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飞听了心中一动,明白是朱武误会了自己的意思,以为自己是要他现在就想办法收伏了这眼前的裴宣。
想向朱武解释,却又不知该怎么去说,只得点头应下。
众人又看向外面,只见裴宣正尴尬的站在街上,面前虽有几十上百名的“目击证人”,却无一人敢出来证明王衙内才是犯法者。
对于这样的结果那王衙内似乎早有预料,他王衙内横行京兆府这么多年,除了眼前这硬骨头的裴宣老坏自己的事,谁又敢出来和他作对呢?
王衙内一声冷笑,又冲裴宣说道,“怎么样!如今人证没有,物证就是本衙内身上被这贼子打伤的伤口,你还有什么话说!”
裴宣面色铁青,怒目看着王衙内。
那汤隆一看情形也明白了过来,自己今天这是落入虎口栽定了!一声长叹便低下了头沉默不语。
那侯姓捕快立刻反应过来,歉意的朝裴宣笑笑,转身高喝道,“好了,将这贼人带回……”
就在此时,只听一声高喝自对面的酒楼上响起,“我作证!那汉子是冤枉的!”
裴宣眼睛一亮,转头朝着酒楼二楼的窗口看去。
只见一个虎背熊腰的大汉正冲着自己笑着。
郑飞站起身来,冲着朱武笑道,“虽然此事不急,但既然碰见了,权当做次好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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侯捕头阴沉着脸走到郑飞的面前,“你是哪里来的,做什么的?”
郑飞施礼一指身后的王进等人道,“小的是渭州城的屠户郑临风,这是小的店中的几个伙计,今天来这里是看看古都长安的风采的。”
原来只是个杀猪匠,侯捕头冷哼了一声,“你刚才说什么?你要作证?”
“正是!”郑飞道,“我刚刚十分清楚的看到了整个过程,的确是这位王衙内想要这位好汉的一对好锤,好汉不愿意,他们便硬抢,这才打了起来。”
汤隆一听又来了精神,大叫道,“没错,没错,就是这个过程。”
裴宣几步走到郑飞的面前,上下打量了一下郑飞道,“你可知做伪证的后果?”
郑飞笑着看着裴宣道,“小的知道。”
“好!”裴宣赞赏的看着郑飞道,“你可愿与我一起去见知府大人?”
郑飞点点头,“愿意。”
那边王衙内气的脸都青了,几步走到郑飞面前,恶狠狠的盯着郑飞道,“你知不知道我是谁?你今天还想不想出京兆府了?”
这话一出,裴宣的脸色一沉,“衙内!威胁人证可是有律能治罪的!”
裴宣刚想暴怒,却被侯捕头拉到一边,两个人在一边不知说了什么,期间那王衙内还回过头来阴沉沉的看了郑飞和裴宣一眼。
郑飞无所谓的笑笑,裴宣却依旧是一副雷打不动的黑面孔,一点也没将王衙内威胁性的目光放在眼里。
终于,王衙内和侯捕头又回到众人面前,侯捕头高声道,“衙内大人不计小人过,已经不打算再追究此事,把人放了吧,都散了散了!”
说罢,侯捕头和王衙内也不管裴宣的态度,直接扭头就走,那群家丁和捕快也紧随以后,不一会一帮人便没了踪迹。
裴宣冷笑一声,“又要去知府那里告状吗?哼!”
紧接着。
汤隆几步过来朝着郑飞和裴宣跪倒道,“多谢孔目大人救下小的,多谢这位哥哥仗义执言!”
裴宣却只是轻轻点了点头,又朝郑飞点点头,便背着手也走开了。就好像他只是路过随口只是说了几句话一样,不图什么回报也不图什么感恩戴德,好一个洒脱的人物。
郑飞看着裴宣的背影,忍不住笑了笑,心中一片欣赏,扶起汤隆问道,“这位兄弟真使得一把好大锤,敢问姓名?怎会来了此地?”
