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谢老弟,下次,下次吧,为兄真有事!”
厉天佑只得叹口气松开手道,“既然如此……小弟就不强留了,我这就送哥哥出去。”
王莫急一点头就往外走。
众人紧接着跟了上去。
谁料刚刚出了聚义堂,王莫急又停下了。
只见他转身对着厉天佑莫名的一笑道。
“天佑老弟啊……我能不能去看看你的粮仓?”
厉天佑一愣,犹豫而疑惑的点了点头道,“当然……当然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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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
岐山聚义堂内传出来一阵开怀大笑。
“元觉哥哥你是没看见,王莫急一看粮仓里就剩那么点粮食时的表情……,都快把鄙夷两个字写在脸上了!”
哈哈哈……。
“是啊,南米北米一见便知分晓,咱们粮仓里的粮一看就能看出是本地米。幸亏大头领和军师深谋远虑,一粒粮队的南米也没往粮仓里放……”
对对……。
“还有,王莫急那厮一听我岐山生变,脸色变得那叫一个快!不过这样也好,他越这样,我这次骗的他越开心!”
“对对!天佑老弟演的那叫一个像,别说是王莫急,就算是我当时都差点信以为真……”
哈哈……。
“哥哥过奖了,小弟演的再像也没大头领演的像,几句话就把王莫急糊弄住了,现在想来王莫急正两眼抓瞎的在祁门县周边乱转着呢……”
哈哈哈~!众人又是发出了一阵大笑。
“好了,兄弟们静一静。”堂内又传出了郑飞的声音。
满屋接着便静了下来。
郑飞问向邓元觉,“元觉哥哥,后山那数百人怎么样了?”
邓元觉道,“兄弟放心,和尚我往那里一站,再用禅杖一铲将一块两人怀抱的大石铲为两半之后,一个个都老老实实的待着去了!”
郑飞点点头,“很好!反正现在咱们有的是粮食,把他们都喂得饱饱的!宁可撑死十个,绝不饿着一人!还有,将咱们山寨的寨规清清楚楚的写上十几份,拿去给他们看。”
说罢,郑飞又对王进说道,“王哥,操练之事也莫放下,从明日起,所有的操练都改在后山进行,就当着那数百人的面踢正步,跑步,训练搏杀之术!要小子们都给我练出气势来,把那群人都给我震住!”
朱武眼中一亮,“大头领如此安排的意思是……?”
郑飞一笑,“咱们现在人手这么少,那四百多人……放走了多可惜。”
众人闻言面色皆是又惊又喜。
郑飞又转头对王寅说道,“王寅老弟,你这么多日未曾现身吕家,如今若是猛然回去,会不会被人怀疑?”
王寅摇摇头道,“不会!我虽是吕家庄客,平日里却也有一份石匠的营生,他庄上也是经常的十天半月才去一次。”
郑飞点点头,“很好,那你现在即刻返回歙州吕家,再带上几名机灵点的兄弟,让他们潜入歙州城配合你,盯紧了吕家的一举一动!”
王寅抱拳道,“是!”
114,歙州城遍地传单,群激愤大闹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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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日后。
岐山后山,一片口号与喊杀声不绝于耳。
原来是岐山众人正在此训练着战场搏杀之术!
只见岐山各头领分别负责一方,众喽罗也是练的热火朝天!
而那四百多名“俘虏”中的大多数都在脸露兴趣的自被囚禁的山洞口努力往外张望着,个别人甚至已经开始按耐不住的跟着比划了起来。
这些原本应该是“俘虏”的人不但一个个都没有了半分“俘虏”应该有的消极而悲凉的样子!大多数人甚至比之前几日刚刚上山的时候还胖了几分。
虽然没有了自由,可被囚禁所在的山洞却没有那种本应有的“脏乱差”,反而是点着炭盆,地上被褥之下更是铺着厚厚的杂草。
渐渐的,原本在众“俘虏”之中弥散的悲观和绝望的情绪居然渐渐的先是变成了一种疑惑和惊喜,紧接着就变成了现在的向往和震惊!
他们走南闯北这么多年,还真是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一群“山贼”!
逃跑的事自然发生过,但却不是制止于岐山众人,而是被同样身为俘虏的人发现并制服又交给了岐山等人的
结果,自然杀一儆百!
而那几名“叛徒”则立刻出了山洞,加入了训练之列,只不过有没有继续受到“监视”就不得而知了。
……。
这一切都落在此刻正站在场边观瞧的朱武眼中。
一丝隐隐的激动闪过了朱武的心间。
没想到才短短十几日的时间,整个岐山的风貌便来了一次天翻地覆的变化!
哪怕自己当初大刀阔斧的整顿少华山众好汉的时候也没得到过这样的成效!
能出现这样的局面,几乎全部来自于他……!
