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枝春满.tj男人之路 作者:云妫(晋江2013-11-14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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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枝春满.tj男人之路 作者:云妫(晋江2013-11-14完结)- 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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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无误的将这三道进攻挡了下来,一片刀光剑影、铮铮铁鸣,短兵相接时,每个人的武器都发出了接近崩坏的哀嚎。
  
  却不分胜负,这几人皆是一等一的高手。
  
  双方一击不中,全都抽力后退,欲再行他招……高手上场,果真不同凡响,陈蛮儿只觉得自己耳中全是呼呼的风声与刺耳的兵器交接声,再看不清楚他们的一招一式。
  
  不一会儿,这房内便已是一片破破烂烂——对打斗的六人而言,这里实在太过狭窄,又得顾忌不伤了自家主人,顿时捆手捆脚的。
  
  陈蛮儿未动,只竭尽全力,想捕捉这些高手的一举一动,心中暗道,这沈家倒是颇有些能力,能网罗到这般高手相护。
  
  而卫缭却彷佛未见这一切嗜血的打斗般,只迈开步伐,一步一步的朝陈蛮儿走去,麋鹿皮缝制的军靴口技着纯木的地面,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就好像为这场生死之争敲响的巨大战鼓。
  
  只是还没等卫缭走到陈蛮儿跟前,那名一直未动的死士却终于有了动静,他一把便将陈蛮儿与沈衍夹在手臂两侧,抬脚踏上窗棂,便如一只大雕般俯冲了下去。
  
  卫缭心头一凛,立刻快步赶了过去,不假思索的也跟着一跃而下。
  
  就在四人落在庭院中时,就听见小楼发出一声如临死前的呻/吟,接着便轰然塌了半边,发出刺透人耳膜的尖利轰鸣。
  
  咔嚓咔嚓几声空响,便见六人先后冲破屋顶而出,在这空旷的外间又交起手来。
  
  但卫缭却头都不回,只紧紧盯着挟住了陈蛮儿的死士,喝道:“放开她!”
  
  奇怪的是那死士竟十分听话,依言将陈蛮儿放开,又半垂了眼帘,退至沈衍身后。
  
  沈衍拍拍衣袍,慢慢道:“将军何必这样心急,在将军的眼皮子底下,难道还怕在下会对公主做些什么吗?”他顿了一顿,面上带了不怀好意的笑,转头对陈蛮儿说道:“公主该担心的,不是在下,却是公主的驸马爷,咱们的卫将军。”
  
  卫缭脸现微怒,蓦地向前踏出一步道:“你在胡说什么?!”
  
  沈衍身子不动,只转过头瞅着卫缭,说道:“难道不是吗?”他冷笑一声,又道:“那将军敢说说,你究竟派了多少人监视殿下吗?又敢不敢告诉殿下,那夜浴池之事的真相?还敢不敢告诉殿下,你卫家苦心孤诣的想毁了我沈家,难道真的是为了这天下苍生、为了皇家朝廷吗?!”
  
  卫缭听得喉头滑动不已,掌心濡湿,他紧张的连与沈衍辩解都顾不上,立刻去看陈蛮儿的反应,却只见陈蛮儿依旧是无波无澜、心如止水的模样,正同沈衍一起,一言发的静静看着自己。
  
  卫缭心头一颤,不由自主的就出口,哑声道:“我……”
  
  但他却不知该说什么。
  
  而这头,其实陈蛮儿的情况却并未如卫缭想的那般糟糕,皆因她曾被卫老唤去谈了一阵子话,前面两事卫老早已告知于她,解释的更是详尽,她心中也能理解一二,所以沈衍的这番话她听在耳里,心中其实并无什么起伏。不过……说到这第三件事,卫家到底是否有一家尊大的野心,陈蛮儿却十分没有把握,她也看不透皇兄此番作为到底是信了卫家呢,还是留有后招对付他们?
  
  卫缭沉默半晌,终是艰难道:“……蛮儿,待我回去一一解释给你听可好?”
  