汤隆赶紧答道,“小的叫汤隆,祖上世代为军中打造军器,家父原本效力于大钟经略相公门下,前段时间染病去世,小的又好赌欠下赌债,这才不得不逃到此地,本想开一间铁匠铺糊口,却不料今日又碰上这种事。”
这些郑飞当然都知道,郑飞立刻又道,“你如今得罪了此地的衙内,接下来你又要怎么办?”
汤隆面色一黯,“唉!正说到小的痛处,开起这铁匠铺已花去了小的所有积蓄,只怕今晚那衙内便要来寻仇,我……”
说罢,汤隆深深叹了一口气。
郑飞等的就是这个效果,立刻又道,“我看兄弟你这一身的本事只干铁匠真是浪费了,我有一个好去处,那里大碗喝酒大口吃肉,尽是干的痛快事,不知你愿不愿去?”
汤隆闻言眼中一亮,急道,“这世上还有这样的好地方?在哪里?我去!”
郑飞笑笑,轻声道,“少华山。”
028,恶知府定罪裴宣,三好汉刀下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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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你可知罪!”
一人坐于大堂之上,一拍醒目朝堂下喝到。
裴宣抬起头,冷冷的看了一眼正指着自己的人回道,“小人不知所犯何罪!”
“大胆!”那堂上官者怒喝道,又一指裴宣身边站着的三个人道,“你身为孔目,却徇私舞弊!收人钱财!颠倒是非!知法犯法!如今人证物证俱在,你还敢说你不知所犯何罪!”
“哼哼!”裴宣一声冷笑,“王知府,小人早知会有今日,却没料到王知府为治罪小人竟会用如此粗俗的法子,小人真是荣兴万分呢!”
啪!又是一声重重的醒目声!
原来这堂上之人乃是京兆府的知府王知府,此刻他脸上已是气的铁青,跟昨日里那王衙内的生气的模样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印出来的。
“裴宣!本官念你祖上世代为府中吏胥,你又是前任知府临走之前特意嘱咐本府关照之人,本府这才对你一再容让,可你却不知天高地厚,屡次犯上,你到底认不认罪,你当真以为本府不敢给你用刑吗?”
裴宣笑着摇摇头,“小人认罪就是了。”
“认罪了?”那王知府似乎没料到裴宣会这么容易就认罪,不禁一愣,但随即反应过来轻哼一声道,“认罪就好,枉老夫还当你真是什么硬骨头。”
王知府说罢便朝边上一人问道,“刘孔目,既然裴宣已经认罪,那按照大宋律法该当何罪啊?”
那刘孔目一听便赶紧低头翻阅起一堆书籍来。
裴宣的嘴角浮起一个冷笑,摇摇头道,“王知府,加罪之前怎不准备妥当呢?按大宋律,我该被脊杖二十,刺配千里。其中的意思知府大人可是知晓?亦或是买来的这官位根本不用知晓这些?”
这下那王知府彻底被惹怒了!
只见他突然从座位上直接站起,抓起醒木似是癫狂一般怒喝道,“大胆!裴宣你竟敢藐视公堂藐视本官!本官已是忍无可忍!本府判裴宣脊杖四…不!脊杖一百!,刺配千里……不!刺配沙门岛!来人呐!给我打!狠狠的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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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孔目,你说你放着好日子不过偏要跟大老爷们作对,你说你这不是傻了吗?”
