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要作死 作者:晴天包子(晋江vip2014-07-30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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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要作死 作者:晴天包子(晋江vip2014-07-30完结)- 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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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便将她紧紧包裹,少女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而沐小木自打那日出了门,便再也没有回来过。

    ……

    一盆水泼了过来,沐小木终是清醒了过来,她四肢都被绑在木架上,白色的囚衣上尽是血迹。

    “该招了吧?沐大人。”阴测测的声音就在耳侧,沐小木却连抬起眼皮的力气都没有了。

    “招、招什么?”沐小木口舌也不甚利索。

    “自然是收受贿赂,蔑视皇权了。”狱官无奈的提点道,“沐大人何必硬撑,受这些个皮肉之苦。”

    “好大的帽子。”沐小木觉得很累,连笑一笑的力气也使不出来。

    “帽子大不大不重要。”狱官凑到她耳边,小声道,“关键是看谁要你死。”

    “随大将军么。”沐小木缓了缓道,“我心里明白。”

    “明白就好,认了不就完了?”

    “大人,我不愚笨。”沐小木勉强抬眼看他,道,“认了也是死不痛快,随大人是要我生不如死,而不是死,对不对?”

    狱官愣了愣,笑了起来,道:“大人是个明白人。”说罢,取过沾满了血迹的长鞭,在手里掂了掂,“我这也是没法子,随大人要我亲力亲为。”

    沐小木闭了眼,自打她下定决心那么做,便预料到了这一天,若说没有害怕那是假的,她不过一个普通人,怕疼怕冷怕死怕黑,浑身都是弱点,皮鞭落在她身上的时候,她也疼的哭过,不过她有一点好,做事情从来不后悔。

    她假借湛然的名义,连坑带骗的将李三送入狱中,又一连十几道奏折送了出去,弹劾李三私通外敌,而证据不过是李三养了几个游牧侍从。快手快脚的搬出所有积蓄,贿赂了天子身边的当红太监,在天子面前吹了几天风。天子不敢动随仁,对李三却是没有半分姑息,当下便下了旨。随仁知晓后往宫里赶,沐小木却连夜在狱中斩了他。

    而所有人默不作声坐山观虎斗,不过是她令他们认为,她做的一切,都是湛然授意的,朝堂上的人都以为此举是湛然与随仁之间的博弈,皆不敢妄动。因此消息被藏的很好,直到下旨之后,随仁才晓得这事,给她抢了先机。

    不过她这一番行动下来,不仅将随仁得罪的很彻底,连带湛然也不会放过她,因为这一连串的事,随仁以及满朝文武都认为是湛然指示的,势必会给湛然带来不小的麻烦。

    沐小木没打算活下去,她只是受不了林紫的眼泪,仅此而已。

    长鞭飒飒,划破空气打在了她的身上,沐小木避无可避,硬生生的挨了一下,身上便又多了一条血淋淋的伤口。

    要是疼着疼着就习惯了,那该多好,沐小木昏迷之前如是想。

    ……

    “湛大人,这双青花海水龙纹筷可还合您眼缘?”发福的中年人紧张的将玉盒装着的物什送到小厮手上,小厮捧着玉盒,递到首辅眼前。

    首辅大人懒洋洋的打了个呵欠,眸中带了丝惺忪,圆润的指腹摩挲过玉盒,透着一股子令人迷醉的气息,身后摇扇子的小丫鬟一瞬间便红了脸。

    “近日可有什么新鲜的?”首辅大人望了望天光,随意问道。

    “倒是有一桩。”中年人擦了一把汗,心道那件事闹的那般大,源头还是湛大人,这时候湛大人问他,莫不是在在试探他?他寻思了片刻继续道,“不知大人可还记得前些日子顶撞大人那小子。”

    “谁?”首辅大人略一思索,想不起来了,便不再努力,颇感兴趣的玩弄着手掌底下的白猫。

    “那小子叫沐小木,大人许是不记得了,怪我多嘴。”中年人急忙道。

    “沐小木?”首辅大人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小子跪在地上发抖的模样,不耐烦的挥挥手,道,“他怎么了?”

