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陌忍不住笑起来:“妳们两个今天也很漂亮!”
楚楚“嘿嘿”一笑,抬手摸着头上崭新的发钗,得意地说:“都是王妃给我们买的,王妃还说,等过几年,我和雪饶长大了,就给我们两个也说个好婆家,到时候,像嫁师叔一样把我们风风光光地嫁出去。”
雪饶抬手刮着脸皮:“不害臊,妳才几岁就想着嫁人?”
楚楚撅着嘴说:“王妃说了,男大当婚女大当嫁,女孩子长大了,就要嫁人。”
曲陌见她们两个斗嘴,忍不住笑着将两个小丫头搂进怀里,她本能地想起自己像她们这么大年纪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整天缠在师姊身后,问师姊为什么不嫁人……
不知道师姊现在在哪里?过得好不好?
门外响起轻巧的脚步声,房门吱呀被推开,秋若卿笑吟吟地从外边走了进来:“雪饶,楚楚,妳们两个去外边吃东西吧!我来陪妳们师叔。”
雪饶和楚楚对视了一眼,犹豫地说:“可是师叔公说……”
曲陌笑道:“去吧!妳们两个吃饱了,记得帮我拿些核桃酥回来。”
两个小丫头虽然对她很衷心,但是仍然抵不住食物的诱惑,于是顿时开心地跑了出去。
曲陌隔着金色的流苏,看着若卿,笑道:“妳怎么来了?”
秋若卿却不再讲话,而是踩着小碎步走到她面前,伸手,将她面前的金流苏撩开,挂到金冠两侧的凤翅上,弯下身子,眼神直勾勾地看着曲陌。
曲陌被她的眼神看得有些心神不宁,忍不住开口问道:“若卿,妳干吗这么看着我?”
秋若卿忽然展颜一笑:“嫂嫂,妳真漂亮!”
曲陌听到她的恭维,脸上不禁一红,就在这时,却见秋若卿突然出手点中她的穴道。
她悚然一惊,正想问若卿为什么要点她的穴道,却见秋若卿已经一指戳中她的哑穴。
她的心头顿时凉了一下,她忽然想起来,若卿似乎不会武功!
看着眼前的女子,她的眼神中透出一抹惊惧。
就见秋若卿的五官忽然移位,刹那间,她看到了另一个自己。
就见这个易容成自己模样的女人转过身,走到门口,将房门拴上,然后又走了回来,手脚麻利地在曲陌的面前宽衣解带。
曲陌似乎猜到她想做什么?但是苦于哑穴被点,说不出话来。
这女人脱掉自己的衣裳,又来剥她的衣裳,直到将她脱得只剩下内衫,这才将她的嫁衣穿到自己的身上。
曲陌活脱脱地看到一个和自己一模一样的新娘子出现在眼前,眼泪顿时不争气地涌了出来。
“别怪我……”这女人改装完毕,露出一抹阴狠的神情,用手将曲陌的口鼻捂住。“谁叫妳的男人太优秀了,让我不得不出此下策!”
曲陌顿时觉得自己无法呼吸,巨大的惊恐将她笼罩起来。
老天,为什么她的命会这么惨?她才决定要和心爱的男子共度余生,就会莫名其妙地死在这个女人的手中。
就在这时,外边的房门突然被人敲响,同时还想起兰晓蝶清脆的嗓音:“陌儿姊姊,陌儿姊姊,妳怎么把门拴上了?快开门!”
这女人赶忙手忙脚乱地将曲陌搬下床,塞到床铺底下,同时塞进去的还有她换下来的衣裳,再用脚踏把曲陌挡住。
然后,这女人才调整了一下自己的表情,走到门口把房门打开,柔柔地笑道:“是晓蝶呀,妳怎么来了?”
兰晓蝶不禁松了一口气,不过还是露出一脸埋怨的神情:“陌儿姊姊,妳怎么能把门拴上呢?若是王爷来了,岂不是被妳拒之门外了?咦妳怎么把流苏掀起来了?这流苏今天是要交给王爷来掀的!”