说话的是一个肥胖的捕快。
只见在他身边的裴宣只是一身薄衣,脖子上拷着一副木枷,面颊上从上到下刺有一行字配沙门岛牢役。
裴宣就像是没听到那胖捕快的话一样,只是沉默不语的走着路。
“对啊,裴孔目你看你,上个月我们哥俩见你的时候还要给你请安,现在却是我们哥俩押着你刺配沙门岛。”
又一名满脸蜡黄的瘦捕快冲着裴宣讥笑道。
裴宣依旧沉默不语的走着路。
两名捕快对视一眼都是得意的一笑。
那胖捕快突然道,“裴孔目,虽说你长得比俺还丑,却娶了那么一个娇滴滴的小娘子……”
裴宣猛地停住了脚步。
那瘦捕快接着道,“是啊是啊,裴孔目你放着这人间的美事不珍惜,还要连累我们弟兄在这冰天雪地里跟你遭罪,我们弟兄也就算了,连累小娘子一个人独守空房岂不是……”
裴宣回过头来看着两名捕快,冷冷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瘦捕快冷哼一声,说道,“衙内让我转告裴孔目,你就安心的去吧,嫂夫人哪里自会有他‘照顾’的。”
裴宣面色猛地一变,突然……,眼角余光只觉亮光一闪!
那胖捕快已举起了手中的钢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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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你别过来!”
说话的是一个年约二十出头的小娘子,长的虽不算倾国倾城的标致,却也有一番独特的风韵,让人见了虽不惊艳,却能回味久久。
如此一个美丽的女子,此刻脸上却挂满了惊恐,已经被逼的退到了墙角。
而在她的面前,是一个黄衣的男人,正是那京兆府里恶贯满盈的王衙内!
王衙内一脸的淫笑,似乎眼前这小娘子的反抗更是激发了他的某种兴趣。
“小娘子你别害怕嘛,你那黑面相公已经被本衙内打发去了沙门岛……哦不,怕是就连那沙门岛都去不了的。”
女子一听面上一惊,急道,“你…你什么意思?!”
王衙内嘿嘿又笑,“我什么意思?我的意思当然是从此之后就只有本衙内疼爱你喽。”
女子如遭雷击,身形猛地一颤,刹那间已是泪流满面。
王衙内又上前逼近了几步。
女子只得又往后一退,却不巧碰翻了一只木盒,里面的各种物件掉落在地上,其中正有一把剪刀。
女子立刻弯身捡起剪刀,双手握紧指向王衙内,同时大喊,“快来人那,救命啊!”
王衙内面色一变,冷哼一声,“你叫,尽管叫,莫说这屋外早已被我五名家丁围的水泄不通,就算有人听到,你看还有谁敢管本衙内的好事!”
女子脸上一片绝望,剪刀慢慢垂了下去。
王衙内奸笑一声,得意的说道,“小娘子,你就老老实实的从了本衙内就是了,本衙内早就垂涎小娘子的美貌,却碍于裴宣在我爹手下做事才忍住,但那裴宣居然瞎了狗眼,整日里寻我的麻烦,这下好了,本衙内今晚就要前情旧怨一起报在你的身上了,哈哈哈!”
他刚又往前走了两步。
女子却突然抬起头,眼中竟是刚毅,居然又将剪刀拿起,却是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冲着王衙内喝到,“你所说的,我夫君已命丧路上可是真的?”
王衙内面色一变,冷哼道,“那是自然,惹了本衙内,还能有活路?”
女子目光一禀,眼泪夺眶而出,悲鸣道,“夫君,我这就随你而去!咱们来世……”
这话说到一半女子却止住了,似是呆住了一般看着王衙内。
王衙先是一惊,接着就是面上一喜,哈哈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贞洁烈女,如今看来也不过是装……”
他突然觉得有点不对劲,不由自主的住了嘴,因为他发现,这裴宣的娘子所看的目光,好像不是自己。
而是……。
自己的身后?
王衙内慢慢转过头去。
一个身影正对着自己咧嘴笑着,他的脸上是一道深可见骨的疤痕。
那个身影说道,“王衙内好,我叫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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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宣看着眼前这名前些日子碰见的那个壮汉为自己解去手中的铁镣,又撤去身上的木枷,再从旁边一人手中取过一件厚袄为自己披上。
竟有些不知所措。
也难怪,任谁前一刻还觉得自己已经死到临头,后一刻却不知怎的居然又莫名其妙的死里逃生,恐怕都会是这种反应。
而此时裴宣的脚下两边。
是两具已经凉透了的尸体。
正是那一胖一瘦两名捕快,在他们的脑门上,各有一只直入脑门的箭羽!