  说罢,卫缭竟不等陈蛮儿的回复,立刻举剑攻向那名静立的死士,好似生怕陈蛮儿出口拒绝一样。
  
  那死士明明没看着卫缭,此时却猛地睁大了双眼,双手空空,赤手空拳的迎上这利刃。
  
  卫缭心中一惊,不敢怠慢,只将全力集中在剑尖,带起呼啸的风,朝死士刺去。只见死士身影如鬼魅,一晃便到了剑前,竟伸指去触剑身!
  
  一丝鸟鸣似的尖啸乍然响彻整座庭院,卫缭一声闷哼,额头渗出冷汗,心跳更是飞快,只觉持剑的右手整个发麻,竟就要握不住这剑!他咬住牙,趁力将剑顺势偏过,再猛地旋身将剑横扫而出……
  
  沈衍好整以暇的看着这场平时不易见的打斗,对陈蛮儿说道:“依殿下看,他们谁会赢呢?”
  
  陈蛮儿看他一眼,并不回话。她当然看得出卫缭并非死士的对手——卫缭是将军,着重的是战场上的格斗技巧,而这死士明显是江湖中人,讲究的却是快、狠、敏。
  
  这样下去,卫缭怕是撑不了多久。
  
  陈蛮儿想了想,终于还是道:“沈公子想必该知晓今夜京中发生了什么事吧?”
  
  沈衍敛了笑意,冷道:“是又如何?”
  
  陈蛮儿忽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心中也该知晓胜负已定才是,就算在此时此地你赢了我们,但你也已经损失太过惨重,再无众多人手能护送你安然入京。”
  
  沈衍目不转睛的盯着陈蛮儿看了半晌,玩味道:“‘我们’?殿下什么将卫家当成自己人了?难道就不怕养虎为患吗?”
  
  陈蛮儿冷然道:“那也比坐等蛀虫腐蚀掉整个大陈的好!”她突然有些激动起来,不间断的低吼道:“沈衍!不要说你不知道!沈家贪了多少、腐了多少、害了多少,你是最清楚不过的!”
  
  沈衍接道:“殿下太天真了,在朝为官又有几人能独善其身……”
  
  他话还未完,就被陈蛮儿挥手打断,“这些我都知道!我更能理解,但凡事均有其平衡,沈家的存在已让这平衡摇摇欲坠,再难维持,非除不可了!”
  
  沈衍憋着一口气,不上不上的,这时面对陈蛮儿实在有些咄咄逼人的凤眸,他忽的“哈”了一声,竟露了笑容,似有些烦恼的伸手捏了捏陈蛮儿的脸颊,道:“……真是,变得牙尖嘴利起来了,不讨人喜欢。”
  
  陈蛮儿一愣,立刻回过神来,挣脱那只手,正要皱眉反驳,就看见沈衍脸色忽的变了!变得她从未见过的惊慌仓皇,瞪大的双眼直射向自己身后,陈蛮儿顺着那目光扭头去看,却只能看见一诡异的白光飞快的向自己袭来……
  
  那是一把长剑。
  
                      
作者有话要说:  偷偷摸摸来发一章~~
  今天好冷哦~
  该吃羊肉咯!




☆、身死

  尚在打斗中的卫缭也瞧见这一幕,心头就像被利爪狠狠挠了一般,他顿时大吼一声,用尽全身的力气将死尸的剑隔开,迈开腿拼了命的朝陈蛮儿奔去。
  
  快若奔雷。
  
  原来向陈蛮儿刺出这一剑的,乃是原先便躺在地上的“尸体”之一,哪里晓得他竟没死,只是受了重伤,这下子突然发难,意指陈蛮儿的性命,真是让人防不胜防。
  
  陈蛮儿只觉得时间都好像慢了起来,这一瞬就像是过了一世,纷飞的乱扬起在眼前,杂乱的视线中唯有那柄冷厉弑人的夺命之剑让她集中了全部的注意力,已无暇在看到底是谁在操纵这那剑,耳旁似乎有人在大声对她吼着什么,她却也听不清晰。
  
  她好似,从未离死亡如此近。
  
  所有的一切如潮水般奔涌至她的脑中,将一切都冲刷的乱糟糟的,待那浪潮退却,脑中便只剩下独独的几个字——不想死!想活下去!
  
