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教的呢。我算是好歹完成了上帝交给我的任务,勉强操了十个逼吧,有一个还不知道算不算,是人家操的我,我是被动的……就是上学的时候被我同学他妈把我诱奸了,他妈的,那个难受啊,生不如死,把我的包头都弄破了。等我出去非操他闺女不可,这叫报仇。哎,你怎么样?上帝的任务完成了吗?”
我实话实说:“没有,就一个,离上帝的要求还差得很远。”
小广咂巴了两下嘴:“可怜啊可怜,不过好在现在有妓女,不忙,一辈子弄他个万儿八千的应该没问题。”
我早就听别人说小广喜欢女人,逗他道:“上帝的任务也太简单了,如果是十个处女还算难完成。”
小广一下子瞪起了眼睛:“你弄那个是不是处女?”
我点了点头:“这个没问题,哈哈。”
小广的眼神黯淡下来:“蝴蝶,我他妈不如你啊,十个全是破货,有几个还糊弄我,来月经了跟我上床。”
我觉得小广这个人很可以交朋友,有趣得很,说起话来一点儿不讨人嫌。
他的毛笔字写得棒极了,胡四跟他一比就跟扫盲班学员跟书法家比一样。那天我让他给我写一幅字,他说,这样吧,你给我买三瓶啤酒喝,没有酒顶着我写不好。正好董启祥在储藏室藏了几瓶啤酒,我就拿来让他喝了。喝上酒,他的腿很勤快,飞也似窜回教育科拿来了宣纸和毛笔,在桌子上展开宣纸就开始挥毫,“豪气冲天”四个大字被他写得气势磅礴,连我这个不懂书法的看了都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小广写完了,潇洒地把毛笔往桌子上一丢:“看去吧,不是吹牛,这四个字够你看一辈子的,每天你都能看出新的感觉来。杨远你够面子,这四个字我就写给了两个人,一个是你,一个是胡四,连我们队长求我,我都没给他写,为什么?字要跟人相称,你们俩可以压得住这四个字。”
当时我那个感动啊,差点儿没掉下眼泪来,因为我看得出来,小广说的是实话,他的眼睛通红,脸上的肌肉都在颤动。我一感动就把董启祥存的那些啤酒全给小广拿了出来,小广也不客气,对着瓶嘴几秒钟一个,全喝了,我一数瓶子,十二个,整整一打,这小子够能喝的。以前关于小广喝醉了出洋相的那些传说在那天全应验了。他先是来回在值班室里走了几趟,突然把胸脯一挺,感觉跟毛泽东差不多,甚至他还像甩长发那样,优雅地甩了一下光头,然后把手伸向半空:“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朗诵完了这首,又开始了毛主席诗词:“红军不怕远征难,万水千山只等闲,五岭逶迤腾细浪……”听得我晕晕忽忽的,根本插不上嘴。朗诵完了诗词,他也不管我在不在场,会不会笑话他,捏捏嗓子,把脑袋猛地一扬:“跟着感觉走,紧抓住梦的手,脚步越来越轻越来越温柔,尽情挥洒自己的笑容……”这家伙可真够时髦的,那些刚进来的小孩才会唱的歌他已经学会了。唱了几首歌,他抓起放在墙角的一把笤帚,横着在空中一摆,来了个提膝亮相,嘴里“镪镪”地打着鼓点,一拉门扬长而去。我这才反应过来,今天我是见识了一个真正的“酒膘子”。我怕他出事儿,跟出去看时,他已经“打马”到了操场,突然一个空翻,稳稳地站在操场中间,把笤帚猛地摔向天空,拍打了两下手,左右一看,稳稳当当地迈步进了教育科的大楼,他的背影很潇洒。
夏天就这样过去了,秋天来了。还是秋天好,身上总是干爽的,没有汗。值班这个活儿真好,早晨喊大家起床,维持着秩序让大家出工,然后就可以休息了。喜欢看书就看书,喜欢聊天就聊天,觉得闷了就出门溜达上一阵。那天我溜达到了木工房,正好金成哲出来倒垃圾,我喊了他一声,金成哲想跑,我截住了他:“你跑什么?我不打你。”
金成哲期期艾艾地说:“大哥,我错了还不行吗?你们别再来折腾我了,我犯了罪政府惩罚我……”
我笑道:“是不是陈广胜又来找过你?”
