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一无二,陛下,卖萌请自重 作者:茂林修竹(晋江金牌vip2013.03.05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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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一无二,陛下,卖萌请自重 作者:茂林修竹(晋江金牌vip2013.03.05完结)- 第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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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哎?原来你对这个话题感兴趣啊。”安瑞斯起身给齐悦斟了一杯红茶,笑道,“我还怕说完了我儿子就没话说了呢,我们可以好好聊一聊了。”
  齐悦忽然有种很不妙的感觉,她似乎掉进了什么陷阱。
  安瑞斯已经摆开了架势:“非你不可、忠贞不渝固然很美好,可是来得太容易未免就有些变质。何况普兰托人的契合爱情里有很强的功利性,有数据表明,契合度越高产生优质后代的概率就越高。也就是说,为了种族优化,普兰托的生命树从基因层面对这种爱情进行了量产。所谓的‘非你不可’、‘忠贞不渝’不过都是为了繁衍方便。这么解释,你还觉得美好吗?”
  “那个……”齐悦稍微有些无语了,“能和自己爱的人生最聪明漂亮的宝宝……”齐悦声音低下去,“……我会觉得很美好,很幸福。”
  “但是换一个角度看,这种爱情其实也很残酷。米兰那个孩子……”安瑞斯不知想到了什么,深思一时有些飘远,但她很快便收住了话头,“就算是在萨迦的精心计算下,也还是会有这种意外出现——我生君已嫁。明明触手可及,却只能把心事深埋起来,因为她已经对别人忠贞不渝。只是因为晚了一步,就失去了被爱的机会。却既不能争取,也不能移情别恋……”
  “而且,这么绝对的爱情,一方死去,也就断绝了另一方一生的爱恋。那种不能痊愈的痛苦,根本就是惨无人道的折磨……”
  齐悦脑海中忽然响起皇帝陛下的声音。
  他说:“也许你只能给我五十年,可是我却要用一生去缅怀。会有人亿万年都爱着你,并且只爱着你。”
  她微微有些失神。
  “草木无情,萨迦没有人性,不懂感情,所以才创造出这种看似美好实则残酷的规则。”
  齐悦小声反驳道:“他懂。”
  “小姑娘,”安瑞斯笑道,“我跟萨迦认识的时间比你可要久多了。他眼睛生得那么清澈,却半点温度都没有,无论怎样的变故都不能让他动容。最多也不过露出些好奇和不解来。没有笑容,不会哭,也不知道说疼……我曾亲眼见过,他前一秒才被暗杀者击碎了肺叶,血都还没止住,下一秒就在部署一个和谈会议。他是个天生的死理性派,连对自己都没有半分怜惜……他确实是普兰托的神,却不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他不是那样的。”齐悦在自己不知道的时候,就已经在为萨迦的过去流泪了。
  安瑞斯静静的看着她,“那么,在你看来,他是哪样的?”
  “他……他虽然很幼稚,不解世事,不明白该怎么爱一个人,可是他很努力。他……”他明明这么强大,去完全不懂得索取,只是小心翼翼的把自己能给的拿出来。哪怕未必能得到,也毫无保留的爱着,忐忑不安的等待着……
  她曾经拥有世上最纯粹的爱情。可是享有它却变成了一种罪过。 
  齐悦已经没有办法再发出声音来。她用力的攥紧胸前的玻璃瓶,却没有办法止住自己的泪水。
  哪怕有最无可辩驳的理由,抛弃一个自己深爱的人,也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安瑞斯伸手拍了拍她的肩膀,“离飞船起航还有一个半小时,你还有选择的机会。”
  齐悦泣不成声的摇头,“已经没有必要了。”
  安瑞斯叹了一口气,“其实我是骗你的,我的儿子很小的时候就已经不在我的身边了。他不相信爱全部都是我的错,因为是我抛弃了他和他的父亲。在他看来,爱情只是我利用他父亲的筹码。”
  “我至今仍不觉得自己做错了,只是偶尔在传媒上看到他,知道他现在受了挫折,也会希望他能到我的怀里来哭,想要慈祥的安慰他。可惜无论我现在怎么后悔,一切都已经无法挽回了。他不可能对我撒娇,大概只会狠狠的嘲笑我吧……也许连嘲笑都不屑于,他不是一个会浪费感情的人。”
  “我已经永远的失去做他的母亲的资格了。”
  “人总是会遇到一些事,让你想‘我凭什么要忍受这些’,但其实忍耐也是有价值的。重要的是认清楚什么对自己最重要,然后你就知道哪一些事可以甩手走掉,哪一些事不得不忍受,哪一些事应该奋起反抗。”
  “我能看得出来,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是在强迫自己离开萨迦。也许你觉得自己很快就能忘掉他,不过作为一个过来人,我必须告诉你——越是让你想要忘掉的人,越是会让你惦念一辈子。你现在的痛苦将来未必会痊愈,反而可能变本加厉。”
  “所以,再给萨迦一次机会,对你来说未必是一个糟糕的选择。”
  但齐悦依旧只是说:“真的已经没有必要了。”
  
