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铁洪流-英军反法西斯著名战役纪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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钢铁洪流-英军反法西斯著名战役纪实- 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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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双方交换了环形阵地的情报之后,戈特宣称:“我已奉命于今晚回国。余下的英军在亚历山大将军的指挥下,将同你们共同防守环形阵地直到最后。”
  亨德森上校看着他的法国上司阴沉着脸,赶紧按动电铃,让人送上香槟酒,举杯道:“我们必须干了这一杯,为我们共同团结战斗,不仅像盟国,而且像一个人一样!”
  不凑巧的是,尚未接到戈特任命命令的亚历山大将军随后也来到32 号棱堡。阿布里亚尔将军热情地迎上前,对他的豪侠姿态大加赞赏,弄得亚历山大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接下来便是一个痛苦的场面:在这个点着蜡烛的古怪的地堡里,呵布里亚尔冷若冰霜,生气地站在那儿,亚历山大一遍遍地重复道:“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并未接到这种指示。我一心想着如何尽快把部队撤离这里。”
  亨德森沉痛地注意到法国海军参谋人员交换青意味深长的目光:英国人在玩什么背信弃义的把戏?
  幸好这一误会持续时间不长。亚历山大中午回到拉帕讷后,即应召前去戈特司令部受领了任务:担任第1 军指挥官,协助法国盟军防守敦刻尔克。
  吃过午餐,亚历山大乘车回到他的师部,把他的师交给一名准将负责。接着他便返回敦刻尔克,在他的参谋长威廉·摩根上校和坦南特海军上校的陪同下,于下午2 时再次来到幽暗的32 号棱堡,同法国人召开了第一次会议。经过一番争论,法国人无可奈何地同意了英国人的决定:英军在环形阵地的防区守到6 月1 日夜11 时59 分,然后在黑夜的掩护下撤到海滩。亚历山大特别强调,欢迎法国人和英国人一道走。
  从5 月31 日开始,海滩一带到处可见“人数同等”的新政策在实行之中。下午4 时左右,游艇“马塞鲁号”从希尔内斯到达,它首先接受的任务就是运送等候在马洛浴场的大批法国人。游艇的平民艇长奥利维尔派出他的小舢板,50 多个法国兵一下子猛冲上来,小舢板立即倾覆。游艇只好再向东移,那里的法国部队看来稍为平静些,这次没有出现问题。在以后整整48 小时中,他运送了400 多名法国士兵。
  附近英国皇家海军扫雷船的一支小舰队也在尽心尽力。“三个国王”号载运了200 名法国人:“杰克伊夫”号60 名,“里格”号60 名。在布赖一迪讷和拉帕讷,英国船只也在忙着运送法国人。
  在这种“同等人数”的政策之下,还有多少法国部队要撤退呢?巴黎也好,32 号棱堡也好,看来都心中无数。在伦敦和多佛尔的救援舰队的组织者看来,这不成多大问题。他们已经派出了能够浮在水面上的一切东西了。
  尤其引人注目的是各式各样的小船继续源源而来——每小时能驶20 浬的漂亮的游艇“水银”号来自海边列城的轻舟船队;铮亮的桃花心木船壳的“美丽的石南”号来自克里斯船行;荷兰捕鳗船“约翰娜”号的3 位荷兰船东都不会讲英语,他们全部随船而来;甚至有一只儿童用的小独木舟,一个年轻军官正一个一个地把士兵渡运到等候的船舶上。。还有许多船图省事没有去多佛尔登记核对,所以船名没有记录下来。
