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嘴唇微启,用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与燕云一起说出了一个名字。
“赵良嗣。”
071,失郑屠权相震怒,查卧底誓杀郑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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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物!饭桶!都是一群废物!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消失的无影无踪!”
只见蔡攸的脸色简直是阴沉到了极点,正在朝着堂下一阵痛斥。
而在他的面前,则跪着十几个人,有家丁,有丫鬟,有护院,还有三名美艳的女子,各个都是将头深深的低了下去,满脸尽是惊恐。
“父亲,咱们怎么办?圣上可是就要来了。”蔡攸压下心中怒火,一转身恭敬的对着一名坐着的老者说道。
虽然此刻蔡攸气的面色铁青,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但这老者却只是微微闭着眼,面色如常,冷静的就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
听得蔡攸问起,老者才慢慢睁开眼睛,只见眼神之中依旧是一片平静,他看了看蔡攸,却没有立刻回答蔡攸的问题,而是微微一笑道,“攸儿,你的心已经乱了。”
蔡攸一愣,想了想才不甘的说道,“孩儿不是乱,咱们蔡府戒备如此森严,居然还能被那屠户给跑掉,孩儿怎能不气,尤其是圣上可是要来了!孩儿交不出人,该怎么给圣上交待呀!”
蔡京捻须笑道道,“崇宁五年,你父我被圣上罢了相,又立赵挺之为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赵挺之任相后,对我百般刁难,我行事处处捉襟见肘,就算是他手下的一个小小的御史也敢不把我放在眼里,你可曾见我有过丝毫的着急生气?”
蔡攸又一愣,摇了摇头,“没……没有。”
蔡京又一笑,“孩子啊,着急是没用的,着急只会让你自己乱了分寸,你的敌人无时无刻不想把你气得气急败坏,这样他们才有机会打败你!”
蔡攸闻言心头一动,长舒了一口气,起身对着蔡京拱手道,“孩儿知错了,谢父亲教诲。”
蔡京这才点点头,转头看向那群跪着的人,朝着其中一个衣着明显比家丁和护院要光鲜许多的人问道,“老王,你再仔细想想,昨日那人可有过什么异常的表现?”
那被称作老王的立刻抬起头来恭敬的回道,“回禀老爷,那人昨日一切都如往日,并不曾有半分的异常,小人把该交待给他的话也交待清楚了,小人也确信那人绝对没有和任何人说过任何话。”
那老王停顿了一下,接着又说道,“不过……小人来之前清点了一下府内的人数,发现少了一个人。”
“哦?谁?!你刚才怎么不早说?!”蔡攸闻言又是一怒。
老王哭丧着脸,讨好的说道,“小人是想说的,不过大公子您一直都在发火,小人还没寻到个机会……”
蔡攸面色一变,想再呵斥,却突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偷眼看了一眼蔡京,终于还是只瞪了那老王一眼,语气稍微柔和了一些说道,“现在你可以说了。到底是谁不见了?”
老王干咽了一口唾沫,小心翼翼的回道,“回禀老爷和大公子,是前年年末进府的林三,此人进府之后一直是既勤快又麻利,嘴巴也甜,极得大家的喜欢,目前在茶房干活。小人今早听茶房的管事说,那林三昨夜睡下时本来是还在的,但今早醒来却发现不见了人影,就连他的随身之物也都不见了。而且……看守那人的两名护院也说,昨夜正是喝过茶水后不久才昏过去的!如今看来,很可能就是那林三下的药!”
“对对对!”三名美艳女子齐声说道,“我们也是喝多昨夜的茶后便昏睡不醒的,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蔡攸面色一惊,朝着蔡京惊道,“父亲,孩儿本就觉得奇怪,咱们蔡府戒备如此森严,又是庭院众多道路纷杂,他一个从没来过咱们蔡府的外地市井屠户,就算是没人看着他,他也不可能不被察觉的逃出府去!如今一看,咱们府中果然有内奸接应他!”
蔡京也点点头,继续问向老王,“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异常吗?”
老王摇摇头,“除了那林三,小人暂时还没发现别的异常。”
蔡京微微叹了口气,“看来这个林三就是内奸了,唉!此人在府中干了三年,隐藏的倒是极深,此事也是防不胜防啊!老王,你立刻去把林三入府时的契证都找出来,好好的查一查这个林三的来历!”
“是!”老王闻言脸色一喜,“小人一定去查个水落石出,凡是经手过此事的谁也跑不掉!”
蔡京点点头,对着众人沉声说道,“都下去吧,日后你们行事看人都要多长只眼,每人扣半年的工钱,下不为例。”
众人顿时面上大喜,就像是扣上半年工钱是多么值得开心的事一般,对着蔡京和蔡攸不停的磕头称谢。
蔡攸不耐烦的挥挥手,众人这才如释重负的起身退了出去。
蔡攸待那些人走了出去,又看向蔡京正想开口,但一眼看去却是一愣,只见蔡京的脸色居然一下子就变得阴沉起来,蔡攸心头一动,赶紧低声道,“父亲您别气坏了身子,此事孩儿也会去查,定要把那林三揪出来!”
