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小子,你若不敢发这个毒誓,就是心虚!”项雷哼道。
“我没什么心虚的,你们究竟是什么人,找我干什么,你们看起来个个派头十足,都是大人物,何苦为难我这么一个小人物!”灰衣青年无奈的叹了口气,可怜兮兮,谦卑非常。
项雷呵呵笑道:“真是变换自如,这般变脸的功夫也是一绝啊,老夫可不是什么大人物,你也不是什么小人物,玫瑰花盗,久仰大名了!”
“什么玫瑰花盗啊,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灰衣青年皱着眉头,百思不得其解的道。
项雷摇头笑道:“你身为店小二,消息最灵通不过,竟没有听说过玫瑰花盗,这可是欲盖弥彰了!……呵呵,有趣,真有趣!”
……
五人都以戏谑的表情看着他,灰衣青年脸色再次一变,目光阴冷如蛇:“你们找死!”
“行啦,你也不必装模作样,打吧,你能打得过咱们,自然无话可说,打不过咱们,你就要死。”项雷哼道。
“你们这是逼我!”灰衣青年用阴冷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
“你败坏女人名节,如此行径,死不足惜,咱们逼你,你何曾不是逼别人,天道轮回,报应不爽!”项雷怒哼。
“找死!”灰衣青年蓦地一闪,到了项雷跟前,一掌拍到了项雷胸口,右掌奇快无比。
项雷挥掌迎上,两人掌力相对,“砰”一声闷响,项雷脸上紫气闪烁一下,随即恢复如常。
灰衣青年却踉跄后退两步,恰退到李梦白身前,李梦白悠然一掌拍出,无声无息,撞上了青年胸口。
灰衣青年“噗”吐出一道血箭,他仰天哈哈大笑一声,忽然一抖身子,顿时一蓬白色粉末爆炸开来,迅速笼罩周身。
仿佛起了大雾,一下看不清了,他身形被白烟笼罩住,再也看不见,众人不知这白色粉末有没有毒,不敢靠近,随着粉末的飘散也只能退让开,五人的包围圈顿时松了开来。
李慕禅一闪身,倏的钻进了粉末中,“砰”一声闷响,灰衣青年飞了出去,落到三丈外的墙角下。
被墙挡住了,他才停止滚动,胳膊动了一下想站起来,却无能为力,又颓然的放下了,歇息着坐在墙根下,冷冷盯着李慕禅。
李慕禅摇头道:“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只要不算过份,可以满足你的遗愿。”
灰衣青年看着他半晌,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乐不可支的拍着地。
李慕禅皱眉不语,淡淡看着他。
半晌过后,灰衣青年人停止大笑,抹了一把嘴角的血,嘴却沾上了黄泥,与血相混合,形成红褐色。
他冷笑道:“嘿嘿,你们难道不想救那两个女人?”
方怀义忙道:“你害的那两个女人?”
灰衣青年仰头望天,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真是美妙的享受啊……”
方怀义踏前一步,怒瞪着他:“她们怎么样了?”
“她们?”灰衣青年嘿嘿笑道:“她们被我藏在一个没人知道的地方,只供我一个人享用!”
“你这个家伙!”方怀义飞起一脚便要踹他,脚却停在半空,隔着他的头半尺,又慢慢放下了,脸色铁青的瞪着他。
……
“有种的把我打死,那她们两个也会被饿死,嘿嘿……”他挑衅似的瞪着方怀义,又扫一眼李慕禅。
李慕禅摇头叹息:“那两女已经被你杀了罢?”
“嗯——?”灰衣青年脸色一变,随即冷笑:“好啊,那你就等着她们被饿死吧!”
李慕禅沉下脸,淡淡道:“你不知道有酷刑吗?”
“你们若施酷刑,我就自杀!”灰衣青年冷笑着撇撇嘴。
李慕禅语气越发的冷漠:“何谓酷刑,就是想死也死不成,痛恨自己活着,比如,把你的小家伙上涂上蜂蜜,放到树下面,封了你的穴道,你说,会有什么后果?”
