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坐回原处,继续着先前动作,并不认为和泓儿解释异卵双生有什么实质性意义,说了他也不懂。
“他没有浅浅好看。”端木渊席地而坐,端看着白墨染的脸。没有浅白好看,更没有他好看,骗他的吧,压根不像他们端木家的孩子。
“我知道。”墨墨长的像我,我也不算很好看,至少比起音若她们差远了。
“你确定他今年三岁?”那么矮,端木泓带着有色眼光,鸡蛋里挑骨头地看向白墨染全身上下都是毛病,他就是矫情,就是羡慕嫉妒,凭什么四年来他们都得在想念中过活,唯有他能呆在她身边,独占她所有的宠爱。
凯特眼开一线,百无聊赖的看着面前的人类,很认主子的磨磨尖利的牙齿。
我抬手揉揉凯特的额头,解释道:“他身体不好。”
“我看他挺健康的。”酸意弥漫,端木泓来来回回地扫描白墨染全身,皮肤不错,白里透红,小胳膊小腿也算结实,哪里不好了,他看他好的很。
“那时我的身体并不很好,一开始也没有想到会是两个孩子。因为我的关系,墨墨并不如浅浅健康,一岁时才开始慢慢活动,两岁也才学会走路,倒是这一年,好了许多,胎病都不曾发作过。”
端木泓微微耸起眉峰,良久才‘噢’了一声。他可怜的弟弟天生羸弱,理所当然地活得她最多的爱护,他还能说什么。手指落在微红的小脸上,手感很软很可爱,端木泓表情认真,像是对着一件耐人寻味的艺术品,其实,他们还是有一点相像的。
“他出身时不好?”
“很差。”在生与死之间拉扯了数日。
“噢,所以你不去长安,将浅浅送给父皇,是为了他?”一心一意照顾他?端木泓又有点抹不直的想踹醒白墨染,今晚他决定和白墨染一起睡,半夜把他倒吊起来大屁股。
我停了手里的动作歪着头看端木泓,唇角缓缓勾起,笑道:“泓儿,他跟我姓,姓白,名叫墨染,小名墨墨。”我从来都不觉得我爱墨墨有错,我只是亏欠了浅浅,但是我也很清楚浅浅在端木渊身边比在我身边好,不似我帮她决定的事,而是在所有人都有的共性面前,最起码的好坏可以分清,我也还没骄傲到以为自己的儿女多与众不同,也不觉得他们会谦让到希望对方比自己得到更多的爱,他们不过三岁,他们已经三岁,永远比我能想象的懂得多,也永远比我们想象的淘气顽皮,愚蠢白痴。
“白墨染?墨墨?”端木泓在心里暗骂一句面子上幽幽一笑,倾断万人肠。“还蛮好听的。”腹黑他也不输给他父皇。
“比起墨墨,我更好奇你的脸。”以及突然跑来的目的。
看到了吗?终于看到了,不辜负他冒着毁容的风险。端木泓开始酝酿感情,比起白墨染他更讨厌金曲洛,那个嚣张的欠抽的男人,不过是他们都顾及她,所以也都原谅金曲洛的无理取闹,虽然
他也承认某人在某方面真的很吃得开,但是,他有恃无恐的脸总让他有踩扁他的冲动。他就是要告状,把金曲洛的一切错误都放大到夸张,谁让白墨染睡得那么让他嫉妒。
飞天取来上好的药膏,一脸哭丧的悼念自己的青春,她老了老得啃都啃不动了,偏偏拿个最极品来刺激她,她阴暗了。
端木泓给了飞天一个感谢的眼神:“谢谢大娘。”他承认,他就是要报复。
飞天阴冷的飘走,思考今晚怎么暗杀端木泓。
指尖点在端木泓额角,算是惩戒他的玩闹。指尖挖出一点半透明的白色药膏,轻轻涂在什么话脸上的伤口上,细细的两道,不仔细还真不怎么看得出来。
“姐姐。”端木渊扁嘴:‘泓儿脸上的伤都是太傅大人弄得。’他是诚实的人。
“曲洛?”倒是有可能。
“姐姐,你要为泓儿做主啊,太傅大额要毁了泓儿的脸。”端木泓环住她的手臂,哀哀戚戚,当然应该把自己弄得更可怜一点。
“你父皇不管。”
“父皇只疼浅浅,都不管泓儿。”确切点来说,是他不大搭理他父皇。
我摸摸泓儿的脸,心疼地摸摸,这药膏可贵了,一不注意给他抹了那么多。
“姐姐,你看泓儿的脸,都毁容了,太傅那么处处针对泓儿,这次伤了泓儿的脸,下次说不定要的就是泓儿的命了,这要泓儿怎么活啊,泓儿不如去死,一了百了也省了太傅大人劳神费心。”端木泓声泪俱下,学的是她那套真真假假,是非难辨。
白墨染惺忪着一双睡眼,满脸被吵醒的不爽,抬起小脚对着端木泓的腿弯就是一踹,靠,乱叫什么,没可能有人有猫在睡觉吗!
