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判拿过竹签,向众人展示上面的字,“公子抽中的是闻。那么就请公子告诉老夫,贾小姐手持的对象是什么?”
贾小姐接过丫鬟递来的托盘,打开覆在上面的盖子,一个奇怪的玩意儿出现在了大家眼前。
一个好似玛瑙雕琢而成的瓶子,顶上有一个扣,里面还盛满了水,水里还有根牙签?
台下的人瞬间像炸了锅似的议论纷纷,谁都不知道贾小姐手里拿着的究竟是什么东西。
“这是法兰西香水。”庄静自信地一笑,没错,她在敏德那里见过这玩意儿。
贾小姐听到庄静的答案微微点了点头,抿嘴一笑。
“这位公子好见识啊。”贾大贵人也高兴的站了起来,眼前年轻人的装扮一看便知非富即贵。
庄静得意地一笑,假装谦虚地向台下抱拳致意,“承让承让!”
“那么就请这位公子与刚刚比武取得胜利的公子进行比武。”通判也相当欣赏庄静的博学广闻。
什么?庄静一听说还要比武,吓得腿直发抖,她怎么不知道还要比武啊!
而刚刚比武取胜的年轻人,一看风头都让庄静给出了,也急着要为自己扳回一城,“公子,这边请!”
“呵呵呵,承让!”庄静扯出一抹极不自然的假笑,嘴角都快咧到腮帮子上了。
“请!”
对方没再跟庄静客气,上来就是一掌!
庄静眼看这一掌就要朝自己劈下,吓得赶忙蹲在地上。
这一蹲倒把对方吓了一跳:这是什么野路子啊?紧接着有一个扫堂腿冲向庄静。
“啊!”
庄静知道这一下躲不开了,也就索性不躲了。她皱紧眉头等着那一脚向自己袭来,却迟迟都没感觉?“难道胳膊已经掉了?”庄静喃喃自语着,一抬头却发现对方已经躺在地上了?
紧接着就是一阵热烈的掌声,“好功夫啊!”
☆、第十三章 路见不平有人帮
庄静莫名其妙地看着这一切,刚想要松一口气,又一个男子冲上擂台。
妈呀!谁来救救她啊,庄静现在想死的心都有了。
“公子好身手,我来领教一番!”来人一袭宝蓝色的长袍,相貌堂堂,身手矫健,一看就知道是个练家子。
“哎哟!我的肚子好疼啊……”庄静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要是让她继续留在这里,估计小命都不保了,一会儿找个机会带上春玲溜吧!
“公子既然不舒服,就先去一边休息,免得我趁人之危。”
对方好像知道庄静的意思似的,一直向着她说,庄静频频点点头,正准备开溜,却不想被人拦住了。
抬头一看拦住她的居然是贾大善人,庄静立马便换上一张“苦瓜脸”,“唉…我有些不舒服,不得不退出比赛了。”
“公子先去旁边的茶馆休息片刻,老夫马上请人去找大夫。”贾大善人一看如此贤才,怎可轻易放弃,“管家,你陪这位公子好好休息,要是有什么闪失,唯你是问!”
“是,老爷。”
庄静这回可是骑虎难下了,就算她趁着管家不注意溜走了,可春玲怎么办啊?
“公子,这边请!”管家一看这架势,知道眼前的男子,极有可能是未来姑爷,怎敢怠慢?
“有劳您了。”庄静回头看了一眼春玲,发现她也正焦急地望着自己,可眼前的形势也由不得她推拒啊,只好乖乖地跟着管家去了茶楼。
一个时辰之后,庄静再也没有什么借口了,大夫也瞧了,茅厕也去了,连药都喝了好几碗了,无奈只得又跟着管家回到擂台。
而此时的擂台,只剩下那位身着宝蓝色长袍的男子。
“这位公子好些了吗?”通判一看庄静回来了,赶忙上前询问能否继续开赛,“这位公子一共战胜了三十七位对手,现在就差跟您的比试了。”
三十七!才一个时辰他就打败了三十七个人?