灰衣青年眼睛一缩,随即冷笑:“好啊,那就试试,看我能不能自杀得成!”
李慕禅道:“我相信你死不了。”
他袖子一拂,灰衣青年一下僵住了。
李慕禅扭头道:“三爷,劳烦你找人来做吧,我懒得理会,别让他死得太痛快了,也算替那两个弱女子报仇。”
“先生,他真的杀了那两人?”方怀义皱眉问。
李慕禅点点头,不再多说,心情实在不好,在他眼中,女人都如花儿一样,尽管有的女人不好看,却必有其独特之处。
而这灰衣青年毫无人性的杀了,如此人物,死一百次都不足惜,懒得多看一眼,扭头便走。
方怀智上前狠狠一脚踹出去,把灰衣青年踹了一个跟头,他又吐出一口血,凶狠的瞪着方怀智。
方怀智见状大恼,便又要踹,李慕禅道:“三爷,何必为了这么一个肮脏家伙污了自己的靴子,走罢!”
方怀智恨恨跺脚:“好吧,我找个人好好消遣你!”
他转眼跑了出去,很快过来几个黑衣青年,上前把灰衣青年架起来就走,转眼不见了踪影。
众人出了客栈,至今没有人出来说话,好像他们是隐形人一般,李慕禅摇头,方家的势力确实强大。
众人慢慢往回走,走到了东西大街上,才开口说话。
“看来这人是假冒的,李先生,是吧?”项雷问道。
通过这两次的行动,他对李慕禅心生敬佩,觉得这个李风年纪虽轻,却有一身高深莫测的本事,真是不能小觑,恐怕小岳也不如。
……
李慕禅点头道:“应该是假的,他可能认出了真的身份,所以动了邪念,冒名做案,也有几分小聪明,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方怀义道:“无论是真是假,咱们总是灭了一个采花贼,可喜可贺,项老,李先生,咱们去英雄楼如何?”
项雷苦笑一声:“二爷,咱们还真没脸面吃庆宴,想想那真的玫瑰花盗,如鲠在喉,实在难受!”
方怀义道:“那人逍遥数年,并非侥幸,咱们没能得手也没什么,不过这一次是我大意了,没想到李先生真能找得到他,要不然,咱们十大供奉齐聚,看他往哪里跑!”
项雷摇摇头:“二爷,不是我说话推托,有些话真不能不说。”
“项老请说便是,何须客套。”方怀义笑道。
项雷正色道:“这玫瑰花盗身法奇特,轻功也奇高,便是咱们十大供奉一块儿出手,怕也没用,他的身法根本不怕以一敌多。”
“这般奇妙的身法?”方怀义皱起眉头。
项雷道:“我估计,他胆子这么大,逍遥这么久,就是靠了这奇异的身法,若能破去这身法,他虽厉害,也敌不过咱们!”
“项老,他的内力也奇异!”李梦白开口摇头,忽然吐出一道血箭,脸色越发苍白几分。
“老李!”项雷皱眉捉了他手腕,探了探,脸色微变:“不妙啊,这是怎么回事,变得这么严重了!”
李梦白苦笑道:“大意了,没想到他内力如此奇异,像是滚雪球一样,越来越强,要压制不住了!”
项雷道:“马上回去,我替你疗伤!……二爷三爷,我先回去!”
不等方怀义回答,他扯着李梦白的胳膊如一阵风般消失在大街远处,再一眨眼不见了影子。
方怀义也没了开庆功宴的心思,道:“咱们快回去吧,李老的伤势看来不妙,我去找些灵药来!”