  海军上校奥方所证用的法国和比利时的渔船也开始出现,为救援工作增添了国际特色。法国邮船“银山”号像其他英国轮船那样,开始利用东防波堤。
  德国的飞机和大炮继续攻击船队。有的船被击中葬身海底,有的受损,有的成功地躲开了各种打击,驶回多佛尔。
  在5 月31 日这一天,各种船只用种种方法撤走6.8 万余名盟国部队,其中法军占1 万多一点。英国船只第一次运走了人数可观的法国人。驱逐舰“马尔科姆”号显示了它的巨大效能——早晨2 时15 分运出1000 人,下午
  2时30分又运出1000人,6月1日一早再运出1000人。它的高效率使这项工作看起来轻而易举,实际上根本不是这样。准尉工程师阿瑟·斯科金斯在充满蒸汽的轮机舱中看管他的机器,那里的温度达华氏140°—150°。
  法国当局对这天的“同等人数”不大满意,但这只是刚开始,而存在的困难却远非巴黎的批评家所能了解的。法国兵总想携带他们的全部装备,还有许多人不愿意和他们的部队分开。他们似乎不能理解,如果过多的人同时登上一条小船,可能倾覆或搁浅。英国船员一致认为,与“我们岛上人”相比,法国人是天然的外行水手。事实表明,很多麻烦产生于语言的障碍。
  “Enavant mes heros!Courage mes enfanto!(我的英雄们向前!我的孩子们拿出勇气来!)”英国海军中尉卡鲁·亨特搜肠刮肚地找寻着他肚子里那点有限的法语,试图诱导那些迟疑不决的法国士兵膛水到他船上来。几分钟后,他又不得不晃动着左轮手枪,阻止他们蜂拥而上。
  瓦茨上校手下的一位学者所在的小船因为载人过多而搁浅。他大声喊道:“Débarques(上岸)!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滚出去!滚出去!Nous sommesensables(我们都搁浅了)!”没有人听得懂他的混合语,没有人行动。最后,一个法国军士终于弄明自了他的意思并用法语重悦一遍,命令马上被服从了。
  精通法语的迈克尔·所罗门中尉在东防波堤为克劳斯顿海军中校充当译员,他从未遇到任何困难。英国军官大声叫喊“Alleze(走开)!”无人理睬他——这是无礼的用语。但如果使用正确的语言,再加上一点机智,就能出现奇迹。
  施图卡机对准海岸一阵猛炸之后,皇家工兵第712连下士吉姆·安德森挣扎着爬出松软的浮土,在烟尘中站了起来。这时,他脚边的一个法国兵从阴沟里探出头来大喊道:“Abas,il vient avec la mitrailleusc(德机又过来扫射了)。”安德森立即再次卧倒,同时,他感觉到头顶上一梭子子弹掠过。事后发现,就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一排弹孔清晰可见。安德森非常感激那位不知姓名的法国兵的警告,同时庆幸自己在学校时对法语课有着浓厚的兴趣,想不到扎实的法语功底日后竟能救他一命。
  装运部队的工作在不断克服困难的过程中继续进行着。由于组织者们的妥善安排,又一次危机过去了,“同等人数”基本没有打乱撤退时间表。从防波堤撤出的人数大大超过预期目标,大批的小船也发挥了预想不到的巨大作用。
  但一场新的危机已迫在眉睫。5月31日整整一天,德军的炮弹不断落在海滩和航船上,并且越来越猛烈。这意味着环形阵地东端的情况不妙。它一旦崩溃,德军将很快突入滩头阵地,撤退工作将彻底结束。
  第九章重伤员不许登船
  比尔·赫西满头大汗地跳上卡车,准备再次返回环形阵地接运另一批部队。这时,一名上尉走来对他说道:“瞧,小伙子,你干得够多了。现在回去同你的妻子呆在一起吧!”
