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人不知,就在将军你们来江都不久,一支几百的人马忽然进入沙头镇,无人防守的沙头镇直接被其占领!小人没被对方注意才急忙来告诉将军啊!”那曹兵战战兢兢地说。
贾诩注意到了这边的情况,过来问清了状况,不管谁打仗总会在大本营留下一两个看门的,而来禀报消息的曹兵就是在沙头镇看门的士兵。
“停止攻击,全军撤退!”贾诩来不及想那么多,令夏侯惇和张辽停下攻城。贾诩要做的是赶快夺回沙头镇,不然没有立足之地没有粮草那怎么和蓝火交锋?接着,话刚出口,贾诩就感到不妙,自己率军来攻打江都时沙头镇被趁虚而入,明显是蓝火算计好的,这会要撤军,那蓝火肯定会派兵出城追杀,到时自己方会非常不利。
在贾诩思考对策的时候,蓝火笑了:“贾诩,你在担心什么,没有了军营,你用什么和我打下去,不出三天你的军队就全部饿坏了,用不着和我打了,你很快就会灭亡。”
夏侯惇怒道:“蓝火!不要得意!我们可不止有沙头镇这一个地方!大不了撤回曲阿,反正你必不能活!”
蓝火没和夏侯惇杠嘴,而是继续对贾诩说:“你在想那些占领沙头镇的士兵是哪里出来的对吧,那么,你仔细想想,我之前十次的伪军计划。”
“伪军……”贾诩反复念叨着这个词,曾经蓝火让士兵假扮百姓的模样十进十出江都,让人们认为蓝火有诸多援军,也正是那个时候,贾诩派出了奸细混进江都。
蓝火道:“当我知道你来做军师指挥作战时,我就临时改变了伪军计划,我知道这个瞒不过你,所以……接下来的几次伪装士兵出城后,我都会悄悄留一些士兵在外面藏匿起来,他们也自带着食物能供养自己一些日子,几次下来,我外面藏匿的士兵有六百之多。而刚刚占据沙头镇的,正是我的六百奇兵。”
如一道晴天霹雳惊醒了贾诩,这才想到凭借蓝火的聪明怎么会十次假扮伪军,次数越多越容易被人发现其中端倪。原来是蓝火计中有计,伪军计划真实的目的是派出奇兵,以用后备之需。
“我曾交代过我的六百将士,等沙头镇内部薄弱亦或是空虚的时候,果断取之。”蓝火的声音让贾诩彻底清除了自己败在哪里。
这下好了,没有了立足之地,现在是退也不是,不退也不是。撤退夺回沙头镇那会遭到蓝火的追击,不退的话蓝火什么都不用做只要死守江都,不出几日贾诩军就疲惫不堪,饥饿难忍了。战略的胜负,往往都在一计之间,或许两支军队能对战十年不分胜负,但有时候一个计策就能在短时间分出胜负。古往今来的持久战,大多数战役往往不是胜者慢慢消磨殆尽败者的军力和斗志,真正取胜的关键是,在某个时候胜者忽然想出一计,然而取胜。
吴飞呵呵大笑:“你们即使想跑也跑不掉的!我江都现有七万大军!今日就了结你们吧!哈哈哈哈哈!”贾诩开始是在认为吴飞危言耸听,不相信蓝火大军会有七万。这个时候,探兵急忙来报说西面和东面都有庞大军队开来,为数各自至少不下两万。贾诩一下子明白,蓝火利用了民心壮大了军队,新增兵力数倍。
说到这些新兵,蓝军的新兵器数量有限,所以只能让一万新兵用新兵器,剩余的都为曾经的兵器。尽管这样,蓝火的兵器储备也几乎耗光,若不是以前连连取胜占城缴获兵器,可能有了新兵也提供不了兵器。
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在进退皆不能保全的时候,贾诩只能出狠招了,令道:“夏侯惇,夏侯渊,张辽听令!我命你们率军五千迅速杀回去!”