众人加紧步伐,很快回到了方府,见到方府平静如昔,众人松一口气,隐隐担心那玫瑰花盗丧心病狂,真的来惊扰方府。
李慕禅没有参与,回到小院后,雪娘三女不见,他笑笑,虚空之眼看到她们正坐在后面的花园里练功。
这几天的功夫,她们太阴练形又有进境,吐纳之间,隐约有白气丝丝缕缕,好像是天地灵气一般。
对于她们的悟性李慕禅颇为满意,而且她们好像后面有鞭子赶着一般,练起功来很拼命,一有功夫就闭眼练功。
李慕禅自然不会耽搁她们,武功练好了百益无一害,而且小院已经打扫得干干净净,整洁温馨,她们总是先把该干的干完了,才能安心练功。
……
李慕禅径直回到自己屋里,开始磨砚,磨好后提笔写信,写给梅若兰她们,好久没写信了。
他写的字很小,用鹰送信,竹管大小有限,信笺不能太多,所以写的字尽量的小,以便多写一些。
他也想过把竹管换成大的,能够写得多一些,最终放弃了,还是这个竹管小巧,不容易惹人注意。
虽说两鹰算是武林高手,但毕竟强中更有强中手,万一引起别的高手觊觎,害了两鹰可就后悔莫及。
他提笔写完之后,推开窗户,长啸一声,顿时天空传来一声鹰唳,它们一直隐在高空,平时看不见,只要李慕禅一召唤,马上现身。
两鹰很快下来,李慕禅把信笺缠成一卷,塞入竹管内,系到雌鹰上,然后拍拍两人的头,将要送往之处传于二鹰脑海。
待它们拿嘴蹭蹭他胳膊,亲热了一番,李慕禅才一抬手臂,两它们送到空中,两鹰在空中猛的一展翅,再次腾空,宛如上面有线扯着直直往上,转眼飞入高空,与天空融为一体。
雪娘三女听到声音,从入定中醒来,过来进屋见他。
李慕禅坐在椅子上,仔细看了看三女的容光,笑着点头:“不错,都很用功,练得也有进境,但练功需得缓急结合,不能一味用猛火,容易伤着自己,……这两天就歇一歇,早晚一次练一个时辰就是了!”
三女都着白衣,李慕禅从没说过自己喜欢白衣,她们却觉察到了,平时经常穿白衣。
“先生,咱们现在真的不一样了,今天早晨我不小心,一下把茶壶揭断了,真是罪过呀!”桑娘抿嘴嫣然笑道。
她虽说着罪过,却笑靥如花,娇艳妩媚,她扭身搬来绣墩,坐到李慕禅跟前,其余两女亦如此。
三女围成一个扇形,把李慕禅围在当中,她们个个容光焕发,如花如雪,整个屋子仿佛都亮了。
“先生,听说外面来了什么玫瑰花盗,是采花贼,是不是?”雪娘蹙着眉头问道,带着嫌恶之色。
李慕禅点头:“不错,今天去追了一番,没能逮住他,很棘手,你们这一阵子不要出去。”
“他能不能闯进来?”柔娘低声问。
李慕禅摇摇头:“估计不会,除非他是要找死,他一个人再厉害,能对付了整个方府?”
“可我听说他轻功高绝,根本捉不住他的。”柔娘道。
……
李慕禅笑着安慰一番,她们虽学了武功,但骨子里还是没有安全感,一有风吹草动就跟着乱了。
不过,这也引起了他的警惕,说不定这个玫瑰花盗真会进来,若他真的精于易容术,想进方府并不难。
他轻功高绝,从未有人能逮住他,一定自负,喜欢刺激,那么说不定要搅一搅方府,反正与方府已经撕破了脸皮,他不惹方府,方府也不会放过他。
李慕禅想了想,越发笃定他会进府。
他想了想,只能借助于直觉了,于是挥手让众女离开,他要静坐,不要让人打扰了自己。
他很快进入观天人神照经中,寻找冥冥之中的天机。
第二天清晨,李慕禅来到大厅时,方怀义正皱着眉头负手踱步,若有所思,似有烦恼。
大厅内只有他一人,李慕禅进来,他听到声音转头望,顿时露出笑容:“先生昨晚睡得可好?”
李慕禅笑着点头:“怎么,李老的伤势还没好?”
方怀义顿时耷拉下脸来:“是啊,李老的伤越来越厉害了,这股内力确实诡异,扑不灭,驱不除,渐渐取代李老原本的内力,这样一来,李老的一身修为就算废了!”
李慕禅沉吟片刻,若有所思,好像曾经见过这般内力。
他道:“我还真没看过李老的伤,要不,我也去见识一下?”