  比尔完好无损地出现在车库,奥古斯塔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真是比尔吗?她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他了。
  天亮后,传来了命令:“三三两两地逐渐向海滩开进。”赫西两口出发了,比尔挎上他的士兵帆布装具袋,奥古斯塔还是吃力地提着装着她的嫁妆的衣箱。
  来到海滩边,他们却碰上了麻烦。在嘈杂拥挤的海滩上,奥古斯塔感到闷热,于是她丢弃了军大衣。她那干净的蓝外套格外显眼,立刻,一名陆军海滩负责军官走过来:“妇女不准到海滩来。”
  “她是我妻子。”赫西解释道。
  但是,这个军官的嗓音粗鲁而坚定:“我说过,妇女不准到海滩来。”
  “我也说过,她是我妻子!”赫西比他更坚定。
  军官厉声说了三遍禁止令,赫西火了,猛地端起步枪,上了膛。军官难堪地停了一阵,转身走了。
  另一名军官见状走了过来,态度温和地、然而却不容分说地告诉他们,必须持有海滩最高指挥官的手令,奥古斯塔才能加入到队列中去。
  赫西开始拼命寻找能发给他们通行证的那个人。但是,人太多了,他不得不罢休。后来,多亏一个好心的炮手送给奥古斯塔一件战地服,一个上尉送了一件大衣。
  夜幕降临后,比尔和奥古斯塔偷偷溜进沿卡车队延伸的队伍——这是亚历山大将军发明的栈桥。奥古斯塔小心翼翼地四周看着,生怕被人发现。不过那些士兵太疲倦了,顾不上注意她。他们只是失神地盯着夜空,炮火和信号弹把东面的夜空映照得五颜六色。
  几小时后,他们排到码头边上,但这时小船上只能再容纳一个人了。赫西的大脑飞快地运转着,不论发生什么事,他再也不能丢下奥古斯塔了。她一句英文不会说,一上船就会被他们识破的。他们甚至会把她送回来。
  他迅速掉头对身后的士兵说:“再上一个人,小伙子,跳上去吧。”
  小伙子惊奇地瞪大眼睛:“你的伙伴怎么不上?”
  看着奥古斯塔累得东倒西歪的样子,赫西急中生智,一把搀扶住她,说:“哦,他醉了,我最好陪着他。”
  很快从一艘驱逐舰上放下的另一条小船从黑暗中出现了。他们上了船,看见水手的帽子上印着:“伊凡霍”号。到了这艘驱逐舰旁,赫西他们像蜘蛛似的爬上攀登网,奥古斯塔笨手笨脚地一头栽倒在驱逐舰甲板上,差点被自己的步枪打昏过去。一个水手奇怪地问赫西:“你的伙伴怎么了?”赫西机灵地回答:“他迷糊了,得了弹震症。”
  半昏迷的奥古斯塔跌跌绊绊地被人领到水手的住舱甲板。比尔·赫西轻轻地把妻子安顿在桌子下面。周围都是士兵,许多人裸露着身子,他们全都筋疲力尽了。但奥古斯塔已不会介意,她很快昏睡过去,钢盔滚落到一边,露出柔软的黑发。
  5 月31 日午夜,戈特的军队已经没有多少撤退时间了,5000 人(赫西夫妇是其中的两名)刚从拉帕讷海滩撤出,德国人就打进来了。
  环形防线东端在那天午后就差点失守。第6 达勒姆营受领的任务是,当英、法联军撤往英国时,在阵地东端的一个比利时村庄默雷挡住德国人。两天来,德军对运河防线达勒姆防区的压力正逐渐增加。到5 月31 日早晨,德国人的炮弹已打到营指挥部附近。
  德军首先突破了东面的尼约波,这个沿海城镇是环形阵地东面的一个据点。清晨5 时,德国步兵乘坐橡皮艇在这里渡过运河,向第1 和第6 东萨里营发起冲击。接着,德军又袭击了西面3 英里的英国第8 旅。午后,一名坑道工兵踉跄来到防区主要基地菲尔讷,报告说前线已被突破,德国人正在渡过运河而未遇抵抗。
  时间紧迫!指挥部参谋军官琼斯少校马上率领精锐的掷弹兵第2 营驰往战场。到达后他发现第8 旅的两个营正擅自退却,几个军官试图把士兵重新集合起来,但没有人听从。
  如果第8 旅放弃阵地,环形防线就会出现一个缺口,德军将紧随其后汹涌而入。后果不堪设想。
  琼斯当机立断,挥枪打死几名惊慌失措的士兵,他身后的第2 营士兵用刺刀迫使逃跑的士兵回到阵地上。然后他向指挥部作了汇报,并要求派有经验的军官来协助他,并带来1 万多发弹药。到下午3 时,士兵们全部返回了阵地。
  与此同时,德军把攻击转向菲尔讷西南地区,但收效不大。水洼地和猛烈的抵抗,阻止了德军的推进。于是,默雷和尼约波成为德军猛烈炮击的目标,英军达勒姆营于傍晚撤出了防区。
  古老的佛兰芒镇菲尔讷,整天遭到炮击。历史悠久的圣瓦尔比尔热教堂院子里铺了厚厚一层弹皮。驻扎在菲尔讷城内的掷弹兵第1 营面临着被包围的危险,官兵们已准备在这里和德国人决一死战。
  突然,事情出现了转机。傍晚时,营长赫伯特少校参加旅部会议回来后,立即召集军官会议,他开门见山第一句话就是:“我们要回国了。”接着他拿出一张地图,一个参谋在图上划出了到海滩的路线。没有戏剧性表演,没有告诫,完全平淡无奇。在布里奇斯看来,这倒有点像在计划一次家庭出游。
  晚10 时,该营开始向拉帕讷撤退——先是指挥部人员、通信人员、军需部队,然后是步兵连,最后是从第2 连和第4 连精选的、擅长后卫的小分队。一切顺利。自比利时战役以来,他们毕竟已积累了丰富的撤退经验。
  撤退中最重要的是保持寂静,不能被敌人察觉。为了消音,后卫队在长统靴上缠上沙包。当队伍匆忙走过铺满碎石砖瓦、玻璃片和纷乱的电话线的街道时,赫伯特紧张得心脏都要停止跳动了。这么大动静,德军怎么会听不到?
