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撑不住,轰然倒地。 “死了吧?”吴铭不放心地问道。 别动队队员们都远远地端着枪围着,大眼瞪小眼,谁也不敢靠前。 “看我射它一下。”一个队员将枪背上,从肩上拿下自制的简陋的弓箭,瞄准放了一箭。 见熊半天没动静,地上的血已经成了个小水沆了,吴铭和队员们才放下心来,围拢上去用上了刺刀的步枪胡乱拔弄起来。 “这么大个家伙,啧啧,真是没见过。”那个华侨猎手咧了咧嘴,冲着吴铭伸出了大拇指。 “头儿,你以前打过熊呀?”付立君拿过一把日本指挥刀,开始砍熊掌。 “这可是好东西呀,熊掌哦,咱们今天有口福了。”谭政故意做出馋涎欲滴的样子,眼睛瞪得溜圆。 “我打过猎,还真没打过熊。”吴铭摇了摇头,笑着说道:“不过我看过的书里介绍过一个猎人打熊的窍门,今天一试果然好使。” “刘老弟,你太冒险了。”黄宗吾不满地说道:“刚才多紧张,多惊险,我握枪的手都出汗了。” “看起来挺悬的,其实倒真的没什么。”吴铭笑着拍了拍黄宗吾的肩膀,“我躲着它还是很有信心的,不行的时候一声令下,乱枪齐发还不把它打成个筛子,我这是有恃无恐。” 黄宗吾对吴铭是无可奈何,只好苦笑着对那个华侨猎手说道:“你去把熊胆取出来,那可是好东西,别糟踏了。” “咦?刚才那个把熊引来的家伙呢?”吴铭愕然地四处张望,“给咱们惹了麻烦,一声不响地就跑了,我看他穿得很象老黄说过的野人啊!” “在那儿,爬得倒是快,在那棵大树上呢!”一个队员指着大树顶上说道。 那个野人样的家伙趁着吴铭等人阻挡住了熊的追赶,已经爬上了丛林中一棵高高的树冠,正瞪着眼睛向这里张望,吴铭咂了咂嘴,爬得这么高,这个家伙不简单,即使不是野人,也肯定是在山林里跑惯了的家伙。 “我去看看,看能不能跟他说上话,看他倒不太象又矮又黑的缅人。”黄宗吾走上前去,要跟这个家伙交流,吴铭轻轻摆了摆手,几个队员端着枪跟了上去。 过了一会儿,黄宗吾满脸失望地走了回来,对着吴铭一摊手,“没办法,这家伙不懂缅语,也不肯下来,而且他说的话我也听不懂。” “那就算了,我们赶路要紧,别理他了。”吴铭见几个队员已经将熊肉、熊掌都卸完了,便整队准备出发。 “那个家伙在跟着我们。”没走多远,有个队员提醒道。 吴铭停下脚步,奇怪地望着远处探头探脑的家伙,示意队员们背好枪,不要如临大敌的样子,然后和黄宗吾还有那个华侨猎手走了过去。 兴许是看到吴铭等人没有敌意,也许他还有别的目的,这个象野人似的家伙犹豫着,畏缩地没有逃避。 “你不要跟着我们,赶紧走吧!”吴铭连比划带说地对野人表示道。 野人嘴里发出叽哩哇啦的声音,用手连连比划,指着那个华侨猎人。 吴铭等人面面相觑,茫然不知所措。 “妈妈…”野人大概是急了,忽然从嘴里蹦出两个中文,然后指着华猎人又蹦出了“病…药…”等词汇。 “会说汉话的野人?”黄宗吾惊讶万分,“他的意思好象是他妈妈有病。” “他在向你要药呢!”吴铭觉得挺有趣,拍了拍华侨猎人的肩膀,“是不是你挖出的那个熊胆呀?掏出来让他认认。” 吴铭猜对了,野人对熊胆非常渴望,冲着他们连连行礼,虽然是他们没见过的礼节,但看着野人充满期盼的目光便知道是这么回事。 “熊胆倒没什么,我很想知道这个野人是怎么会汉语的?”黄宗吾摸着下巴思索道:“我们再试一试,看看他妈妈离这远不远,能不能让我们看一下。”