金成哲哭了:“他来了就打我,上次来说你跟他决斗,他吃了亏,要让我补偿回来。”
我早就料到小广会来找他的,问:“他是怎么说的?”
金成哲说,那天小广好象是喝了酒,走路摇摇晃晃的,老远就骂上了,老朝鲜你这个王八蛋,竟然敢欺负到我陈广胜的头上来了,拿命来。金成哲想跑,可是小广的速度更快,一步蹿上来就把他摔倒了,骑在他的身上就下了拳头,打得他晕头转向。最后小广把他拉起来,要跟他比武,金成哲不敢,说,要不你再打我一顿吧。小广不同意,非让金成哲打他不可,金成哲被逼无奈就虚晃了一拳,小广抓住他的手腕就把他摔了出去。金成哲彻底爬不起来了,躺在地下装死。小广找了块石头坐在他的头顶上说,知道为什么打你吗?杨远就是这么打的我,都是你这个混蛋惹的祸。
我笑了:“那就对了,你这个混蛋没长脑子,什么人你也敢去戳弄,这还是轻的,惹急了他,他砸死你。”
金成哲哭都哭不出来了:“大哥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只要我说了实话你会罩着我的,他打我你还向着他。”
我笑道:“以后他不会来打你了,我已经跟他打过招呼了。”
金成哲说:“反正我现在见了你们就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挨上揍了……你们还是别来找我了吧。”
我说:“我来找你没有别的意思,有个事儿想问问你,刘三他们没再来找你吧?”
金成哲想了想:“刘三倒没再找我,有个叫松井的来找过我。”我一怔,问,松井来找你干什么?金成哲说:“那天我在里面干活,他来了,自我介绍叫松井,说是以前我敲诈陈广胜的时候,他在幕后指挥过,想问问你来找过他没有。我不敢说,就说没有,他也打了我,那个狠啊,比上次祥哥打我还狠,就那么一下我就瘫了。我害怕他整死我,就说你来找过我。他什么话也没说就走了,临走又踹了我一脚,骂我是个膘子。”我想了想,笑道:“没事儿,他这不是针对你的,他是害怕我找他的麻烦,想知道我的动向呢。”给他留了一盒烟,我直接去了四车间,找松井去。
松井正跟几个人蹲在车间门口抽烟,我直接走了过去。
松井没注意我,我从后面拍了拍他的头顶:“松井。”
松井一抬头,小脸立马黄了:“远哥,是你呀,你怎么来了?”
我没有说话,歪头示意他跟我走。
走到花坛边上,我让他坐到花坛沿上,站在对面递给他一根烟:“你去找金成哲了?”
松井一慌,烟掉到了地上,我用脚碾了,重新给了他一根:“别紧张,说话。”
松井哆嗦着点上了烟:“我去找了……远哥,我以为你不知道这事儿,我想不让他告诉你,我错了。”
我说,本来我还真的不知道你也参与了这件事情,这么一来我可全知道了。松井,你他妈的够黑啊,在我面前装得那么像,背后你他妈的跟我来这套。松井没命地摇头,面目痛苦不堪:“哥哥,这全是李俊海搞的鬼啊,我就是他的一杆枪,现在我这杆枪不好使了,他就把我抛弃了……我现在是猪八戒照镜子,里外不是人啊。李俊海不管我了,我以前在你身上做的那些孽只得自己扑拉了,你说我怎么办?我跟你解释管用吗?你能相信我吗?李俊海啊李俊海,你太歹毒了啊,你这是把我往绝路上推啊……远哥,我知道现在我在你的眼里什么也不是了,你看着办吧,我受着。”
这小子太可怜了,我叹了一口气,拍拍他的胳膊转身走了。
松井在我后面撕心裂肺地喊了一声:“远哥,你是个好人!”