  她的情绪已经控制不住。安瑞斯没有办法,只好喂她喝了一杯安眠茶,哄着她进屋去睡一觉。
  飞船内无所谓白天黑夜。安瑞斯的卧房里用的是全息投影技术,黑夜的背景是宇宙星空。
  齐悦躺在这一片广袤的黑暗之中,终于渐渐的平静下来。
  黑暗中指环上的绿宝石闪着微弱的萤光,齐悦将手举在眼前,静静的凝视着。
  她其实很清楚这个东西是谁送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身份识别器。
  皇帝陛下曾经问过她,地球上婚礼里,新郎给新娘套在手指上的东西有什么用。齐悦告诉他,那是戒指,契约和永恒的证明,地球人相信它可以帮他们套住爱人的心。
  那个指环可以分毫不差的套上她的无名指。那是皇帝陛下为她准备的戒指,她却没有给他机会,让他亲手为她套上。
  她轻轻的亲吻那枚指环。然后拿出绿宝石坠子,用米兰说的方法读取。
  困倦袭来,意识渐渐变得模糊。
  天高云淡,地平线无限延展。芳草青青,微风吹过,低伏过膝。白裙的少女松散的发髻被吹开,发间花瓣四散,她茫然无措的望向天空。
  四目相交,视野中最后的影像,是她自己的面孔。




49

49、chapter 48 。。。 
 
 
  她并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她只记得自己刚刚参加完一场祭典,祭奠最后的火焰冲天而起,噼啪的声响在密集壮阔的鼓点里也仿佛有了旋律一般。
  盛装的男女踏着鼓点,围着篝火起舞,她也擦拭好了自己的七弦琴,等着祭奠的最后登台演唱,向伊芙祷告。
  然后伊芙坠落了。
  它化作无数颗星星,拖着赤红的尾芒撞向地面。四面都是慌乱奔逃的人群,嘈杂恐惧的声响占据了她的脑海。她被什么东西撞倒,醒来之后,便已经躺在这片旷野上。
  她奔跑了一整天,却没有寻找到其他任何人。
  黑夜降临,她终于发现。月亮并不是她所歌颂的伊芙,这片星空也不是她所熟悉的星空。
  月光西沉,草叶上凝气清冷的露水,湿凉的夜风浸透了她的皮肤。她拨弄着面前几近燃尽的篝火,往口中填了一粒野果。
  她原本就是四处流浪的吟游诗人,喜爱热闹,给人群带去欢乐,却并不对孤单感到陌生。但是离开之前末日审判一般的景象让她挂念,人们是否躲过了灾难?城邦是否安好?这些疑问让她心中不安。而陌生的星空、远望不到边际的荒凉却让她对前路充满迷茫。
  她知道自己已经分辨不出方向。草原上唯一的标识是远方的巨木,它高耸入云,支撑着天地,枝条柔嫩优美的舒展,就像她在诗中咏唱的世界之树。
  但是它那么的遥远,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达。
  她在茫茫的夜空之下微微的缩起来,篝火的跳跃光芒映照在她暗淡的黑眼睛里。有恐慌渗透进她的心底,一点点扩散开来。
  她于是低声的歌唱:“当黑夜降临索兰托的山岗,请听我的祷告,勇敢的女神。您从混沌之卵中诞生,银色的羽翼闪耀辉光,您驱散遮蔽双目的暗云,洒落漫天璀璨的繁星。您执起执起银色的箭矢驱走了恐慌,您铺展黛色的斗篷散播下诸梦。高贵而勇敢的女神,您守护深夜,催人入眠。您的沉睡宁静柔和,驱散疲劳,化解忧伤……”
  她告诉自己,“乐乐,不要绝望……”
  
