吗?大惊小怪……”
“三扁不如一圆?还有三圆不如一含呢,妖大爷,没试试这招儿?”老鹞子止住了笑声,坐起来正色道,“老妖,我本来不想弄你,可你这事儿办得忒操蛋了。来,大鼻子,你鸡刨豆腐做得好,让妖大爷尝尝你的手艺。”老妖瞟了门口一眼,很懂规矩地趴在了地下:“鼻子,轻点儿啊,老头我落了脏可找你啊。”
大鼻子乐颠颠地搬来被子垫在屁股底下,嗖的把一条腿竖在了半空:“妖大爷,你就情好吧,鼻子俺有数——接招吧你!”提一把裤腿,亮出脚后跟,照准老妖的脊梁“扑通扑通”凿了起来。敢情“鸡刨豆腐”是这么回事儿呀?不错,这招够厨师们学一阵子的。刚才我还纳闷,怎么这里还让做菜的?原来如此。哈,好玩儿,用脚后跟凿脊梁的动作还真跟鸡刨豆腐差不多。刨了三两分钟,老妖已是大汗淋漓,汗水与绷带上的血渍浸淫在一处,使人看了非常不快。我拉拉老鹞子:“姚哥,算了吧。老家伙这把年纪了。”
“一边呆着去,看守所里无老少,连这个你都不懂?”
“这个我知道,他不是破了头?还戴着脚镣……”
“好了,妖大爷,看在老四的面子上先放你一马,起来吧。”
看来老鹞子开始拿我当个人物对待了。嘿,这好人装得连我自己都觉得恶心。老妖并没有立刻起来,直接在地上打了个滚儿,仰面朝天,长吁了一口粗气:“老鹞子啊老鹞子,我算是服了你啦,他娘的,我连所长和班长都不怕,就怕你。其实,我还真没把那个小东西怎么着呢,我这物件你又不是不知道……”
“知道,软得像滩鼻涕,顶多给人家擦了两下屁股,要是真给人家弄进去了,还能这么便宜了你?”
“我知道,要是真那样了,便宜不了,这事儿跟强奸一样论处。”
“去你妈的,强奸能跟操腚眼儿一样?”我猛啐了老妖一口。
这个老混蛋怎么这么无耻呢?这不是污辱男人是什么?不行,我还得教训教训他。我正要过去再“刨”他两下,老妖又蔫儿吧几地开了腔:“这位兄弟说得对,逼是尿尿的,腚眼儿是拉屎的,不一样。”我当场瘪了气,敢情老家伙说得还真有点儿道理。毫无疑问,老妖接替了寒露的位置,睡到了马桶边上。
半夜里,窗外淅沥淅沥地下起了小雨。不知是谁放了一个节奏悠扬的屁,这屁声夹杂在沙沙的雨声里,显得很有些不伦不类,类似雄伟的交响乐里突然插进了一声二胡。老羊肉的歌声不失时机地又冒了出来:“皎洁的月光透过冰冷的铁窗,映照在我的脸上,亲爱的妈妈是否也在家乡了望着月亮,妈妈呀妈妈,不要把儿牵挂,儿就在你的身旁……不知何时才能回到故乡,不知何时才能见到我的爹娘……”
小雨一直下到了天亮,靠窗睡的伙计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全都挤到了门这边。窗下的地板上亮汪汪地积着好长的一溜水,我推了推身边的臭迷汉:去,领着哥儿几个擦地板去。臭迷汉伸了一个懒腰,好不情愿地爬起来招呼睡眼朦胧的小雨衣他们:“日那娘,起来干活儿。”说完,自己又躺回了被窝。打从寒露走了,这家伙倒支楞起来了,就差唱一声“解放区的天是明亮的天”了。一阵风顺着铁窗掠过,带进一片细雨,雨中夹着一个灰乎乎的东西扑拉拉掉在窗下。小雨衣扑上去,双手把那东西捧在掌中:“嘿,伙计们快来看哪,又来了一位新朋友。”我支起身子抬眼来看,不由得一阵惊喜,原来是一只麻雀,这可是个解闷的好东西。伙计们全都围了上去,伸手来抢。老鹞子猛地咋呼了一声:“都别动!捣鼓死了算谁的?拿过来。”小雨衣小心奕奕地捧着麻雀,晃开众人,过来蹲在老鹞子身边:“姚哥,小家伙让雨淋湿了,看来这是飞不动了呢。”
