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决不饶恕第01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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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不饶恕第01集(下)-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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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杰的语气很无奈:“话是这么说,可是真做起来,难啊。”
  这话算是说到点子上了,是啊,很难,我鼓励他:“再难也得挺起来,没什么大不了的。”
  “挺起来?我拿什么挺?”小杰摇了摇头,“刚出来的时候,我跟了凤三一阵子,刚开始凤三很给我面子,让我给他在建筑工地上'扒皮',其实就是让我领头打打杀杀的,我也很卖力,帮他把排骨精、李三刀、泥人张他们都打跑了,可这小子不讲义气,把钱绳子攥得紧紧的,伙计们连顿酒钱都混不出来,我带去的几个兄弟,除了常青、天顺、广元还在,其他的都凉心走了。后来我跟他翻脸了,直接闯他家里跟他要辛苦费,结果闹崩了,我就把他砍了,跑到烟台躲了几天,这不,刚回来,没地方吃饭,跟这帮民工兄弟一起先凑合着在工地上干小工……先这么活着吧。”
  “你行啊,宁可跟这么个人混,也不来找自家兄弟。”我很恼火,活该。
  “嘿嘿,你是我兄弟,可他管怎么也比我大不是?”小杰似乎是在自我解嘲。
  “谁是凤三?”好像在几年前我听说过有这么个人,这人也忒抠门了吧?
  “你不一定认识,”小杰似乎不太喜欢提他,“号称西区老大,是个老混子。”
  “蝴蝶在哪里?”是阎坤的声音,“蝴蝶,蝴蝶!远哥!”
  “诈唬什么?”金高一把将他拽了进来,“你他妈是个卖狗皮膏药的?嗓门这么大。”
  “远哥,你还有心在这里喝酒啊,”阎坤不理金高,直接坐下了,“出大事儿啦!”
  “我知道,”我淡然一笑,“不出事儿我找你来干吗?你的脸大?”
  小杰瞥了阎坤一眼,碰碰我的手说:“你有事儿?有事儿我先走。”
  这事儿我暂时不想让小杰知道,站起来握了握他的手:“也好,明天去市场找我。”
  小杰皱着眉头想了想,抬头说:“我还是别去了吧,我不想跟着你干。”
  我拉他走到门口,使劲攥了攥他的手:“不是让你跟着我干,我给你找个好地方干去。”
  小杰默默地盯着我的眼睛看了一会儿,点点头,转身离去。
  阎坤抓起酒瓶子,咕咚咕咚灌了几大口,喷着满嘴白沫道:“远哥,兄弟我一直在暗地里帮你呢。前几天我听那五说最近小广骚扰过你,说他给你打电话吓唬你。我是干什么的?我一听就知道这里面有猫腻,小广是上了别人的当,有人在背后挑事儿呢。当时我想找你,帮你分析分析,可你整天来去匆匆的,我哪有机会跟你坐成一块儿?正巧,今天上午我在饭店里遇到小广在那里喝闷酒,我就过去猛灌他,最后他醉了,不等我套他的话,他就念叨上了,他说你不是个男人,事儿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还想折腾他,找人威胁他爸爸,让他爸爸拿三万块钱出来,如果你再这么不讲道理,他就跟你拼了。我劝了他老半天,他也不听,老是这么一句话,我不会让别人骑在我的脖子上拉屎的。从饭店里出来天都擦黑了,我去铁皮房找你,没有;去冷藏厂,没有,想去你家吧?又怕你爹心事,我干脆就回了饭店,想找小广继续喝,可是他已经走了。我就回了市场,刚进南大门就看见小广气冲冲地出来了,我一看他的风衣里好像掖着一把枪,就没敢跟他打招呼,远远地跟着他,他上了一辆小公共,走了。我赶紧骑上摩托车跟着,他下车以后没回家,溜达溜达就去了海滨公园……在那里出事儿了。一个人刚走到他身边,他就把枪亮出来,顶着那个人的肚子开了枪。我吓傻了,躲在黑影里看他,他把枪丢进喷水池,冲游玩的人嚷了一声'杀人啦',一甩大衣就走了。”
  夜已经深了,雪还在下。我爹已经睡了,屋里黑洞洞的。
  我站在院子里看天,天上没有一颗星星,飘飘摇摇的雪落下来,砸在地下咣咣响。