“那军师呢?”张辽紧张地问道。
贾诩仿佛做出了重大觉悟般:“我领一万军断后,你们快去吧,不要浪费时间。”语气也很缓和,就似一切都不重要了。
第三十五章 断后死战
这个时候谁断后无疑就是死路一条,对抗士气正旺的数万大军,靠一万人是没有希望存活下去的。贾诩已经做好了死亡的觉悟,他不能让其余三位将军来做牺牲,毕竟出谋划策指挥作战的自己,失败了就理当承受这个代价。
贾诩在想,隐居的事情无法实现了,那就彻底的蒸发在人间吧,不能得到安逸的生活那就去安逸的天堂吧,那里没有战火没有硝烟没有尔虞我诈。
从在张绣麾下时,贾诩就渴望和平的生活,不想参与战争,所有做出过的决策都是出于乱世的无奈,如果不有所动作就会在乱世中消亡,为了自保只得更替主公和阵营,出些谋略。本想在此次伐蓝之战中销声匿迹的贾诩,如今只得一死,一滴眼泪顺着贾诩的眼角慢慢流下来,乱世中的感叹自内心发出,难道茫茫世界中真的唯有死亡才是通往安逸的桥梁吗。
东面和西面传来的马蹄声让贾诩进一步确认了今日的战败,也让贾诩的觉悟更加深刻了。
一只手在贾诩自叹的时候抓住了贾诩的手臂,原来是贾诩险些没坐稳从战马上摔下。
是张辽,抓住贾诩手臂的正是张辽。
“你为何不撤?”贾诩恢复了平静,问道。
张辽毅然决然地说:“有夏侯两位将军就足够拿回沙头镇了!我要和军师你共断后路!”
呵呵,贾诩心中苦笑,这哪里是断后,摆明是寻死,头脑不是特别精明的张辽还天真的以为这是在断后。还有,贾诩让五千人马撤回是为曹操保留下五千人马和三员大将,并非是让其夺回沙头镇再做战略方案而是让其以沙头镇为防御地进行拖延,一直到曹操援军来,因为在蓝火的七万大军下,即使夺回沙头镇也改变不了战势的事实了,未想到张辽却折返而回。
贾诩也想为曹操保留更多的人马,可考虑到蓝火的人马数量,如贾诩用几千兵为夏侯将军们断后根本无济于事,那样蓝军能冲杀过去继而追杀夏侯将军等人。所以贾诩计算出,至少要一万士兵才能进行有效的拦截,为夏侯他们争取时间。能让夏侯惇等人夺回沙头镇,并依靠沙头镇的防御死守,有时间支撑蓝火到曹操的援军到来。
张辽的眼神告诉贾诩想让前者撤退那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此时,东西两面共计大军四万杀来,南城门也打开了,蓝火亲率一万杀出。
不再考虑了,贾诩领军撤到城门前一里处停下,准备做最后的死战。
“军师请放心!张辽肯定会护送你逃脱!”张辽口气坚定地说道。
贾诩感激地看了张辽一眼,没说什么,命全军迎上蓝火的五万大军。张辽让贾诩留在原地,吩咐三十名精锐骑兵一定保住贾诩的安全,然后,张辽双手各持短戟,率马冲出。
戟长只有一般长戟的二分之一,左右手各一支,是张辽最喜爱的武器,名为双戟。尤其是在战场杀敌的时候,双戟适合同时面对一群敌兵,比起长戟和长刀来更具威力。
“喝啊!”张辽杀敌如麻,一会功夫便杀死十几名蓝兵。
张啸见到张辽后战意立刻飙升而起,主动冲向张辽,一枪刺出。
“咣!”张辽的斗志早到了极点,现在的战斗等同于殊死对抗,不拿出所有本事来是绝对不行的。一支几戟挡住张啸的刺银枪,一支戟从侧面刺出。
换了武器的张辽招式和战斗力大大不同了,张啸反而兴奋,躲开一击后刺银枪改变方位劈向张辽。
两人大战数十回合依旧不分伯仲。程威想插手,被张啸阻止了,张辽这般的敌手,张啸想独自应对。
陆翔,吴飞,甘宁,凌统,陈武,所有的将领都驰骋在敌军中,可谓是所向披靡,不管步兵还是骑兵在他们的兵刃下全部如同草芥。
