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照没好气地送给他一颗大白眼:“你还有脸说,兄弟我容易吗?昨天你早早地就抱着美人溜了,我可好,让人揪住就拼命灌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差点喝死。我发誓,等哲寒娶妻的那一天,我绝对不再当这见鬼的伴郎了,这根本就不是正常人能干的活,除了酒鬼,谁也干不了。”
说着,他愁眉苦脸地吸了一口气,用筷子捅了捅太阳穴:“哥们儿现在还头疼呢。”
曲陌莞尔一笑,轻声唤道:“雪饶,去找几颗解酒的药丸给世子爷。”
“哎——”雪饶答应了一声,转身跑掉了。
楚天照感激地看着她:“嫂夫人,还是妳疼我……”
“谁是你嫂夫人?”秋若卿凶巴巴地走过来,狠狠地瞪了他一眼。“这是我嫂子,跟你没关系!”
楚天照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受伤的神色,但是他很快便收起自己的失落,振振有词道:“妳哥是我兄弟,我管他老婆叫嫂夫人不是很正常的一件事吗?”
“哼——”秋若卿有些词穷,不再搭理他,而是看着曲陌伸出一只白皙的小手。“嫂嫂,红包!”
颂雪赶忙用托盘端了几个红包走过来,曲陌也不晓得里边包的是多大的银票,随便拿了一个大的递给了秋若卿,看着欢欢喜喜地从她手中领走红包的小姑子,曲陌有些难过,这个家未免也太冷清了一些。
过了一会儿,雪饶拿了一瓶解酒药跑回来,倒出两颗药丸递给楚天照,楚天照吃了。
秋宛尘发了两个红包给雪饶和楚楚两个小丫头,两个小丫头眉开眼笑的,一口一个师叔公,叫得他很开心。
秋若卿嚷嚷着要带两个小丫头出去逛街,三个人凑在一起咕哝了一小会儿,就离开了。
兰晓蝶成了浔阳王府的常客,曲陌同她结成了手帕交,经常约在一起聊天,或是研究医术。
说起来兰晓蝶也有一身不错的医术。
从兰晓蝶的口中,曲陌渐渐地得知了一些事情。
黎艳艳、梅英、何秀仪这些一直以来都在拼命纠缠秋宛尘的女孩子们,突然都被皇上赐了婚,不但赐婚,而且她们的夫婿都地处偏远地区,不是镇守边疆的小将军,便是没什么前途的边城小吏。
这些女子在家中如何哭闹她不得而知,但她清楚地知道,这是秋宛尘为她做的。
她心中感激他为她做的一切,同时又有些同情这些女孩子。
他从没告诉过她这些,她也从来都不问,更不想去责备他的心狠手辣。
只因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她。
事实上,如今的他已经变得仁慈了许多,至少,他没有要那些女孩的命,若是放在前世,怕是那些女孩连同她们背后的家族,早就被连根拔除了。
还有南宫飞影,那个曾经易容成她的样子,试图李代桃僵的左相家的九小姐,也被赐了婚。
听到这个消息,曲陌的心中微微地松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她有些惧怕这个女人。
一个精通易容术的女人,实在是让她无法不怕。
皇上带了嫔妃们去了汤泉行宫,据说太后也随行了。
所有的国家大事都交给了秋宛尘和左相全权代理,每日回家的时候,秋宛尘都会带回来许多的奏折,然后一直批阅到半夜。
不止如此,秋宛尘还变得有些神出鬼没,午夜梦回的时候,她经常会发现身边那个本该有人的位置总是空空如也。
正文 第九十一章 白狼寨
他不告诉她他去了哪里,她也不想知道,她只知道,他是做大事的人,他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有他的道理。
偶尔,他会带一些药丸或者药粉回来给她辨认,那些无一例外的是毒药或者解药。
隐约地,她察觉到什么?却不肯深想。
将指尖从那人的腕脉上收回,她审视着兰宫秋的神色,抿着嘴唇笑道:“你体内的毒已经去了大半。”
本着对病人负责的态度,她每过几天就会来红梅轩给兰宫秋诊一次脉。
不知道为什么?兰宫秋十分不喜欢住在兰陵王府,醒来没有多久便搬回了红梅轩。
许是因为兰宫秋的身体渐渐变好,福妈对曲陌的态度十分好。
兰宫秋坐在床上,目光晦涩地望着她:“他对妳好吗?”