老鹞子从小雨衣的手上拿过麻雀,轻轻地抚摸着麻雀小小的脑袋。小雨衣一脸谗相,伸手来摸,老鹞子火了,一把推开了他:去去去!赶紧给新伙计做个窝儿,别冻死它。然后坐起来,双手捧着麻雀,轻轻往麻雀身上哈着热气,举止轻盈目光柔和,那神态就像产妇呵护初生儿一样……这和你平时凶神恶煞的样子差大了。老鹞子摸着摸着眼眶就湿润了,盘着腿嘟嘟囔囔地说:“伙计,你来这种地方干嘛?这他妈是人呆的地方?唉……你长着翅膀,就不会飞到别处去?别怕,陪哥哥玩儿两天……等天气好了我就送你上路。”
旁边这帮家伙看到这番景象,好象都受到了感染,一齐红着兔子眼来摸这只可怜的小鸟,其状犹如一帮穷鬼看到大户人家死了爹都来帮哭一样,看了直叫人反胃。还是小雨衣手快,把自己吃饭的家伙贡献出来,填了厚墩墩的半缸子棉花,扒开众人伸过来:“姚哥,窝儿做好了,放进去试试管用不?”老鹞子瞥了小雨衣一眼,轻轻把麻雀放了进去,然后用一条手绢盖在了上面,动作轻柔,充满温情,估计他亲爹死了都享受不了这种待遇。
~第二百二十四章 我爱的还是芳子2~
回到酒店,我没见着芳子和我弟弟,问笑眯眯站在大堂里的金高,金高说,芳子可真是个性急的人,等不及了,带二子和他对象租婚纱去了。我笑着摇了摇头,二子有这么个好嫂子也算是他的福气,心里又是一阵恍惚。我让春明帮天顺他们外出上货,拉着金高进了办公室,告诉他李俊海的人今天晚上跟新疆人接头,十拿九稳地是在交易毒品,我已经让春明把这事儿“戳”给了警察。金高想了一会儿,嘟囔道,是不是早了点儿?万一人家不是在交易毒品呢?我说,这个你放心,老七有个伙计是恭松的人,他的消息绝对准确。金高说,老七那张臭嘴我还真不太相信他呢。
我笑了笑:“你想多了,老七跟别人嘴臭,跟我他不敢,我有的是办法牵制他,放心。”
金高问我是怎么牵制老七的,我简单跟他说了一下,金高笑了:“哈哈,一条哈巴狗嘛。”
心里总是想着昨夜的疯狂,脑子一阵阵的空虚,不知道自己将来要跟芳子怎么办。
金高抽了一阵烟,忽然站了起来:“李俊海这个人很狡猾,他不会让恭松取消了这次接头吧?”
“你不懂,我打听过了,这帮贩白粉的很守信用,这事儿他们肯定策划了很长时间,这次应该是最后的一步了,如果再改变……我也说不清楚,反正老七告诉我,新疆人已经在火车上了,人和货是分开走的。我分析,现在警察已经开始行动了,他们一定是跟上了恭松,即便是今天晚上抓不到他们的现行,也有办法抓到他们的证据……一到了公安局就由不得他们了,再大的毒枭也会张口说话的,到时候各人都想保命,搞不好李俊海很快就完蛋了。”
“是在通远宾馆?”金高乜了我一眼,“咱们是不是应该派个底细去观察着?万一……”
“万一什么?”我笑道,“万一他们不在那里交易?你管那么多干什么?警察既然知道了就有办法抓他们。”
“你让春明告诉警察恭松是哪里人,他是跟哪里人交易了?”