  第十七章 李俊海上了电视

  三个月以后小广判刑了,六年。公安局的人找过我,说来好笑,他们没问我关于小广的事情,反复问我认不认识一个东北人,叫金成哲的。我哪儿认识这么个人?我估计小广开枪打的就是这个人。公安问来问去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嘱咐我,如果你知道他的后台是谁,就来局里报告,协助公安机关破案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我说,没问题,我也想知道他是什么来历呢,陈广胜为这事儿差点儿把我杀了,我不关心这事儿谁关心。后来我知道,金成哲没死,只是截了几米肠子去,也判了,敲诈勒索,四年。听说,这小子牙口很好,起先一口咬定是我指使他去找小广麻烦的,警察不相信,让他拿出证据,他蔫了,改口说没人指使他,是他自己打听到我跟小广有仇,想敲诈我,他又不敢,见小广想走正道,就去敲诈小广。我心想,别闹了,哥们儿,你一个外地小混混,没人指使你,你哪来那么大的魄力?我找了胡四,对他说,你想办法去接见接见小广,问问小广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想找出那个人来。胡四答应了,说等小广下队了他就去。
  小杰说不愿意跟着我干,架不住我反复劝说,他终于还是跟了我,同时把他最好的三个兄弟带来了,就是他说起过的常青、天顺和广元。我让他带着自己的兄弟跟金高一起管理冷藏厂,他很能干,整天跑威海,跑烟台,跑石岛,甚至还抽空去了一趟浙江,进了一批蛤蜊苗,联系红岛那边的渔民从我们这里进蛤蜊苗,一下子让我发了个大财。我又添置了两辆大货车,整天呜呜窜着进货送货。我给小杰买了一辆崭新的摩托车,让他骑着上下班,他像得了一件宝贝,擦得瓦亮,如同一只喷了亮光油的蝈蝈。我以为凤三能找小杰的麻烦,就把阎坤给我的那把枪送给了小杰,让他随时带在身上,可是凤三一直也没来找他,我不得不佩服这帮老家伙的“抻”头,很可能凤三是在淡化这件事情,等大家都把这事儿忘记了,他再出手。想提醒提醒小杰,又忍下了,时刻防备着就行了,何苦拿他过日子。
  腊月二十八日上午,我帮那五卖完了鱼,刚进铁皮房跟那五摆好了象棋,阎坤就诈诈唬唬地闯进来了:“蝴蝶,大事不好了,你把兄弟进公安系统了,好家伙,威风凛凛,气派得不得了啊,你得罪过他,他就要来抓你去坐牢啦!”
  “怎么回事儿?”我一愣,难道有了李俊海的下落?
  “哈哈,你把兄弟又进去啦!”阎坤一屁股坐在桌子上,随即把腿盘了上去。
  “为什么?你是怎么知道的?”我一把胡噜了棋盘。
  阎坤慢条斯理地点了一根烟,悠然喷了个烟圈:“你没看电视?早间新闻都播啦。”
  看来这小子“作”的事儿不小,我给他拿下烟,一把扔了出去:“别拿捏,快说。”
  阎坤幸灾乐祸地说:“今天早晨我正在家里吃饭,我妈指着电视说,大坤你看,这不是你们市场上倒腾旧西服的那个小李吗?我抬头一看,可不是嘛!俊海哥们儿戴着手铐站在镜头前面,俩眼死直,脸黄得像泡屎,跟死了没埋一样。记者说,犯罪嫌疑人李某某在监狱的时候结识了一个叫什么军的犯人,那个人家里开着一家服装店,李某某趁黑夜把人家的店门砸了。昨天下午醉醺醺地去找他家的人,说他是什么军的牢友,什么军得罪了黑道上的人,对方知道他跟什么军有交情,就托他来谈判,要一万块钱,不然就天天派人去砸他的店,他给压了压价,拿五千就可以了。那家人也很有脑子,就让他回话说,必须把钱亲手交给那个黑道上的人。晚上约好了在哪里交钱,结果咱们海哥去拿钱,直接就被警察'捂'在那里了……呵呵,好玩儿,海哥这是来不及啦。”
  把阎坤轰出去,我的心里很不是滋味,李俊海怎么落魄到这种地步了呢?当初我稍微忍受一下他的脾气,哪怕给他点儿钱让他重新做好买卖也可以啊,管怎么说他也是我磕头的把兄弟呀。这倒好,很快街面上的朋友就知道了,他们会怎么理解我?他们肯定会笑话我,这个叫杨远的真不是个东西,自己发了大财,而他的把兄弟却流落街头……严盾找过我几次,说起李俊海,严盾直夸我,你做得对,像这种死不悔改的社会渣滓离他越远越好。我附和几句,心里却不以为然,你知道什么?你们这路人考虑问题跟我不一样呢,我依靠什么立足于社会?我靠的是江湖义气!回想起这一切,我的心空落落的。刚坐下点了一根烟,建云拿着一瓶茅台酒进来了:“哈哈,兄弟,将一年没见着你了,想我吗?”