那壮汉冲着裴宣微微笑道,“裴兄受惊了,郑某救驾来迟,还请恕罪。”
裴宣一声叹息,说道,“阁下是谁?救裴某又是为了什么?”
壮汉笑道,“我叫郑临风,今日救下裴兄和嫂夫人……”
“什么?”裴宣大喜,“喜儿也被你救了?”
郑飞点点头,“救下两位,是想请裴兄去一个地方?”
裴宣奇道,“哪里?”
郑飞轻轻道,“少华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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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飞骑着马问向王进,“王哥,你把那衙内怎么样了?”
王进咧嘴一笑道,“就算王知府真找到他,也肯定认不出他来了。”
旁边庞万春插嘴道,“若不是听主人的话不能惹事,我早已将一只箭羽钉在那贼知府的脑门上了!”
郑飞笑笑,又转头对朱武说道,“抱歉啊朱兄,因为这事又耽误了这么几日。”
朱武听了随意一笑,“没什么,十年都等了,还在乎这几天吗?相反,这件事倒真做的极为痛快,只是郑兄是怎么猜到知府会这么快就诬陷治罪裴宣,又是如何料到那衙内既要在途中害死裴宣还会借机去奸污裴宣的娘子?”
郑飞听罢心中一动!
要怎么向朱武解释呢?
029,少华山不入法眼,登州港风水宝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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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朱武问起。
郑飞心底一笑,不免有些得意,水浒上说裴宣得罪知府被定罪刺配流放,后途经饮马川时被邓飞和孟康救下,推举为饮马川寨主,这才落草为寇。
虽然其中的种种详细经过水浒上并没有细说,但细细一想就能发现其中必有隐情。
其一,裴宣再怎么着也只是刺配流放,年头一到就能回家继续做自己的良民,犯不着人家一救就立刻当了山贼。
其二,这个“救”字说的极为巧妙,看宋江和武松的押送刺配过程便能看出,只要和差役搞好关系,这流放的过程不但不痛苦,说不定还能当成某种程度上的游山玩水。所以郑飞认为裴宣的流放过程必定出现了另外一种结果…和林冲一样备受折磨!
两者结合起来郑飞不禁疑惑…为什么要折磨裴宣?又是什么导致裴宣义无反顾的走上了山贼的道路?
答案终于在郑飞偷偷“偷窥”裴宣的家室之后揭晓了。
裴宣的娘子居然很漂亮,再一联想到那王衙内邪恶的嘴脸。
于是,又一个林冲式的悲剧浮现在郑飞的脑海里。
郑飞迅速作出推断,事情的过程应该是这样的…裴宣在一路饱受折磨并于饮马川即将被害时终于得知…自己的娘子要么已自杀保住贞洁,要么是已被那恶霸衙内奸污得手。
于是,嫉恶如仇、悲愤交加的裴宣终于彻底对自己所忠于的王朝和社会绝望了,从此开始了自己山贼的生涯。
郑飞虽然推断出了事情的走向,却还有一个不确定的地方,那便是裴宣要到何时才会被知府定罪?
“汤隆”事件会成为导火索吗?
自己的横空出现为汤隆作证是否会提前激化裴宣与知府等人的矛盾而使刺配提前?
带着种种的疑问,郑飞决定先在此地暂留几日观察一下,他真的很担心假如裴宣真的被提前定罪了,那他是否还会再如水浒上那么幸运途经饮马川时再被救下,毕竟自己这个历史的偶然因素的出现已经引发了诸多不可预知的结果。
果然!在郑飞的惊讶中,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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