“全说了,警察知道恭松这个人,也知道他要跟一个叫克里木的新疆人接头。”
“哈哈,我想多了……”金高摸了一把脸,“得,不管他了,咱们就在家里等着好消息吧。”
我让金高下去帮我拿点儿饭上来,抱着脑袋躺到了沙发上……关于芳子我应该怎么办?昨夜的癫狂烟雾一般飘过我的脑际。我没想到王慧竟然真的是个处女,我抱着她,她在我的身下抽泣,我知道这不是叫床,她有一种惊恐与激动……完事儿以后,她躺在我的怀里幽幽地说,远哥,我是你的人了,等我到了年龄就跟你结婚。也许是因为酒的原因,我答应了她,我说,王慧你是个好姑娘,我是不会跟芳子结婚的,这几天我就跟她提出来拉倒,我要跟你结婚。王慧看着我,眼泪一个劲地淌……芳子,你为什么要去吴胖子那里呢?即便是我爹找过你,你还至于这样吗?我爹那是为了我好,他以为自己的儿子是个健康向上的青年,不应该找一个没有职业,历史还不清白的对象……想到我爹,一下子就看见了他那只浑浊的眼睛。我记得就在芳子失踪的那几天,我爹喝多了,那天晚上很闷热,我爹搬了个马扎坐在院子里拉二胡,拉着拉着就哭了,起初我以为那是二胡的声音,后来我听见了我弟弟的声音,我弟弟说,爸爸你怎么哭了?我爹不说话,依旧哭,哭声逐渐放大,跟前面的不一样,好象不是在哭了,是在笑。那时候胡同里有一辆车驶过,喀啦喀啦的声音淹没了我爹和我弟弟的哭声……我走出去,看见我爹在月光下抱着我弟弟,用脑袋蹭我弟弟的脸,我听见他喃喃地说,我的儿子是最优秀的,我们家里的任何人都是最优秀的……现在想起来,我理解了他,他真的以为我是最优秀的儿子,最优秀的儿子是不可以找一个不优秀的儿媳妇的。芳子不优秀吗?我很茫然……
金高端着饭进来了,边往茶几上摆边笑:“神经病,一个人躺在那里嘟囔什么呢?”
我慢慢坐了起来:“大金,你来帮我分析一下,芳子这个女人适合跟我结婚吗?”
金高把筷子递给我,微微一笑:“不适合,跟我倒是挺适合的,别胡思乱想了,知足吧你。”
我喝了一口稀饭,摇摇脑袋说:“二子要结婚了,这几天我总是考虑我跟芳子的事儿,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跟她也成个家。”金高坐到我的对面,仔细地打量我:“小子,你是不是也开始花心了?芳子多好的一个女人?你竟然说出这种话来?你好好想想,当初你进了监狱,是谁每个月都去看你?是谁整天在外面惦记着你?你这个忘恩负义的家伙。”我苦笑了一声:“大金,你不了解我的痛苦……一想起她在吴胖子那里的事情我这心里就不是个滋味。我从骨子里想知道她曾经在那里都干过些什么,可是有时候我又不想知道……很矛盾。我怕我跟她结婚了以后会经常把这事儿提起来,那样她不好受,我也不好受……这样过一辈子多别扭?可是我又不想跟她提出来分手……”
“哈哈,你呀,”金高蹬了我一脚,“你这些毛病是跟谁学的?你也想玩儿那些小青年才玩儿的把戏?”
“道理我知道,可是我有时候真忍不住……”我不想吃饭了,把筷子一丢,“我听你的,你说我该怎么办?”
“结婚啊怎么办,”金高仰了仰下巴,“这样的好女人你都想丢,你疯了?我要瞧不起你了啊。”
“我跟你说实话……”我把昨天夜里的事情原原本本地告诉了金高。
金高大吃一惊,忽地站了起来:“你他妈有病是不是?这是男人干的事情嘛!”