  这念头一出,其余杂乱的思绪便再无力争锋,只待身体终于重回了陈蛮儿的掌控中。
  
  她一声娇喝,几乎使出了平生本领。这一刻,在死亡面前,人渴望活下去的本能让巨大的潜力爆发出来。
  
  只见陈蛮儿腰肢扭成了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那柄偷袭的剑几乎擦着她的鼻尖而过,陈蛮儿甚至能感觉到那森冷的剑身,然而千钧一发,那剑终究还是落了空。
  
  哪里晓得就在下一刻,那剑竟然诡异的违背了原本的去势,剑柄忽的被拉高,呈剑尖朝下之姿,直指陈蛮儿胸膛,猛的用尽全力朝还没能避开的陈蛮儿刺下。
  
  陈蛮儿早已支持不住,朝着地面跌落,这姿势让她再无法借力躲过这一击了,她看着那白晃晃的剑尖,忽然想到,若是被刺中胸口,胸前那枝桃花怕是会更加娇艳了吧?不对,若是刺中了,那株桃花便只有血肉模糊的命运了……
  
  真奇怪,就要死了,却在想这样莫名其妙的事情。
  
  陈蛮儿闭上双眼,重重的摔落在地面上,下一刻,利物穿透血肉的声音便清晰传来,她甚至能听到那剑身因擦着胸骨而发出的清脆声响……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滴答答的落在她的眼睛上,顺着眼角慢慢滑下,好似从她眼中流出的一般。
  
  陈蛮儿张开双眼,却让一张带着笑的俊颜撞进了眼里,竟不是那要吃了她的剑!陈蛮儿一时稍有恍惚,竟有些分不清到底这一切是梦还是真。
  
  但眼前清俊男子的嘴角却有鲜血落下,砸在她的脸上,终于让她清醒过来,陈蛮儿心头一颤,骤然清醒过来,蓦的伸手抱住眼前人的脖颈,浑身颤抖的只说不出一句话,呆了半晌,终于想起来,急急忙忙的用手去捂住那人胸口处淌不完流不尽的汩汩鲜血。
  
  陈蛮儿着急地不得了,嘴唇颤抖着,慌忙翻身将那人抱入自己怀中,扯了一块衣裙压在那森冷的血洞上,看看那伤口,又看看那人的沾了血的脸,语无伦次道:“你不会有事的……别怕,有我在……不会有事的……有我在……”
  
  那人疼得咳嗽一声,嘴角又溢出一股鲜血,唤道:“……蛮儿……”
  
  “我在!我在!别怕……我在这里!”
  
  见他抬起颤巍巍的手臂,陈蛮儿立刻将那手掌握住,贴在自己脸上,口中又安慰道:“……别怕。”
  
  卫缭提着剑,沉默的站在一旁,看着抱在一起的两人,久久无言。而那刺客,见自己杀掉的竟然是沈衍,震惊中一个不备便被卫缭当场格杀。
  
  死士也停止了争斗,他主人已死,他再无争斗的立场。
  
  沈衍看着陈蛮儿,面上是两人初见时的微笑,如玉少年,如切如磋,如琢如磨,本该那么的美那么的好,却带了不详的血。
  
  他看着陈蛮儿,眼里似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他想说的,他能说的,早已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空荡荡的房间说了无数次。
  
  烂熟于心。
  
  但真正面对他想要诉说的人儿,他却开不了口。
  
  沈衍看着眼前人的娇颜,她的眼角綴着他的血,就像是为他流的泪。
  
  他终是觉得心中某处得到了安慰,沈衍努力挪动颤抖的手指,轻抚摸掌下柔软的脸颊,他道:“……别怕……”,他停了停,急促的呼吸几下后,似乎不甘心的又道:“不是我……”
  
  声音太低弱,陈蛮儿没有听清,便凑近了,问道:“……什么?”
  