  太阳日复一日的升起来,她的旅程也仿佛没有尽头。但是她相信那棵巨树下会有一个美丽的村庄,快乐的人们日出而作,当夜幕降临时,他们就会聚集在广场中央的篝火前放松身心,并感谢大地的恩赐。他们会很乐意听她拨响七弦琴,讲述她在陌生世界里的见闻。
  就算他们不喜欢,至少她也将不再孤单。
  终于有一天,在晨曦即将洒落的时刻,她越过了最后一片山坡,远远的望见远处闪烁的灯火。巨树下依稀有错落的木屋组成的村落。
  她衣衫褴褛,已经消瘦得脱去形迹,黑柔的眼睛却在这一刻明亮如星。
  她想,她还没有被这个世界抛弃。
  但是当她真正走到树下的时候,她发现这里同样空无一人。被她误认作灯火的光芒不过是被草木遮挡的阳光,所谓的木屋只是树下□出来的根系。
  风从远方吹来,天地之间悄寂无声。尽管依旧有流水的奔腾,青草的芬芳和小鸟的鸣唱,但是她仿佛失去了自己的语言一般,再也不能聆听和感受。
  她知道这个世界上只剩她一个人了。
  无尽的孤单和恐慌将她淹没,她丧失了生活下去的勇气和动力。
  
  她静静的倚靠在树干上,等待死亡将她召唤回去。
  阳光从树荫的间隙落下来,斑驳的树影随风晃动。她在渐渐模糊的意识中隐约听到有谁的低语,他浅绿色的头发垂落下来,划过了她的手心。
  她轻轻的勾起唇角,说:“原来有人在啊……”
  她在清亮的鸟鸣声中睁开眼睛,发现自己躺在一间小小的屋子里。屋子似乎是用中空的树桩做成的,地面和四周都是木质的墙壁,睁开眼睛便可以看见洞开的穹顶,穹顶边缘还有新生的枝条。小鸟便立在那枝条上鸣叫。
  她坐起来,看到手边一片大叶子里整齐的盛放着植物的果实和块茎。
  她想,这里果然是有人在的。
  她合掌感谢慷慨的主人,把叶子里的食物吃掉,然后从小小的洞口里爬出去——她想这里的人大概长得很矮小,所以她才没有发现。
  她翻遍了树下每一个树根,却再没有找到类似的房子。
  但是生存的火光已经再一次在她的心底点燃,她想,也许这里只住着一个人。等他回来,她可以问他是否愿意与她结伴旅行。
  每一天她醒来都会发现新鲜的食物,她曾经彻夜的等待,想要看他一眼,却从没有见过他。她踏遍了一日路程之内周围每一寸土地,依旧没能找到他。
  她很想见他一面。
  她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在夜晚时候点亮篝火,弹起七弦琴,唱最快乐的歌给他听。她每天都会给他写留言,用尖头石子可以很容易在树叶上刻画。她写了无数个“早上好”,但是他一次都没有回应。
  她开始怀疑他是否存在。开始疑惑,自己是否应该在这里久留。她患了思乡病,每晚每晚梦到自己走过的村庄。
  天气渐渐变得寒冷,和水果一起出现的东西里开始有奄奄一息的动物,她耐心的用身体温暖它们,喂食物给它们吃。她并不是个素食主义者,她只是希望有什么能陪伴自己。
  但是那些动物们清醒过来之后,无一例外都逃走了。
  寂寞感再次蔓延开来,她的精神越来越差。她开始每晚每晚梦见自己走过的村庄。
  某一天她去山坡对面的树林边捡柴火,看到一朵很诱人的花,结果去摘的时候花朵一扭头就露出了血盆大口。她吓得几乎没晕过去,然后便看到有残影一闪而过,食人花落荒而逃,结果不小心一头撞晕在树桩子上。
  她犹豫了片刻,还是将食人花的嘴巴用树藤一绑,打包带回了家。
  它好像被吓坏了。醒过来之后就蜷缩在角落里,不但不攻击她,反而连逃跑都忘掉了。于是她终于勉勉强强养住了一只宠物。可惜这只宠物吃水果只会消化不良,很快便被她养得比自己还衰弱。
  有一天她看到食人花咬死了和水果一起送来的动物。她微微有些失神,却还是剥了皮,炖了一锅肉汤。
  食人花再次开始扮演娇花,残害善良的小动物时,她也攒够了做一身袍子的皮子。可惜袍子还没做好,她就病倒了。她很清楚,自己得的是思乡病,也许再也好不了了。她甚至设想好了自己会怎么死——大概跟那些被她剥皮炖汤的动物一样,被她的宠物咬断喉管吧。
  
