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仲轩表情惊愕地说:“妳……妳不会是想现在就走吧?”
曲陌淡淡地说:“我很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曲哲寒赶忙道:“那就回家去住,爹娘一直都很想让你搬回來。”
“过段时间吧。”曲陌不肯停下脚步,径自走出卧房,來到门外,轻声道。“闪风,闪雷,咱们回红梅轩。”
“啊?”闪风吃了一惊。“郡主,您……您不留下來照顾王爷吗?”
“我是大夫,不是丫鬟,这么大的王府,有得是服侍他的人。”曲陌幽幽地说。
狂风忽起,天边猛地降下一道青白色的闪电。
不一会儿,响起了闷闷的雷声。
刚刚还星辰漫天的天空突然间风起云涌。
闪风赶紧抓住机会说:“要下雨了,郡主,夜路难行,不如今天还是留下來吧。”
“对嘛对嘛!”闪雷拼命地点头,对大哥的提议表示赞同。“夜路难行,万一马匹陷进泥里怎么办?而且马匹淋了雨很容易生病的,郡主一向仁心仁德,应该不会忍心让马匹去淋雨的。”
兄弟二人正巧舌如簧地劝曲陌留下,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追在曲陌的身后跑了出來。
“陌儿……”秋宛尘连鞋子都洠Т庾沤排芰顺鰜怼
他的手上有把伞。
他用伞拦住她,“陌儿,要下雨了,你头上有伤,不要沾到雨水。”
“多谢王爷好意。”她悠悠下拜,神态恭谨,然后将伞接了过來。
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她撑起伞。
一道天雷劈下,仿佛撼动了天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眼前。
雷电交加中,他的心仿佛被闪电撕裂的夜空,四分五裂。
他痛得无法呼吸,痛到窒息。·
正文 第一百九十七章 高烧的病人
闪风央求道:“郡主,我求求妳了,还是去看看吧,我听说,若是身体很好,从来都不生病的人,突然间生病,很容易就会死人的。”
曲陌不情愿地说:“那你们等我一下,把马车准备好,我去拿药箱。”
说着,她回到房间里,先是到净房里打水洗了把脸,然后穿好了衣裳,简单地挽了头发,很随意地插了根簪子,便拿了药箱走出房间。
她抬眸看了一眼夜色。
夜幕下,星斗满天。
闪风已经把兄弟几个全都叫了起来,骑马的骑马,赶车的赶车,准备护卫着她回王府。
很快的,一行人便进了城。
对于他们来说,城门这种东西跟虚设的没两样,虽然早就宵禁,城门早就关了,但是他们随便出示了一块令牌,城门就打开了。
来到王府,曲陌在王府的大门口下了马车。
王府一共有三个门,正中间的一扇门平常不会打开,只有皇上下圣旨的时候才会打开。平常的日子,只会开两边的角门。
曲陌站在王府的大门口,抬头看着大门上悬挂的牌匾。
长长的两串红灯笼,映出黑底金字的一张牌匾。
浔阳王府。
她以为,这辈子她都不会再走进这个地方。
可是她却回来了。
侍卫敲开大门,十分恭敬地请曲陌进去。
走进这个曾经生活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地方,曲陌的脚步异常沉重。
但她却坚持走了进来,她没有逃。
她不想见秋宛尘,但她是大夫。
大夫没有挑剔病人的权力。
医者……父母心!
走过那条碎石小径,夜风吹来,道路一旁的竹林竹叶沙沙的响。
有种令人心惊的悸然。
曲陌却神情异常平静地经过这里,她喜欢听竹叶被风吹响的沙沙声。
就像她的心,一直都是寂寞的。
来到暖香阁的门前,许是听到她的脚步声,房门猛地被人打开,曲哲寒急匆匆地走出来,迎着她道:“陌儿,你终于来了,你……”
他看到曲陌头上包裹的白布,忽然愣住,“你的头怎么了?怎么受伤了?”