最最扎眼的就属吴飞了,那巨大的斧头光是让对方看上一样就不禁胆寒,更不要说去抵挡了。无数的兵器被逆天斧所砍断。
在训练新兵的这几天,陆翔等人也抽时间对自己进行强化训练,武力也有所提升,在见识到曹操麾下武将的实力后,陆翔他们都感觉到了不足,有点时间就练习武力,以求变得更强。
“全都去死吧!”甘宁杀得两眼通红,铠甲上也都沾满了敌军的血,发泄几天来心中的烦闷。
蓝火看向贾诩,在三十名骑兵的保护下,后者被牢牢围住,没有任何空隙,恐怕连利箭也钻不了空子。
笑了一笑,蓝火不急不慢策马地朝贾诩而去。
贾诩也注意到了蓝火的动作,眼睛变得谨慎,手中也握紧了宝剑。在蓝火看来,贾诩要想比武力根本就是一个弱的不能再弱的人,后者全部的希望也只能寄托在那精锐骑兵上。
“上!”三名骑兵在蓝火过于接近的时候主动杀出去,每人用得同样的长矛。
蓝火不屑,几天来他也有所训练,不,应该说从打仗以来蓝火就一直在没事的时候提升自己的武力,黑绝刃的运用和骑术的配合方面,都微微上涨。
三刀挥下,没看出蓝火有什么力度,就把三名骑兵给放倒在地。贾诩惊叹起蓝火的武力来,在二十七名骑兵的掩护下往后退了数步,坐下的战马也因周围的混乱而使动作不如平时。
七名骑兵杀出,蓝火面不改色,除了挥刀次数上由刚才的三刀变为这次的七刀外,其他没一点儿区别,七名骑兵相继被斩于马下。
“来人!”一名骑兵见蓝火太过厉害,冲着不远处的一些己方士兵喊道。这明显是恐惧的表现,认为自己这些人不够对抗蓝火,所以想要叫救兵。
想的容易,做出来难,那名骑兵根本不可能如愿以偿。当那些士兵正要过来支援贾诩时,陆翔和吴飞忽而杀来,一个冲刺就杀死十几名士兵。陆翔对蓝火说:“尽管对付贾诩去吧,剩下的交给我们!”
那名看起来为首的骑兵不由警惕,害怕,颤抖。就是有士兵来支援,那能挡住蓝火的步伐吗?
第三十六章 舍生取义
“投降吧。”贾诩突如其来的一句话让剩下的二十名骑兵全都不明所以为之呆泻。
一名骑兵说道:“军师,您在说什么,我们怎么可能要投降?”
贾诩闭上了眼睛吸了口气:“你们全都投降吧,已经毫无胜算了,一切的罪过和失败全由老夫一个人来承担吧。”
众人无话,不知是被贾诩打动了还是再为投降与否做着决定和打算。
蓝火勒住战马,他也听到了贾诩的话,淡淡道:“投降?我还是头次听说主将让手下们投降,更可笑的是主将自己还要坚持死战。”
“你们的牺牲毫无意义。”贾诩又说,“你们大可为自己换一个主公继续效力,而我,这次的失策是我一手造成的,由我承担后果也是无可厚非的事实。”
骑兵们犹豫了,贾诩的话很让人感动,可危难之际骑兵们还是倾向于生命,毕竟他们不同于那些有大局思想有忠心的战将。
“蓝将军,收下他们吧。”贾诩道,他们指的自然是这里全体的士兵而不是单单的二十名骑兵。
蓝火没有说话,贾诩大声对那些骑兵喊道:“快去让所有人停下战斗!快!”首次出现在贾诩脸上的严峻和一丝急切令骑兵们没敢多问,将投降的消息传达给全军。
蓝火也让陆翔吴飞他们暂停士兵们的继续攻击,于是血流纵横的战场一片安静,没有人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停战,而且是敌我双方共同停下来,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等着领导者的发言。
激战中的张辽和张啸也就此罢手。张辽回头看向贾诩,疑惑不解地策马朝后者奔去。
张辽问道:“军师,为何忽然停战?”