  还好,除了两天来一直不断的炮轰声,并无其他异常。到6 月1 日凌晨2 时30 分,最后一名掷弹兵也已经撤出。
  沿着环形阵地的东端——第2 军的驻防区域——各个营都在疏散,后退到拉帕讷。同掷弹兵第1 营一样,撤退从夜晚10 时左右开始,持续至凌晨2时30 分。
  掷弹兵禁卫军第1 营完整地到达海滩。然而,等待他们的只有汹涌的大海、漆黑的夜空和寂静的海滩。那里既没有参谋人员,也不见装运人员,更没有船的影子。他们等了一会儿,未接到命令,部队便散掉了。有的士兵向敦刻尔克走,有的加入纵队,怀着希望在水边等候。也许晨光会指示他们该怎么办,可是到那时,德国人会不会也冲过来了?
  负责拉帕讷海滩撤退工作的海军军官麦克莱兰海军少校焦急地翘首遥望大海,那里仍无任何船舶的踪迹。现在是午夜1 时,英国人不能指望坚守拉帕讷海滩到黎明4 时以后。已有近6000 名士兵涌入了海滩,可是自黄昏以来,他们只运走了150 人。按照这个速度,大部分人都将被德军吃掉。船!救命的船到底在哪儿呢?他已反复察看过,没有任何船舶。一定是出了什么差错。真给英国皇家海军丢人!
  他决定,把大部分人由海滩送到敦刻尔克,从那里登船。或许他们会在布赖一迪讷碰见一些船只。
  半个多小时过去了,仍没有船来,德国人对海滩的轰击也猛烈起来了。麦克莱兰命令剩下的部队向敦刻尔克开进,尽量跟上大部队。他本人跟在队伍后面。
  离布赖一迪讷还有两英里左右时,他突然看到了他整夜一直在搜寻的东西——船!3 只船停泊在离岸不远处。一小队士兵站在水边开枪,试图引起注意。船上没有反应。这是唯一的机会了,必须抓住它。
  他跳进海里,向船游去。船上的人抛给他一条绳子,把他拉上了船。这是英国扫雷艇“蛛丝”号。麦克莱兰见到艇长理查德·罗斯海军中校,气喘吁吁地报告,拉帕讷已被放弃,全部装运工作应当集中在西面进行。
  这是罗斯中校自头天下午6 时离开多佛尔以来接到的第一个可靠情报。“蛛丝”号和其他船只被指定在环形阵地的东端运载后卫部队,它们按计划停在拉帕讷海面经过慎重挑选的3 个地点,后卫部队将在那里登船。然而,战争中变化多端。德国人对环形阵地的压力太大了。后卫部队无法守住阵地,在德军猛烈的炮击下,部队的后撤比预期的快,而且超过了计划所指定的地点——在更西面。
  船队开到原来指定地点时,海滩上已空无一人。由于没有进一步的指示,它们沿着海岸搜索着。终于,它们接到“蛛丝”号发来的电讯:部队正不断向西开往敦刻尔克,沿海岸前去接应。
  5000 多名后卫部队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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