“中午回红梅轩的时候马惊了。”曲陌停下脚步,淡淡地解释了一下,然后疑惑地看着他,“秋宛尘真的生病了?”
“当然!”曲哲寒严肃地说。“不然的话,这么晚了,我们怎么会找你来?”
“但他中午的时候还好好的。”
曲哲寒干笑道:“生病这种事情谁又能预料?许是这些日子我和天照都在偷懒,所以才把他累病的。也搞不好他是得了什么相思病了,皇上前些日子因为你师姊不就得了相思病了吗……”
曲陌听他越说越不像话,不由得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然后走进房间,熟悉的花厅中,燃着儿臂粗的红烛,曲陌跟在曲哲寒身后走进卧房,刚刚走进去,便听到粗重的喘息声。
“小陌儿,妳总算来了……”傲仲轩一个箭步蹿过来,抓住曲陌的手。“真不愧是我暗夜王朝的第一女神医,就是慈悲为怀……”
曲陌面无表情地把他的咸猪手甩开,放下药箱后径自走到床边。
兰晓蝶也被他们找了过来,此时坐在床边,手上拿着帕子,正在一脸焦急地帮他擦汗。
如今的兰晓蝶已经是少妇的打扮,一头乌黑的长发挽在脑后,衣饰都很典雅,但是眉宇间却有些淡淡的哀愁。
见到曲陌来了,她赶忙站起身,羞愧地唤道:“陌儿姊姊,妳来了!”
自从她嫁进浔阳王府,成为秋宛尘的妾室,便再也没有见过曲陌。
曲陌冲她点点头,没说话,打量了一下躺在床上的秋宛尘通红的脸色,不觉颦起眉头,抓起秋宛尘的手腕给他把脉。
可能是感觉到她的存在,本来正在昏睡的秋宛尘攸地睁开眼睛,恍惚着眼神看着她,烧得通红的脸上露出一抹惊讶,“陌儿,你怎么来了?这么晚了,你怎么不好好休息?”
傲仲轩冲曲哲寒使了个眼神,二人蹑手蹑脚地向外走去。
曲陌没理秋宛尘,而是冷声道:“你们两个敢走,我马上就离开京城!”
一个皇上,一个世子爷,马上老老实实地停下了脚步。
傲仲轩一脸无奈地说:“小陌儿,你看,天都这么晚了,朕该回宫了,不然你师姊该担心朕了。”
曲陌抬眼,没有言语,只有冰冷的眼神闪过,傲仲轩讪讪地闭上嘴巴。
曲陌丢开秋宛尘的手腕站起身,一只火烫的大手却紧紧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那么那么的用力,她不禁痛得发出一声闷哼。
秋宛尘哀求道;“陌儿,你先别走。”
曲陌声音平静地说:“王爷,你弄痛我了。”
秋宛尘神情一愕,缓缓地,缓缓地松开手。
曲陌垂眸看了一眼手腕上被他箍出的红印子,转身来到桌子旁边,打开药箱,拿出笔墨纸砚,坐下写了一张药方,拎起药箱,声音冰冷地说:“三碗水煎成一碗水,早晚饭后服用,三日后上午去医馆复诊。”
傲仲轩表情惊愕地说:“妳……妳不会是想现在就走吧?”
曲陌淡淡地说:“我很累,我想回去休息了。”
曲哲寒赶忙道:“那就回家去住,爹娘一直都很想让你搬回来。”
“过段时间吧。”曲陌不肯停下脚步,径自走出卧房,来到门外,轻声道。“闪风,闪雷,咱们回红梅轩。”
“啊?”闪风吃了一惊。“郡主,您……您不留下来照顾王爷吗?”