    “他胆大包天,私自斩了随大将军的外甥,李三。”说道随大将军的时候,他小心翼翼的看了看首辅的表情。

    逗猫的手指蓦然顿住,湛首辅终是提起了一丝兴趣,他道:“斩了李三?他人现在何处?”

    “那日之后,便没有人见过了。”中年人老实道。

    “是么。”湛首辅恢复了懒散的模样,似是对这事不再上心,只道,“我看大人倒是个忠义之士,必定成为国家栋梁,可去寻户部尚书,谋个差事。”

    中年人喜极而泣,扑通一声就跪下来,激动的直谢大人恩典。

 第7章 阿木·九死一生

    沐小木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全然混淆了时间,在这个终日燃着火把的黑暗地牢,她不辨日月,不辨方向,甚至开始怀疑外界是不是已过了一个季节。

    不知道休息了多久,体力竟恢复了不少,沐小木撑着脑袋发了一会儿呆,便又从牢里被拖了出来,四肢分开被牢牢固定在木架上。

    燃着的火把散发着难闻的味道,阴暗潮湿的大牢里空气粘稠,轻易就腐蚀了骨骼肌肉。沐小木觉得自己的关节仿佛塞满了棉花,使不出一丝力气。

    面色阴沉的狱官已经懒得与沐小木废话,他掌管大牢多年,这点手段早已使得得心易手,弄死上头想要弄死的,折磨上头不想弄死但又不想让他好好活着的,此类技能钻研的颇为精细,还从来没有失手过。手里的皮鞭都不需要特殊处理,便能让眼前细皮嫩肉的大人痛不欲生。

    他舔了舔舌头,握着皮鞭的手腕略一翻转,空中便划过刺耳的破音。

    沐小木一颤,印象中的疼痛感令她皱起了眉头。为什么这么多次了,还是没有习惯呢,真他妈的疼啊。

    狱官再次扬起了手,沐小木不由得闭上了眼睛,可是疼痛却迟迟没有传来,她诧异的睁开眼,就听见身后台阶上响了脚步声,一声一声,甚是随意,仿佛午后时分,在子午河畔散步消食那般惬意。

    这世上还有谁,来大牢也能来的这般宾至如归。

    “首辅大人怎会屈尊前来?”狱官丢了手中皮鞭,忙不迭的上前。

    那人似是不爱穿官服,见着他的时候,都是便服。即便是便服,腰间的玉带仍彰显他尊贵的地位,他怀里永远抱着那只高傲的猫,白色的皮毛窝在他深色的臂弯里,显的特别通透。

    “在宫里待的乏了,颇觉无趣,不知不觉走到这里,便进来一看,不行么?”湛首辅略带不满的看着狱官搬来的椅子,拧起眉毛。

    狱官瞧他面色不愉,连连赔不是,道:“自是可以,自是可以。”

    湛然身后的宜嗔仔细的将椅子擦拭了一遍,宜喜则将随身带着的芙蓉掐花软垫谨慎的铺好。

    狱官垂首立在一旁,知晓这位大人素来很会享受,京都里有钱有势的不少,但是明面上都有些收敛,毕竟谁也不想让人指着鼻子骂贪污*,唯独这位大人从来不委屈自己,排场大,够奢侈,大牢这种污秽的地方更是不会涉足,也不知他今日来,究竟所为何事。

    首辅大人慢悠悠的坐下来,墨色云纹丝质长衫在火光里明明灭灭,他金丝白玉束发,面孔俊朗,神情怡然。

    沐小木此番境况再遇首辅,虽是诧异他的目的,但心境已大不同以往,浑不在意的打量着他。狱官则内心忐忑,被他的突如其来弄的手足无措。

    “愣着做什么。”他略带无聊的敲了敲桌面,斜睨着狱官,道:“继续啊。”

    “下官惶恐。”狱官抖抖缩缩的便跪了下来,道,“下官愚钝,不知大人何意……”

    “本官说过了,只是来看看。”湛然耐着性子,慢条斯理的又说了一遍,“你只管做你的,不消顾忌我。”