曲陌有些无奈地叹了一口气:“兰五少,这是我和他的事,同你没关系的,拜托你不要总是打听我们夫妻的事好不好?”
“同我没关系……呵呵……”兰宫秋的表情说不出惨然地笑笑,眼角竟然有些湿润。
曲陌从药箱中取出笔墨纸砚,认真地写了一张药方,交给兰陵王妃,然后便匆匆告辞了。
她实在是有些不解,为什么兰宫秋总是用这种莫名其妙的语气同她讲话?
仿佛……仿佛他同她很是熟稔一般。
可是?在她的记忆中,却从来都没有过他的出现。
时间过得很快,正月马上就过去了,因为皇上下了旨,柳婉儿的尸骨可以埋进曲家的祖坟,所以曲劲风决定,带着曲陌一起去白狼寨。
曲陌原本不赞成,因为是她将娘的骨灰交给白狼的,白狼爱了娘一辈子,也照顾了娘一辈子,一大把年纪却什么也没落下,除了娘的骨灰,她不知道自己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安慰白狼。
但是曲劲风坚持,她实在是拗不过爹爹,只好陪他一起去了。
秋宛尘自然是全程陪同。
众人乘着马车走了半个多月,终于来到了白狼寨。
白狼寨之所以易守难攻,是因为建在了一座孤零零的悬崖峭壁上,平常由一座吊桥出入,若是有官兵攻山,便将吊桥高高地吊起来,除非是轻功卓绝之人,不然的话,是说什么都攻不进去的。
守桥的卫兵看到随行的人员全是官府的打扮,赶忙出声质问:“来者何人?报上名来!”
就听曲劲风粗声粗气地骂道:“去,把白狼那个老不死的给本王叫出来!”
卫兵马上不悦地问道:“你是何人?竟敢用这种语气说我们寨主?”
曲陌赶紧从马车上跳下去,小跑到桥头:“林大哥,是我,劳烦你通报一声,我要见白叔!”
“哎呦,原来是曲姑娘!”卫兵很显然认得曲陌,于是笑道。“妳要是想去见寨主,随时都可以去,只是……”
他指了指曲陌身边的众人:“咱们寨主有令,官府的人,绝对不能上山一步!”
曲陌莞尔一笑:“林大哥,通融一下,这位是我爹,我们找白叔有事。”
“妳爹?”卫兵看着气度非凡的曲劲风有些发傻。“曲姑娘,妳爹不是早就死了吗?”
曲劲风气得破口大骂:“你爹才死了呢?老子活得好好的,赶紧让白狼滚出来见我,不然老子扫平了他这破山寨!”
那卫兵冷笑了一声:“老爷子,您随便吹,反正吹牛不用钱,就凭你们这几个人还想扫平我们白狼寨,简直是痴心妄想!”
曲陌赶紧打圆场:“林大哥,你就让人给白叔送个信,请他出来一趟吧。”
卫兵犹豫了一下,没辙地点点头:“好吧!也就是看在曲姑娘妳的面子上,你们等一下,我现在就叫人去给寨主送信。”
“多谢林大哥!”曲陌笑吟吟地同他道谢,然后转身对曲劲风道。“爹,外边冷,您还是到马车上去等吧!聚义厅离这里太远,送信的人至少要半个时辰才能把信送到白叔那。”
“什么白叔?”曲劲风气呼呼地开口道。“那就是个老土匪,老骗子!当年妳娘走了以后,我还特地来这里找过他,他跟我赌咒发誓说妳娘没来找他,结果呢?他居然把妳娘和妳一藏藏了这么多年。”
曲陌赶忙为白狼讲话:“爹,白叔当年真的没有骗您,那个时候娘猜到您会来找白叔,所以根本就没回白狼寨,而是去了别处。直到我十岁的时候,白叔才找到我们,把我们接到平溪镇的。”
其实那时,白狼是想把她们接到白狼寨来的,但是她娘死活不肯,白狼只得把她们安置在离此不远的平溪镇。
曲劲风固执地说:“反正他找到妳们,却不通知我,就是他不对!”