朱武转头看向了前方……。
郑飞站在一块高高耸立的大石头上静静观看着散布于后山的众喽罗的训练。
他背着手,一根手指正在用一种独特的节奏敲打着,他的背影结实而有力,浑身上下散发着自信的气息。
从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时的那“拙劣”的演技开始,这个在最初让自己嘲讽过的男人竟开始了一次次令自己感到惊喜甚至震惊的进步和蜕变。
而这一切,似乎还仅仅只是个开始……!
正在此时,朱武听到后面传来一阵脚步声,回头一看,原来是厉天佑正快步走来。
厉天佑来到近前朝着朱武抱拳道,“军师,四头领有消息传来!”说罢,将一张纸条自怀中取出恭敬的交到朱武的手中。
朱武展开一看,嘴角微微一笑,转身来到郑飞的身边道,“主人……”
郑飞接道,“可是那朝廷的钦差已经来了?”
朱武点点头,“正是!”
郑飞看着下方哈哈一笑,“朱兄,如果你是三大粮行,你现在最想做的是什么?”
朱武立刻回道,“要么再垂死挣扎一次,看看能不能起死回生。要么就是……准备逃跑。”
郑飞冷哼一声,“起死回生?哼!传令给四头领等人,要他们连夜秘密写上上百张告示散满歙州城的大街小巷,上面就写,‘救命之粮,亦敢贪腐。哄抬米价,天理不容。贪官奸商,鱼肉百姓,还我义仓,民要吃粮,钦差已到,击鼓鸣冤!”。还有,朱兄亲自给汴梁那位赵良嗣写一封信,将此事的原原本本写清楚,再派几名清白的兄弟连夜赶去东京济世坊,将信交到赵良嗣的手中,请他务必将歙州义仓的真相上奏皇帝。”
朱武眼中一亮,“主人是要……?”
郑飞冷笑一声,“痛打落水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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歙州城,天亮了,百姓纷纷起床走出家门开始新一天的劳作。
老李头刚刚走出家门,就见地上有一张白纸。
老李头走上前去捡起纸来一看。
咦?上面还写着字,只可惜自己不识字啊,完全看不懂上面写的是什么。
老李头撇撇嘴,暗道管他上面写的什么,正欲收起来当个屁股纸用,却见一人刚好在门前经过,正是自己的邻居,会读书写字的赵书生。
赵书生对着老李头点头一笑,正欲继续赶往私塾,正巧看到老李头手上的纸便戏谑的笑道,“呦!李大哥也会读书写字了?”
老李头挠着头不好意思的笑道,“赵先生又笑话我了,我哪里有识字的本领,要不也像您一样去教教娃娃读书让人尊敬啦。”
赵书生听了这话心中便是极为的舒服,想想时间还早,便停下脚步来到近前笑道,“拿来给我看看这上面写的什么。”
老李头赶忙将纸递了上去。
旁边几名邻居见状也好奇的围了上来。
却见赵书生一看到纸上的字,脸色瞬间便由笑转惊再转怒色!接着便冷哼一声道。
“这群蛀虫,也不怕遭了天谴!”
老李头一惊,小心的问道,“上面写的啥让赵先生如此生气?”
赵书生指着上面的字念道,“救命之粮,亦敢贪腐。哄抬米价,天理不容。贪官奸商,鱼肉百姓。还我义仓,民要吃粮!钦差已到,击鼓鸣冤!”
旁边有人迷茫的问道,“这是……啥意思?”
赵书生道,“就是……”突然发觉跟一群大老粗何必解释的这么清楚,便道,“就是说,咱们歙州百姓如今如此饥苦,都是那狗官知府和三大粮行搞的鬼!这是要咱们去找钦差击鼓鸣冤还咱们粮食和钱!”
老李头面色猛地一变!也是怒道,“对对对!就是他们!上次咱们发现义仓空了,那狗官还说过几日便有赈灾粮来,可现在都过去这么久了还不见一粒粮食,咱们又被骗了!赵先生你知晓事理,带着大家一起去吧。”
众人都是各个义愤填膺的看向赵书生。
赵书生只觉一股身负重担为民请愿的责任感猛地在心中升起,点点头振臂高呼道。
“走!咱们去找钦差!”
“找钦差!找钦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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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谁干的!”只听一声怒喝自歙州张府的一间房间里传出。
直吓得正要进屋奉茶的几名丫鬟一跳,茶盘一晃险些将上面的茶碗翻倒。
守在门口的袁管家瞪了丫鬟一眼,一挥手示意众丫鬟快走,不用再送茶进去了。
众丫鬟这才如释重负般赶紧低着头又顺着来路赶紧走了回去。
袁管家偷偷往屋内一看。
就见屋内正坐着三个人,三个一跺脚整个歙州城都要晃三下的人物。
张广审!孟云林!吕师囊!
但此刻,恼怒和担忧却写在了他们三个的脸上。
孟云林道,“现在可怎么办?知府衙门前又聚集了上万人,眼看上一次的义仓之乱又要……”
只听一人冷哼一声道,“这还不都是你的错!要不是你,何苦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说话的人是吕师囊,正一脸厌烦的瞪着孟云林道。
孟云林脸色猛地一变,站起身来指着吕师囊怒道,“你还好意思说我!押送粮草的人可是你找的!还说什么跟这一路的强盗山头都打好了招呼,绝对万无一失!可现在那十几万石粮呢?!不会是被你……?!”