    “这……”狱官疑惑甚重,额头上沁出汗水,但瞧见湛然凌厉的目光,一句话也不敢多说。胆战心惊的站了起来,再度握上了长鞭。

    沐小木看着前方的湛然,湛然的目光亦毫不顾忌的望着她,含着些许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啪”鞭声破空而来,沐小木新换的囚衣再度被撕裂,鲜血顺着伤口争先恐后的涌出来,她脸已经皱成了一团,脸上的血污被冷汗一遍又一遍的冲刷,嘴唇早已被咬的无半分血色。眼睛渐渐闭上,似是又要昏迷过去,狱官顿了顿,犹豫着停了手,不知该不该继续。

    沐小木得了空,缓了缓,意识又渐渐拉了回来,她勉强撑开眼皮,再次朝湛然看去,很轻易便发现那位居高临下的大人一直在看她,眼里带着一丝趣味,似是极欣赏她的受难,这里的大人还真是癖好很多,沐小木默默的想。

    湛然往椅背上靠了靠,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道:“再打。”

    沐小木透过汗湿的发梢,望见湛然一脸玩味的笑容,裂开嘴也回了他一个笑,只可惜她先前怕疼怕的要死,没少流眼泪,此时笑起来,份外难看。湛然倒不在意,反而极开心,瞳孔里光晕流转,神鬼莫测。

    狱官再度执了鞭,心道,原来首辅大人不是来救这个小子的,虚惊一场,这事得赶紧回给随大人。

    鞭子沾上血肉,便是钻心的痛,沐小木忍耐力极差,疼了就叫,毫不遮掩,湛首辅看的乏了,便逗逗膝上的猫,百无聊赖的打个呵欠。

    沐小木觉着自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意识再度离自己远去,兴许这般睡过去了,不再醒来也是一桩幸事。

    “给他打点水,弄点吃的。”昏迷之前,她听见那人懒洋洋的吩咐着。

    ……

    沐小木醒来的时候便看见狱官狱卒跪了一地,而自己仍旧被绑在木架上,祭品一般任人宰割,只是口舌之间湿润甘甜,想必是有人给自己灌了水。

    “滚吧。”湛然抬抬手,狱官便如临大赦一般带头走了出去,狱卒们紧跟在他身后,仓皇离去,宜嗔宜喜也在湛然的示意下守在了牢门之外。

    大牢里顿时空空如也,只剩风姿卓然的湛首辅和破碎不堪的沐小木。

    “疼么?”湛然走到沐小木面前,拨开她沾满汗水和血污的头发,露出她的眼睛,语气里并无关心,倒是带着一丝调侃。

    沐小木无力躲开他的手指,任他摸上脸颊,他一身锦衣华服对上自己衣衫褴褛,更显得自己卑微的可笑。

    湛然手指冰凉,触上沐小木脸上的伤口,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湛然瞧见了,轻蔑的笑了笑,道:“男人么,不经历挫折怎么成长?不疼,怎么长记性?”

    沐小木张开口,动了动喉咙,由于水分流失,尚发不出声音。

    “本官不是乐善好施之人,你利用了本官,这便是代价。”湛然捏着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过来,强迫她看着自己,道,“你可知你打着本官的旗号杀了李三,这笔账随仁会变本加厉的记在本官头上?若依本官的脾气,本不会同你说这么多,只是近日,本官心情意外的好。”

    沐小木目光不似往日般收敛,竟隐隐露出些许倔强。

    湛然瞧她这副模样,低低的笑了起来,笑了一会儿,道:“本官原想以你的智慧,最好的结果便是去投靠随仁,不曾想,倒真真给了本官惊喜。”说着说着,笑意一敛,脸色立刻沉了下来,“不过惊喜归惊喜,却也给本官惹了大麻烦。”

    “我虽然不喜欢随仁那混蛋,但是几分薄面还是要给的,这么明目张胆的挑衅对我百害而无一利,你一条小命不打紧,倒叫我多增几分烦恼。”

    “那我跟大人道歉。”沐小木湿润了喉咙,终是可以出声,她一字一句慢慢的道,语气里毫无歉疚,目光也反常的带了一丝挑衅。

    湛然瞧见她的变换,居然一扫阴霾,笑了起来,甚是开怀。

    “长脾气了。”湛然止了笑,凑近小御史的身前,带着一丝雀跃问她,“你恨我?”