这女人仿佛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刚刚去方便了一下,怕有人会闯进来,才把门拴上的。把流苏掀起来是听到妳在敲门,我怕走路的时候撞到桌子,才掀起来的。”
“快点放下来,雪饶和楚楚呢?”兰晓蝶走进来,帮她她喜冠上的流苏拿了下来,然后好奇地看着空荡荡的房间。
“我怕她们两个的肚子会饿,打发她们去吃东西了,晓蝶,妳来……有事吗?”女人若有所思地看着兰晓蝶。
“没什么事情,就是有一件礼物,我想亲手送给妳!”兰晓蝶将拿在手中的一个深紫色的锦盒递给她,锦盒不大,也就婴儿手掌那么大,不过却非常精致。
“这是……”女人将锦盒接过来,打开,却见里边是一个挂着红绳的玉坠子,玉坠子是用上等的白玉雕琢而成的一个憨态可掬的小娃娃,上边有着红色的血沁,恰好在小娃娃的肚皮位置,被雕成了一个肚兜。
兰晓蝶牵着她的手,扶她坐到床边:“这是我在观音寺帮妳求的娃娃,祝妳早生贵子,以后,妳睡觉的时候,就把牠放在枕头底下,肯定能早早地生个大胖小子的。”
“多谢!”女人目光闪烁地将锦盒放到一边。
突然,房门“嘎吱”一声又打开了。
二人不约而同地抬眸望过去,就见秋宛尘身着一袭红装走了进来,冬日的阳光隔着窗子洒在他的身上,就像有人在往他的身上洒金子一般,使他看起来光芒万丈。
正文 第八十九章 暗算
兰晓蝶抿唇一笑,动作轻柔地施了个礼:“恭贺王爷今日大婚,晓蝶不敢打扰,告辞了!”
秋宛尘知道她是曲陌的朋友,不敢得罪,客气地冲她点点头,然后走到这个易容成曲陌模样的女人面前,抬脚踢了踢脚踏,冷声道:“谁在下面藏着?赶紧滚出来!”
那女人一愣,没想到他竟然可以察觉床榻下面有人,赶忙道:“床下没有人,是雪饶和楚楚捡到的一只流浪猫,不知道什么毛病,就喜欢到床下边趴着,别理牠!”
“原来是流浪猫啊!我还以为有人躲在床下准备听壁角呢。”秋宛尘听了她的解释,也没在意,伸手撩开她面前的流苏,挂到喜冠两旁的凤翅上,笑吟吟地说:“陌儿,想我没?”
女人看似羞涩地别开脸,轻声道:“陌儿无时无刻不在思念王爷!”
“妳……”秋宛尘突然有些疑惑,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眼前的女人不像是他的陌儿。虽然她的脸孔和陌儿一般无二,但就是有一种说不出的怪异。
“王爷,时间还早,怎么不在前边陪伴客人?”
秋宛尘收起心头的那一抹疑惑,笑着抬指,轻轻划过她的脸庞:“想妳了,所以来瞧瞧妳!”
女人抿着嘴唇笑道:“王爷身份贵胄,今日前来贺喜的人肯定很多,王爷还是去前边陪陪客人吧!等晚上……陌儿再好好服侍王爷。”
“呃……”听了她的话,秋宛尘心头刚刚才压下去的那一抹疑惑重新涌上心头,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女人不像他的陌儿,因为他的陌儿是绝对不会说出这种话的。
但是这个女人偏偏和陌儿长得一模一样,他不禁暗笑自己的多心。
“好吧!既然妳这么说,那我就去前厅陪客人再喝几杯酒。”他凑过去,在她唇角轻轻印下一吻,却在不经意中闻到她身上的味道,他的心中不由得一动,口中笑道。“妳今天身上的味道真好闻,这是什么味道?”
女人笑着说:“这是洋甘菊的味道……”
话音未落,就见一只大掌猛地攫住她的下巴,刚刚脸上还挂着一抹浅笑的秋宛尘,神情瞬间变得异常狰狞,他双目赤红地瞪着眼前的女子,一字一句地说:“妳,不,是,曲,陌!你,是,谁?”