138 揭发了
二爷手持敬帝亲授的金牌,带着三大车礼物,很是招摇地进了城,有人在大街上骑白象,她就在皇宫里遛雪豹,看谁比谁嚣张。二爷鼻孔朝天,一路很是招摇地举着金牌,牵着雪豹正步走过九重门,直向端木浅白的凤来诱仪宫前进。
不等小公公通传,二爷凭空拿出一白馒头塞进小公公张开的嘴里,无视人家憋紫的脸,二爷很不和谐很抠门地来一句:“小叶子,这是忘川楼做的包子,十文钱一个,你记得还给我。”
叶公公差点背过气去,可是那是皇亲国戚,他惹不起,但是这人称二爷的人到底是哪门子皇亲国戚,他还真是查不出来,怎么偏偏是他服侍的这一朝,人际关系那么复杂。
二爷很贵妇很大爷的跨入宫门,扬声吼:“浅浅啊,浅浅。你二爹爹我来看你了。”
端木浅白闻声,从软塌上爬下来,鞋子都没穿就往门口跑。
“浅浅。”端木浅白的姿态很是满足了二爷的虚荣心,小孩子嘛,就应该适当地表现一个活泼也可爱,她的浅浅果然比墨墨讨人喜欢。
“浅浅快来看,二爹爹给你带了什么。”二爷让开身,献宝的展示她那匹漂亮的雪豹,全天下估计就两只,两只都是她忘川弱水的,有钱都买不到。
端木浅白嘴角抽抽的看着和自己差不多高的雪豹雪豹等着一双漂亮的豹眼,审视着自己的新主人,似乎比某豹的主人要漂亮些,应该够它的档次。
“小姨。”端木浅白皱眉,她并不是太喜欢动物。
二爷眉头皱得更厉害,蹲下身,正视端木浅白道:“浅浅,不可以叫小姨,要叫二爹爹。”
“可是父皇说不许浅浅叫小姨二爹爹,必须叫小姨。”端木浅白伸出一根手指轻点在雪豹柔软的鼻头上,雪豹哼哼一声,低下头颅,用耳侧轻蹭端木浅白的小手。
二爷嫉恨地暗骂一句,诱哄道:“浅浅,你父皇不在,叫声二爹爹他不会知道的。”
端木浅白悲哀地看着二爷,她父皇就在里面好不好。
“小姨——”
二爷期待落空地嗟叹一声,嘀嘀咕咕地诅咒端木渊有的没得,她总不好和她家可爱的浅浅较劲。转移目标,二爷挑挑眉毛,一脸陪笑: “浅浅,它很漂亮吧。”
端木浅白眨眨漂亮的眼睛,是很漂亮没错啦,可她没什么兴趣,她想要娘亲给她的礼物啦。
“浅浅,二爹爹告诉你哦,这雪豹全天下一共就两只。墨墨一只,你一只。”二爷自我感觉良好的等着端木浅白兴奋的欢呼,顺便亲她一口,她够意思吧,一人一只,多公平。
“那小姨还把他们分开。”端木浅白看一眼二爷,有点埋怨。
“呃,这个,它们关系不好。”二爷挠挠头,没想到这个。
“噢。”端木浅白拍拍雪豹头,耸耸肩,可怜一下,唯一的同类还关系不好,她就好心收了它吧。
“浅浅,给它取个名字吧,墨墨的那只叫凯特,浅浅这只一定要取个更好听的名字”
“名字啊?”端木浅白嘟嘟小嘴,没什么心情给小动物取名字,她要她娘亲的礼物啦。“父皇——,小姨送了浅浅一只雪豹,比帮浅浅给它取个名字。”端木浅白对着内殿吼,她的父皇的作用就在于此了。
二爷瞬间有钻地缝的冲动,他怎么会在?那谁谁和那谁谁都不在,他怎么会在?怎么正好就在。二爷暗自祈祷,祈祷端木渊提前步入老年期,头晕眼花脚抽筋,她刚说的,他都没听见。
端木渊提着女儿的小鞋子缓缓走出,冷冷的扫一眼二爷,以及她带来的雪豹。二爷哆嗦一下,雪豹哆嗦一下,都觉得这男人恐怖。
“浅浅,不可以光着脚乱跑。”端木渊蹲下身,将端木浅白圈在怀里,低头,专心的为他的宝贝女儿穿鞋。
二爷干笑着往后挪挪,等了半晌,没听见端木渊说话,以为逃过的长舒一口气,还好,还好。
端木渊眼皮不抬,冷道:“墨墨是谁?”