  “想,”我站起来给他让了个座,“云哥,听说你在外地发展?”
  “没办法啊,”建云用手在眼前拂了一下,“狼多肉少,不出去混怎么办?我遇到麻烦了。”
  “找阎八爷呀,”我淡然一笑,“八爷神通广大,什么事儿他办不了?”
  “他?呵呵,”建云笑得很无奈,“他比黄胡子强不了多少,有那心没那力量。”
  “发生了什么?”我不开玩笑了,正色道,“白的,黑的?”
  “黑的,”建云从茶几上找了一只杯子,也不管干不干净,哗啦哗啦倒了一杯酒,边用鼻子嗅着边说,“济南那边有个叫五子的,整天挤对我,去年我跟阎坤在那里开店的时候,他就去骚扰过我们,当时我找了凤三,凤三认识他,好像跟他一起在潍北农场劳改过。我们在一起喝了一场酒,他也挺给面子的,再也没找茬儿。年初,他又开始了,他说我的店抢了他的生意,要么滚蛋,要么适当让点儿利润给他。我再次去找凤三的时候,凤三不管了,他说,在外面闯荡要学会自己修行,我不能总是罩着你吧?最后,我接受了五子的条件,按月给他上供,强龙不压地头蛇嘛。安稳了几个月,这不又开始了?前几天他把我的店砸了,让我滚蛋。我也想好了,滚就滚吧,可我回去收拾铺子的时候,他竟然把我的货全给搬走了,还不让我报案,扬言报案的话不但货没有,人头还得落地……”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我一直在打自己的算盘。这事儿我应该管,一是因为我在坐牢的时候建云去看过我无数次,二是我想让大家知道,我杨远是一个值得信赖的大哥,甚至我还想,没准儿通过这件事情我可以跟济南的那些猛人建立关系,将来有用得着的地方。
  “这么猛?”我打个哈哈,笑道,“惹不起咱们躲得起,赶紧回来吧。”
  “蝴蝶,你也不用跟我绕弯子了,”建云把酒喝了,盯着我说,“你要多少钱?”
  “建云哥,不是我跟你计较钱的事儿,你知道的,这趟'差'不好出。”
  “还在绕,”建云啪地拍在桌子上五千块钱,“够不够?”
  我拿起钱,刷刷地掰着:“我要是说不够,你又好说我犯小人了……按说,就凭咱俩这关系我白帮你都可以,我杨远不是那种惟利是图的人,江湖义气在我的脑子里永远占据着第一位,正因为这个,我得对我手下的兄弟负责不是?要知道,济南不是在咱们的地盘,去了那里人生地不熟,你敢担保一点儿麻烦不出?万一伤了人怎么办?住院,打官司,进监狱,甚至养活家口……处处都需要钱,当然,真干的时候弟兄们会小心的,可万一呢?我强调的是万一啊……说实话,真不够。这样吧云哥,你不是跟金高也熟悉吗?你拿这五千块钱去找他,让他安排……呵呵,不高兴了,要不你还是去找凤三吧。”
  建云的脸红一阵白一阵,扭曲得不成样子:“你到底想要多少?”