第四十五章 我要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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铭无可无不可地站在那里,看着黄宗吾等人在手脚乱着,那个野人多次用敬畏的眼神看着他,还偷偷地指过好几次。 “什么?他的意思是让我一个人跟他去?”吴铭好笑地听黄宗吾向自己解释交流的结果。 “是的。”黄宗吾点了点头,“看他的眼神和动作,大概是认为你这个杀熊英雄能驱走他妈妈身上的恶鬼,野人的思维不是咱们能揣摸透的。” “呵呵,原来是这么回事。”吴铭想了一下,“我可以跟着他去,不过你们注意远远地盯着,有什么事也好接应。” “明白了。”黄宗吾点头应是,示意那个华侨猎手将熊胆交给吴铭。 “走吧,野人兄。”吴铭笑嘻嘻地对着野人做着走的手势。 吴铭跟着野人在丛林中走了很远,来到了一片不一样的地方,这里的丛林不知什么原因受到自然之神的虐待,许多百年朽木横倒在地上,像天神用震怒的巨斧把它们砍倒,这片老林尸体狼藉。抑或是神兵天将追捕凶恶的林妖,在此有一场恶斗。那些朽木之下又有新树生出,在这里吴铭看到了野人的妈妈。他也明白了为什么野人会引着熊跑到别处,他是为了保护这个女人。 面色苍白,头发凌乱,穿着麻布衣服,倚靠在一棵树旁,手里握着一把长刀。岁月的痕迹铭刻在这个女人的脸上,她警惕地看着儿子领来的陌生人。 野人跑过去,扶着她,叽哩哇啦地急促地说着话,这个女人轻轻点了点头,也用吴铭听不懂的语言和野人在对话。 “这是枪伤。”吴铭看着女人大腿上的伤口,若有所思地自言自语道:“这倒是很奇怪的一件事情啊!” 听到吴铭说话,那个女人立刻把头转了过来,脸上的表情有惊喜,也有惊讶,半晌才用艰涩的汉语说道:“汉人?你是汉人?” 吴铭愣了半晌,笑着说道:“真没想到,你竟然会说汉语,没错,我是汉人。” “我,我也是汉人。”那个女人费力地用汉语说道,似乎是很久没说汉语了,她的语调有点怪异,但吴铭还是能听得懂。 吴铭疑惑地打量着她,觉察到怀疑的意味,那个女人有点着急,嘴唇翕动着,“我,我真的是汉人,十多年,十多年没说汉话,有,有点说不清楚,我的名字叫刀凤怡。” 吴铭微微点了点头,“我能治你的枪伤,让这个野人,哦,让你儿子背着跟我走吧,我的同伴就在前面的河边,他们也都是汉人。” 听到吴铭说到野人两个字,这个女人的脸上黯然神伤,略想了一会儿,冲着野人儿子急促地说了几句。 ……………………………… 挖出子弹,割掉坏肉,上药包扎。吴铭的手法快速而熟练,也可以说有那么点粗暴。 刘文梅用毛巾擦去刀凤怡额头上的汗珠,张淑华拿了一套干净的衣服帮她穿上。 “谢谢你们。”刀凤怡轻声说道:“不知你们要去哪里?是要去打仗吗?”她说得很慢,尽量把每个字都咬得清楚一些。 “我们要回国。”刘文梅回答道:“你应该还回山寨吧?” “不。”刀凤怡坚决地摇了摇头,“山寨仇杀,已经完了,你们能带我一起走吗?” 吴铭从河边洗完手走了过来,“你姓刀,这应该是云南少数民族的姓氏吧?” 刀凤怡点了点头,恳求道:“求求您,带我们一起走吧,十八年了,我就想着能回家,要不早就活不下去了。”说着,她流下了伤心的眼泪。 “我们可能在路上会遇到敌人,你和我们一起走并不安全。”吴铭轻轻摇了摇头,“而且你有伤,也会拖累我们的。” “不会的。”刀凤怡抹了下眼泪,“那鲁很有力气,他背着我走,肯定能跟上,就算是死,我也要回到云南。” 吴铭仔细审视着刀凤怡,这个女人在野人山寨里肯定吃了不少的苦,从她到野人山寨,再到现在,曲折的遭遇估计能写成一本书。自然,他也不会刨根问底,揭人家的疮疤。 “我们不会特别照顾你,因为我们是一个战斗的部队。”