  沈衍咳嗽一声,胸膛起伏的更剧烈了,他断断续续道:“不是我派人……挖了……小玉……她的眼睛……是祖父……祖父……我……救她……赶来……”
  
  陈蛮儿此时却哪里又能在意这事,见他这般情状了仍旧执着解释,她只说不出话来,唯有不停点头,示意他自己知道了,她实在是哽咽不能语。
  
  沈衍见她这般,知道她是愿意相信自己,至少他愿意相信她是如此的,便又笑了,他忽的掉转视线,瞥了卫缭一眼后,再次凝视陈蛮儿,慢慢道:“……好好的……活下去……”
  
  此话一了,那被她强行握着的手掌终是挣脱了她的支撑,无力的垂了下去。
  
  那分明是极轻的一下,却如同沉重的鼓槌,不由分说的敲击在陈蛮儿心头最柔软的位置,疼得她瞳孔乍然放大,似就要崩溃在此处。
  
  卫缭瞧她这般模样,极是不忍,终还是上前从背后拥住了她。
  
  陈蛮儿呆了半晌,终是泪如雨下。
  
  。
  
  两个月后。
  
  京城中早已恢复平静,至少百姓们是如此的,那个血腥的夜晚早已沦为百姓们茶余饭后的谈资,再无恐惧可言,至多用来吓吓不听话的孩童。
  
  伫立百年的沈氏一夕之间就四分五裂,再无重振的可能。陈帝亲自下诏,诛沈氏九族,其余王氏等余孽,男子刺配边疆,女子均罚入奴籍,永世不得翻身。而沈老爷子,则是被处以腰斩于市,对平常人而言,这是最残酷、最没尊严的死法。
  
  那就有人问了,“沈氏及王氏到底犯了何错,竟要遭此横祸?”
  
  “咳!你可是不知道,那夜从沈家和王家搜出来的珠宝,多的呀,把这京城的夜都给照亮了!晃得人睁不开眼睛!”
  
  “有这么厉害?!”
  
  “那是当然,我可是亲眼所见!”
  
  “这些个贪官!一天到晚搜刮民脂民膏!狗仗人势!杀了也好,给咱老百姓出口气!”
  
  “还是当今皇上圣明啊……”
  
  …………
  
  陈蛮儿独自一人坐在角落饮一壶酒,默默听着周围的人兴高采烈的谈论,彷佛那夜是他们亲眼见证一般。陈蛮儿心头一梗,再次忍不住的将杯中酒一口闷下,那上好的女儿红颇是厉害,辣得她五脏六腑都在疼。她忽的又想起那一夜的第二日,她不知为何见鬼的亲自去了牢房,将沈衍已死的消息告知了狱中的沈老爷子。
  
  她还记得就在死讯被说出口的刹那,老人暴怒的恨不得撕毁她的血红的眼睛,事实上老人的确也这般做了,身姿利落的扑上来,一把掐住她的脖子,速度之快、手劲之大,让人咋舌,可见实在是恨她得很了。但很快的,老人就被侍卫们拉开了,扔在地上——失去了权势、失去了地位,老人便什么都不是了,连想要教训她这个小女娃子,老人都做不到。
  
  就在那一刻,陈蛮儿忽然就觉得眼前这个人是真的老了,孙子的死去成了压垮老人的最后一根稻草,那突然爆发出来的血性,是老人身上最后的力量,就如快要熄灭的火焰,垂死挣扎、回光返照。
  
  老人行刑那日,陈蛮儿没有去看。后来听皇兄感叹的时候,她才知晓,老人是笑着赴死的。
  
  孰是孰非,成王败寇。
  
  赢得起输得起,乃是入人生这场局的必备本领。
  
  老人是带着他的尊严死去的。
  
  原本被处以极刑的尸体,是没有资格入殓的,尸体都直接被扔进了乱葬岗里,陈蛮儿思来想去也无法,尸首混淆在一起,早已分不清楚。她索性就只立了两块无字碑给沈衍与沈老爷子,想来生前看透生死名利的人,更不会在乎死后这些个做派了。
  
  她本是独自做着这一切,独自竖着碑、独自拿了酒去祭奠,哪里晓得竟还是让卫缭寻到了她。但卫缭也不说话,只默默的一直陪着她,从白天陪到黑夜。
  
  正想到此处,身侧突然有人靠近,陈蛮儿立刻回神,眼风扫去——是谁这么不长眼的来扰她清净?
  
  来人目光温和的看着她,正是卫缭。
  
  卫缭扫过桌上空空的酒瓶,却未出言责怪,半晌只是开口道:“跟我回家吧。”
  
  却见陈蛮儿并无反应,只呆看某处,卫缭叹口气,俯身牵起了她的手。
  
  日落下,高大的男子小心护着怀中女子的腰,慢慢的走在路上,好似就要这般走上一生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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