  我歪着脑袋欣赏他戏剧效果很强的脸,慢条斯理地问:“你说呢?”
  建云瞪了我一阵,脸慢慢恢复了正常,似乎是下了很大的决心:“一万。”
  我把钱在桌子上整齐地码好了,轻轻给他装回口袋:“拿回去吧,这事儿我帮你。”
  建云的眼睛一下子瞪成了牛眼:“开玩笑?!”
  我笑眯眯地摸着嘴巴:“不开玩笑,真的。”
  送走建云,我给济南的一个朋友打了一个电话,让他帮我打听一下五子的情况。放下电话,我稳稳神,拨通了冷藏厂的电话,让小杰过来一趟。刚放下电话,腰上的BB机就发情了,叫得我心里直发痒。我放下电话,照那个号码拨了回去,心想,这玩意儿还真方便呢,看来社会主义初级阶段也不含糊,科技发达得让我变成刘姥姥了都。电话那头是林武的声音:“哥们儿,在市场吗?芳子在四哥这里献手艺,让你来尝尝呢。”我的心骤然缩紧了,林武在那边喊了芳子一声,好像要让她来回答,我说声“晚上过去”,连忙挂了电话。摸着胸口坐了一阵,心底蓦然就起了一阵惆怅。
  小杰披着一身雪花站在我的面前,一个劲地抱怨:“拿我当民工使唤啊你?”
  我这才知道外面下了很大的雪,上去给他扑打着雪花,抱歉地笑了笑。拉他坐下,简单对他说了建云托我的事情,末了沉声说:“本来这事儿我想让金高去,可他的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一句话不对头直接上家伙招呼,这怎么能行?万一人家不听嚷嚷,把他'搁'那里怎么办?年也不用过了都……所以我考虑来考虑去,你是最合适的人选,我想好了,咱们一个人不带,就咱俩!我找了济南的一个朋友,让他想办法把五子钓出来,然后咱俩拉他去烟台'旅游',我那里有朋友……”“别说了,”小杰把双手搭在我的肩膀上,直直地盯着我看,“你不能去!万一这事儿练砸了,咱们整个生意也就瘫了,大家还得靠你吃饭呢。你现在的状况是,一点儿事情都不能出,这么一大帮子人眼巴巴地看着你,你要是出事了,让他们怎么活?交给我吧,我有这方面的经验,五年前我干过这样的事情,我会'照顾'好那个叫五子的,保证不出一点儿差错。”
  “小杰,既然你这样说,我听你的,”我拿下他的手,放在手里紧紧地握着,“再选几个人跟你一起去,只要是你看好了的,随便调,我相信你。你开着我的车去,到了以后把车牌号抹点儿泥巴挡一挡。济南那边的朋友会帮你把人找到的……得手以后,拿着我的条子去烟台找我朋友,别告诉他内情,好好招待五子,让他觉得咱们是受人之托,拿了人家的银子才绑他的,最终目的是不让他毛愣,让他成为咱们的朋友为好,这个道理我相信你最清楚,你会处理好的……要紧的是察言观色,随时跟我保持联系。记住,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别动手,咱们得罪不起人了,”摘下BB机递给小杰,“这东西你用得着,如果有什么动向,我随时传呼你,钱也多带点儿,好好'养'着五子,别让他跑了,我说的就这些。再坐一会儿,你陪我去胡四那里吃饭,明天动身。”
  跟小杰下了一盘象棋,天已经擦黑了,外面的风很大,吱吱响,像一个巨人在嚼煤渣。没来由地就想到了芳子,她在干什么呢?我的眼前浮现出芳子玲珑有致的身影,我看见她戴着一个洁白的厨师帽,大大的围裙把她包裹着,让她看上去很俏皮,她站在灶前用双手颠一个很大的炒勺,炉火把她的脸映得通红,泛出彩霞一样的光润……我蓦然感到一阵心慌,紧着胸口收起象棋,一把拽起了小杰:“看来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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