曲陌还想劝解几句,秋宛尘却牵起她的手:“走吧!到马车上去避避风。”
她不想上车,却被他硬是抱进了车厢,最后只得乖乖地窝在他的怀里,然后手中被他塞上一个手炉。
她觉得窝心,他总是会怕她冻着,然后随时随地让人备着手炉给她取暖。
时间长了,她有些昏昏欲睡。
突然,外边响起一记炸雷般的嗓音:“曲劲风,你这老不死的,竟然有脸来我的山寨,信不信老子挖个坑把你给埋了?”
“白狼,想让我死,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
曲陌被吓醒,从秋宛尘的怀中坐直了身子:“白叔来了,我得下去瞧瞧。”
说着,她从秋宛尘的怀中挣脱开,打开车厢门钻了出去,却见到曲劲风已经和白狼打在了一处。
二人的武器都是分量很沉的重剑,叮叮当当的打得不可开交。
曲陌急得要死,又不敢贸然冲过去拉架,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放到秋宛尘身上:“宛尘,你快过去把我爹和白叔拉开,万一他们受了伤可怎么是好?”
秋宛尘莫测高深地瞥了她一眼,突地扬首发出一声轻吟,赤手空拳地冲进二人的战圈,只是一个照面,便将白狼的穴道点住。
他严肃地开口道:“白狼,你身为一方匪首,作恶多端,如今又敢公然刺杀朝廷的一品王爷,罪无可赦!来人,把他给我押起来,带回京城,择日审讯!”
他话音刚落,闪风和闪雷这兄弟二人便拎着锁链走了过来,手脚麻利地将白狼锁了起来。
白狼的人一看寨主被抓了,纷纷呼喝着上来想要同秋宛尘的人拼命,但是秋宛尘只是一甩袖子,便将他们震开。
秋宛尘杀气腾腾地看着白狼寨的人,沉声道:“本王念你们都是穷苦人家出身,此次只抓匪首白狼,饶你们一命,若是你们不知好歹,休怪本王手下无情。”
“秋宛尘,你这是在做什么?你为什么要抓白叔?”曲陌看到白狼竟然被抓,急得不行,赶忙冲上来质问他。
正文 第九十二章 引美女出动
秋宛尘正色道:“曲陌,白狼是土匪,朝廷早就想抓他了,只是一直以来没有机会。”
“你胡说……”
秋宛尘的脸一沉:“曲陌,听话,回马车上去!”
“我不!”曲陌固执地开口。“除非你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不然的话,我不会走!”
秋宛尘深吸了一口气,突然出手点了她的昏睡穴。
曲劲风见他突然出手点女儿的穴道,有些不高兴:“喂,你小子干吗点了陌儿的穴道?”
“此事事关重大,不能让她闹起来!”秋宛尘解释了两句,把曲陌打横抱起,放到马车里,并在她脚边放了暖炉。
回来后,他开口道:“王爷,曲陌她娘的骨灰埋在后山,我带你去把骨灰起出来,咱们就可以离开了。”
马车行驶在回京城的路上,曲陌神情平静地坐在马车中,身子随着马车的颠簸而左右摇晃。
纤细的手腕上是条精钢打造的铁链,铁链很细,也就筷子粗细,两端有腕扣,一端扣在她的左腕上,另一端扣在秋宛尘的右腕上。
她尝试过很多次,想要挣脱这条细细的铁链,却在得知这铁链乃是雪山寒铁打造的消息之后断了念头。
她怎样也不敢相信,他们此行明明是来把娘的骨灰带回京城的,怎么就会变成擒杀匪首白狼了?