我痛苦地摇了摇头:“别骂我了,你说怎么办吧。”
金高在我面前来回走了几趟,把手一挥:“忘记这个叫王慧的,跟芳子好好过,听我的没错。”
我茫然地盯着金高,心情渐渐平稳:“好吧,我听你的……可是……”
~第二百二十五章 二子要结婚了~
“可是什么?”金高蹲到我的对面,双手捧起了我的脸,“蝴蝶,你不是经常说,做人要有良心吗?芳子对你多好?你知道不知道,昨天夜里你在外面疯狂,芳子在家里干什么?她在家里给你弟弟缝结婚用的喜被!今天一大早她就来了,眼睛熬得跟个兔子似的……那么漂亮的一个女人,脸都没洗就来了。人家为了什么?人家欠你的?好好想想吧,别跟胡四和小广学,你不应该是那么种人。好了,别跟我解释什么了,就这样,这事儿过去了,好好对待芳子。”
一番话说得我无地自容,心忽然就揪了起来,我倚回沙发,用力咬了咬牙:“我听你的,前面的都过去了。”
金高笑了:“这就对了嘛,妈的,胡四这个混蛋真可恶,我怀疑他这是故意让你难受呢。”
我摇了摇手:“不关胡四的事儿,是我自己控制不住自己……改天我去跟王慧解释。”
金高瞪了我一眼:“解释个屁,这种女人也不是什么好鸟,来不来就跟人上床……”
我打断他道:“别这么说,全怪我……人家还是个处女呢。”
“处女?现在就不‘处’啦,”金高摔了烟头,“不信你看着,她这就算打上头了,最后的结局是……不说了,你应该牢记芳子对你的感情,你跟王慧永远也不会达到跟芳子的感情。你不要去找她了,如果她再来找你,我出面,我他妈骂死她,什么玩意儿?破坏人家的家庭嘛……不对,你们还没成家。听我的,二子结婚以后,我来给你们操持婚礼,你赶紧跟人家芳子去办结婚证,让人家放心……不跟你罗嗦这些了。刚才我听春明说,五子死了?怎么回事儿?”我简单把五子的死对他说了一遍,金高的脸色阴沉下来:“这种结果其实是可以预测的……你,我,都一样。”
我摸了他的脸一把:“别说这么难听的话,谁跟他一样?咱们有脑子。”
金高打下了我的手:“还记得我妈去世的时候我想退出来吗?那时候我就有这个预感……唉,别提了。”
看着金高茫然的眼睛,我的心忽悠颤了一下,是啊,这样下去,我们的结局也不会好了。
金高坐回去,突然拍了一下桌子:“咱们得给五子报仇!”
“报了,那小子的腿完蛋了……”我把打了张天立的事情告诉了金高。金高吐了一口气:“哈哈,这小子这么疯狂?这不是找死嘛……轻了,要是我,我他妈直接杀了他。”我笑不出来了:“那你离死也不远了。”金高皱着眉头沉吟了一会儿,抬头说:“听你的意思,这个叫张天立的是个不要命的主儿,他吃了这次亏是不会善罢甘休的,我估计他应该记住你了……”我撇撇嘴不让他说了:“他?滚他妈的去吧,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还敢找麻烦?他不要命了?”金高说:“反正防备着点儿好,再有半个月就过元旦了,过了元旦就快要过年了,别在年前出事儿。”我笑了笑:“没事儿,他不会来找我报仇的,他杀了人,躲避警察就够他忙活的。”金高不说话了,一个劲地掰手腕。
闷了一阵,我问金高在哪里举行婚礼合适?金高说,咱们这个酒店的规模足够了,就在咱们酒店举行。我说,不够档次吧?我只有这么一个弟弟,我想给他把婚礼办得隆重一些。金高说,无所谓,你“谱料”的那么大没什么意思,咱这个弟弟这种情况大家又不是不知道,搞得太铺张了不好。本来我想去香格里拉,听他这么一说,我觉得也有道理,如果铺张大了,难免有些不合适的传言,我点了点头:“那就这么定了,让胡四当主婚人,你和林武当主管,春明他们当跑堂的,那天咱们不对外营业……你算算整个酒店能盛多少桌?”金高想了一会儿,开口说:“把大厅摆满了,五百桌没有问题。”我点了点头:“那就照五百桌来,把所有的朋友都叫来,你现在就把这事儿吩咐给天顺他们,让他们去发请贴,再吩咐厨房,这几天就把该准备的东西准备上。”金高问:“车呢?最少也应该有个二十辆车的车队吧?”我站起来给胡四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准备二十辆车,胡四哈哈大笑:“没问题,全是豪华车,我弟弟结婚要盖了全港,放心,这事儿交给我了。”挂了电话,我跟金高又商量了一阵婚礼的细节,金高就吩咐去了。
空着脑子躺了一会儿,董启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