天哪!庄静已经开始后悔自己上来凑这个热闹了。
“公子,我已静候许久,可以开始了吗?”
“呃,好……”算了,早死早托生,庄静两眼一闭,豁出去了!
男子的武功可谓是出神入化,招招凌厉生风,却都是点到为止,根本没有伤及到庄静分毫,明明他早就能够取胜,却还坚持与自己过招……
两人“激战”了半柱香的时间,庄静的体力明显不支,躲避的动作也慢下来了,突然重心不稳地向后倒去,男子及时拽住庄静的胳膊,将她拉向自己,随后他却重重地倒在了地上?
“祝贺这位公子!”
通判走到庄静身边,拉起她的右臂,向众人宣布,今天的招婿已经有了结果。
“三天之后,请公子来我家向小女提亲。”
贾大善人满意地拍了拍庄静的肩膀,高兴地走下了擂台。
而一直在看台上的贾小姐也冲着庄静颔首致意,微笑地走下了看台。
愣在原地许久的庄静,这才想起那位身着宝蓝色长袍的男子,刚想问个究竟,却发现人已经不在了。
“公主,别愣在这里了,我们赶紧走吧。”春玲拉着还愣在原地的庄静,来到了一家客栈。
两人才一落座,庄静就好似突然回魂般说个不停。
“那个人真的打败了三十七个人?”庄静不敢相信地问着春玲,“可他却输给了我?”
“奴婢也觉得奇怪呢!他似乎是把所有的对手都解决了,才放心地输给您。还有跟您第一个交手的人,好像是被什么东西打到了腿,才重重跌下去的。”
“你是说那个人故意帮我?”
“嗯,应该是。”
“可他为什么要帮我?”庄静突然想到什么似的望向春玲,“他是不是宫里的侍卫啊?”
“应该不是,宫里的侍卫奴婢都见过,这人太不平凡了,肯定不是!”
“算啦,管他是谁呢,总之我们化险为夷了。”庄静前一秒还忧心忡忡,这一刻又重展笑颜。
“公主,咱们以后别打扮的这么招摇了,还是换上普通百姓穿的衣服比较保险。”
“随你吧,我饿了,咱们快吃吧。”
主仆二人在客栈休息了一晚,天不亮便离开了小镇,之后的旅途她们不再耽搁,很快便到了赣州。
“春玲,咱们休息一天再赶路吧,你看我们身上脏兮兮的。”庄静揪着自己的衣领闻了一下,天哪,一股子馊味。
“公主,阎石谷近在眼前,咱们不能再出什么差池了。”如果二人快些赶路,晚饭之前一定能赶到。
“好啦,听你的就是了。”自从上次招婿大会事件之后,理亏的她老实安分了许多。
两人匆匆吃过午饭,便开始马不停蹄的赶路,终于在傍晚前赶到了。
“咦?春玲,你有没有搞错啊,是这里吗?”穿过一片树林,远远就望见不远处的山头上刻着几个大字——阎石寨。“阿玛说永涟习武的地方叫阎石谷啊!”
“应该没错的,要不咱们找人问问。”春玲说完便叫住一个迎面走来的人,“请问您这里是阎石谷吗?”
来人停下脚步,目光不善地打量着二人,“你们打听阎石谷干什么?”
“喂喂,你管的有点宽吧?”庄静一听对方口气很冲,一下子就急了,“我们向你问路,你知道就说,不知道就算,问什么问!”
“两个叫花子也敢跟大爷我叫板?”来人一听庄静的话,立马将眼前的春玲推倒在地。
“谁是叫花子,你说谁呢!”
“甭跟我这儿装傻充愣,说你呢,听明白了?”
“你……”庄静本来还想听春玲的话不再惹事,但眼前的人让她忍无可忍,“告诉你,我可是大清朝的公主!”
“就你这样子还是公主?你要是公主,我就是玉皇大帝!”那人讥笑着庄静,“看你浑身上下连一文钱都拿不出吧?”