贾诩没正面回答张辽的话,而是对全体的手下喊道:“我命你们放下武器,对蓝将军投降!”
“轰!”张辽脑子里一阵强烈的爆炸,投降?这是一向料事如神的军师所说出来的话吗?即使不能取胜,也至少一搏,怎么能轻易投降?
张辽两眼通红,血丝狰狞:“军师没在说笑?要让我们投降?”
“你不必,你走吧。”贾诩语气很平常很和缓,随之看向蓝火:“蓝将军请接受他们的投降吧,并让张将军离去。你知道的,如果我们誓死抵抗,即便最后取胜的是你那也要付出不小的代价,所以我以投降为条件换得张将军的生路。”
蓝火没开口,张辽率先开口了:“不可能!我张辽怎是用众将士的命运来换得生机的孬种!决不能投降!”
“住口!”贾诩少见的愤怒了,令张辽也愣愣地没话可说。贾诩表情严肃地对张辽喝道:“不投降难道都去死吗!几千人的生命能随随便便死掉吗!”
蓝火说话了:“我同意你的条件,原来我才知道,贾诩先生也是舍生取义之人,让在下我不得佩服。”这话是蓝火出于真心说出的,为了剩余几千将士的生命,身为军师的贾诩竟忍辱背上主动投降的骂名,精神可畏。
贾诩看向张辽,眼中含着不明显的泪水:“你快回营吧,要是今日之事令你不满,你大可在将来讨回。能屈能伸才是真英雄,更何况投降是我提出的,而不是你。”
张辽说不出话来,心里除了对贾诩的敬佩和感激再无其他,一位骁勇善战的将军在此时流下了泪水。
贾诩抬起头闭上双眼,那神态仿佛自己睥睨万物一般,淡淡道:“动手吧,现在仅有的敌人只有我一个人,蓝将军。”
所有士兵都投降了,贾诩是唯一死战到底的人,死,或许对他来说是出路。
张辽咬了咬牙,刚要跳下马却被贾诩的话制止了:“你不能替我死,别忘记,我是军师你是将领,你无法取代我,你的命不配和我的命相提并论!”语言说得有力不可抗拒。
表面上,贾诩是在贬低张辽的身份,说其无法和自己相平。可张辽知道,那是贾诩故意为之,想放自己一条生路。
“而且,主公怪罪的时候也只会怪罪我,你不过是按命行事罢了。”贾诩继续道,姿势始终没有变,抬头闭着双眼,庄重无比。
不甘心地看了眼蓝火又看了看其余的将领,张辽痛泣一声,挥起马鞭朝远方飞奔而去。
蓝火对张辽也没阻拦,前面说好的答应贾诩的条件。
看着等待处死的贾诩,蓝火笑了:“我想知道,为什么贾诩先生要放弃抵抗,紧紧为了几千生灵吗,还是说另有打算。”
贾诩对此没有要隐瞒,因为也没必要隐瞒,便道:“我今日的举动必能换来主公无可匹敌的攻势。仅此而已。”
曹操得知贾诩宁愿孤身一人战死从而保全众将士的生命,尽管那些将士的头衔上以后会加上个“蓝”字,但这种可敬可佩的气度决会让曹操全力以赴讨伐蓝火。
“说的也是。曹操一旦怒急,那我要对抗也绝不轻松。”蓝火说道,“可我为什么要让曹操感觉如此呢,因为我能让你今日之事对曹操起到相反的结果。原因就是,我不杀你,我还要任命你为我的谋士,并对外宣布你的加入。至于张辽会将实情告诉给曹操,那等你加入后,即便张辽所说属实,可真正情况毕竟是你没有战死而是为我所用,以曹操的为人也会心寒吧。”
贾诩笑了,复杂的神情,忧郁的眼神,可能是在为自己牺牲的不值而感到悲哀。自己真的在乎世间名利吗?从一开始自己所追逐的安逸到底在何方?如今却要白白死掉了吗?不,至少挽救了一员将军和几千将士的生命,这就不是白白死掉。
抬起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