“我正想请先生去呢!”方怀义大喜过望,笑道:“项老说,十大供奉里,论功力的精纯,先生当属第一,想治李老的伤,只能指望先生你了!”
李慕禅摇头苦笑:“可不敢当,看看再说。”
他昨天没理会李梦白的伤,以为只需要一些灵丹,项雷的内力精深,也能帮上忙,不必自己。
没想到变得这么厉害了,他一下生出了兴趣,想看看这到底是什么内力,如此的古怪诡异。
他跟着方怀义到了东边一间院子前,方怀义让护卫前去通禀,很快项雷亲自出迎,项雷的脸色苍白,显然消耗极大。
项雷顾不得客套,忙道:“李先生,你快来看看。”
李慕禅点头,一块儿进去后,直接到了大厅,厅内坐着七人,除了岳克庄与黄宗饶不在,其余皆在。
他们都盘膝坐在榻上,数张榻横在大厅,厅内除了矮榻,再无他物,都被搬走了,空荡荡的一片。
李慕禅三人一进来,众人目光都望过来。
……
李梦白闭着双眼,头上蒸气腾腾,仿佛煮开了的水,他脸色苍白如纸,一夜的功夫,他整个人好像消瘦不少,虚弱许多。
李慕禅没多废话,直接上榻坐到李梦白身后,双手按上他背心,将内力化为一丝慢慢探入。
李慕禅慢慢闭上眼睛,青衫缓缓鼓了起来,李梦白头顶的白气慢慢减少,脸色渐渐爬上一丝红润。
众人见状,既觉欣喜,又感讶异,没想到李慕禅真能治得了这伤。
李慕禅治伤之法与旁人不同,他们都是输入内力进入李梦白体内,助他驱除这股奇异内力,没想到如油添火中,反而助长了这股内力。
李慕禅却反其道而行之,运功吸纳这股内力,把它们抽出李梦白体外,仿佛以萝卜引驴,很快越来越多的内力钻进李慕禅体内。
他一边将其压制,一边输入内力进李梦白身体,添补他的损耗,李梦白的身体走的是阴柔路子,与他的内力却相反。
他睁开眼睛,轻声道:“冯前辈,请助李老一臂之力。”
旁边一个老者冯贵和点头,听明白了李慕禅的话,坐到李梦白身前,右掌抵上他胸口。
李慕禅道:“只需助李老聚气,不使李老的修为退步即可,不要用太多内力,反伤了李老。”
“好,我明白。”冯贵和点点头。
他运功之后,马上看清了李梦白体内情形,心下不由感动,没想到李慕禅用的是这个舍己助人的法子。
半晌过后,李慕禅双手离开,冯贵和没撤手,运功温养着李梦白的经脉,助其行气。
李慕禅头顶冒出一丝丝白气,周身散发着炙热气息,仿佛一个大火炉,众人奇异,没想到一个人的身体竟能散发如此热气。
李梦白悠悠睁开眼,盯着李慕禅看,心下感激。
如此救人法,可谓舍身相助,看样子,他化解这股内力也艰难,不知道会不会落得自己一个下场。
“砰”一声闷响蓦地响起。
李慕禅右掌慢慢离开床榻,但见榻上一个焦黑的手印,被褥完全焦黑,下面却是一个洞,床竟然被打穿了。
这一掌的威力惊人,若是拍到人身上,惟死无生。
“李先生,你如何了?”看李慕禅睁开眼,李梦白忙问。
李慕禅笑着点点头:“还好,总算驱除出去了!”
“谢天谢地,若是先生有什么好歹,我可是百死莫赎了!”李梦白长吁一口气,露出笑容。
李慕禅道:“李老不必如此,我心中有数,我修炼的是纯阳心法,霸道非常,不惧这奇异内力。”
“这玫瑰花盗的内力真是……,也不知他如今在何处!”项雷摇头叹道。
……
众人正在说着话,一个劲装黑衣青年来到厅外,禀报说三爷来了,李梦白说请进,黑衣青年马上去传话,方怀智噔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