“墨墨?哦。墨墨啊,是我五叔家的小儿子。”二爷信口雌黄,胡诌的能力也是一等一的。
“没听说你们有个五叔。”什么样为女儿穿好鞋子,又帮女儿整理衣裙,依旧专心。
“怎么没有,你没听说不代表我们没有,不信你问曲洛。”二爷冷哼一声,可惜明显底气不足。他们的确有个五叔,可惜长什么样她都记不得了。
“是吗?”端木渊严重怀疑,后面那句‘不信你问曲洛’很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感觉。
“那是。”二爷坚定。
“那你什么时候变那么大方了,天下唯二的雪豹你也舍得送。”关键是她舍得送,也要人家敢收啊。
“呃,我,我最近钱多。”二爷忽悠不下去的硬撑,白教过她的,死不承认最管用,她就死不承认了。
端木渊微笑,对着自己女儿:“浅浅,我们叫它皎皎好不好。”
“皎皎?好啊。”她随便啦。
二爷慢慢地吐气,连呼吸她都要小心翼翼,她容易吗,还好端木渊没有深究,还好有跳过,她要去拜神啦,最近有点倒霉。
“小姨,娘亲给浅浅的礼物。”端木浅白撅起小嘴,她没耐心啦。
“好,好,小姨知道啦。”
白缎的锦盒被放在端木浅白面前,大大扁扁的,开满银色的梨花。端木浅白迫不及待地打开锦盒入眼的是一套粉绿色的衣裙以及相配的白玉梨花首饰,很精致很公主很得端木浅白欢心。
“好漂亮。”端木浅白小心的抚摸着衣裙上的蕾丝,比上次那件粉白色的还要漂亮。
二爷看看刚被赐名皎皎却被忽略在一边的自己送的雪豹,以及没有雪豹值钱却被端木浅白非常喜欢的她娘亲送的衣裙,什么是差别待遇,这就是差别待遇。二爷抽抽鼻子,摸摸皎皎的脖颈,他们同是天涯沦落人,都被人家埋汰了。
白玉温润,水光剔透,朵朵玲珑梨花,花心都泛着浅浅的绿色。层层蕾丝,重重纱褶,裙摆展开,瑰丽的夺目。端木浅白先是笑,笑着笑着就开始掉眼泪,没有预兆,没有前缀地甜笑着,眼泪却落在裙摆上,晕成小小的一片暗色。端木浅白舍不得地抬手去擦,只是眼泪也掉得越多。她不难过,她只是想她娘亲了,很想。
“浅浅。”端木渊将女儿搂进怀中,轻抚小小的颤抖的脊背,他心疼。他不信她不爱浅浅,相反,他觉得她很爱浅浅,只是,他们走过的事太多,他不理解也尊重她的选择,潜意识里其实觉得她将浅浅留给他,是在报答他当初的舍身相救,她算得干净利落,用平衡来衡量最后的结局,可是好坏他从来都不在乎,他只是觉得,或许他用整个天下都换不到她的心。
“父皇——”端木浅白搂紧端木渊的脖颈,小声抽泣:“父皇——,浅浅想娘亲,父皇——”
“浅浅乖,不哭了,会不漂亮的。”
“浅浅,不哭撒,你娘亲也很想你的。”二爷拧眉,她也不是很会哄小孩子的。
端木浅白闻言,哭得更凶,她不懂,就是不懂,为什么娘亲把墨墨留在身边而不是留她在身边,她不懂,为什么娘亲不和父皇住在一起,他们一家四口不能在一起,她不懂啦,不懂不懂就是不懂。
“呜呜——呜呜,浅浅要娘亲,呜呜,呜呜,要娘亲啦——呜呜——”
端木渊沉默任自己的女儿扬起小拳头不停的捶打自己。许多事并没有确切的原因,只是在时间里慢慢累积,在可以改变的时候忘记弥补,于是成为必然。他知道,浅浅只是撒娇,若他真要送她去洛阳,她肯定也不会愿意,只一点也想娘亲,只是发泄,然后走回原位,当一切都没发生。
