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有一个问题!”秋宛尘认真地开口问道。“江旭辉是不是你安排的?”
“是!”兰宫秋毫不迟疑地承认了。“你是战神降世,我亲自出手都没能杀得了你,只能用些小人步数,没想到还是失败了。”
他深吸了一口气:“你是五毒教的人!你娘也是五毒教的人,太后和左相都是五毒教的人,对吗?”
兰宫秋不耐烦地说:“你都知道了还问我干吗?”
“只是确认一下!”他终于知道三十年前的五毒教为什么会自南诏消失了,原来他们举教迁徙,来到了暗夜王朝。
如果他猜得不错,兰陵王和太后便是昔日五毒教的两位教主,难怪前些日子他在皇后的寝宫里搜出那么多的毒药,想必皇后得了太后的真传。
说起来,他真是出了一身冷汗,若是从前太后和左相他们用毒来对付他,说不定他早就去见阎君那混蛋了。
兰宫秋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可惜了,江旭辉是个对我挺衷心的孩子,却死在你的手中。”
半空中寒光忽然一闪,银亮的剑尖出现在兰宫秋的咽喉处。
兰宫秋漫不经心地低头瞥了一眼顶在自己颈子上的冰冷金属,突然呵呵地笑起来:“你答应过曲陌不会杀我的,你想食言吗?”
“曲陌不会知道的!”秋宛尘神情冷硬地说。“我只要告诉她,皇上下旨派你去镇守边关了,她很快就能忘记你的存在。”
秋宛尘身上突然迸出浓浓的杀意:“回地府以后,记得帮我转告阎君,我饶不了他,还有你!”
“慢着!”兰宫秋厉声制止了他,看着秋宛尘一双因为怒极而赤红的眸子,不自在地笑笑。“好吧!有件事我想我必须要告诉你,就是你杀了我也没用,这具身体的主人早就死了,我只是借他身体来用用,我现在是夺舍重生,就算你把这具身体的脑袋给砍掉了,我大不了换个身体,这是很容易的事情。”
秋宛尘听了他的话,忍不住气结,他恶狠狠地瞪着这个欠揍到了极点的男子,却终是没有下手杀他。
兰宫秋不慌不忙地把指着自己咽喉的剑尖移开,然后倒背着手向自己的马车走去:“我不会放弃曲陌的!”
他不可能告诉秋宛尘所有的真相,他不能再向他泄露更多的天机,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不想天罚提前到来。
擅离职守,搅乱阴阳,可是很大的罪。
江旭辉那孩子不该死,若没有他,那孩子应该有八十年的寿命,并且位极人臣。
秋宛尘失魂落魄地回到王府。
听到他的脚步声,曲陌第一时间冲了出去,然后愣在门口。
她从未见过他如此失魂落魄的样子,那一种憔悴让她心惊,也心疼。
她理智地挥了挥手,示意屋子里的丫鬟全都退出去,这才走到他面前,小声道:“你别听他胡说,不管发生什么事,我都不会离开你的。”
他突然一把将她拥入怀中,紧紧地拥住,力道之大几乎要勒断她的身体。
“宛尘,你怎么了?”她惊慌地提醒他。“你弄痛我了……”
“曲陌,我不会伤害妳,我不会再伤害妳了,相信我好吗?”他在她耳边殷殷地哀求,兰宫秋的语言让他的心开始忐忑不安。
他真的不想再伤害她,就算伤害自己,也不会伤害她。
“我当然相信你,宛尘,你别胡思乱想,我以后再也不去给兰宫秋治病了,就算他明日便病死,我也不去给他治病了,好不好?”她觉得自己真的是做了一件大大的错事,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答应兰晓蝶去给兰宫秋治病,不然的话,也不会闹出这么多的事,让自己烦恼,也让他烦恼。
“曲陌,我爱妳!”他认真地在她耳边说着。“不管将来发生了什么事,我都希望妳可以记得,我爱妳!”