庄静扶起春玲,将身上的包袱打开,从里面拿出两个大金元宝,“谁说的,你看看这是什么?”
“哟!”
那人一看庄静随随便便就拿出两个金元宝,眼睛一下子就直了。一把抢过包袱跟她手中的金元宝,大摇大摆地准备回寨子。
“你这个混蛋,给我把元宝放下。”庄静一看对方轻而易举的就将自己的金元宝抢走,赶忙追上去,朝着那人的后背踢了一脚。
“哎哟!”那人朝前一个踉跄,连忙朝山上喊去,“二牛,阿宝,快来!”
不一会儿就从山下跑下来两个年轻人,每人拎起一个,向寨子里走去……
待人都走远了,从林子里走出一个人,望着他们的背影摇了摇头,“真是个小麻烦!”
说完便从身上取出一个炮筒子,将顶上的细绳扯断。
咻!咻!咻!
三朵青蓝色的火焰直冲云霄,在天空里爆裂,余光停留了许久才缓缓散开……
☆、第十四章 亲亲公主遇难记
“你们两个就在这儿干活儿,别打什么鬼主意,要不有你们好看的!”
“你个坏蛋,放我们走!”
“真是鸭子煮熟了,嘴还不烂是不是?”那人随手抄起一个柴火棍,向庄静的背后打去。
“大爷,对不起,我们会好好干活的!”春玲飞快地挡在了庄静背上,为她挨住了这一下。
“算啦!给我记住了!”那人扔下棍子,便离开了后院。
“这哪里是什么阎石谷啊,整个儿是个土匪窝,春玲……”再也承受不了的庄静哇哇大哭起来。
“没事儿,公主,有春玲在,不会让您受半点儿委屈的。”春玲心疼地看着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庄静,一边帮她顺气,一边轻声哄道。
“哇……春玲……”
而就在距离庄静他们几步之遥的房间里,永涟正专心致志地听大夫介绍师傅的病情,看来师傅这次凶多吉少啊。
“永涟,师傅叫你进去呢。”大师兄叶荣元从师傅的房里走出来,脸色阴沉,“看来师傅已经料到自己的病很严重了……”
永涟点点头,随后走进了师傅房里。
“您找我?”永涟看着那副瘦得只剩下皮包骨的躯干,心里非常难受。
“从你三岁起,就整天在师傅身边,像个小跟班似的,师傅去哪里,你就跟去哪里。”吴植庸已经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了,他还有件心事没有了结。
“小时候,阿玛嫌我的样子不吉利,就把我送到您的身边了。”永涟看着行将就木的师傅,忍不住还是哽咽了,“师傅一直把我当成亲生儿子一样,从未有过满汉之分……”
“傻孩子,别伤心了,人都得有这么一天。”他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力不从心。
“我扶您起身。”永涟连忙制止了师傅的动作,半扶半抱地帮他坐起。
“师傅这辈子都没有儿子,所幸有你们这班好徒弟,我这一辈子也没什么做为,真是有愧见祖宗长辈。”长长地舒了一口气,才继续说下去,“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紫鸢,从小到大,她都愿意跟着你,听你的话。我不在了你多帮我管管她,照料她好不好?”
永涟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得拼命地点头。
“那傻丫头的心思我明白,要是你不嫌弃她的出身,要是你们真能两情相悦,那就拜托你一辈子照顾她,包容她。”停顿了一会儿,他拉起永涟的手,“要是不喜欢,就千万别勉强自己,帮她找一个好人家就成了。”
“师傅……”
“我知道你志不在此,这个寨子,就让你大师兄打理。逢年过节,行至此地的时候来看看师傅,到师傅的墓前跟我说说话,要是忙不过来也没事儿,毕竟你身份特殊些……”
平日里的吴植庸话不多,但可能知道自己的大限已到,拉着永涟聊了许久,最后累得睡着了,永涟帮师傅盖好被子,仔仔细细地将师傅的面容烙在心上,才从房里走出山寨。
“出什么事儿了,啸云。”永涟出了山寨便直奔树林,刚才他看到啸云的信号便知道出事儿了。
“你师傅怎么样了?”啸云一见永涟迟迟没有出来,便知道他师傅的情况很严重了。
“撑不过年关了……”永涟的声音有些哽咽了。
“那你好好陪陪他吧,毕竟他待你不薄。”
啸云平时见到的永涟永远是嘻嘻哈哈、吊儿郎当的样子,这样的他还是第一次见,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安慰的话,现在就是说安慰的话,也慰籍不了他的悲痛。
“嗯!是不是王府出什么事儿了?”