“我是大夫,不是丫鬟,这么大的王府,有得是服侍他的人。”曲陌幽幽地说。
狂风忽起,天边猛地降下一道青白色的闪电。
不一会儿,响起了闷闷的雷声。
刚刚还星辰漫天的天空突然间风起云涌。
闪风赶紧抓住机会说:“要下雨了,郡主,夜路难行,不如今天还是留下来吧。”
“对嘛对嘛!”闪雷拼命地点头,对大哥的提议表示赞同。“夜路难行,万一马匹陷进泥里怎么办?而且马匹淋了雨很容易生病的,郡主一向仁心仁德,应该不会忍心让马匹去淋雨的。”
兄弟二人正巧舌如簧地劝曲陌留下,一个跌跌撞撞的身影追在曲陌的身后跑了出来。
“陌儿……”秋宛尘连鞋子都没穿,光着脚跑了出来。
他的手上有把伞。
他用伞拦住她,“陌儿,要下雨了,你头上有伤,不要沾到雨水。”
“多谢王爷好意。”她悠悠下拜,神态恭谨,然后将伞接了过来。
豆大的雨点从天而降。
她撑起伞。
一道天雷劈下,仿佛撼动了天地。
他眼睁睁地看着她瘦弱的身影渐渐地消失在自己眼前。
雷电交加中,他的心仿佛被闪电撕裂的夜空,四分五裂。
他痛得无法呼吸,痛到窒息。
正文 第一百九十八章 海外来客
他忍不住抬起手,捂住胸口的位置。
他看不见青白色的闪电下,她苍白的脸孔。
她的脸上有泪。
她以为自己的眼泪早已哭干,却没想到,竟然还有。
他说他爱她。
可她却对他只有恨。
一个她爱过很多很多年的男子,一个她崇拜了很多很多年的男子,一个她愿意什么都为他做的男子。
如今,她却对他只有恨。
她后悔自己做医者。
若她不会医术多好。
若她不会医术,不是大夫,便不需再遵守什么医者父母心的狗屁规矩。
她不想见他。
永远都不想。
她头也不回地走,所以看不见他心痛得弯下腰,也看不见他一头栽倒在地上,昏了过去。
三天后,一个高烧的病人出现在回春堂医馆。
将手指从患者的腕脉上收回,曲陌低头写了一张药方,交给患者,让患者去抓药。
寒烟柔跑出去,高声叫道:“下一位!”
一道颀长的身影出现在曲陌的面前,深色的袍服穿在他的身上,明显有些宽大。憔悴的脸孔,干裂的嘴唇,让曲陌一下子便颦起眉头。
寒烟柔眨巴着大眼睛,笑眯眯地说:“姑父,你的脸色好难看,你生病了吗?”
“嗯……”秋宛尘应了一声,声音粗嘎得让人惊心,但他仍然笑着,抬手摸摸她的头。
他很喜欢孩子,无论是男孩还是女孩。
曲陌狠狠地瞪了她一眼,“什么姑父?你哪里来的姑父?不要乱认亲戚!”
“明明就是姑父嘛……”小丫头委屈地瘪起嘴巴,眼眶红红的,泫然若泣的模样让人瞧了好不可怜。
“妳骂孩子做什么?”秋宛尘温和地笑道。“柔儿,你先出去,姑父得了伤寒,会传染的。”
“喔——”寒烟柔答应了一声,像个小淑女一样,踩着细碎的脚步走出诊间。
曲陌终于开口:“把手伸出来!”
秋宛尘依言伸出左手,放到脉枕上,笑吟吟地看着曲陌瘦得凹进去的脸孔,“最近这段日子,你还好吧?”
“别说话!”曲陌冷冷地说。“换一只手!”
秋宛尘乖乖地闭上嘴巴,又换了右手放到脉枕上。
曲陌给他把了一会儿脉,收回手,低头拿过纸笔开始写药方。
秋宛尘小心翼翼地说:“陌儿,你头上的伤好些了没?”
曲陌冷冷地抬眸,瞪了他一眼,“别打扰我写药方,万一写错药会出人命的!”
秋宛尘只得讪讪地闭上嘴巴。
曲陌低下头,写好药方,将药方推到他面前,冷冷地说:“好了!”
