒气冲冲的说道,忽然她阴狠的一笑道:“若是你输了怎么办?”
“就如你说的为奴三日怎么样?”
“不要你三年……不是三十年都要当我的奴婢,我们这就去这城内最大的当铺比上比。”
“明月姑娘……这。”祁然忧心忡忡的看着明月。
明月看着祁然淡淡一笑道:“不过是三日,给她一个教训也好。”
祁然听着明月的自信如斯的话不禁苦笑连连。
卷一 第三十三章 比试衣服
明月看了一眼头上的金子招牌。“墨风典当行。”
刚一进门,只见一个满身赘肉的男人殷勤的对这姌娉道:“小姐要典当什么?在下绝对给您一个满意的价格。”
姌娉一听那男人的话当下怒道:“本小姐像是要来典当东西的人吗?”
那男子悻悻的收回笑脸道:“小姐说的是,不知小姐到此处可有何事?”
“你看我的衣服和她的衣服谁的衣服更值钱?”姌娉嚣张的看着明月道。
那中年男人一看姌娉的衣服再一看明月的,恭维的笑道:“自然是小姐的衣服值钱。”
那中年人的话刚一落下,姌娉便嚣张的看着明月道:“怎么样,你可是本小姐的女婢了!”
明月淡淡一笑道:“你可知道我身上的衣服是什么质地。”
那中年脸上的肥肉一挤,哼道:“自然是粗麻。”
明月听到那中年人的话,哈哈一笑道:“我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把雪蝉衣,当作是粗麻。这顶上的花纹也是瑬庄的墨溯所亲自所作,你竟然给我说是粗麻,你不觉着这些事情太可笑了吗?”
姌娉大怒道:“不可能,我去求墨哥哥,他都不肯给我的衣服,怎么可能在一身上。”
那中年人脸上堆着笑容道:“听说雪蝉衣刀枪不入,姑娘可敢一试?”
“随便。”明月依旧是淡淡的表情。
“慢着。”祁然叫住准备去拿刀的中年人。
“不知少主有何吩咐。”那中年男子恭敬的说道。
“不要做得太过分!此事就此作罢。”祁然冷声说道。
明月看着祁然似是为自己着想的举动,冷冷一笑道:“不必,你尽管取刀无妨。”
那中年男子看了一眼祁然,见祁然不再阻拦便放心的转进屋里取出一把刀。“既然是雪蝉衣这宝刀也不怕吧?”
南宫皖雪怒道:“你莫不是欺人太甚?什么样的衣服能经得起这宝刀的一刀?”
明月看了那寒气逼人的宝刀道:“不如再加一物吧?”
“什么?”
“你的赌注再加上这一把刀。”明月嘴角一翘。
“这……”那男人为难的看着姌娉。
姌娉怒道:“让你加你就加,哪来那么多的废话!”
听到姌娉的怒斥,那男人先是眉头一皱,随即看着明月,手中的刀狠狠的砍向明月。
“当”的一声沉闷的响声,那刀一荡竟被硬生生的弹到地上,这屋内的人除了祁然均是目瞪口呆,那中年人哭丧着脸道:“小姐,那刀?”
“赔给她就是。”说完便转身要走。
“等等!”南宫皖雪大声喊道。
姌娉脸色青紫的看着南宫皖雪。
“大小姐莫非真的是忘了?”南宫皖雪戏谑的说道。她走到姌娉面前,直直的盯着姌娉继续道:“三人的奴仆。”
“你!”
“啊哈哈……”南宫皖雪狂傲的笑声响彻屋内。
祁然似是不忍的看着姌娉,对明月抱拳道:“刚才的事祁然愿意代替姌娉向众位道歉,这把刀就当是给姑娘赔礼道歉之物可好?”
“祁然公子果然是做不赔本的买卖,这刀明月已经赢去,自然已经是明月的东西,至于其他的吗,明月只要求小姐当三天奴仆就好。”
“姑娘,姌娉从小就娇惯坏了,您大人有大量就饶了她吧。”
“祁然公子护得了她一时护得了一世吗?”
“她是祁然将来的妻,祁然自然会尽全力保护她。”祁然正色道。
月自嘲的一笑道:“这三日可免去,不过这一日可就要受了,姌娉大小姐我们走吧?”
姌娉听到祁然的话,怔怔的出神,明月的话她自然没有听见。等到回过神来之时也并没有跟明月计较,完全是一副沉寂在幸福中的样子。
明月看到姌娉幸福的样子,淡淡叹了口气,她如何听不出,祁然对于姌娉的感情只是哥哥对妹妹的感情。对于祁然有意无意的试探,姌娉都似是不知的模样。这到底是幸福还是毒药?
路上相继无语,等到到了南唐门,祁然才道:“两位,此处便是南唐门了。”说完他扶姌娉下了马。
明月看着头顶上的牌匾,心中一阵怅然,不知阿白可好?
但当走进院里,看见一个向她飞奔而来的男孩时,明月会心一笑。她抱起阿白道:“好可爱的小孩。”
“哥哥,你不要阿白了吗?”阿白泪眼汪汪的看着明月。
“阿白是什么人来了?”远远的传来一个男音,声音由远递进。
明月一抬头便怔住,那熟悉的面容依然如旧:“公子你好。”说完冲林天韵盈盈一拜。
“君凡。”林天韵怅然若失道。
明月神色一怔道:“公子口中的君凡可是医圣君凡?”