女人不禁心头大震,她做梦也想不到,她一向自傲的易容术,竟然这么简单就被他戳穿。
但是她脸上却没有流露出来丝毫惧色,而是装出委屈的神情道:“王爷为何这么说?我不是曲陌,那谁又是曲陌?”
“妳自己心里清楚!”秋宛尘的大掌缓缓地,从她的下巴上移到她的颈子上,声音森冷地说。“说!妳到底是谁?不说的话,我现在就掐死妳!”
女人感觉到自己的颈子一紧,知道这个男人言出必行,于是赶忙开口道:“我是南宫飞影?”
说着,她恢复了南宫飞影的样貌。
“南宫飞影?”秋宛尘审视着她的脸孔,对于这些围绕在他身边的女人,他从来都记不住她们的脸孔,于是疑惑地问道。“妳是左相家的人?”
“是!我是左相家的九小姐,王爷,我一时糊涂,你大人有大量,饶了我吧!”南宫飞影一脸哀求地望着他,眼泪刷地一下淌了下来,毁掉她精心妆扮的妆容。
秋宛尘紧紧地拧起眉头,质问道:“妳怎么会易容术?”
南宫飞影慌张地说:“我……我无意中得到一本秘笈,自己偷学的。”
“滚!”秋宛尘用力将她掼到地上,冷声道。“若非今日是我和陌儿大喜的日子,就算妳有一百条命,也不够死的!”
南宫飞影战战兢兢地爬了起来,眼神异常复杂地瞥了他一眼,含恨跑出新房,就连身上的嫁衣都忘记脱下来了。
秋宛尘弯下身,探头看了看床榻下边,果然在下边发现曲陌被一团衣裳盖住,他赶忙把脚踏搬开,然后将曲陌从床下抱了出来。
曲陌哭得几乎喘不上气,天知道刚刚她有多害怕,她好怕他会认不出那个女人是假扮的。
万一他和那个女人洞房……她不敢想,万一他和那个女人洞房,自己会怎样。
秋宛尘赶忙解开她身上的穴道,将她抱在怀中,让她坐在自己的大腿上,柔声安慰道:“乖,陌儿,别哭了,是我疏忽了,我应该在房间里多安排几个人陪你的。”
曲陌紧紧地搂着他的脖子,从前不觉得这个男人对自己到底有多重要,但是刚刚,她躺在床上,听着他和她对话的那一瞬间,她意识到,若是没有他,她怕是会死掉。
“刚刚……”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地开口,声音委屈得要命。“我以为你会跟她……”
他失笑:“好险,幸好她身上的香露味道出卖了她,不然的话,我恐怕真的会跟她……”
他看着她突然嘟起来的红唇,好笑地说:“怎么?吃醋了?”
她的脸一红,报复似的将脸上的泪水和鼻涕全都蹭到了他身上,搞得他哭笑不得,只得抱着她站起来,深邃而诱人的目光,仿佛可以夺人魂魄一般地,锁住她哭得又红又肿的眼睛。
“瞧妳,妆都花了,我带妳去泡个温泉吧!我的新娘!”
他语气暧昧地说着,抱着她走屏风后边的一扇门,门的另一边,是长长的走廊,走廊的另一端,便是温泉房。
他知道她最喜欢泡温泉,所以特地把他和她的新房搬来了暖香阁。
他放她下来,帮她摘掉头上的金冠,还有她的假发。
她的头上没有丑陋的白布,已经不再上药,此时,头皮上长出了一层短短的头发,黑茸茸的,看上去有些别样的风情。
“曲陌……”他拼命地压抑着自己的激动和喜悦,轻声唤着她的名字。
“嗯——”她慌张地垂下头,不敢与他对视,她觉得他的眼睛里仿佛藏着猛兽,而她自己仿佛成了被猛兽盯上的食物。
他却伸手勾住她纤巧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
这才是他的陌儿,一个害羞的小女人。
“我爱妳!”他说着,低下头,吻住她的唇。
日头早已升起,金色的阳光透过大红色的床帏洒进来,色彩旖旎万分。
大红色的锦被覆着两具亲密相拥的身子,她枕着他的肩头,睡意正浓。
他痴痴地望着她熟睡的脸庞,有些不敢相信,她竟然已经成了他的妻子。
从今往后,她就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他的王妃,他一生挚爱的女子。
他再也不需要承受曲家那父子俩嘲讽的眼神,也不需要每天厚着脸皮赖在她的房间里。
其实这段时间,他也知道自己做的事情很过分,她一个云英未嫁的姑娘,却被他强行霸占,无论说到哪里他都没理。
正文 第九十章 皇上真可怜
他知道几乎所有的人都在心里嘲笑她,那些丫鬟,嘴上不说,也都会在心底鄙视她。
这一切的一切他都知道,但是他却无法改变什么?只因他伤她太深,让她对他失去了信心。
现在终于好了,她肯嫁他,说起来,还要感谢兰宫秋那混蛋。
仿佛是感受到了他的注视,她的睫毛轻轻颤动了几下,忽然睁开眼睛。
她眨了眨迷蒙的一双大眼,将脸埋进他的肩窝,打了个小小的呵欠,然后声音嘶哑地开口问:“你怎么还在这里?”