秋宛尘垂眸失笑,拿了药方起身,并没有死缠烂打,只是走出诊间。
“等一下!”曲陌却突然开口叫住他。
他惊喜地转身,就听曲陌冷冷地说:“回去以后忌口,不要吃荤腥,不要喝酒,三日后来复诊。”
“好!”秋宛尘笑着答应,然后走到柜台跟前,把药方递给在柜台里忙碌的曲哲寒,“抓药!”
曲哲寒把药方递给胭脂,“算账!”
胭脂拿了算盘算账,开口道:“一两八钱。”
秋宛尘拿出荷包,从里边拿出一个二两的银锭子,放在柜台上。
胭脂找了一块二钱的碎银子给他,他接了,放进钱袋,然后将钱袋挂到腰带上。
胭脂拿了新的药笺子,将药方抄了一遍,然后把药方丢给曲哲寒,冷声道:“去抓药!”
曲哲寒笑眯眯地拿了戥子去抓药。
秋宛尘沉默地站在柜台前等候,他很安静,甚至都没有转身去看一眼诊间。
曲陌没有发飙,没有跪他,没有像个小可怜一般哀求他放她一条生路,他已经很满足。
他不可以再过分,这就是他想要的。
中午的时候,曲陌收拾了药箱,一如既往地准备回去红梅轩。
一个俊朗的男子却走进诊间,一屁股坐到她的对面。
她微微皱起眉头,“哥,有事吗?”
曲哲寒瞧着她平静的面容,不觉微微地叹了一口气,“没什么,只是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曲陌微微地扬了扬眉梢,“什么事?”
“夫妻吵架,不都是床头吵床尾和,妳跟宛尘闹了这些日子,也该消气了。”
曲陌忍不住好笑,“你连胭脂都搞不定,居然还来劝我,你什么时候搞定胭脂什么时候再来劝我吧。”
“我跟胭脂是另外一回事,我们之间有国仇。”曲哲寒认真地说。
“但妳和宛尘之间只是私愤。我从五岁起就和宛尘玩在一起,虽然我的年纪比他大一点,但是从小到大,却一直都是他照顾我。就连我的武功都是他教的,我从没见过他对哪个女人这么好过,除了妳他心里再也装不下别的女人。妳知道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得伤寒?他都是为了可以有个正大光明见妳的理由,把自己关在温泉房里,一会儿泡温泉,一会儿泡冰水,生把自己折腾出的伤寒。”
曲陌的神情一僵,却仍旧冷冷地说:“那又如何?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曲陌!”曲哲寒见她竟然不为所动,不禁有些生气。“你至少应该给他一个原谅的机会!”
“我原谅了他,又有谁来原谅我?”曲陌垂眸苦笑,她不能去苛责哥哥胳膊肘朝外拐,因为哥哥压根就不清楚她到底曾经经受过什么。
“曲陌……”
“哥,我不想和你吵架!”曲陌冷冷地别过脸,露出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
曲哲寒气恼地说:“陌儿,错过他,你会后悔的!”
曲陌不耐烦地拎着药箱站起身,冷冷地说道:“我最后悔的一件事情就是曾经爱上他。”
与此同时。
皇宫,御书房内——傲仲轩倒背着手,来来回回地走了几十个圈子,一脸的阴沉表情。
终于,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地走了进来,跪到地上小声道:“回禀皇上,岐山王世子醉酒未醒,奴才将他浸入冷水中,都没能唤醒他。”
傲仲轩的脸顿时又沉下三分,他站在原地仔细地想了想,从腰上扯下一块金牌丢给崔九,冷声道:“去,传朕口谕,让水军都督阎世宇带二十万水军沿着金滦河往下游走,迎接自海外而来的船队,让他们靠岸,不靠岸就打!”
崔九赶忙捧着傲仲轩刚刚丢给他的金牌后退至御书房的门口,这才转身去传旨。
却见傲仲轩大步走到龙书案旁边,随手抓起龙书案上的水晶纸镇狠狠地砸到地上,清脆的响声中,纸镇顿时被摔成了一堆碎片。
他仿佛不解气,又抓起茶杯砸到地上,笔架,砚台,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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