“宛尘……”她轻声唤着他的名字,想告诉他她也爱他,可是声音却突然哽在喉咙口,什么也说不出来。
她只想哭!
或许她该告诉他,其实她就是雪衣,他一直想要寻找和深爱的雪衣。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却说不出口。
他开始吻她,他轻吻着她的额头,她的眉毛,她的眼睛……还有她的嘴唇。
屋子里的丫鬟都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颂雪还体贴地帮他们掩上房门。
她的脸红了,她知道他想做什么?他不是只想亲亲她就算了,他身体的反应告诉她,他想要的更多,忍不住结结巴巴地提醒他:“现在……现在是白天……”
“我想要妳!”他声音黯哑地说,然后抱起她,大步向卧房走去,他现在才不想去管什么白天黑夜,他只想狠狠地占有她柔软的身体,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深切地感受她在他身边的事实。
他承认,兰宫秋……也就是三生那家伙的话吓坏了他,他害怕,他怕她会离开他,他很害怕她有一天会因为他无心的伤害而离开他。
他迫不及待地想要一次次地证明,她是他的女人,永远永远,她都是他的女人。
太后的寝宫中,此时一片宁肃的气氛。
平常一贯沉稳的太后竟然有些坐立不安,脸上也难得地流露出一丝焦灼的神情。
终于,一个小太监进来禀告:“启禀太后,左相和兰陵王妃来了。”
“快请进来!”太后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疾步走到大门口,迎上左相和兰陵王妃。“你们可算来了!”
左相不紧不慢地问:“太后这么急的叫我们进宫,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太后情绪烦躁地挥了挥手,所有的人都退了出去,包括随侍她的嬷嬷。
左相和兰陵王妃见她连随侍的嬷嬷都回避了,终于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
左相识相地压低了嗓音:“妹妹,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见到她了……”太后六神无主地说。
兰陵王妃微微地皱起眉头:“她?她是谁?”
“南诏思雨……”太后声音颤抖地说出一个名字。
“不可能!”左相一脸的严肃神情,沉声道。“当年,南诏思雨的尸体是我亲手烧掉的!”
“对……不是南诏思雨,那就是她的孽种!”
正文 第一百零五章 菀妃入宫
兰陵王妃一脸的不耐烦:“妹妹,你的记性怎么变差了?当年,南诏思雨的孽种不是掉进金滦河了吗?金滦河的河水那么急,里边又全是漩涡,她大概早就淹死了,更别提当时她身上还有箭伤。”
太后急道:“但是那个女人真的和南诏思雨长得一模一样!而且你们说那孽种当年掉进了金滦河,却没有找到尸体,万一她没死呢?万一她这次是回来找咱们报仇的呢?”
兰陵王妃纳闷地问:“妹妹,你说的跟南诏思雨长得一模一样的女人到底是谁呀?”
太后露出懊恼的神情:“瞧我都急糊涂了,就是皇上看上的那个女人,名叫柳惠娘的那一个。哀家今天去看她,结果吓了一跳。”
兰陵王妃和左相这才恍然大悟。
左相道:“就是妳说要我认她做干女儿的那个女人?”
太后神情凝重地点了点头:“哀家真的很担心,万一她就是当年那个孽种,侥幸没死的话,说不定是她故意勾引的皇上,为的就是找咱们报仇。”
左相和兰陵王妃这下子也慎重起来。
兰陵王妃目露厉色:“既然妹妹不放心,不如姊姊去把她收拾了。”
“不可!”左相沉声制止了她的念头。“第一,这女子现在住在浔阳王府,浔阳王府守卫一向森严,咱们不宜动手;第二,这女子现在怀着皇上的骨血,皇上子嗣单薄,若是还没有继承人,用不了多久,朝臣们就会说话。以臣弟之见,不如让这女子先把孩子生下来,到时候再把她弄死。若是皇子最好,交给如月抚养,若是公主……哼哼……”
他冷笑着,比着右手做了个“杀”的手势。
“可是……”太后犹豫道。“听说,这女子武功很高。”
兰陵王妃不屑地说:“武功再高,生了孩子也是要坐月子的,女人在坐月子的时候,身子最是虚弱。妳是太后,借机‘关心’她一下,不就什么事情都解决了?”