他坏坏地逗弄她:“我不在这里应该在哪里?”
“今天是十六,你不是要上朝吗?”
他忍不住笑道:“妳认为皇上那副样子还上得了朝吗?”
曲陌忽然想起来傲仲轩生病的事,本能地想起师姊,于是轻轻地叹了一口气:“皇上其实也挺可怜的。”
他挑挑眉梢:“这么说,妳不反对我帮皇上找到柳惠娘?”
她了然地瞪了他一眼:“无论我反对不反对,你都会帮皇上找到我师姊的,不是吗?”
“对!”他重重地点了点头,然后抬手,用指尖轻轻地把玩着她的耳垂。
他开始考虑要不要真的辞官算了,他的手中还有不少积蓄,也有几桩收益都不错的生意,不做官,应该也能给她一个比较富足的生活。
他想,他或许应该尽早把若卿嫁出去,然后带着她离开京城,找一处山明水秀的地方,盖上一间带温泉的院子,然后和她一起搬进去住。
至于那些让人烦恼的国事从此以后与他无关,他只想守着她,一辈子就这样看着她。
天知道让他早早地从她香喷喷的身子旁边离开去上那个破早朝是一件多么残忍而无聊的事,他一点也不喜欢跟那群奸诈小人们勾心斗角。
她看出他的眼睛里有欲望在凝聚,忍不住羞窘地推开他,拥着被子坐起来,红着脸道。“该起床了,我的衣裳呢?”
天知道她现在已经无力再承受一次,从昨天中午时分,他就赖着她不肯离开,也不肯出去给宾客们敬酒,无论她怎样劝说,他也不肯离开。
遭到她的拒绝。虽然让他很失望,但他却一声不吭地起了身,并毫不介意地将自己的身体袒露在她面前。她不好意思看,匆匆地把脸扭到一边,他从床边的桌子上拿过丫鬟昨天便给准备好的衣裳递给她。
她缩在被子里穿衣裳,他却大咧咧地站在床边,将衣裳一一穿上身。
穿好衣裳,他打开房门,门外站着两个负责传话的小丫鬟,他淡淡地吩咐了几句,一个小丫鬟跑掉,不一会儿,颂雪带着几名丫鬟端着盥洗用具鱼贯而入。
在丫鬟的服侍下,她盥洗完毕,然后在他的陪伴下来到花厅。
身为伴郎的楚天照正坐在花厅里大吃大喝,他的脸色很是憔悴,身上的衣裳皱巴巴的,浑身上下散发着浓浊的酒臭味道。
秋若卿带着雪饶和楚楚两个丫头远远地躲在角落里,全都用手指捏着鼻子,一脸的嫌恶。
他也不以为意,好像饿死鬼投胎一般拼命地往嘴里塞着食物。
“你到底是几顿饭没吃了?饿成这样?”秋宛尘揽着曲陌的腰坐下,好笑地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
楚天照没好气地送给他一颗大白眼:“你还有脸说,兄弟我容易吗?昨天你早早地就抱着美人溜了,我可好,让人揪住就拼命灌酒,从中午一直喝到晚上,差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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