林天韵点了点头。
“不知你与家兄是何关系?”明月问道。
“你是君凡的妹妹?”姌娉失声道。
明月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是的,家兄已有数日不与明月联系,明月至今还在等待家兄的消息,若是知道还请相告。”
“那么姑娘此次前来。”
“没错,我是来找我哥哥的,那日一战,明月虽然没有看到,但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对不起……对不起。”祁然失声道,他一遍一遍的对着明月道歉。半响他才道:“都是因为我害死了你的兄长。”
“家兄引公子为兄长,自然也是明月的兄长,他即使因公子而死,也是家兄心甘情愿,与公子无关。”
明月的声音似乎是一把一把的刀子,不断的掏割着祁然的心脉。
林天韵怔怔的看着明月的眼睛发呆道:“你和你哥哥真像。”
姌娉似是听到了最好听的笑话,哈哈一笑道:“这个丑八怪竟然和君大哥想象,林大哥别说笑了。”
“不,真的很像,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神色。”林天韵看着明月的脸怔怔的出神。
“是吗?别人都这么说呢,我长的像是我母亲,而我大哥长的像是我父亲,唯一相似的地方便是眼睛。”
林天韵神色微恙,随即笑道:“对不起,刚才天韵失态了。”
“无妨,明月还要呆在南宫山庄一日,这一日就叨扰了。”明月领着阿白,缓缓进了南唐门。
姌娉听着林天韵的话,脸色十分的难看,但观身旁的祁然,像是一个失了魂的木偶。
卷一 第三十四章 忘君天下
错总归是错了,认错了人,爱错了人。但当一切都追忆起来,试问你自己的心,当真没有心动过吗?
那些曾经被摧毁的建筑,都已经被修缮好。那一战让君凡震惊天下,也让君凡消失在众人的眼前。明月知道这样做会把自己置身于危险之处。当林天韵叫她君凡的时候,她便知道林天韵已然认出了她。
林天韵眼里那不知名伤,触着她的心一动。她不明白为什么林天韵会有这样的眼神,这样的情愫,是爱吗?是情吗?可是都与她无关。
阿白嫩嫩的小手被她攥在手中,她没有感觉到娇弱却感觉道一股,无止无尽的力量,似乎是让融化冰山的暖流。但是她一直可寻的阳光呢?一辈子就只能注定埋藏在黑暗……
长长的廊墙被勾勒出波浪的形状,一点一点的翠绿之色装裱着栏杆,偶尔柱子上龙凤呈祥的花样,显示着这即将到来的喜事。雕栏玉砌,那些繁琐的花纹,不断的在她的头顶上方不断的喧嚣着。明月陪着阿白静静的坐在一旁,看着在和林天韵嬉戏打闹的阿白,她爽朗的微笑着,脸上的笑容似乎融化了冰雪。
“阿白,小心点。”
“姐姐,放心吧,阿白不会有事。”
阿白刚一说完便不断向她泼来水,那些水滴在明月的周围便停了下来,随即消失不见。
“君凡哥哥,你耍赖皮。”
明月看着不断向她撒娇的阿白,笑道:“我怎么耍赖皮?”
“那为什么那些水到你身旁就消失不见了?”
“冰蝉衣啊!”明月神秘的一笑。
“明月的冰蝉衣还真实万能的呢。”那声音不知含着什么意味,听得明月心中一怔,回身一看,原是祁然站在身旁不知多久了。手中的折扇轻摇:“不知明月身上的衣服当真是冰蝉衣?”
“这答案,公子不是很清楚吗?”
“你是怎么做到的?”
明月也不说话只是在手中凝结成了一个蓝色的玄球随即消失,祁然看着那消失的蓝色玄球神色一惊,他失声道:“是实体?”
明月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看来真的是祁然多事了。”说完祁然冷冷的看了一眼明月,便转身离去。
明月看着祁然眼里冷漠的目光,心中一凉。他知道她一定误会了她,可是她需要去解释她没有戏耍姌娉吗?她匆匆的到香橼苑,看着不断训斥姌娉的南宫皖雪,她冷声说道:“够了。”
“啊?”没有明白过来的南宫皖雪用莫名其妙的眼神看着明月。
“我说够了,我们走。”明月的声音中听不出任何的情愫。
南宫皖雪似是看出了明月的心情,没有再去反驳明月一句话,只是狠狠的瞪了一眼姌娉,便跟在明月的身侧转身离去。
只到走到看不见香橼苑的地方明月舒缓了一口气道:“以后不要再去招惹姌娉。”
“我可以不去惹她,但是她要是先找我的事呢?”
“忍。”知道此刻明月才真正的清楚到自己的心里,她完全把祁然当作是自己的哥哥,但当他选择不信任之时,她的心便有了一丝的裂痕,她的眼里是容不得一粒沙子的。是啊,她怕伤,她怕背叛,更怕自己沦陷。既然一切都已经被认定为惘然,那她便无需多言了吧?
明月与南宫皖雪都似乎忘记了弯弯与陈宇一般,安安稳稳的呆在南唐门作客,婚期一步步的推进,南唐门似乎越来越平静了,偶尔明月与阿白在一起嬉戏玩闹,又不时的与林天韵对酒谈心。
但当她看见角落里的祁然之时,她选择了沉默不语。
偶尔她看见祁然在花间独自饮酒舞剑,也只是默默的走开,装作没有看见。
一日,她见到醉倒在石桌前的祁然,明月不知祁然为何会喝如此多的酒,她闻着酒气冲天的祁然,第一次觉着酒味是如此的刺鼻。突然,祁然紧紧的抓着她的手道:“为什么我娶的不是你?为什么?”
但当明月要扶祁然回房时,却正好遇见了浑身打着颤的姌娉,姌娉淡淡的看了一眼明月,也未说话,明月扶着祁然的手有些僵硬,硬生生的从祁然的手里正脱开自己被牵制的手,冲着姌娉一拜,便转身离去。在她回身的那一瞬间,她看着姌娉不哭也不闹,就那样静默的坐着祁然的旁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