吕师囊脸色一沉,一拍桌子起身喝道,“姓孟的!说话可要有凭有据!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要害死自己还有大家吗?”
孟云林冷笑道,“这谁知道,谁都知道你吕师囊是黑道一霸,真要出了事,大不了就占个山头去当山大王,哪像我们都是待宰的羔羊!”
吕师囊吼道,“你……”
却听一直未曾言语的张广审冷冷道,“都别吵了!别人还没搞死咱们,咱们自己倒先乱了起来!”
吕师囊冷冷的看了一眼孟云林又冷哼一声,转头朝着张广审道,“张大哥,你说咱们现在该怎么办?”
张广审眯眼道,“这分明就是有人在故意整咱们,只是……这人究竟是谁呢?”
众人的心底皆是一沉!
又听张广审长叹一声道,“我已命人连夜去给朝中的那位大人送去了一封信,随同一起送去的,还有京郊周边的千亩良田地契,如今也只盼……还有用吧!”
115,张广审暴死车上,螳螂后还有黄雀
又过了五日,依旧是歙州张府之中。
张广审与孟云林,吕师囊正在商量事情。
门突然被推开了。
张广审原本就有些烦躁的心情不由又是一怒,抬头喝道,“我不是说了不准随便进来的吗!”
却见进来的人居然就是守在门口的袁管家,而他的脸上竟全都是惊慌和恐惧,只听他颤声道,“大官人,东京……东京来信了!”
众人闻言皆是一惊,张广审几步走到袁管家近前伸手道,“信在哪里,快给我!”
袁管家却是愣愣的看着张广审道,“没有信,只有一句话,哦不,是一个字!”
张广审一愣,“什么……字?快说!”
袁管家一下子跪在地上,哭丧着脸道,“跑!”
跑?
张广审转过头看向孟云林和吕师囊。
在彼此的眼中,众人面上的表情先是疑惑,接着就是若有所思之状,但马上,就变成了极度的恐慌震惊之色!
袁管家正低头忐忑的跪在地上,突然只觉身边人影一晃,一个人以极快的速度自身边走过,袁管家回头一看,只见竟是孟云林的背影。
袁管家刚回过头来,又有一人正往外走,定睛一看,不是别人,正是那吕师囊!
只见吕师囊的表情阴沉的好吓人!他似乎察觉到了袁管家的目光,吕师囊停下脚步,冷冰冰的看了袁管家一眼。
袁管家脸色一紧,赶紧又低下头去。
待吕师囊也出了屋。
袁管家才敢抬头看向张广审。
只见张广审颓然的走到一把椅子前,如同断了线的人偶般一屁股坐了上去,脸色苍白的发着呆。
袁管家赶紧站起身来,躬身来到张广审的身前小心翼翼的说道,“老爷……您没事吧?”
张广审猛地反应过来,伸手一把抓住袁管家的衣领,瞪着眼睛用生涩的声音低声说道。
“快……快去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收拾好……一定要办的隐秘,绝不能让府内外任何人知道!我和五夫人还有小少爷就要……对!还有你!咱们一起连夜赶去海边,出海!”
袁管家愣愣的看着张广审,用力的点了点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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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已深,歙州城的南城门,守门的军士正在门口的大火盆前烤着火。
只听一名军士紧张的喝道,“谁!停下!”
众军士一惊,朝着城中的大道上一看,只见自黑暗中慢慢驶来了一辆马车。
众军士立刻拿起兵器上前围住马车。
一名军官喝道,“车上什么人?快下来!”
马车上的车夫戴着斗笠,低着头一言不发,马车的车帘接着便掀开了,从车厢里走下来一个人,朝着军官拱手道,“呦,原来是何军爷。”
军官定睛一看,原来还认得,乃是张府的袁管家,平日里倒也喝过几次酒,接着笑道,“原来是袁兄,你这是……?”
袁管家笑道,“嗨!张大官人有点急事要我出去办,没办法呀!”
军官的脸上闪过一丝为难道,“这个……袁兄呀,不是兄弟我不给面子,是这……不能开城门呀。”
袁管家上前一步来到近前,悄悄把手往前一递。
军官会意的接过一看,顿时微微一惊,居然是一小块金子!
袁管家又道,“自家兄弟,行个方便吧,这事要办不好,小弟我就不好交待了。”
军官掂了掂手上的分量,咬咬牙,点点头道,“好吧!对了,这车上是……?”
袁管家低声道,“这个……怎么说呢,东家那点事……嗨!兄弟你懂得!”
“哦哦,”军官挤眉弄眼的朝着袁管家一笑,“好好。”
说罢,军官看了看几名军士,沉声道,“开门!”
众军士这样的事也见过不少了,立刻见怪不怪的去把城门打开了一条可以容纳马车通过的路。
袁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