她哭过,闹过,但是无论如何,秋宛尘和爹爹都不肯放掉白狼,他们一定要把白狼带回京城。
爹爹说,要砍白狼的头。
那么疼爱她的爹爹,头一次用那样严肃的语气同她讲话,让她彻底见识到了官场的可怕。
中午时分,马车停到了一处空旷地,众人纷纷下车下马活动腿脚,厨子在埋锅造饭。
一辆被严加看守的囚车中,便是被五花大绑的白狼。
曲陌拿了水囊,一声不吭地下了车,细细的铁链子牵动着秋宛尘,他没有抗拒,而是同她一起下了车。
她走到囚车跟前,拔开水囊上的塞子,小心翼翼地喂白狼喝了几口水,然后淌着眼泪道:“白叔,对不起,都是我连累了你。”
白狼无所谓地笑笑,咧开被风吹得干裂的嘴唇,开口道:“陌儿,别往心里去,这事跟妳没关系。”
“白叔,你还是骂我几句吧!至少这样我心里能好受点。”
白狼一脸怜爱地看着她:“丫头,我从小看妳长大,怎么能舍得骂妳呢?外边风大,快点回马车上去休息吧!别理我了,看妳的脸都哭伤了。”
“不,白叔,我陪你在这说说话,等到了京城,怕是没机会了……”
“谁说没机会的?”清脆的嗓音带着无尽的杀意陡然响起。
“什么人?”四周的侍卫纷纷抓起武器开始戒备。
曲陌吃惊地扭过头,四下寻找声音的来源:“师姊?是妳吗?师姊?妳别出来,秋宛尘在这里,妳打不过他……”
秋宛尘赶紧伸手点了她的穴道,让她没有办法再出声,他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打开自己手腕上的腕扣,然后看着不远处的树林,唇角勾着一抹戏谑的浅笑:“既然来了,怎么不出来?”
须臾,树林中缓缓地走出一道清丽的身影。
黑色的披风,被呼啸的西北风吹得向后扬起,露出她一身黑色的劲装,以及被这身黑色劲装紧紧包裹着的玲珑身形。
她左手拎着一把剑,步履微沉地向众人走来。
那些侍卫试图阻拦她,她剑不出鞘,只是随意地一拨一挡,便将那些侍卫统统打翻在地。
终于,她走到秋宛尘面前,高高地扬起下巴,凝眸,一身肃杀气息地望着他:“把白狼交给我!”
秋宛尘淡笑着问道:“凭什么?”
柳惠娘攸地拔出宝剑,银亮的宝剑,在正午阳光的照射下,闪着熠熠的光辉:“凭我手中的剑!”
秋宛尘莞尔笑着,向旁边一伸手,闪风马上将自己的佩剑交到他的手中。
秋宛尘掂了掂剑的分量,叹了一口气:“我的剑丢了,只能将就着用这把,不太合手,万一伤了妳,可别记恨我!”
说着,他从剑鞘中掣出宝剑,飞身过去便同柳惠娘打在了一处。
这二人动起手来,顿时有些风云变色的感觉,一时间,众人只能听见叮叮当当的声音,然后看到无数剑光闪过,至于二人的身影压根就没人能看清楚,只能看到两道黑影所留下的残影。
曲劲风忍不住走到曲陌身边,咋舌道:“陌儿,妳这位师姊的武功怎么这么高?”
“姓曲的,人都引出来了,你还不把我给放了?”一旁,白狼没好气地嚷嚷。
曲劲风眼底闪过一抹笑意,招手把闪雷叫过来,闪雷示意,拿出钥匙把囚车打开,将白狼从里边扶了出来。
白狼重获自由,活动了一下腿脚,来到曲陌面前,看着曲陌脸上的泪痕,一脸的愧疚:“那啥,陌儿,干爹把妳穴道解开,妳可不许发飙。”
曲陌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什么白狼刺杀爹爹,全是狗屎,分明就是这帮男人设下的圈套,为的就是把她师姊给引出来。
她恶狠狠地瞪着白狼,一张俏脸绷得紧紧的。
白狼犹豫了一下,往后退了几步,躲到曲劲风身后:“师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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