“浅浅。”二爷手足无措,内疚的无可自拔。或许不是她帮着自己的哥哥拦了端木渊那么多信,如果不是自己私心想要将白留在忘川弱水,是不是他们一家人早就可以在一起,墨墨会有父亲,浅浅也可以天天在她娘亲身边撒娇,端木渊也会把白照顾得很好,他们是不是做错了。可是即使知道不可能,她也希望她爱着的人们都好好的。
“呜呜——,呜呜——,父皇,父皇,我们去洛阳好不好,父皇——,我们去洛阳,去找娘亲啦,呜呜,父皇——”端木浅白哭得更凶,她是公主啦,全天下都该满足她的愿望,她要见娘亲,就是要见娘亲,不到目的,她就哭三天三夜。“呜呜——,去啦——,呜呜——,去洛阳啦——”
“浅浅。”
二爷烦躁地挠挠头,恨不得将白变出来送给端木浅白,烦死她了,比早上在暮园外遇见篮麟还让她烦躁。
“呜呜——,父皇——,浅浅要娘亲,浅浅还要墨墨,呜呜——。”端木浅白耍脾气的什么话都敢讲了,不择手段她也会。
端木渊不是很懂的皱眉,二爷听见墨墨的名字就像触电,想怎样啊。
“呜呜——,浅浅要娘亲,要弟弟,要一家四口在一起啦,呜呜——”端木浅白边哭边号,生怕她父皇耳背。
二爷倒吸一口凉气,瞄着端木渊随时准备往外冲,那什么子说过,危险来临时,一定要往空旷的地方跑。端木渊什么都听懂的一动不动,嘴角抿到苍白,脸色阴郁非常。
139 你是我的
端木浅白抽抽噎噎,瞄着她父皇的脸色随时改变作战方针,其实她开始真的只是想念她娘亲,只是越哭她越觉得反正眼泪都出来了不发挥其最大作用,就太对不起自己身体里流失的水分了,另外还有一点,让端木浅白很不仗义地把白墨染出卖了,‘这雪豹全天下一共就两只,墨墨一只,你一只’,她也知道雪豹独独两只,一雌一雄,听她小姨说得公平,闹吧为什么把这只雌的给她,欺负她没有娘亲在身边吗?她就是不爽白墨染能呆在娘亲身边,不爽那只雄性雪豹先被白墨染带走了,好东西不是都应该给她先挑吗,她可是大景的公主。端木浅白恨恨的皱皱鼻子,她不管了,她才三岁,她就无赖无耻无良了,她见不到她娘亲,全天下都要陪着她不好过。
二爷一点一点地往门边移动,她现在很怕,真的很怕,墨墨的事还说的过去,毕竟是白不让她说的,她有后台。她真正怕的,是牵扯出信件的事情。如果端木渊知道他四年来写给白的那么多信都被他们半途拦截,毁尸灭迹了,他至少也活剥她的皮。她很怕,罪魁祸首是她哥,她只是个帮凶啦。
“墨墨,是谁?”良久,端木渊冷冷启音,寒气直逼二爷内脏。
“不不不是,说说说过了,吗!墨墨墨墨是我我我家五叔家的小小小儿子。”二爷冷得上下牙齿打架,冻死她好了,她死也不会说的。
端木浅白同情地看着二爷,就差在胸前画个十字了。
“墨墨是谁?”端木渊直接看向二爷,他再给她一次机会。
二爷凄楚的睨着端木渊,现在是七月末,她却在打寒颤,明明罪魁祸首是她,为什么被威胁的反而是她,浅浅也知道墨墨的事,为什么偏偏要追着她问,凭什么她就是能任人捏圆揉扁的那一个,二爷生气了,二爷爆发了,二爷一跺脚冲着端木渊就狮子吼:“tmd,老子都说了,墨墨是我五叔家小儿子,怎样,不行啊。人家孩子多也碍你事啦。”