蔡京却摇摇头,“咱们府中,怕是不止一个林三!”
蔡攸一惊,“不止一个?您的意思是……?”
蔡京冷冷道,“只凭一个茶房的家丁就能领着一个大活人神不知鬼不觉的逃出去?那林三只不过是吸引咱们眼球的一枚棋子罢了。他是故意消失掉,好给此事一个合理的解释,目的却是给依旧藏在咱们府中的内奸做个掩护!咱们府中,肯定还有他的同伙!”
蔡攸这才反应过来,惊道,“所以父亲才故意放出话去,将此事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就是不想打草惊蛇,吓跑了那几个人?”
蔡京捻须点点头,“攸儿,此事你要小心的去查,把那几个人给为父揪出来!我倒要看看,究竟是朝中哪个人,居然这么大胆,竟敢在老夫的眼皮子底下做小动作!”
蔡攸用力点点头,“孩儿遵命!不过父亲,圣上再过一个时辰就要来了,咱们又该如何应对?”
蔡京也微微皱起了眉头,“此事倒真有几分的棘手啊……”
突然,蔡攸似是想起什么似的,面色一喜道,“父亲,我倒是想起了一个办法,圣上不是跟咱们要人吗?既然这人已经不见了,那咱们……再换一个人不就行了?”
蔡京奇道,“把谁交给圣上?”
蔡攸一笑,“太仆卿王亶举荐的王老志此刻就在咱们府中,据说此人本是转运小吏,后遇异人入了道,便抛弃妻子结草庐田间修炼,道术据说很厉害!圣上不是年前刚刚下诏于天下遍寻道教真经及得道高人吗?我本想过几日再将此人举荐给圣上,现在不如今日就将他推出来,命他花言巧语一番,先将此事应付过去再说。”
蔡京捻须想了想,点点头道,“不错!此人倒是出现的极是时机,虽然不见得能令圣上转了念头,不过现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攸儿,你立刻着手去办。”
蔡攸立刻站起身来朝着蔡京躬身道,“是,孩儿这就去准备!”
说罢,蔡攸便快步走向门口,却听蔡京又道,“传下话去,找到那个屠夫,能从老夫手中逃走的,断不可留他!无论死活!”
072,燕云会藏身闹市,郑临风醒转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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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突然停了。
宋云对着郑飞一笑,“请郑公子下车吧,咱们已经到了。”
郑飞点点头,刚要下车,一看宋云的样子不禁一愣,只见宋云含笑看着自己,竟丝毫没有要一起下车的打算。
宋云似看出了郑飞的疑惑,接着说道,“小人还有点事要去做,郑公子请尽管下车,已经有人在等着公子了。”
郑飞点点头,犹豫了一下,还是朝着宋云点头一笑,便下了车去。
虽然宋云这一路来说得信誓旦旦……,郑飞也确实深受感动!
但……为了以防万一,比如这别又是蔡京父子故意设下的一个试探自己的局,郑飞还是决定暂时不让这宋云去为自己寻找朱武、王进和庞万春三人了。
郑飞下车一看,发现自己已经置身于一个胡同的最深处,面前是一面小门,胡同里静悄悄的,只有一个人正从门前走向自己,接着便听到身后马车一响,燕云已经走了。
那小伙子来到郑飞身前,年约十七八岁,正值青春期的脸上长满了青春美丽痘,却也是一副极为干练的样子,用充满好奇的眼睛看着郑飞拱手道,“小人姓张名复,早已等候公子多时。”
郑飞也拱拱手,“请问小兄弟,这里是……?”
那个叫作张复的人回道,“这里是汴梁最大的药房之一济世坊的后门,我们济世坊经常举办各种义诊,不但免费为穷苦的百姓诊断,连药也不收钱的。”张复神采奕奕的说着,显然是为之感到深深的骄傲。
郑飞听了心中不由一赞,自己原本担心这燕云会是否会如自己前世所处世界的那些极端民族组织一样行事毒辣,如今听这人说起,这燕云会行事倒颇为平稳而且温和。
而且他们还真会找地方,谁能想得到闹市之中的大药房居然是一个不为人知的神秘组织所在。
张复又道,“请公子随我进去吧,我们会长就在里面等着公子呢。”
郑飞点点头,长舒了一口气,便随着那人走进了小门,小门便再度被关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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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济世坊的的院子也不大,一走进去便能闻到一股浓浓的中药药材味道,正有四五个人正在收拾着一些郑飞不知是何物的药材,见到郑飞的到来也只是疑惑的看了一眼便又忙起了手头的活。
郑飞只见院中一张方桌上摆满了一堆翠绿色的小丹瓶,桌前坐着两名孩童,一男一女各不到十岁,正在小心翼翼的将一些灰褐色的粉末用小漏斗往小丹瓶中倒着。
如今正处寒冬,气温极低,郑飞穿得厚厚的衣服还尚觉有些难熬,而那两名孩童虽然也是穿着棉袄棉裤,但露出的小手以及脸蛋却早已冻得红红的。
郑飞情不自主的停下了脚步,又走到那张桌前看着这两个小孩轻声问道,“你们在做什么?”