“你的公主跑出来找你了,我奉王爷之命一路护送她……”啸云语带保留。
“看来这一路上,你吃了不少苦啊!”永涟自然知道庄静是什么人。
“呵呵……”啸云干笑几声,便把路上的事情简单地给永涟讲了讲,当然只是挑些重点的说,不然三天三夜也说不完。
“就是说她现在人在寨子里?”
“是啊,既然她已经安全地到了你的地盘,我就算不辱使命了。”
“谢了!”永涟拍拍他的肩膀,知道这一路真是“辛苦”他了。
“成了,那我回去了,有事儿就飞鸽传书!”
“好!一路小心。”
告别了啸云的永涟回到寨子里,到处寻找庄静的身影,终于在柴房找到她跟春玲,看着主仆二人可怜兮兮地抱在一起睡着了,永涟不禁暗自责怪:你自己跑路就算了,还要拉上个垫背的,春玲还真是可怜。
刚想要进屋叫醒她们,永涟突然转念一想,与其让她继续作威作福,倒不如让她吃些苦头,正好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寨子里的人解释跟她的关系。
不过就是苦了春玲,永涟边想便看了一眼春玲:抱歉了春玲,大不了以后我给你找个好婆家,就算弥补你“饱受摧残”了这么多年。
吴植庸找永涟谈完,当天晚上就去世了。
这一变故让所有人都深感突然,大家都还没有做好心理准备,他老人家就已经去世了,秉承他一生的作风,不愿意麻烦别人,所以丧事也尽可能地从简。
等到永涟忙完了,已经是一个礼拜以后了。
不知道这段时间那个活祖宗,会不会又闯什么祸,永涟边想边走到柴房。
“咦?柴房里那丫头呢?”转了一圈都没看到她的身影,莫非她又“跑路”了?
“那个丫头,实在是太没用了,三天两头地闯祸。”掌管后勤的齐云珊从永涟身后过来,生气地指责庄静。
“怎么说?”永涟挑挑眉,可以想象的她会闯祸。
“让她去井里挑水,结果她把整个儿山寨里的木桶全都掉进井里了;让她去河边洗衣服,她把大伙的衣服都给洗丢了;前几天来了个大夫,我叫她给人家沏茶,结果她端出来碗糖水,说什么我们这里的茶叶太次了,哪能用这个招待人家啊。气死我了,今儿早上给她调到厨房去帮忙了。”
“你也别太欺负她了。”永涟看了云珊一眼。
“我欺负她?她是谁啊,我干嘛欺负她啊!”云珊也不客气地回“望”了永涟一眼。
“好,算是我错了,三师姐。”
“切!甭跟我道歉,我本来就小心眼儿。”云珊可不是好欺负的,没理还搅三分呢,何况还有理的事儿呢。
“师兄,师姐,你们在这儿干什么呢?”早上吃饭,紫鸢就没看到永涟,没想到他居然在柴房里。
“没事儿,我们瞎聊呢,紫鸢你好些了吗?”云珊看到小师妹来了,急忙收敛了脾气,这些天紫鸢一直郁郁寡欢,幸好有永涟寸步不离地陪在她身边。
“我没事儿了,就是一清早没看到师兄。”紫鸢不好意思地低下头,虽然整个儿寨子里的人都知道她心系永涟,但女孩子家毕竟脸皮儿薄。
“那你吃过了吗?要没吃,我陪你吃点儿去。”
“我吃过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