很快地,圣旨便到了。
皇上封了柳惠娘为菀妃,四月十六进宫。
手中拿着圣旨,曲陌十分恼怒地瞪着大咧咧地坐在床畔,正在跟师姊腻在一处的皇上:“现在已经是四月初了,到四月十六根本就没几天,你叫我怎么给师姊准备嫁妆?”
傲仲轩嘿嘿笑着,一副不在意的样子:“办什么嫁妆啊?朕只要人,宫里什么都有……”
“我呸——”曲陌毫不客气地啐了傲仲轩一口,第一次在傲仲轩面前失仪。“傲仲轩我警告你,你要是真爱我师姊,就一切都给我按照迎娶皇后的规格来,就算不能给我师姊全副的仪仗,至少也要半副,否则的话,我现在就进宫把你那个皇后给宰了!”
傲仲轩居然无所谓地挥挥手:“去吧去吧!妳要是真的把她宰了,朕谢谢妳!”
“你……”曲陌没想到皇上竟然这么无赖,气得一张小脸儿涨得通红。
秋宛尘赶忙在旁边劝解:“曲陌,别胡闹了,菀妃如今是以妃嫔的身份进宫,真的不需要嫁妆。”
历来除了皇后之外,妃嫔入宫,从来都无需嫁妆,只是一抬四人小轿,从皇宫的角门抬进去就完了。从此以后的一切用度,皆由宫里的内务府提供。
“胡说!”曲陌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若是师姊进宫连些随身的嫁妆都没有,宫里那些妃嫔还不知道会怎么看轻她呢?你们这些男人根本就不知道宫里有多可怕,哪怕是女人头上戴的一根簪子都不够名贵都能成为别人嘲讽的对象。”
秋宛尘和傲仲轩都有些发愣,他们这些男人从来都是一心扑在国事上,女人间的那些琐事根本就从来没有在意过。
傲仲轩忍不住就认真起来:“曲陌,妳说的是真的?”
“不信的话你回宫去找个小宫女小太监随便问一问就知道了,宫里的那些把戏,想必皇上不陌生。如今皇上独宠师姊,将师姊置于风口浪尖上,还未进宫就惹恼了皇后娘娘对师姊下手,若是进了宫,还不知道会怎么难为师姊呢。”
“宫里的内务一向都归皇后管理,若是皇后想个法子为难师姊,比如赏给师姊的布匹,外边看着光鲜,内里却全都用刀子割成碎布条,难道让师姊用这些碎布条来做衣裳不成?”
傲仲轩看着曲陌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诧异:“曲陌,妳怎么对皇宫里的事知道得这么清楚?难道妳之前在宫里生活过?”
曲陌顿时变得有些慌乱,她这一世自然没有进过宫,但是在她的脑海里,却曾经经历过上一世,上一世,她是凤氏一族的公主,母亲只是父王的一名侍妾,十分卑微,却因生得美艳而得父王欢心,王后嫉妒,便总是想出各种法子来折磨她们母女。
刚刚她说的不过都是些小把戏,王后的手段层出不求,她每每回想起来都会不寒而栗。
但她很快就恢复了正常,她笑吟吟地望着傲仲轩:“皇上说哪里话来?曲陌又怎么会在宫里生活过?只是曲陌想着,无论是宫里还是宫外,只要女人多的地方,争执就多,那些大户人家尚且如此,更遑论皇宫了。”
傲仲轩认真地思索了一下,突然用力地点了点头:“好,既然如此,朕就劳烦妳多给惠娘准备嫁妆,越名贵越好,钱不够就找妳相公要。”
秋宛尘却对他的这句话完全没有任何的情绪反应,他只是在用一种探究的眼神看着曲陌,他在想刚刚傲仲轩讲的那句话,曲陌从未进在皇宫里生活,怎么会对宫里的生活如此清楚了解?