我冷笑一声,在心里说,我好你妈了个逼,现在我没有机会修理你,乖乖等着我吧。
记得那是一个阴雨天,天空灰蒙蒙的,小雨下得跟雾似的。我跟董启祥正坐在走廊头上的桌子旁聊天,于队站在外面拍铁栅栏:“杨远,接见。”我走过去打开了铁栅栏:“是谁来了?”于队说,不认识,他说他是你表哥,我真弄不明白,你整天哪来的那么多表哥表弟的。我笑道:“没有办法啊,我妈的兄弟姐妹多。”于队笑了笑,真服你了。
雨尽管下得小,走到接见室的时候,我的身上还是被淋湿了,衣服全贴在了身上。
于队带我进了接见室的走廊,指了指一个房间:“去吧,三个人在里面。”
我估计有可能是花子他们来了,微笑着推开了门,一下子怔在那里,李俊海?!
~第一百八十一章 听李俊海胡咧咧~
李俊海撑着桌子角站了起来,他想跟我握手,腿一软,一屁股又坐了回去。身边一个穿黑色西装的大个子伸手搀他,他猛地从下面抽出一根银色的拐杖,把那个人隔到了后面,冲我露出憨实的一笑:“蝴蝶,你还好吗?”
很奇怪,曾经无数次我想,如果见了李俊海我会笑不出来的,我会控制不住自己,猛扑上去勒断他的脖子,可是我没有。我稍一迟疑,矜持地笑着坐在了他的对面,隔着桌子拍了拍他的胳膊:“俊海,你终于来了,呵呵。”
李俊海把手里的拐杖扔给旁边站着的另一个黑西装,对他们说:“你们先出去,我跟我兄弟聊聊。”
我突然发现,这小子还真有派头,脸色冷峻而不失温和,跟个真正的社会大哥一样。
那两个黑西装看样子是他的保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盯我一眼,转身出去了。
李俊海盯着他们的背影,冷眼看着他们出了门,突然把脸转向了我:“蝴蝶,你可想死我了!”扎煞出那条胳膊就要来揽我,我下意识地躲开了,身上冷不丁起了一层鸡皮疙瘩。李俊海搂空了,身子直接趴在了桌子上,眼皮往上翻着,眼泪挂满了脸:“蝴蝶,你是怎么搞的啊……本来我以为你最晚明年就出去了,你怎么又弄了三年?”我表现得很冷静,当时我只把他当成了一条有着思维的蛆:“呵,没事儿,很快的,我都不犯愁,你犯得什么愁?”李俊海缓缓地把身子直了起来,眼泪不流了,目光中透出一股凄凉:“活在世上真难啊……蝴蝶,我无时无刻不在想你,我几乎每天都在记挂着你……我知道你在这里面受尽了磨难,我的心都要碎了,我没有想到咱们哥儿俩会再一次分开。本来我打好谱,你的生意我先替你照看着,等你出去我一把交给你,可是现在看来这成了一种奢望。可能我这样说你会说我虚伪,可是我李俊海是个什么样的人你应该清楚,我不是忘恩负义的杂碎。我李俊海是怎么过上好日子的,我自己很清楚,还是那句话,没有你杨远就没有我李俊海……我不想过多的表白自己了。你也知道的,咱哥儿俩之间产生了误会,我不说你也清楚,误会在哪里呢?归根结底在你的身上,你以为我要把你的财产据为己有,这通过胡四一次次的去找我,金高砍了我,林武打了我这些事情上表现得很明白。可是你仔细想一想,这可能吗?我李俊海至于那样吗?蝴蝶,我知道你的心里很难受,可是我的心里就不难受了吗?我的亲兄弟进来了,我李俊海作为他的大哥还在外面享受自由,甚至还被他的兄弟误会,心里是个什么滋味你能体会到吗?蝴蝶,你设身处地的想一想……”
我的脑子有些麻木,感觉自己即将崩溃,摆摆手不让他说了:“俊海,我理解你,别说了。”
李俊海停下了,直直地盯着我的眼睛:“看得出来你烦我,但是你必须听我解释。”
我想象着自己在脑子里放了一块冰,极力让自己保持着冷静,笑道:“其实也没什么,咱们还是好兄弟。”
李俊海的眼珠开始活动起来:“呵,你的心里真是这么想的?”