吴铭郑重地说道:“你想跟着就跟着吧!” “谢谢,谢谢。”刀凤怡连声感谢,“那鲁很能干,也听我的话,他从小就在丛林里生活,他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 经过了这一个小小的插曲,吴铭率领着队伍再次踏上了征途。象刀凤怡说的那样,那鲁虽然年岁不大,在丛林中却锻炼了他强健的体魄和敏捷灵活的身手,跟他相比,吴铭等人的打猎手段实在是太业余了。蛇、蜴还有各种叫不上名字的东西,都成了众人嘴里的食物,虽然大家都面色难看,但在吴铭的命令下,还是硬吃了下去。 特别是那鲁对于丛林的熟悉,让吴铭等人叹为观止,他知道什么植物的汁液涂在脸上能驱除蚊蝇,虽然闻起来味道有点怪,却能让人头脑清醒,不受瘴气的影响。而且他还摘来了很多野果,让吴铭等人终于知道什么能吃,什么好吃了。 刀凤怡的汉话说得越来越顺当了,和刘文梅和张淑华谈得很投机,而且刻意地开始教导那鲁的语言。听那鲁吭吭哧哧地说着南腔北调的汉话,刀凤怡也不嫌烦,耐心地教导,看来,她在为将来回来家乡做准备工作。
第四十六章 棠吉狙击
+|在国外进行的一次反法西斯战争。(下载全文到:53xs)这一战役以盟国方面的失败而告终,远征军损失也十分惨重。 现在重温一下历史,进行缜密的分析,可以吸取教训,汲取经验,防止再次发生类似的事件。 当时中国出兵缅甸,主要是从中国本身战略利益出发,中国在缅甸最重要的利益所在即保卫缅甸南部的仰光出海口,以维持较为便捷的海外物资输入的运输线。 但是当缅甸仰光及东南亚地区失陷后,这一目标已难以实现,在英国未表现出坚守缅甸决心情况下,中国当然也不愿为英国作嫁,担当防守全缅的义务。 集中远征军在曼德勒地区作战,是蒋介石的初衷,这里有几方面的有利因素。曼德勒扼缅北之咽喉,为缅北广大地区之屏障,同时,又是中国经缅北西向印度公、铁交通之枢纽,战略地位十分重要。保卫曼德勒,既可使缅北地区充当中国大西南地区的缓冲,使大西南地区免受日军的直接威胁,又可保住中国经缅甸至印度的对外通道,维持获得外援的间接途径,符合中国的战略利益。也就是说,当仰光失陷后,守住曼德勒,即是中国在缅作战的最大利益目标。 但是,新任中国战区参谋长史迪威的想法一开始就和蒋介石有很大不同。史迪威对中国之行雄心勃勃,他一开始就没有把其在中国的位置限于蒋介石地参谋长地位上。指挥军队建功立业,是史迪威衷心追求的目标。而他当时对中日两军的素质、特点、战斗力均未有全面了解,在缺乏背景知识的情况下,按照他“具有以最快的速度轻率地作出最生硬的结论的才能”的个性,进攻战显然更符合他地选择。 正是从如上数原因出发,史迪威对蒋介石综合中国各方调查提出地缅甸作战意见不以为然,同时对蒋提出地中英协同问题、缅甸地形、后方联络、第五纵队等在缅作战诸困难也均不表重视。当其受命负责缅甸前线指挥并走马上任后,即把蒋的计划完全置诸脑后。此后。一直到缅甸战役失败。史迪威实际都坚持和蒋思路完全相反的进攻战略。中国远征军出现的一系列问题,和史迪威的这一战略思路都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所以,整个入缅战争,相比日军战略上的精密计划,中国远征军明显缺乏远见,既没有整体地作战思路,更对日军可能发动的大幅度迂回作战没有足够警惕。 日军第56师团长驱直入。相继夺取了和榜、棠吉等要地,使腊戎的大门洞开。这使史迪威、罗卓英均十分震惊,当即决定调200向东攻夺棠吉。戴师长受命后,即派军骑兵团和598附装甲车连先行出发,占领棠吉西方的要地黑河,掩护师主力集结,并于第三日拂晓对棠吉之敌展开围攻。 