“师妹,不要再给王爷添麻烦了。”柳惠娘自从险些小产之后,性子变了许多,颇有些温柔。
“师姊,妳就放心吧!我一定会让妳风风光光地嫁进皇宫!”曲陌说着,似笑非笑地瞥了傲仲轩一眼。
“皇上,你最好能保证我师姊将来进宫不会受到任何人的欺辱,不然的话,我不知道自己会做出什么样的事。你杀了我娘的那笔帐我可还没跟你算呢?我不介意到时候一起算。”
傲仲轩恶寒了一下,可怜巴巴地看向秋宛尘:“你能把你的王妃带走吗?朕想跟朕的爱妃独处一会儿!”
秋宛尘沉默着走过来,握住她的手,带她离开柳惠娘的房间。
一路上,他都很沉默。
曲陌有些奇怪,忍不住问:“你怎么不说话?”
他在一株海棠树旁边停下脚步,海棠树刚刚抽了芽子,嫩绿的叶子绽在细细的枝头。
他看着她,锁住她的眸光里有几许让她心神不宁的异样情绪:“曲陌……”
终于,他迟疑地开口。
她没有开腔,只是静默地等待着他将问题问完。
正文 第一百零六章 联合刁难
“妳是不是……妳是不是……”他从未有过这样纠结的情绪,想问一件事,竟会问不出口。
她终于有些忍不住了,于是催促道:“你到底想说什么?还是你不想拿钱出来帮我师姊办嫁妆?”
“不是,跟妳师姊无关……”他突然变得很狼狈地抬手抹了一把脸,然后一把牵起她的手。“算了,咱们回去吧!我让杜伯帮妳给妳师姊办嫁妆。”
他还是不敢问出口,他不敢问,她是不是记起了她与他的前世?
在知道兰宫秋便是地府中那个掌管三世姻缘的三生石之后,他无时不刻都在恐惧。
他害怕兰宫秋让她记起前世的一切,他不敢想象,若她知道自己前世是如何负她,还会不会像现在一样,那么心甘情愿地陪在他的身边。
转天一大早,管家杜伯便将京城最有名的首饰铺“金玉满堂”和绸缎庄“织锦阁”的老板请了来,这两家都是皇商,宫里的宫妃们穿的戴的十有**都是由这两家店铺提供的。
曲陌刚刚说明自己的意思,想让二位老板按御用的规格给师姊准备些嫁妆,就见二位老板浑身上下抖若筛糠一般。
“王妃,实在是对不住……”首饰铺的老板扑通一声便跪到了地上,拼命地给她磕头。
“民女不知道王妃想买首饰,今日一早已经把店里的首饰全都送进宫了,皇后娘娘说,她全买了。”
绸缎庄的老板也扑通一声跪下:“民女也不知王妃想买衣料,今日一早,将所有的衣料都送进宫了,皇后娘娘说,要给宫女们做新衣裳。”
“哦?”曲陌摸出一条丝帕,动作不紧不慢地在唇角处蘸了蘸,看着这二位老板的眼神中透出一股子冰冷。
师姊还没进宫,皇后那边就已经先下手为强了。
想让她买不到为师姊做嫁妆的东西,这位皇后娘娘可真敢想。
“这么说,你们的店里如今已经无货可卖了?”曲陌冰冷的眼神让这二位老板不敢抬头,只是一味的诺诺称是。
“既然如此,我也不难为你们,都走吧。”曲陌端起桌上的茶水,轻轻地小啜一口,便将二位老板都给打发了。
管家杜伯紧皱着眉头道:“王妃,他们分明就是在撒谎,我昨天下午派人去请他们的时候,他们还口口声声地说好。”
曲陌莞尔一笑:“我知道,不过人家都这么说了,我有什么法子?”
杜伯气呼呼地说:“我去告诉王爷,让王爷修理他们!”
“这点小事,不必惊动王爷,杜伯,还得麻烦你走一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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