我点了点头:“真的,刚开始的时候脑子没转过弯儿来,现在想通了,咱们还是好兄弟。”
“既然你还拿我当哥哥看,那我必须再跟你唠叨两句,”李俊海的表情看不出什么意思,他好象没有料到我会是这么一种态度,“首先我得跟你解释一下松井开枪这件事情,我承认,是我命令他在必要的时候可以开枪的,可是我没有让他打死黄胡子,黄胡子死了这纯属以外,也许是他作孽太多,上帝的报应。我为什么那样安排?是因为我怕黄胡子伤害你和二子,我的出发点全是为了咱那个家……好了,说这些有点儿多余。不用分析我也知道你在里面见过松井,你不要全听他的,因为你不了解他,谁了解?我,李俊海。我为什么不来看他?因为这个混蛋不值得我来看,他一直在背后‘捅咕’别的,当然,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你是不会感兴趣的,总之,他是个小人,嘴臭,胆小,心眼儿还多……还有什么使你对我产生了误解?那就是我替你掌管了生意。你进来了,生意怎么办?谁能独当一面?金高不见了人影,花子、大昌、那五,那都是些什么手?我不替你掌管谁能压得住场?可是我这一接手,金高不高兴了,他砍我那天我曾经想跟他解释,可是他不给我解释的机会……你也可以告诉金高,不是我李俊海心狠,你把我的腿都砍断了,我能帮你在警察那里说好话吗?这是题外话了。所以,我觉得咱们俩的误会就在这两方面,你说呢?”
他说得倒轻巧,就这两方面?多了去啦!从你一出来就没闲着掂对我,我不用想就可以给你抓出一大把来。可是现在不是跟你算帐的时候,这个帐要算,那得等我变成了一只脚,你变成了一条蛆的时候。我故意把自己的目光变成有些劳改打傻了的样子,骨碌骨碌乱转:“哦……对,对对,是这样的,俊海,你想多了,我还真没这么想呢。”
“蝴蝶,我发现你这一阵变得多疑了,以前你可不是这样的……唉,应该理解啊,谁都这样。”
“哪样?”我继续装憨,“黄胡子不是已经死了嘛,孙朝阳也死了,大家都很开心。”
“孙朝阳应该死,”李俊海开始顺着我的话题走了,“在济南的时候我就想干死他,可惜刘三手软了。”
“刘三那伙计不错,我在他家住过一阵,对我很照顾,出去以后我得找他报答报答他。”
“不用你报答,我的朋友我来报答就是了。”
“他跑了,你怎么报答?”
“没跑,回来了,关系我都给他处理好了,帮我在市场上干事儿呢,是啊,不错的一个伙计。”
我忍住恶心,继续套他:“俊海这几年混得不错,到处都有关系。”李俊海矜持地摸了一下下巴:“那是,混社会的没有点儿关系那怎么行?在这一点上咱们都应该向胡四学习……对了,四哥经常来看你吗?”我点了点头:“经常来,顺便来看看他别的朋友。”李俊海皱了一下眉头:“四哥是个好大哥……我不如他,不过你得理解我。我被金高砍了,腿能走路的时候你已经进来大半年了,后来我想来看你,觉得你肯定对我误会很深,就想等你消消火再说,谁知道你又蹲了小号……唉,说到这里我就想起了大叔,大叔可……”我的心一抽,慌忙敲了敲桌子:“别说这个。”李俊海拍了自己的嘴巴一下:“我这嘴啊……得,不说了。我跟你说说我的打算,合适的话你就听,不合适你就提出自己的意见来。我想这么办,你的生意我先替你照看着,但是我必须跟你整明白了,亲兄弟也得把帐目弄清楚了,不然将来都不好说话。新冷库有我的股份,你当初的投入基本上是虚的,因为你进的设备没法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