两名小孩抬起头看了郑飞一眼,又看了看彼此,俱都露出了初见陌生人的羞涩表情。
小男孩似是鼓了鼓勇气,这才对着郑飞说道,“我们在装金疮药。”
金疮药?自己以前只是在小说和古装剧里见过,原来古代还真有此物,接着问道,“你们不冷吗?进屋去装多好?”
却不料,两个小孩都摇了摇头,小女孩怯生生的说道,“爹爹说,若要保住金疮药的药性,必须得在药成之后在极冷的时候就储存好,否则药性就弱了。”
郑飞心中不由有些生气,他们的父母也太狠心了,就算是想制药也不能让孩子受这么大的罪吧!难道挣钱要比自己的孩子重要吗?
郑飞伸出手抓起两个小孩的小手,只觉如同握着冰砖一般,心中顿时一酸,轻声问道,“冷吗?”
两个小孩又是羞涩的笑笑,小男孩摇摇头,“我爹说了,这是要准备好了,给大宋的军队日后去收复我们的家乡时用的,给他们用,就要用最好的。爹和娘都在前面忙,我和妹妹愿意帮爹爹和娘亲,我们不怕冷。”
郑飞浑身一震!愣愣的看着两名小孩。
两名小孩又都朝着郑飞羞涩的一笑,微微一用力从郑飞的手中抽回了小手,又开始了往丹瓶里继续装着金疮药,就像是在做着什么特别值得骄傲的事情。
郑飞直起身来,只觉如鲠在喉……。
“公子?”
郑飞回过头来,张复不知何时已到了自己的身后。
“公子,请随小人来吧。”张复一笑道。
郑飞点了点头,又弯下腰去伸出手双手摸了摸两个小孩的头,深深的看了他们一眼。
一转身跟着张复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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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请进。”张复将郑飞领到门前,伸手推开门便站在一旁对着郑飞做了一个往里请的姿势。
郑飞点点头走进屋去,便见一个人正从书桌前站起身来,年约三十多岁,然后笑着走向自己。
郑飞也面含笑意走了过去,一边走一边细细看着那人,心中竟升起了一股莫名的复杂的感情。
这个人不是别人,正是燕云嘴中所说的赵良嗣!
那燕云虽然没有说,但郑飞却知道此人的真名乃是叫作马植。
郑飞清楚的记得以前在高中学历史课时,当学到北宋这一段的历史,自己那个胖胖的历史老师曾略带些愤怒的大骂过此人。
之所以骂他,却既不是因为此人贪赃枉法,为非作歹,也不是因为他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而是因为正是因他的那一个“联金灭辽”的计策,才间接的导致了北宋的灭亡!
其实,马植的“联金灭辽”本该是一个伟大的计策,而在当时辽国日衰,女真崛起的背景下,确实是大宋攻取燕云,收复故地的最佳时机。
只可惜……从小在辽国长大,满怀一腔报国热血的马植却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祖国军队的战斗力已经下降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程度。面对金兵时溃不成军的辽军竟依然可以将宋军打得落花流水,金兵由此才发现了宋军战斗力的底下,继而毫无顾忌的继续南侵。
一个伟大的报效祖国的计划,却最终加速了祖国的灭亡。
但是……。
历史又是谁能说得清的呢?
像金人那样一个富有侵略性的民族,在灭掉辽国之后,对宋国下手那是早晚的事,历史也并不会因为马植的计策而产生重大的改变!
……。
正思索间,二人已走到近前,郑飞回过神来首先拱手拜道,“郑某多谢赵会长搭救之恩……”
却不料马植居然伸手托住郑飞,郑重道,“不,是在下要替燕云十六州的百姓多谢郑公子才是!”
说罢,马植竟真的退后一步弯腰朝着郑飞就是一个大礼。
郑飞一愣,赶忙扶起马植,“赵会长您这是……?”
马植看着郑飞,眼中果真是一片感激,“两天前,圣上突然紧急宣我进了宫,命我又将辽地女真人之事详细叙述了一遍,看圣上的意思,极像是要再行收复燕云故地之计!三年前我自燕地归宋之后,虽然承蒙圣恩赐了国姓,但我那计策却不知怎的就如石沉大海一般没了动静,这一等就是三年。我本以为此事再无任何希望,却不料竟出现了此等转机!在下骤然惊喜之下更是心中大奇,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居然能令圣上又转了性子,直到后来才知道,原来竟是因为公子你啊!”
郑飞却是心中猛地一惊!
先是蔡京父子,如今又是马植,都在向自己明确无误的传达着一个信息…只因自己那晚在上元诗词会上的意外表演,已经对宋徽宗赵佶产生了一个无法确定的影响!
难道自己这个历史的不确定因素是否已经成为了“蝴蝶效应”之中的那只弱小而又强大的蝴蝶?!
郑飞只觉心中突然升起一股异样的感觉。
若是宋徽宗此次真的决定提前重启“联金灭辽”,那是否会对历史的进程造成什么不可预知的后果吗?
甚至……提前造成靖康之难的发生?
尚若真是如此……!
郑飞只觉心中不由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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