  冬天终于到来,清晨的时候下了雪。小鸟儿抖一抖羽毛都会有冰渣子落进屋子里来。
  她的宠物满嘴是血,叼着她的袖子往外拖——它已经被她养得嘴刁得不得了,只吃烤的脆脆的肚皮肉和炖得脱骨的脖子肉,连生食都不吃了。而她只是昏沉的望着穹顶之上的树荫和树荫之上的晴空,想象着他的模样。
  她还是想要见他一面。她不想孤独的死在这片陌生的土地上。
  小鸟从穹顶上飞落下来,抖了抖身上的积雪。它口中叼着一片巴掌大的叶子,她接到手里,看到上面歪歪扭扭的写着三个字,“早上好”。
  而后她每天都会收到这样一封信,上面无一例外都只写着三个字,“早上好”。
  
  冰雪开始消融的时候,她的身体终于好起来。
  她开始给他的“早上好”写回信,她告诉他房子旁边的巨树一个冬天都没有凋谢,柔嫩的枝条保持着美丽的色泽,永远柔嫩的随风摇摆。每当乌云遮蔽了天空,星光无法洒落的时候,枝条的四周都会有温柔的萤光飞舞,就像梦幻仙境一般美丽。
  她写她给她养的宠物取了名字,就叫做大嘴巴。因为它的嘴巴真的很大,清晨的时候它摔了一跤,结果把她整个脑袋都含住了。它为此感到很害怕,今天一整天都缩在角落里,她靠近的时候就抖得哗啦啦直掉叶子,但其实她没真的打算惩罚它。
  她写今天又是个晴天,她身体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打算出去走走。
  她已经接受了他就在她的身边,而她看不到他的事实。她想,他也许是个透明人。不过就算是透明人,应该也是可以摸摸他的吧……
  她再一次开始对着空气说话。夜晚的时候,她坐在巨木的枝桠间,弹响她的七弦琴,给她讲述她所出生的世界。
  她告诉他在那里创世神名叫泰坦,他是一位真正高贵的神明。他用自己的血肉创造了世界,英灵们继承了他的意志,守护着地上的生灵。在那里月亮名叫伊芙,星星是她闪耀的头发。伊芙是一位勇敢的女性,她用银色的弓箭驱走黑暗中的潜伏的恐惧,从猎人手里保护森林里的母鹿。她还是忠贞的守护者,保佑恋人们一世相守、忠贞不渝。她说人类的灵魂来自泰坦,它们永生不灭,总有一天会以另一种方式回到这个世界,达成生前的夙愿。
  她告诉他她的名字意为快乐。她想了很久,还是自作主张给他取了名字。
  萨迦。
  萨迦。萨迦。萨迦……
  那声音像是海浪一般席卷过来,淹没了她的口鼻眼耳,充斥了她的脑海。在嘈杂汹涌到极致的时候,倏然变得悄寂平静。而后无可挽留的剥离而去。
  齐悦终于从一无所有的睡梦中清醒过来。
  
  四周的投影尚未结束,然而那漫长的独角戏终于临近尾声。
  但那是与传说中截然相反的情形。
  少女早已变成老妪,红润的活力在无法回到她的脸上,如星辰般澄澈明亮的眼睛也失去了光芒。她两鬓苍苍,十指干枯,已经无法拨动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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