    “恨。”沐小木目光淡然,丝毫不惧。

    “有趣有趣。”湛然笑意更盛,小御史眼中的愤怒倔强,努力挺直的脊梁,稚嫩青涩的敌意,真是令他整个人都兴奋起来了,“你恨我什么?”

    “身居高位,却不司其职,令百姓含冤,王朝蒙尘。”沐小木气息不稳,却说的很是清晰,“大人如今的奢靡生活,全仰仗天下百姓的苛捐杂税,可大人却一丝心力都不愿意分给他们,令他们失落山河,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是么?”湛然不以为然的道,“又怎么样?这就是本官的处世哲学,我能坐到如今的位置,可不是光靠喊几句为国为民就能成功的。”

    “道不同不相为谋。”沐小木别过脸,满面怒容。

    “那我敢问沐大人,入京这些日子,可有做什么为国为民的好事?”湛然意有所指的道。

    “我……”沐小木一愣,旋即不甘愿的道,“至少,至少我救了……”

    “你想说你救了林紫?”湛然讥讽的笑了起来,眼里尽是鄙夷,他拍拍她的脸颊,可悲的看着她,道,“你觉得随仁会放过林紫么?你觉得林紫的下场会比你好么?”

    沐小木瞳孔一缩。

    “斩了一个李三,就能解救百姓于水火之中?”湛然手指摸上沐小木僵硬的肩膀,加重了语气,道,“斩了李三,就能救林紫?”

    沐小木瞳孔瞬间失了焦距,满眼都是无措茫然。

    湛然用手指摸上绳索打结的地方,一点一点的解开绳索,收缩的绳子勒痛了沐小木的伤口,点点血迹染上草绳。

    沐小木呆愣愣的跌在地上,全然忘记了疼痛,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仓惶。

    “你可知你错在哪了?”湛然降尊纡贵的蹲在她面前,与她的狼狈泾渭分明。

    沐小木下意识的把脸转向他。

    “见林紫是你犯的最大的一个错误。”湛然竖起一根手指,在她眼前晃了晃。

    “你先是遇见了李三,向他低头,卑躬屈膝已经消耗了你一部分控制力,后又见了随仁,便耗光了你剩下的控制力。”

    沐小木仿佛听懂了,又仿佛什么都没听进去。

    “如果此刻你打道回府,静下心来想一想,便不会犯这个错,你会意识到最优的那个选择。在你摇摆不定濒临失控的边缘,你最不该的是去见了林紫。林紫的事改变了你的认知,令你不顾一切,彻底失控。”湛然说的甚慢。

    “你入朝为官是为了什么?”湛然停了下来,细致的擦去她脸上的血迹,他养尊处优的手指带着奇异的触感,令沐小木找回了一丝神智,她空洞的目光无意识的落在了他的胸口。

    “不管你的理由是什么,在你做了这样错误的选择之后,还能成功么?”湛然冷眼道,“丢了一条命,却什么都没得到,不是愚蠢是什么?”

    沐小木被他一席话说的哑口无言,只觉得千斤重负压在心头,一直以来的坚持全部崩断了,再也无法承受的重负将她淹没,失了魂魄的她跪伏在地上,失声痛哭了起来。

    湛然将走到身边的猫一把捞进怀里,立起身来,高大的身形遮了昏黄的光,颀长的影子落在了沐小木的身上。

    沐小木也不知自己哭了多久,直到再也流不出一滴眼泪,才茫茫然的抬起头来,一副打击过重的模样。

    “饿么?”湛然捧着托盘,上面搁着几个碟子,饭菜早已冰冷。

    沐小木这段时间并未好好进食,但她浑然不觉得饿,只是六神无主的望着角落。

    仿若平日里喂自家的猫一样,湛然将托盘递到她眼前,忽而笑了起来,道:“林紫本官已差人送去了大理,给她置了些产业,还给她找了个体貌康健为人忠厚的夫君。”

    沐小木猛的抬起头,难以置信道:“那她、她、没有……”

    “没有,有本官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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