此时,吴铭所率别动队沿河辗转跋涉。终于到达了黑河附近。在云南昆明军统电台的指引下,与200建立了联系,他们顾不上休息。直赴棠吉,吴铭率别动队狙击手参加了棠吉战斗。 棠吉战事激烈异常,200官兵与第五军直属队不顾长途辛苦,奋力冲杀,一举攻占了日军在棠吉西侧的警戒阵地沈白,对棠吉构成南北包围、东西夹击之态势,并于次日拂晓对棠吉之敌展开围攻,激战一天一夜后,突入市区与日军展开了血腥的巷战。 在最后的日军据点即指挥部前,被炸毁地装甲车还在熊熊燃烧,厚实地围墙东倒西歪的坍塌于地,而地上则遍是冒着青烟的土坑和洼地,几百具敌我双方地尸体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吴铭接过水壶,咕咚咚喝下去一半,剩下的一半都浇在了自己的头上,凉爽的感觉让他疲惫的精神振作了起来。 城市中到处都是废墟和瓦砾,各处都有未灭的火在燃烧着,吴铭身边的几个人都累得不行,横七竖八地坐卧在地。 “天亮了,能看得更清楚,这将是最后一次进攻。”吴铭边向枪里压着子弹,边鼓舞着士气,“再加把劲,分散寻找位置,重点是日军指挥官和机枪射手,都给我盯紧了,帮助200弟兄们消灭最后一批鬼子。” 半小时后,东方露出了鱼肚白。200官兵对日军发起了最后一击,“轰,轰,轰……”各种型号的火炮对着日军的阵地猛烈地轰击,然后一道道散兵线呐喊着迅速围了上去。 “呯!”的一声枪响,一个正咬牙切齿操纵机枪的鬼子被掀掉了头盖骨,带着满头红白相间的污物仰面倒下,喷吐着火舌的机关枪为之一顿。 吴铭飞快地推弹上膛,死死盯住了这挺吞噬生命的重机枪,又一个鬼子刚接过重机枪的手柄,他冷冷的又是一枪爆头。 随着时间的流逝,日军阵地上的中、下级指挥官,机枪操作手越来越多的被吴铭等狙击手所击死击伤,鬼子的防线出现了松动与混乱。国军士兵借势一鼓作气,冲进了日军的前沿阵地,开始了短兵相接的厮杀,手榴弹爆炸的火光耀眼而绚烂。 吴铭在瞄准镜中突然捕捉到了前沿阵地上一个日本指挥官的身影,他竟然爬了起来,挥舞着指挥刀,嚎叫着,组织日本鬼子要反冲锋。 吴铭迅速将鬼子装入了瞄准镜,轻轻扣动了板机。瞄准镜里,这个鬼子指挥官的胸口冒出了朵血花,他立刻停止了手舞足蹈的吼叫,低头看了看,颓然地摔倒在地。 这个指挥官的死亡,使得反冲锋的鬼子混乱了起来,国军士兵则不断地冲杀过来,稳住了阵脚,轻重火力一起开火,向着纵深继续进攻。
第四十七章 战友惜别
斗刚刚结束,硝烟还未散尽,戴安澜便在几个警卫员周参谋长一起走上了狼籍血腥的阵地。 阵地上的国军士兵们正在收拢伤员,寻找尸体。戴安澜脸色凝重地在尚有余温、遍是弹片尸体的阵地上巡视。 “嗯,这应该是刘老弟他们打的吧?”戴安澜盯着一挺日军重机枪附近脑袋开花的几具日军尸体,开口问道。 周参谋长用脚踢了踢,“我刚才粗略看了看,阵地上有不少鬼子指挥官和机枪手都是脑袋中枪,一枪致命这应该是他们狙击手的习惯。” “这情我们得领呀!”戴安澜轻轻点了点头,“人家从敌后转进而来,没休息便立刻便参加了战斗,难得呀!” “这家伙还挺有本事的。”周参谋长推了推眼镜,“战报我看了,虽然有夸大之嫌,但这几战都有可圈点之处,他是深悉游击战法的精髓,而且转战返回,他的人马似乎又精壮了许多啊!” “他能力是有的。”戴安澜轻轻笑了笑,“只是他不会象咱们那样把生死看得很轻,这就注定了他的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